月色微凉,天空泛起阵阵红晕,同时伴随琐碎细雨,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皇宫内,满室温香溢出,烛火半明半昧,虞黛被突然闯入的男子捏住下巴,厉声质问道:“为什么兄长死了,你还活着?”
“我……”
虞黛双眼泛红,喘不过气来,嘴巴里发出呜咽声,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双手攀附他的胳膊,企图挣脱,却无法撼动那禁锢在她脖颈中修长的手。
虞黛使不上劲来,只能干瞪着眼,涨红着脸,
忽然,那男子蓦然松开手,虞黛顿时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一副神魂未定的模样。
“踏着我兄长的尸骨,荣升贵妃之位,虞黛,你还真是好算计,”
他复又欺身而上,虞黛本能地躲闪,没好气道:“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是虞黛……”
他捏住她的胳膊,眉头紧皱:“你这副样子还真让我恶心,”
虞黛被他捏得生疼,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承受,
自她穿来后,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闯入她的寝宫,
这个男人外表俊朗,可骨子里却是个疯子,夜夜来逼问她,是否对他兄长有愧,
她虽与这个世界的虞黛同名同姓,却不是真正的虞黛,
当那男人问她是否愧疚时,她为了苟命,只能选择委曲求全,可他却说她虚情假意,所言不是真心,因此夜夜来相逼。
虞黛脸色惨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大哥,有事好商量,不要动手动脚的,”
“大哥?”他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后面眼神发狠道:“你还有脸提他,要不是因为你,他根本就不会死,他欲想夺取军功,求圣上替你们二人赐婚,可你呢,却用他拼死换来的军功,嫁入皇室,虞黛,你的心真的好狠,”
虞黛脑袋疼得厉害,越发觉得他们三个人关系不是一般的紊乱。
原主十三岁那年晕倒在沈府门口,被沈余救起,自此虞黛就以齐国公府小姐的身份留在府中,
五载岁月,日日相伴,沈余早就对名义上的妹妹情根深种,
国公爷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扬言要将虞黛仗杀,沈余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才打消国公爷的杀意。
死罪可恕,但活罪难饶,虞黛终日被囚禁在一方小小宅院,只能枯坐到死,与他难续因果。
为此,沈余不惜马革裹尸,也要求的一桩赐婚的旨意。
可在沈余尸骨未寒时,虞黛竟拿沈余用命赚取的军功,求得一个贵妃之位,
沈越作为沈余一母同胞的弟弟,听到兄长的死讯后,就从玄青山匆忙赶来,
得知虞黛与沈越的渊源后,他就把沈余战死的恨意,全都发泄在虞黛的身上,是以,夜夜相逼,
一想到这种强加的命运,会让她日日苦恼,甚至可能还会因此丢命,虞黛体内忽然涌起有一股窒息感,她干脆道:“马上就要到中元节,我多烧点纸给他,行了吧,”
闻言,那男子面色微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凉凉道:“是啊,马上就要到中元节了,我把你烧给他,他一定会很开心,”
虞黛见势,趁他不备朝他的虎口狠狠咬下去,他蓦然松手,虞黛就撒腿往外跑,却被那沈越一个箭步,揪住了她的衣襟,
他复又托起她的下巴,眼神狠绝道:“说,你接近我国公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透过他的眼神,虞黛脊背发凉,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修长的手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脸庞,眼底带着淡淡的威胁,
“究竟是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你可想清楚后果。”
虞黛额头冒着冷汗,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也刚穿来几天,这原主虞黛到底是不是带着目的接近沈家,她如何得知,
真希望虞黛就是个单纯喜欢富贵权势的女子,这样子,她也能少点麻烦。
“要是我告诉你,我失去了国公府那段时间的记忆,你信吗?”
虞黛无计可施,只能保持淡淡的死感,露出一丝微笑,
沈越轻蔑地看着她,冷哼道:“你觉得我会信,这套说辞你诓诓我那死去的兄长还行,想诓我,你还嫩了些,”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信,只是她真是山穷水尽,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打消他的杀意,
沈越见她垂眸不语,他似乎是耗尽了仅有的耐心,眼底迸发杀意,凉凉道:“你如此一言不发,是想彻底闭嘴吗?”
“沈越,这里是皇宫,不是你齐国公府,你还能在这杀了我不成。”
虞黛微喘着粗气,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怕极了眼前的男子,他浑身散发着地狱般的寒气,眼神似冰刀,仿佛下一刻就能让她五马分尸,人头落地。
“宫里死了个不受宠的妃子,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完,他越发像她逼近,眼底闪过一股强烈的杀意,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虞黛步步退让,他却越发步步紧逼,像只狂躁发疯的狮子,在捕捉自己的猎物,
在那恍惚之间,虞黛仿佛感觉自己踏上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
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门外李公公尖锐高昂的声音传来,
“圣上驾到,虞贵妃还不赶紧接驾,”
闻言,虞黛一阵心虚,大惊失色。
宫闱深夜,与名义上的兄长共处一室,又被自己丈夫撞见,想想都觉得惊世骇俗,
且不论此件事的惊恐程度,给皇帝戴绿帽子,她怕是都活不过天明,
“快走,被人发现就完了,”
虞黛不管不顾,推着沈越就往窗子走去,沈越挑眉道:“我要是不走呢,你能耐我何?”
阴风吹拂而来,带着一丝凉意,不油然生出寂寥之感。
虞黛闻言,呵呵冷笑道:“若是被发现了,我可没九族可诛,而齐国公府上下都要为你陪葬。”
沈越站在那里,听完她的话,眼底竟无半分波动,
虞黛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为何要走,”
“沈越,难道你就不管齐国公府的死活,”
“那些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你真是一个疯子……”
眼看门边的声音越来越逼近,虞黛急躁不安,咬牙切齿,可偏偏这人又这副德行。
虞黛还是第一次这么不知死活,不讲道理的人,
她索性狠下心来,环抱住沈越的腰身,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不走,那就留下来和我一起身败名裂,黄泉碧落我们也能做个伴。”
“虞贵妃,你怎能如此怠慢圣上。”
说话时,伴随着嘎吱的开门声,他们竟然毫无预兆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