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早就做了四年有实无名的夫妻,倒是她不识抬举了。
温迩扯了下嘴角,“谢隐,你要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委屈了云缇,我可以……”
她还想说,要是他愿意,他们可以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关系。
但话还没说出口,谢隐陡然转身。
温迩的下巴被他钳住,疼得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男人眼底翻滚着风暴,语气薄凉:“你就这么想给谢知白生个孩子?”
“是!”
“那你怎么不跟他去做,你挨我什么艹!”
谢隐一把甩开她。
温迩没站稳,肩膀撞在了玄关大门上。
剧痛刺得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
“我倒是想……”温迩垂眸任由眼泪浸湿地毯,片刻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别忘了,我原本就该嫁给他的。”
“我原本就该是你大嫂。”
“闭嘴!”谢隐砸了玄关柜上的雕像,残断的碎片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横肆。
云缇出来时就看到谢隐满手是血,吓得她又哭了鼻子。
“阿隐,你没事吧!”她手忙脚乱地找到药箱,赶紧给谢隐包扎伤口。
谢隐全程立在原地脸色阴沉一言未发。
直到云缇替他包扎好,这才有空关心温迩的情况。
“迩迩姐,你没事吧。”
“过来!你管她干什么!”谢隐无情道。
温迩没说话,轻轻拨开了云缇的手,起身离开。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
云缇进屋拿伞的功夫,温迩已经走了。
瓢泼大雨下,温迩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掏出手机打车,始终没人接单。
她一路往前走,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像一块铁板贴在身上,又重又冷。
不知道走了多远,总算到了家门口。
开门进屋时,凝姨正起床给父亲煎药,一见温迩浑身湿哒哒的,吓得她赶紧放下药罐。
“迩迩,怎么了这是。怎么都湿透了?”忙不迭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浴巾裹住她,又赶紧拉着去洗了个热水澡。
直到温迩出来,凝姨立刻端着姜茶走过去。
“我听说谢隐回来了。”
温迩端着姜茶没说话,身体止不住颤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小俩口分开四年,这感情都疏离了。我呀,到现在都记得你跟阿隐那会儿可好着呢。这个臭小子打你还是个小姑娘时就喜欢你了。”
凝姨回想着从前的事情,脸上尽是欢喜。
温迩始终低头没说话。
她不否认谢隐以前很爱她,爱到甚至能剖开胸膛把心拿给她看。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感情就变质了。
是从温家家道中落开始,
还是从她跟谢知白订婚开始……
温迩握紧了滚烫的姜茶,满脑子都是她跟谢隐早已化成齑粉的过往。
凝姨还沉浸在谢隐回来的喜悦中,“迩迩,你听阿姨一句劝,跟阿隐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男人的心也就在你身上了。”
直到这时,温迩才有了点反应,“嗯。谢隐同意跟我生孩子的。”
凝姨点头,忽而又觉得这话听着别扭。
“迩迩,赶紧把姜茶喝了,可别亏了身子,万一影响要孩子就不好了。”
温迩应声,三两口喝完。
刚起身准备回房间,凝姨又把她叫住,言语间透着无计可施,“迩迩,你哥哥的事情到现在都没给个说法。这次阿隐回来,要不你跟他说一说。他人脉多,说不定……”
“凝姨,您早点睡吧。哥哥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
温迩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淋了雨的缘故,有些感冒。
下楼找吃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谢隐与父亲谈话的声音。
“爸,怪我不懂事,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忽略迩迩的感受。”
“男人事业为重,迩迩能谅解你的。”
温迩站在楼梯口,舌尖发麻。
直到男人转身看她,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赶紧起身上楼。
温热的大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眼底全是心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温迩不动声色躲开,“饿了。”
话音未落,谢隐把她打横抱起重新回了房间,边走边说,“想吃什么,老公亲自为你做。”
他声音大,言语间尽是体贴,装模作样的,却又叫人欢喜。
温迩头疼,耳边嗡嗡作响。
她没法费劲去想他是带了什么目的过来,下意识就把脸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细细嗅着,早已不是她喜欢的铃兰香。
回到房间后,谢隐立刻卸下伪装,“晚上有接风宴,跟我一起去。”
温迩病恹恹的,大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凝姨进来送吃的,就看到谢隐把人摁在床上,吻得深情。
她匆匆放下餐盘,赶紧关上门。
床上,温迩被吻得面红耳赤。
一双手被谢隐禁锢在头顶,挣脱不开。
“够了!”温迩梗着脖子,眼睛红得像兔子。
谢隐擦着唇瓣,笑得邪佞,“装得不像一点,你爸跟你阿姨这一关能过去吗?”
温迩瞬间抿紧了嘴唇。
谢隐笑了笑,歪着头,抚摸着她的小脸,“你这么乖,怪不得阮玫那个贱人喜欢你。”
温迩如鲠在喉,突然想起六年前。
那是谢隐第一次带她去谢家,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谢知白。
谢家人对她很满意。
海市温家做着家具生意,业务遍布全球,虽不及谢家,也勉强够得上门当户对。
可第二年温家的生意就不行了。
阮玫找到她表明来意,想娶她进门。
却是嫁给谢知白。
那时候温家濒临破产,谢隐又突遭车祸生死未卜,父亲紧跟着脑梗住院。
偌大的家业,重重压力全部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后来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咬牙答应。
而她到现在都忘不掉她跟谢知白订婚那天,谢隐拖着半残的身体来到订婚会场,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她笑着问他,你都这样了,你能给我什么?
后来,在他们的新婚夜,谢隐扼住她的脖子问她,“温迩,你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