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宁抬手勾住陆烬寒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你真好看!”
她的眼弯成了月牙,这是她由心而发的赞美。
这个吻不似陆烬寒刚刚的那个令人窒息,她的这个吻没有半分情欲,轻得如鹅毛拂过一般。
可偏偏这样一个吻,让陆烬寒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这算是……回礼!”
沈砚宁也没弄清楚自己刚刚怎么就吻了上去,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乱的,若非要有个理由,就是因为他好看吧!
她曾经这么亲过花魁,应该就是这样。
“你们在这儿啊,爷爷让大家都到客厅集合。”
莫晚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沈砚宁应了一声,转身就想走,脚步没了平时的稳健,略显匆忙。
她只觉得脸好热,用手扇了一会儿,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静下来。
陆家的大客厅又大又气派,上次容纳了几十人都不显得拥挤,此时就是全员到齐还感觉有些空旷。
“今天难得你们白爷爷到咱们家来做客,听说小白露在国外学得很好,老白不如让小白露展示一下,也让我的这些孙子孙媳的也长长见识。”
“当然了,我孙女会的东西可多了,露露你今天就给你陆爷爷表演一个。”
陆老太爷以前应该就总和白老爷子攀比,两个老头儿就像小孩子一样互不相让。
白露目光瞟向沈砚宁,“爷爷你这不让我献丑呢吗,大嫂钢琴弹得好,二嫂舞跳得棒,她们都有一技之长,我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两个嫂嫂的特长都说了,偏偏不提沈砚宁的。
“露露说笑了,我那都是小儿科,只是自己爱好,听说你的小提琴都获奖了,不如给我们来一段小提琴曲怎么样?”
楚月兰忙把话接过来,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很好。
沈砚宁之前就猜白露今天的到来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看来并不是自己多心了,如果猜得不错,那个人应该就是楚月兰。
果然,白露下一句针对的就是她。
“听说沈小姐也是多才多艺的,不知沈小姐可会拉小提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砚宁的身上,虽然她上次字写得很好,但大家都不觉得她能把小提琴也拉得很好。
忽然她感觉到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不用勉强,我可以帮你!”
陆烬寒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温热的唇瓣似有若无地触到了她的耳廓,痒痒的。
沈砚宁不适地缩了下脖子,“别闹!”
语气中竟似带着几分宠溺。
他们两这一个小互动,看在白露的眼里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气得脸都有些红了。
“会是不会给个痛快话,那可不是什么乡下人都能有机会学到的。”
她说话的语气很冲,听着就刺耳。
陆烬寒的眉心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被沈砚宁轻轻地拉了一下手指。
她的指尖微凉,又软虽然只是轻触了一下,不知怎的却让他心中一荡,指尖不由得捻了捻。
“我只是学了一些皮毛,不能和白小姐比,我看还是算了吧!”
沈砚宁微垂着眸子,态度很谦卑。
白露见她这副样子更得意了,“没事,你只管拉,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我可以指点你一下。”
她说完不给沈砚宁推辞的机会,一抬手示意管家将一把小提琴拿了过来。
看来是有备而来。
很快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在大厅内响起,《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旋律浪漫抒情,乐章之间情感变化丰富,既有温柔的抒情段落,也有充满力量的高潮部分。
白露的小提琴演奏得确实可圈可点,只是抒情的段落略显仓促,温柔感不足,有些瑕疵。
不过不是内行是听不出这里面的小问题。
一曲毕,得到众人一致的掌声。
沈砚宁也点头鼓掌,只有一边的陆烬寒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
白露演奏完,拿着小提琴来到了沈砚宁的身前,扬着下巴看她,一副傲慢的样子。
“呐,该你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些,我的这把琴可是很值钱的,是意大利著名的小提琴制造家手工定制的。
他一年只做五十把,弄坏了你可陪不起!”
沈砚宁挑了下眉,接过琴摸了摸材质,微微点了点头,“还行!”算是她见过的小提琴中的中上等。
“还行?切,你见过的都是几百块钱一把的吧,你懂什么是好!行了别在那儿装懂行了,赶紧演奏吧!”
白露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看沈砚宁出丑了。
“弟妹,要是不会别勉强,我们都是自家人,不会难为你的!”楚月兰在一边看似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二嫂,人家刚刚说会的,您还是少操些心吧!”白露生怕沈砚宁真的借坡下驴不拉了,那她还怎么奚落她。
“谢谢二嫂,我可以试试,不过要是拉得不好,大家别笑我!”
沈砚宁微笑着说完,将小提琴搭在肩上,侧头下巴轻轻地压住,姿势堪称教科书级的完美。
白露原本想挑些毛病硬是张了半天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哼,姿势标准有什么用,最主要的还是听你拉得怎么样。
沈砚宁眼波微动了两下,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半天没拉。
“怎么?不会连谱子都忘了吧,要不我给你找个乐谱?”白露可算是逮到了机会。
“啊,不用,我想好了!”沈砚宁依旧不急不躁。
下一秒,一曲悠扬的梁祝在大厅内响了起来。
曲调哀婉中又透着一股冲破世俗的勇气,尤其是最后化蝶的那一幕,简直就是整首曲子的升华,竟然听得人心中热血澎湃,众人都沉浸其中,连呼吸都被曲子带得时缓时急。
心中的情绪完全被曲子调动,好像眼前呈现了一幕完美的化蝶场景。
曲终!
整整一分钟,没有人鼓掌,大家都还没从那种起伏的心情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