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寒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脸色越来越难看。
坐在他身边的苏宇森被周围的低气压弄得浑身不自在,“寒少,不管怎么说,人安全就行。”
“她在我面前从来没这么笑过!”
苏宇森不得不承认,刚刚视频中沈砚宁笑得的确……太美了,那是种发自内心的笑,不似她平时挂在脸上的那种公式化的微笑。
虽然看着温润亲和,却也带着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陆烬寒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那毕竟是她朝夕相处了二十来年的弟弟,两人在一起自然要熟络得多。这么笑也正常嘛!”
苏宇森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
“弟弟?那只是她们沈家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从血缘上来讲他们早就出了五服,是可以成亲的那种。”
陆烬寒声音冰冷,目光盯着手机屏幕更是凝着霜。
“寒少,你不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吧!”苏宇森惊得差点下巴掉了。
“不可能吗?”
一句话给苏宇森问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的确,沈砚宁和沈砚澜之间几乎没什么血缘关系,法律上都无法阻止他们结婚。
“可是,他们毕竟是生活在一起二十来年的姐弟,这……怎么可能有那种感情?”苏宇森无法相信。
“万事皆有可能!”
陆烬寒转动着食指上的指环,眼睛眯了眯。
“嘶?我发现你最近不对劲!”苏宇森忽然转了话题。
“什么?”
“你最近好像过于关心沈砚宁了吧,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不仅让她帮你做事,还好像对她越来越信任了。
还有你刚才……我的感觉要是没出错的话,你好像在吃醋!”
苏宇森那双八卦的眼睛又瞪了起来,耳朵上都像加了两根雷达,生怕接收少了一点儿信号。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不想节外生枝!”陆烬寒推了一把靠近他的那颗头。
“你还真打算让她接触咱们那个项目?你……觉得她可信了?她之前可是偷了几次情报的,虽然都是假的,可那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她表现得的确很出色,但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性情大变。你还是要小心她,不仅是这个项目,还有腾跃。”
苏宇森平时大大咧咧,可遇到正经事他的心思绝对缜密。
“我知道,也许一个人经历了生死大关真的会大彻大悟,或者并非是一个人了呢?”陆烬寒指环转动得更快了。
“难不成……”苏宇森神色一下神秘了起来,“你怀疑这个沈砚宁上次差点儿被淹死,触发了第二人格?”
陆烬寒抬眼看他,眸子里略有所思。
“过几天就是陆家一个月一次的家宴,到时候不止老头子该回来了,陆家所有人都会在,也许能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好戏呢?”
“你是想借这个机会试试沈砚宁和你二哥之间……”
苏宇森抿住了嘴,拍了拍陆烬寒的肩膀,“你们陆家真是乱,我要是在你家早就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真难为你从小生活在那里还能活下来!”
之后的一周,沈砚宁和陆烬寒之间几乎是相安无事,其间她明里暗里地暗示了他几次想进他的项目组了解具体情况,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
她不是看不出陆烬寒还是不够信任自己,但为了拿回玉佩,该尽的努力还是要尽。
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只得定下心先把秘书的工作做好。
这几天最让她感觉欣慰的是孙月然已经向法院起诉要和她父亲和弟弟脱离亲子关系,法院也已经受理,公司的法务帮了不少忙,成功的概率很大。
方哲也给她打过电话,听说市里要对制止那几个日本人辱骂国家和人民的人颁发好市民奖,她也在提名之中。
沈砚宁给婉拒了,她不想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她现在的人生已经是偷来的,不光彩,不想被太多的人关注。
一转眼就是周六了,昨天晚上陆烬寒告诉她今天要去参加陆家一个月一次的家宴。
她在记忆中找到原主上个月也参加过,只是那次被人嘲笑是乡下来的没见识,弄得很不愉快。
这次……
陆烬寒最近应该是为了让陆家人支持他的项目,一直在想办法增加家里人对他的认可度,从上次寿宴上就能看出来。
如果这次自己能再帮他一把,他会不会更信任自己一些,从而让她早一点儿接触项目?
打定了主意,沈砚宁这次特意选了一套银灰色的晚礼服,虽然是短发,但是做了个造型,外加戴了项链和耳环,柔美结合了干练,立时就变身成了一个世家名媛的模样。
看着镜中的自己,沈砚宁心绪飘忽了起来……
这么正式的裙子,她好像好久没穿过了,最后一次应该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
那次是她最后一次和父母一起出席晚宴,那次她还被邀请着跳了一曲交际舞,邀请她的是一名外国的记者。
那是国际反法西斯组织的成员之一,那个记者叫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但他传给她的情报却无比珍贵。
那是一卷日军屠杀中国人民的胶卷,惨烈的画面正好被这名记者拍了下来,但这名记者被严密地监视了起来,只有这次晚宴是唯一的机会。
而她成功地借跳舞的机会,将胶卷接到了自己的手中。
最终胶卷被成功转移了出去,可也在那次的晚宴上,她的父母被日军下了慢性毒药,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
此后,她就继承了沈家的家业,成了春城的沈七爷。
“不错,这次的眼光不错!这件裙子很适合你!”
随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回,沈砚宁感觉肩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
她抬眼看向镜中的男子,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花衬衫,这身打扮依旧如初见时那么花里胡哨,却又被这张俊美无匹的脸衬得贵气十足。
“陆先生,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回陆家时总穿得这么……”她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