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警官说得没错,我也很好奇。”陆烬寒靠在一边的墙上,微垂着头,姿势随意,手里摆弄着一只打火机。
此时正侧着头看向沈砚宁,目光懒散却凌厉。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不对付吗?什么时候竟然穿上了一条裤子!沈砚宁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一不小心又露出了尾巴。
“我……我家以前的一个邻居,是个老教师,他之前就是教日语的,我是和他学的,我不懂什么贵族不贵族的。”
沈砚宁心虚地解释。
她的日语是和一个日军大佐学的,那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有时需要化妆成日本兵,会说一些日语可以更好的伪装。
听说那个日军大佐的母家是日本的一个什么贵族,当时她并未在意,没想到今天竟然证实了,但场合却并不妙。
方哲还想再问,结果“啪”的一声打火机合上的声音。
陆烬寒拉起沈砚宁的手腕,“方警官不好意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公司有事我们要离开了。”
没等方哲同意,他就拉着沈砚宁大步离开了甜品店。
“你说就行,不用拉着我,我自己能走。”沈砚宁想挣脱陆烬寒的魔爪,挣扎了半天却没成功,只得被他像扯小狗一样地扯着走。
“给你,刚才只顾着伸张你的正义了,蛋糕都没吃成,现在赶紧吃一口,我们还要回公司。”
沈砚宁坐在副驾上,刚想说什么,手里就被塞进来一个蛋糕盒。
“你……”刚才遇到那几个日本人引起的心绪起伏还没完全平复,此时捧着这盒蛋糕,她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就像即将燃烬的火焰被一阵温柔的春雨浇得丝毫不剩,只化作几缕青烟。
她打开蛋糕盒子,里面是一块非常精致的慕斯蛋糕,挖了一块塞进嘴里,一股奶油的香甜被巧克力的淡淡苦味中和得恰到好处,在嘴里弥漫开。
沈砚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亮了。
“好吃!”
她嘴里塞着蛋糕,含混不清地挤出两个字。
陆烬寒眼角的余光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满足感,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谁能想到敢和几个男人硬刚的沈大小姐,竟然会被一块蛋糕满足。
“她家的这款慕斯蛋糕最有名,每天只做五十块,你运气不错,这是最后一块。”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了,嗯,我决定了。”沈砚宁一边往嘴里塞着蛋糕一边说道。
“决定什么?”陆烬寒倒是好奇起来,一块蛋糕会让她做出什么决定。
“我决定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奖励自己一块,这样心情就会好了!”
吃下最后一块,沈砚宁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天天买给你吃。”
毕竟这对于陆烬寒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看着沈砚宁舌尖舔过的嘴唇泛着湿润的光泽,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是忘了昨夜的那个吻吗?为什么醒来后与平时没有一点儿不同?她是故意的?该死不会只有他记得吧!
“不!”沈砚宁摇头,“再好的东西也要学会节制,苦可以吃尽,福不能享全。玩物容易丧志,而且天天吃甜就吃不出甜的美味,只有苦尽才能甘来。”
陆烬寒脑子里本就在纠结,听她说了这么一大堆皱了皱眉,“为什么你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像个老学究一样。”
这话不是他第一次说,之前苏宇森就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沈砚宁微怔了一下,“我之前喜欢看古代的电视,和他们学的。”
“我就知道!”陆烬寒唇角微牵,随口说了一句。
沈砚宁也知道自己这理由越来越像借口,可她又实在编不出像样的原因,好在陆烬寒一直都没有过分追究,甚至还好像有意无意地在帮她隐瞒,就像刚刚面对方哲的时候。
可为什么呢?难道是她的错觉?
一阵沉闷过后,他们回到了公司,沈砚宁刚要回自己的秘书室却被陆烬寒拉进了总裁办公室。
“坐下!”
他命令道。
她只得乖乖听话,毕竟在公司里她是下属,必须服从上司的命令。
还以为陆烬寒要给她布置什么任务,结果却见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医药箱,走到沈砚宁坐的沙发边,坐下,然后打开箱子从里取出治外伤的药。
“右手!”
她听话地把右手伸出来,原本雪白的纱布几乎被全部浸红,看着触目惊心。
陆烬寒没再说什么,只是拧着眉头将纱布一圈一圈地取下,最终露出都有些外翻的伤口。
他拿起碘酒二话没说,直接洒在了沈砚宁右手的伤口上。
“嘶?”她疼得一皱眉,“轻点儿!”
“原来你知道疼?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陆烬寒挖苦道。
“我当时是太气愤了,冲动之下才动的手,你是在……怪我总给你惹麻烦?”沈砚宁目光闪躲,小心翼翼。
“我是怪你,但不是怪你惹麻烦,你惹的那些麻烦还难不到我,我是怪你有事总是自己往前冲。”
陆烬寒一边说一边用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的边缘。
“嗯,我明白了,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一定先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行动。”沈砚宁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啊!疼!”
结果话还没说完,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陆烬寒直接用棉签压进了她的伤口里,已经止住的血都被压了出来。
“你干嘛?我又哪儿说错了!”
“你是眼瞎吗?”
“你……什么意思?”沈砚宁疼得鼻尖都渗出了冷汗。
“我就在你身边你却向别人求救!”陆烬寒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啊?”沈砚宁彻底糊涂了。“你不是让我少给你惹麻烦吗?”
这人是有什么病?好人坏人都当了,到底要她怎么做?他太难伺候了!事情结束能逃多远逃多远。
此人太危险。
“我是让你少惹麻烦,但如果真的遇到麻烦……”陆烬寒顿了一下,他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可这个做什么都很聪明的女人却好像总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以来找我,毕竟……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出了什么事,我跟着一样丢脸。”
沈砚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次我真的明白了,唉!你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放心,我们离婚前我一定会少惹事,尽量不让你丢脸,离婚后我就可以随便了。”
“疼!陆烬寒你他娘的到底要怎么样?”沈砚宁握着右手腕,疼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