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宁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难怪我妈说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放着亲弟弟不帮现在要帮一个乡下的野种,你……”
沈砚生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沈砚宁向他扫过来的那道冰冷的眼神时,硬生生地打住了。
他从未见过沈砚宁露出过这种眼神,只一眼就让他后背汗毛都炸开了,这种眼神他只在电视里见过,是那种杀手杀人前的眼神。
不,那些是演的,但沈砚宁的眼神却让他感觉,他如果再说下去,她真的能杀了他。
“沈砚生刚刚那个耳光我打轻了是不是?你爸和你妈何曾养过我?我这二十多年就是你口里的乡下人养大的。
沈砚澜和他妈妈就是我的亲弟亲妈怎么了?
从来生恩不如养恩大,更何况砚澜的父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妈和我爸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要不你回去问问他们?”
“沈砚宁既然你是站在那边的,那我们就连你一起告,刚刚学校还和我们谈,让我们同情你们一点儿,不要你们赔偿了。
我们都心软,想着放你们一马,既然你们非要用胳膊拧大腿,那我们就奉陪到底,以我们几家的实力,别说把这几个小杂种赶出这所学校。
就是把他们全家从海城清出去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陈太太怒道,“这间学校都是我们老陈的公司资助的,一会儿我就给老陈打电话,让你们都滚出海城。”
“对,还得让他们一家拿五十万做医药费。”另几个阔太太也帮腔。
“什么?五十万?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没有这么多钱啊!各位太太,请你们高抬贵手,我代我孩子给你们道歉,钱我们尽力凑,千万别让他们辍学啊。
他们都已经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求你们看在都是一个学校同学的情份上,别开除他们啊!
孩子们都很懂事,寒窗苦读了这么多年,不能毁在这里啊!
求求你们了。”
几个家长全都慌了,低声下气,老泪纵横,都快要给那几个阔太太跪下了。
“你们先别这样,事情究竟如何我们警方还在调查中,即使你们孩子真的有责任,也绝不到被开除的地步。”
方哲原本没打算插手这些事,毕竟警方讲究的是证据,现在他们手里还没有一样证据,所以他不好出面解决。
可看着这些家长可怜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开了口。
“怎么?你们警察还要护着他们不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错在我们家孩子身上?
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敢污蔑我们家孩子,我就找律师告你,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的所长,你就是局长我们也不放在眼里。”
陈太太跋扈地说道,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儿……”一边的小警察看不过去想要替方哲说两句,结果被方哲拦住了。
他苦于没有证据,气得拳头硬了又硬还是忍了下去。
“现在正在上课,你再找两个人来,到各个班级调查一下,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学校难道没有一个人见到事发时候的事情。”
方哲吩咐身边的小警察道。
小警察应声去办了。
这边小警察刚离开,那边教务主任就让身边的那个老师悄悄地也离开了。
“这太阳越来越晒了,孩子们身上还都有伤,一会儿下课了被同学们看见了也不好,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到大会议室商量解决办法怎么样?”
教导主任十分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肯求地问道。
方哲带头表示同意,毕竟他代表的是警方,大家此时还是要听警察的。
沈砚宁眸光闪动了几下,趁着没有人注意她,悄悄地跟上了刚刚偷偷离开的那个老师。
等她来到大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
此时大会议室的会议桌两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一边是一身名牌珠光宝气的富人区,一边是一身朴素甚至有些狼狈的穷人区。
教导主任和方哲坐在中间的主位上,成了他们的分水岭。
沈砚宁悄悄地坐在了沈砚澜的身边,是穷人区这边唯一一个看着还算体面的人。
“我还以为你走了。”
沈砚澜见沈砚宁坐到他身边,刚刚一直暗沉沉的眸子亮了起来。
“我说了你的事我不会不管,我刚才是去找证据去了。放心,有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你平白被冤枉的。”
沈砚宁抬手摸了摸沈砚澜的头发,发现他身上几处擦伤,还有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背都已经处理过了,再看了看其他几个孩子也是一样。
“谁给你们处理的伤口?”
“那位方警官,他叫来了法医不仅给我们处理了伤口,还给我们都做了伤情鉴定。”沈砚澜小声地说道。
“是吗?”
沈砚宁看向方哲,没想到这个看着一脸严肃又古板的人,竟然这么细心,看来还真的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她都没想到要提前做好伤情鉴定,免得事后被那些人做手脚。
就在她脑子里想着这些时候,门被推开,之前去检查监控的那个警察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在方哲的耳边说了几句,方哲点了点头,眉头拧起,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
“难道真的没有监控了?”沈砚澜一脸沮丧,有些认命地靠进椅子里,全身脱力。
“姐,我们真的赢不了了!妈妈为了供我读书起早贪黑的,我本来想这次赢了球赛可以得到一笔奖金,能让她轻松一些。
没想到,钱没挣到,还要被勒令退学,我……”
被打得伤成这样也一直没哭的沈砚澜终于绷不住,脑袋几乎插到桌子下面,偷偷落下泪来。
另外几个同学和家长,也看出监控无法给他们证明,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还有两个家长开始埋怨自己的孩子,什么人不好惹,非要惹那些有钱人。
而另一边的那几个富婆和他们的孩子,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神色完全放松了下来。
又开始给方哲和学校施压,要求严惩这几个打了她们孩子的学生。
一时间大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没有人注意到,房间顶角的那架一直关着的摄像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灯无声无息地亮了……
“啪!”
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大家都看向始作俑者——沈砚宁。
“我有证据证明不是沈砚澜他们几个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