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宁蹙了下眉,脸上现出不悦,“你是在和你姐说话吗?”
“哎呀?沈砚宁你胆子肥了,敢和小爷我顶嘴了?
我让你过来你就赶紧过来,老师让找家长,爸妈都出差了,我姐也不在本地,不然你以为小爷愿意看你那张苦瓜脸?
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些披萨什么的,我兄弟们都饿了。”
沈砚生的态度更嚣张了。
“行,你在学校等我,我去找你。”
沈砚宁放下手机,目光越来越冷。
这个弟弟这么没礼貌,该收拾收拾了。
半个小时后,沈砚宁来到了第三高级中学的篮球场。
两名老师站在中间,两边各站了五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还有几个早到的家长也站在那里一脸愤怒,不知道说着什么。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了沈砚生,只见他嘴角被打出了血,胳膊上也有两块淤青。
“老师好!”沈砚宁先是十分礼貌地和老师打了招呼。
“你怎么这么慢,还有我让你带的吃的呢?老子肚子还饿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沈砚生的脸上,当时他就被打愣住了。
“你他娘的敢打我?”
他说着就向着沈砚宁冲了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两名老师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想去拦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沈砚生挥出去的拳头根本没打着沈砚宁,反倒被她握住了手腕一扭,把胳膊扭到了身后,再一压,被扭着胳膊压着蹲到了地上。
“沈砚生,你再和我说话这么不尊敬,我下次就不是打你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沈砚生疼得龇牙咧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就是沈砚生的姐姐?”
两名老师见沈砚宁这么凶,都心里有些打怵。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不懂礼貌让你们见笑了。”
沈砚宁动作凶狠但说话却又十分客气,形成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反差。
两个老师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想说什么。
“是,砚生和这几同学被那几个同学打了……”
“老师,我们孩子被打成这样,一定要让他们赔,看那一个个穷酸的样子,敢欺负我家孩子,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对,砚生的姐姐,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打自己弟弟呢!不是咱们孩子的错,他们是被打的!”
“就是,咱们的孩子从小就受最高等的教育,哪像那几个穷鬼家的孩子,每天只知道惹是生非!
快把砚生放开吧,让人见了笑话。”
几个家长正七嘴八舌地劝着,另一个孩子的母亲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我认识她,你们别和她说了,你们不清楚,砚生的这个姐姐是从乡下被带回来的,自然要帮着那几个穷鬼家的孩子了。
她这么粗鲁的人就是进了豪门也改不了那一身的穷酸味。”
“啊,我也想起来了,沈家是有这么个女儿,我说怎么这么粗俗,你赶紧放开砚生,不然我报警了!”
另外几个家长应该是沈砚生同伙的几个孩子的父母,一个个都穿着高奢品牌,一看都是有钱人。
那四个孩子也和沈砚生一样,都穿着最名贵的球衣球鞋,都是富家公子。
无论家长还是孩子,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都开始语言攻击沈砚宁。
沈砚宁看向另一边的五个孩子,皆穿着最普通的校服,有的孩子脚上的运动鞋都开胶了也没舍得扔,还对付着穿。
最主要的是他们明显伤得要比那五个孩子重得多,一身的淤青,有的手背一片血肉模糊。
有一个孩子更是被旁边的同学搀扶着,好像一只脚已经不敢沾地了。
这几个孩子听到那些家长说要让他们家里倾家荡产,原本就瑟缩的神情,变得更加恐惧了。
有两个已经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我们不是故意的,是他们先打的我们,我们被打得受不了了才还的手!你们千万不要找我们家长,他们每天工作已经很辛苦了。”
其中一个男孩子,咬了咬嘴唇壮着胆子央求道。
沈砚宁的瞳孔缩了缩。
忽地她发现这个说话的男孩儿看着很眼熟,仔细一想,竟然是原主养母家的那个弟弟。
没想到原主的亲弟弟和干弟弟竟然在同一所高中。
这事情绝不像他们口中说得那么简单。
“以后还会不会说人话了?”沈砚宁没管那几个家长的冷嘲热讽,手上又加了些力道。
沈砚生更吃不消了,想嘴硬,但骨头却硬不起来,只好嘴里服软。
“我再也不敢了!”
沈砚宁松开手,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那几个穷鬼抢我们的篮球场,我们当然不让了,就打起来了呗。”沈砚生扬着脖子,依旧跋扈。
沈砚宁看了看一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沈砚澜,“砚澜,你说怎么回事?”
沈砚澜早就认出了沈砚宁,只是之前就被沈砚宁警告过,她已经回沈家了,不再是他的姐姐,她也再没有他这么个穷妈和穷弟弟。
沈砚宁见问一次他没作声,也清楚原主对他和养母做的事,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原主真是认不清好坏人,沈家的父亲虽然是亲生的,却没养育过她一天,只是现在给她一个有钱小姐的身份,就把养母一家都忘了。
其实养母一家对她一直很好,即使后来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怕原主感觉自己受冷落,宁可让亲生儿子吃苦,也不让原主吃苦。
家里有一个鸡蛋也要给原主吃,结果却换来原主的冷血无情。
沈砚宁走到沈砚澜的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砚澜,你有什么委屈和姐姐说,今天只要你们有理,姐姐一定替你出头。”
沈砚澜抬起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砚宁,“你不是说,我们不再是姐弟了,妈也不再是……”
沈砚澜轻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谁还没犯过傻,吃过黄连的苦,才知道蜜糖的甜嘛。以后,我还是你姐,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她的眼睛一笑就像弯弯的月牙,好像所有的色彩都凝进了她的眼中。
沈砚澜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美丽的姐姐,一时间看得呆住了。
“不是,你们什么情况?你不是砚生的姐姐吗?怎么还成了这个小穷鬼的姐姐?”一个孩子的母亲看出了不对劲,尖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