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倾得意洋洋的看了过去,待她看清楚包间里的人,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僵住了。
那个包间里坐着的,赫然是长公主和熙和郡主!
别人倒还好说,但长公主这人,是最听不得“克夫”两个字的。
因为长公主的驸马,已经死了两个。熙和郡主,就是第二任驸马爷的孩子。现在的驸马爷,是嘉义候府的大公子。
他原本是与程鸿朗齐名的少年英雄,据说他身高八尺、长得威武雄壮!而且武功盖世、在军中屡立战功!
就因为如此,他被选中成为长公主的第三任驸马!
然而,与长公主成亲不过三年!听说他现在已经缠绵病榻一年多了。
有去探望他的人传出消息,他已经瘦得脱了相,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血肉与精气神儿,只剩下一张皮包在骨头上,手腕瘦得似乎一折就断……
“国公府世子夫人?你过来。”长公主抬眼看着傅倾倾,轻慢地开口。
傅倾倾僵着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抬脚,往长公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可她每一步落下,就觉得腿软得厉害,头重脚轻,身子感觉全然支撑不住,会随时倒下去的样子。
然而,她还得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来。
她只是骂王曼那个贱人,跟长公主没有任何关系的。
“磨蹭什么?让你过来,还不快些!”熙和郡主显然也听到了傅倾倾刚刚那些辱骂人的话,对她的印象十分不好,语气自然也不好。
傅倾倾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快步上前,噗通跪在了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坐在铺着暗金牡丹纹软垫的紫檀木椅上,手中端着一个汝窑的茶碗,用盖碗漫不经心地拨着茶叶沫儿,抬头看着傅倾倾,突然勾唇一笑,手中的盖碗在掌心转了两圈,突然“啪”地砸向傅倾倾跪的地方,“啪”的一声,瓷盖碗碎成一地碎片。
其中一片崩到傅倾倾脸上,她的脸瞬间就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傅倾倾知道,她的脸被划破流血了。但她连抬手擦一下都不敢,只端端正正地跪着。身子微微颤抖着。
长公主仿佛没看看到傅倾倾害怕的模样,只抬眼盯着瑟瑟发抖的傅倾倾,凤眸里淬着冰:“本宫说过,本宫生平最讨厌别人往女人头上随便扣些莫须有的帽子。”
“克夫?呵!”
傅倾倾吓得立刻猛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上,声音抖得不成调:“公、公主饶命,臣妇不是故意的,更没有映射您的意思。”
“不是故意?”长公主冷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椅扶上的缠枝纹,语气却冷得像冰,“今日本宫再加一条,本宫可最听不得还有一句,‘不是故意’。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找借口。还真是,让人瞧不起呢!来人。”
长公主身后立刻站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婆子。
“掌嘴二十。”长公主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傅倾倾不敢置信地抬头猛地看向长公主,颤抖着声音提醒:“长公主,臣妇是吴国公府世子夫人。”
怎么能把她当成奴才一般,随意掌嘴处置!
长公主冷笑一声:“吴国公府?世子夫人?怎么?你们吴国公府什么时候狂妄到,已经想踩在本宫的头上了?”
“臣妇不敢。”傅倾倾直觉自己闯了大祸,赶紧砰砰砰地磕起了头,“长公主明鉴,吴国公府上下全都忠心耿耿,臣妇没有这个意思。”
长公主扫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立刻上前,揪住傅倾倾的衣领,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二楼响起,显得格外响亮。
傅倾倾被打得头晕脑胀,但她死死地要紧牙关,一声也不敢吭。
王曼十分有眼色地快速给长公主重新沏了一杯茶。双手奉上。长公主拿起新的白玉杯,慢条斯理地拨着茶沫,神色半丝不动,仿佛她面前挨打的,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唯有眼底那抹未散的厉色,昭示着她方才的盛怒。
婆子终于停了手,上前给长公主行礼:“启禀公主,打完了。”
那婆子手劲儿极大,打得傅倾倾现在眼冒金星,眼前一阵阵发黑。
但傅倾倾不敢晕过去,她怕在长公主面前失仪,会迎来更惨烈的惩罚。
长公主看着她的模样,冷笑一声,淡淡开口:“滚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谢长公主开恩。”傅倾倾强撑着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在问书和问琴的搀扶下,快步离开了锦绣阁二楼。
女小二看到傅倾倾的惨状,赶紧带路引着她走了另外一条通道,直通后院停放马车之处,直接将傅倾倾送上了马车。
傅倾倾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问书见傅倾倾晕了过去,差点儿急死,但她不敢吱声,更不敢带主子去医馆。
想了想,她探头吩咐车夫:“去傅府。”
马车快速朝着傅府飞奔而去。
长公主敛了怒气,转头问王曼:“这就是那个耽误你七年青春的蠢女人?”
王曼点点头,笑盈盈地福身行礼:“臣女谢长公主为臣女主持公道。”
长公主点点头:“本宫最是欣赏你的心性和能力,你放心,有本宫给你撑腰,谁敢再提克夫两个字,本宫定叫他终身难忘。你那个未婚夫算是个什么东西,活该他早死!”
王曼有些无奈地看着长公主:“臣女再次谢过公主出手相助。”
长公主摆摆手:“谢来谢去的有什么意思。你还是快些想想,给熙和配什么首饰好。本宫相信你的眼光。”
王曼又赶紧给熙和郡主挑首饰。
熙和郡主对于王曼特意给她设计制作的衣裙十分满意,但对首饰却不是很满意,她伸手拉着长公主撒娇:“娘,这些首饰都不够精美,比起将作监打的,还差些。”
王曼无奈苦笑:“郡主见谅。将作监是京城之中打首饰最好的。臣女这小作坊,可没法比。”
熙和郡主伸手拉着长公主的手晃呀晃:“娘,我们去趟将作监,好不好?”
长公主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就剩下这么两天功夫,你又要去难为人?”
熙和郡主心虚地眼睛转了转。她可不是为了首饰,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