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主意,她手里的人,都与傅家羁绊太深,能求助的人,也只有嫁入国公府的女儿。
要是女婿能够出面帮忙,那这件事儿就更十拿九稳了。
马姨娘想清楚了,心神也定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马姨娘先派了两个婆子,分别去往程家和国公府,去见傅珺瑶和傅倾倾。
去了程家的婆子,在门外等了半天,只得了一句回话:“我们家少夫人不得空。你还是回去吧。”
婆子知道所谓的不得空,只不过是傅珺瑶的托辞,可她也没本事见到傅珺瑶,只好回去复命去了。
此刻的傅珺瑶则正跟三十八个掌柜的商量着,如何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分三个月时间,将国公府现在仅存的二十六间铺子全部击垮。
国公府的铺子涉及面还是挺广的,酒楼茶馆、成衣、首饰、胭脂水粉,米粮铺子、药材铺子、当铺……
正好,父亲和哥哥给她的陪嫁铺子,也面面俱到,几乎涵盖了国公府所有涉及到的行业。
程鸿朗特意赶回来陪她吃午饭的时候,就听到他们正轮流献计。
他站在一边儿听了一耳朵,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开口问:“阿瑶,你要对付国公府?”
难不成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傅珺瑶这才发现程鸿朗回来了,忙摆了摆手,让那些掌柜的们都退了下去。她则自己站起身走到程鸿朗身边,笑着转移话题:“朗哥哥,你回来啦?那个案子如何了?”
说到这个,程鸿朗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大理寺少卿虽然只是个从四品,但接手的大案要案很多,他刚上任不久,跟个愣头青一般,直接动了不少家族中想保的人。所以,情况略微有些复杂。因为想掀了他的人,还真不少。”
“必须得跟这么家族都对上吗?擒贼先擒王不管用吗?”傅珺瑶听他这么一说,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朗哥哥还说那个大理寺少卿是个愣头青。他现在为了一个人,硬着头皮对上那么多家族,这行为就成熟稳重、一点儿都不愣头青了?
程鸿朗摇了摇头:“这些个大家族中,都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所以,他们也算不上谁带头。不过是大家都被那个愣头青逼到了墙角,反身回来报复他罢了。”
“对了,不说这个了。我回来,是还有个事儿想告诉你。”程鸿朗说着,顿了顿,明显是有些犹豫。
傅珺瑶看得好奇:“这件事让你很为难吗?”
程鸿朗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才稳住心神开口:“我手底下的人抓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那日在月老庙掳走你的人。一个是个泼皮。”
“那个大饼脸?”傅珺瑶脱口问道。
程鸿朗想了想那个人的模样,对自家夫人这十分形象生动的“大饼”的形容,还是十分赞同的。“对,就是那个大饼脸。”
“他们现在在哪儿?诏狱里吗?”傅珺瑶好奇地问。
程鸿朗点点头。
“我能去见见他们吗?”傅珺瑶忙一把抓住程鸿朗的袖子,问道。
程鸿朗想起诏狱中那情形,立刻摇了摇头:“我让人将他们带到别院去。你在那里见他们。”
傅珺瑶也没想过非得去诏狱练练胆,听程鸿朗这么安排,自然不会反对。
程鸿朗立刻转头吩咐了。
拂柳带人进来摆饭。傅珺瑶想起昨日在祖母院中,两人吃的那顿黏黏糊糊的饭,忍不住想要再试探一下。所以亲自拉着程鸿朗的袖子,跟他一起净手。
可惜程鸿朗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站在一边,等着她净了手,自己才在水盆中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手,接了拂柳手中的布巾自己擦干了。
傅珺瑶有些失望。
等坐到桌旁,傅珺瑶又立刻打起精神,满眼期待地看着程鸿朗。等着他帮自己夹菜。
程鸿朗看懂了她的意思,却也只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了她,就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了。
傅珺瑶更加失望了。他果然只是表演恩爱给长辈看的。
程鸿朗根本没有发现傅珺瑶情绪的变化,他饭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满心都担忧着,阿瑶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不会伤心难过?他是不是该听钧宴的,把这件事儿瞒着阿瑶。而不是犹豫了无数遍,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他知道自己心里存了阴暗的心思。他希望阿瑶知道了真相,讨厌傅倾倾的同时,也讨厌了封凝。
只有把封凝从阿瑶心里彻底抹除了,他才有机会,不是吗?
可是,他又真的怕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
饭才吃了一半,外面跑进来一个锦衣卫,满脸愧疚地回禀:“大人,属下办事不力,让穆飞白半路逃了。”
那人可是大人亲自捉回来、又亲自审讯的犯人。他们不过就是奉命押送他去程家别院,这么点儿路程,居然让他找到了机会,逃走了!
程鸿朗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冷声问:“怎么回事?”
那个锦衣卫头低得更低了:“大人,穆飞白虽然腿断了,但他的轻功实在太好了,我们走到青运街的时候,他趁着陆大人一个分神,从他手中挣脱,就直接飞身而起,逃走了。陆大人去追去了。”
程鸿朗眉头狠狠皱起来。以陆云霄的轻功,肯定是追不上那人的。
要不然,当初暗中保护傅珺瑶的人,也不会跟丢,让她中药失身于他。
傅珺瑶有些无措:“朗哥哥,这件事怪我,是我想见见他们,才让他有机会逃了。”
程鸿朗倒是淡然,开口安抚她:“没事儿,我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事情如何,总能够审清楚的。”
“就是委屈了你,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真相了。”
傅珺瑶笑道:“其实,这件事儿,即便不查,我也能基本猜个大概。能够这般设计我的,无非就是傅倾倾和国公府。至于他们的目的,也不难猜。傅倾倾为情为权势,国公府嘛,自然是为了钱。”
程鸿朗没想到她说起这件事,竟然这般淡然。
傅珺瑶笑盈盈地望着程鸿朗,问道:“朗哥哥你断案无数,不如给我评一评,我猜得可准?”
程鸿朗点头:“我跟你猜的,大差不差。现在,只是需要证据。”
傅珺瑶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要证据做什么?报官吗?朗哥哥你就是最大的官。所以,我不需要证据,我只想把国公府吃进去的,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