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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二十七章

作者:疯十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糖八十文一斤、米三百文一石、粳米……”


    云渝拨着算盘,在册子上勾勾画画,算着成本原料。


    不远处时不时发出铜钱碰撞的声音,彦博远在数铜板,数一个穿一个。


    零散铜板日积月累,颇为可观。


    因为从娘那拿了十两银子,镇上租院子没让夫夫二人手头紧张,反而更加宽裕。


    彦博远把钱划拉完,云渝也将账本合上。


    云渝问:“你那数到多少?”


    “加上娘给的,一共七十两。”


    “这么多!”云渝吃惊,村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就七.八两,刨除吃穿嚼用,也就不剩几个子了,普通农户比不得彦家,但七十两在云渝眼中依旧是巨款。


    但对彦博远来说,这些银子进他眼皮子都不够。


    彦博远道:“不多,等你铺子开业,赚得定比这还多。”


    明年去府城科考的盘缠,云渝铺子要雇工采买桌椅,以防遇到急事,还要留预备金,考中举人去府城求学还要花银子。


    一通算下来,百两银子都嫌少。


    听彦博远这么一算,云渝肉眼可见的蔫了,“这铺子还没开呢,就觉得身上挑了重担。”


    “我这算的都是出去的,还没算进项呢。”彦博远摇头失笑,被夫郎可爱到,继续算账。


    去府城科考的学子,能去知县那拿二十两银子补贴,铺子招工采买开头多出些,后头一日日都有进项。


    府城求学倒是一笔大支出,府城书院每日能回家,彦博远打算将全家带上,租院子的钱得提前攒起。


    “话都给你说去了。”云渝把银钱一拢,放到钱箱里,盖上盖子,不客气地说,“明日,你和我去镇上规整宅院。”


    云渝去藏钱箱,“原本陶夫郎要去,我看他肚子大了不方便,便将他那院落的活也揽了。”


    衣柜在木床尾,占据了小半面墙。


    彦博远和云渝的衣服分占两边。


    云渝的衣服多了些,逐渐有了越界到彦博远那半边的势头。


    最底下是放被褥的柜格,云渝把冬日厚被子抱出来,嘴里不停,道:“彦博远你别杵那了,过来帮忙。”


    彦博远摸了摸鼻子,上前接下那厚实被褥。


    想到和夫郎最初的相处模式,云渝见了他话都说不利索,呆站着揉手心,到现在直呼其名使唤人,进步颇大,彦博远与有荣焉。


    云渝人小,半个身子钻到柜里头,彦博远手里抱着被褥,前头视线受阻,斜眼瞥过去,只能瞧见他稍显丰腴的下半身,更是欣慰,身体也没了最初的皮包骨头瘦柴样。


    到处黑漆漆的柜子内,云渝瞧不到,也懒得搭理外头隐晦的眼神。


    将钱箱推到底,拿一块薄木板竖放挡住钱箱,退出些,改为臀.部跪坐在后脚跟上,两手向上找彦博远要被子。


    拿了被子往里头一塞,关上柜门,齐活。


    起身时脚下一麻,又跪了回去,“腿麻了。”


    不等夫郎开口求他帮忙,彦博远极有眼色地半蹲下.身,手从对方膝弯下穿过,稳稳抱起放到床上,给人揉脚。


    彦博远手劲大,又深谙人体穴位,按摩手法专业,专治跌打损伤,小小脚麻,轻轻松松。


    云渝乐得享受自家汉子的伺候。


    腰间垫个枕头,和村里懒汉一样斜躺在床上。


    蹲的时间不长,只小腿有些酸麻,摁柔两下就好全乎了。


    云渝没叫停,手伸向自己的腰间。


    整两的大银锭都放钱盒里了,碎银子和铜板放外头,用以日常开销。


    他解下荷包,拉开抽绳,手伸进去扒拉,拿出个小碎银子,想了想又放回去。


    最后拿出一个铜板,颇为豪气地开口,“伺候得不错,爷赏你的。”


    说完,把铜板往彦博远胸膛处丢。


    彦博远单手接下,铜钱被拇指和食指捻住。


    他右手不停,依旧在云渝腿上揉捏。


    左手耍起铜钱,那枚铜钱在彦博远左手拇指和食指中间转了一圈,从手心滚到手背,最后又一溜儿回了掌心。


    一套花活下来,看得云渝目瞪口呆。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在云渝一声声捧场下,彦博远站起,走几步远离床榻,宛如开屏的孔雀,一昂头,“夫郎可看好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铜钱被高抛于空中,侧面又过来一个茶盏,一下将铜钱扣在内,两个一块翻转下落。


    茶盏越转越多。


    只见彦博远拿茶盏的动作,不见拿铜钱的,但空中铜钱竟已有三个,并且还在增加。


    云渝眼花缭乱,拍手叫好。


    在夫郎一声声夸赞惊叹声中,彦博远逐渐迷失,把桌子一推,轮番上演看家本事。


    一通表演,彦博远额角冒出汗珠,用袖口抹去后拱手,行了个江湖礼,“看官您有钱捧个钱场,没钱也捧个钱场。”


    云渝噗地笑出声,“客官我没钱,你奈如何。”


    彦博远把桌子还原,凑到云渝面前打趣道:“那就只好委屈夫郎以身相许了。”


    “郎君好颜色。”云渝挑起彦博远的脸打量,得出结论,“不得了,还是我赚。”


    “你这本事比街上杂耍的还好看,以后没钱了就让你去卖艺,保准日进斗金。”


    街头卖艺下九流,云渝不觉得他们低人一等,都是靠本事吃饭,谁也别瞧不起谁。


    情人眼里出西施,云渝眼里出彦博远,夫君本事大,什么都会,彦博远在云渝这都快成神仙了。


    云渝给彦神仙发赏钱。


    小碎银子顺着彦博远的衣领滑过胸口,激起一片疙瘩。


    彦博远慢悠悠从内掏出,颇为市侩地咬了口银子,“多谢夫郎的赏。”


    云渝给彦博远绣的墨竹荷包中,又多了一铜板一碎银,彦博远往云渝脸上亲近,被云渝一把推开。


    天气转热,彦博远又体热,活动几下就出汗。


    云渝嫌弃他汗臭,打发他去洗漱。


    彦博远拧了湿帕子擦洗,继续刚才的话题。


    “要是哪天真去卖艺了,夫郎怕是得挨饿,我们俩一块喝西北风填肚子。”


    一行有一行的本事,杂耍卖艺可不光会几个跟头就行了,吞刀砍头的技艺,彦博远可真不会。


    云渝不解,“我看你耍这套,和镇上卖艺耍的差不多,他们能糊口,怎么到你这就是喝西北风了。”


    “那你看他们几个人。”


    杂耍卖艺单打独斗少,最少三四个,中间表演,旁边收钱。


    收钱有讲究,早了晚了都不行,得在绝活出来时候讨要,客人看得正兴头,被场面吊住胃口,这钱砸得痛快,等绝活做完,看都看完了,你再去收钱,他们转屁股就走。


    要是一个人卖艺,表演到一半下来收钱,打断客人兴致,客人就不会买账,遇到泼辣的还能换头烂叶子,喝倒彩。


    遇到庙会大集,客人舍得打赏,平日里看的人中,能有四五个打赏的都是好的。


    更多的时候是一通瞎忙活,这时候就看旁边收钱的人本事了。


    本事也分软硬,软的讨赏费嘴皮子,硬的讨赏看拳头。


    固定路线的杂耍,和四处奔波的又是不同讲究。


    云渝回想以往看过的卖艺杂耍,想想还真是。


    上半场热闹,到了最后收尾,周边能跑个大半。


    村里镇上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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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忙于生计,都穷,饭都算着米粒吃,哪舍得将钱给他们。


    “怪说读书人聪明呢,卖艺行当的都了解。”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十来岁的时候,出去闯荡过吗?”


    云渝倏地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彦博远点头,确定了云渝心中的猜想。


    “出安平府没几天就遇上了山匪,命保住了,钱没保住,一路卖艺,扛沙包回的家。”


    安平府少山,地理位置好,粮食富足,境内无匪患。


    出了安平,山多田少,山匪流寇横行。


    彦博远是偷跑离家,没带侍从镖师,全靠自己学武不曾偷懒,运气也不错,没碰到大山寨。


    劫匪看彦博远年纪小,轻敌,这才有机会逃脱,不然怕是都得折在异地。


    初来乍到没经验,路引身贴全放行囊里了。


    没了那些证明身份的东西,连正经活计都找不到。


    天高皇帝远,山里的土匪下山做活,把雇主家洗劫一空,顺带灭口的事情常有发生,官府在这方面格外严格些,也是为当地百姓好。


    直接找上官府说明前因,也是一个法子,奈何还有个事叫杀良冒功。


    土匪盛行的地方,剿匪行为也多,彦博远可不敢把自己的命赌上。


    两边都躲着,一路上,脏活累活能干的都干。


    灰头土脸到家,把彦弘和李秋月心疼得说不出重话。


    彦博远自讨苦吃,撞了南墙,果断换路线。


    考中秀才后,可去官府领面小旗帜,表示游学。


    一路走官道,同行人一多,便也安全许多。


    各路山匪见了,也不敢生事。


    云渝一阵唏嘘,彦博远现在看着稳重,想不到也有叛逆的时候。


    唏嘘完彦博远,云渝心中又一坠。


    想到云修,笑容一敛。


    “你有拳脚傍身都这般,我大哥他只比普通书生健壮些,我真担心他已经……”


    后面的话云渝没说,怕犯了口忌。


    一日不找到云修,云渝心头便有一片阴霾。


    彦博远宽慰,“朝廷已将涉事官员尽数处理,难民也有专人送返,或者就地安置,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必定平安无事。说不准他此时正念着你,往兴宁这头赶呢。听说山南那头还有朝廷大将前去剿匪,这档口山南比安平还安全。”


    由水灾牵出来的不止贪墨与瞒报,还有官匪勾结。


    那头文官集团换了太子的人去,想必军队也是。


    虽不想承认,上一世彦博远站队的安王,委实比不上太子。


    安王被世家牵着鼻子走。


    太子相反,太子党维太子马首是瞻,他制下严明,以天下为己任,辖下少有欺压百姓之行径。


    排除党争夺嫡,彦博远更愿意在太子手下行事。


    云渝将头往彦博远怀里一撞,似要把恼人的担忧撞走。


    修长大手盖在云渝的脑袋上安抚。


    云渝的头发细软,毛糙泛黄变为乌黑亮丽,手感软乎顺滑,他爱不释手。


    “我想大哥也一定不愿你担忧难受,知道后就该心疼了。眉头皱得都要起褶子,被大哥看见,就要怪为夫没将你伺候好,到时将我打得下不来床,将你带走。我多冤枉,多伤心啊,渝宝也不安慰安慰我。”


    彦博远低声下气,说到大哥时刻意颤声,以表害怕。


    一点儿也没刚才舞枪弄棒的气势,反倒将未曾谋面的云修,说成了高头大马的武人。


    怀里的黑脑袋抬也没抬,垂在身侧的双手环抱上彦博远,在他后背拍了拍,跟着彦博远摸他脑袋的频率。


    云渝闷闷出声:“你脸皮厚,才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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