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朝,淳光元年。
京城最大的酒色交易场——香楼,此刻人来人往,多的是一掷千金,纸醉金迷的嫖客赌徒,与它的名字如出一辙,价值连城的金香炉里飘着上好的熏香,侵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经。
权、色、名、命在这里不过是须臾就可以转变得天翻地覆。
“上……上酒!”不知是何处的新贵在叫嚷,勾栏美人捧着瓷玉酒壶匆匆赶来,却因为熙熙攘攘的人群被不小心踩到了裙角,顷刻间,酒壶在地上摔的粉碎,上好的佳酿顷刻间洒落,引得众人连连惊叫。
勾栏美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捡起酒壶的碎片,满脸写着惊恐,人群之中怒骂声,呼喊声四起,一片混乱之间,一道身影在二楼尽头匆匆闪过。
该死,终于混进来了。
谢筠熙躲进空房间里立刻上锁,倚在门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原来就是这里吗,史载“香楼案”的案发地点……或许与找到谢相清白证据有所关联,希望能找到线索……
时间回到一个星期前,谢筠熙结束文物修复工作下班回家,在准备第二天燕大讲座的文稿时,却因过于困倦倒在书桌上和周公约会,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辰朝这个历史上有载的朝代,还成为了当朝丞相嫡女。
不过经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好闺蜜口述,这个丞相府她是趁乱逃出来的,丞相爹是已经被一纸奏疏告到入了狱的,而自己顶号的女孩在史书上是籍籍无名的……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谢筠熙决定破解眼前的困境,自然得从解救谢相证其清白,也就是丞相爹开始。
据史载,谢相因被人举报贪墨吞财入狱期间同时发生的,就是后世也颇为震撼的一件千古未解之案,史称“香楼案”。
淳光元年科举中第的榜眼被发现身死香楼,也就是辰朝京城最大的酒色生意场,尸首身在异处,只剩一具身体,头颅却不翼而飞,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该案因发生时间特殊,当今天子震怒,命令下查一切与此案有关的人员,其中自然包括了谢相,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此事上谢相倒是没有太大关联,诸多异处让当今圣上只好先对查检谢相一事稍作放松,将这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先行派遣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查案。
谢筠熙觉得此事蹊跷,按理来说丞相不可能与此无关,于是决定以身涉险,先来香楼一探究竟。
而此刻谢筠熙所在的地方,正是榜眼身首异处的第一案发现场。
因为自己穿越前的身份特殊,谢筠熙并不害怕这种阴森森的场景,加之有好闺蜜的易容术和对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自信,谢筠熙安心地开始寻找可以修复的证据。
这个房间的尸首虽然已被送到刑部进行查验,但是原房间案发时的物品并没有被动过,谢筠熙本着职业道德轻手轻脚在房间各处游走,戴上前些日子特意定制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古人最忌讳的就是在对着床的任何一个地方挂上镜子,可这房间的镜子却又不止一面,而且通通对着床。
呃……古人的情趣吗……谢筠熙暗自腹诽。
暂时还不清楚这些镜子的作用,谢筠熙只得作罢,她趴在地上搜寻着,企图找到一些碎纸屑之类的事物。
但是她明处暗处都找遍了,愣是找不到一点。
而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并没有完全散去,谢筠熙闻得有些难受,她松了松领口,继续在房间内踱步。
运气稍有不佳啊,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谢筠熙依旧四处查看着,但却没有像方才那样细致了。
“小芸,你快把你那衣裳换掉吧,一会妈妈又要说了……”谢筠熙的身影僵了僵,显然是没有料到此刻正巧会有人来这个被查封的房间。
她是要更衣?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往这个房间来?
此刻也顾不上疑问,谢筠熙只得寻找可以暂时藏身之处,目光往左一转,那床榻之旁正巧有一个衣柜,虽然看上去有些狭窄,不过对于谢筠熙这样身形的女子,却刚好可以容纳得下。
就在谢筠熙闪进柜子的那一刹那,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谢筠熙透过柜子的缝往外望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勾栏美人,此刻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一部分,雪白的右脸赫然呈现一道鲜红的伤痕。
是那个不小心跌倒的女孩!谢筠熙的眉头微皱,不敢想此等意外对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接下来便是这女孩换衣服的场景,正当谢筠熙担忧她会向衣柜走来时,她却熟练地从梳妆台的下方掏出了一套与那暴露的衣裳截然不同的男装,将繁复的头饰摘下,披落的长发又被她用布条草草扎起成为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
紧接着就是束胸,穿衣,勾栏美人就在面前逐渐变成了雄雌莫辨清秀少年的模样,谢筠熙几乎被这场景看呆了眼,不留神间碰到了衣柜的内壁,发出了些许噪音。
不好!谢筠熙察觉到门外的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张地按住了手中的防身暗器,但她最后看到的只是门外女子指缝之间的寒光一闪,木柜晃了两下,谢筠熙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就在她鼻梁不到三寸处,竟生生嵌入了飞镖的一角,按样式,应当是带衣镖。
不过此刻谢筠熙并没有心情欣赏这近在眼前的活文物,反而陷入了命不久矣的恐惧之中。
可等了半天,她也没有等到那人打开柜门,反而听到了一阵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和闭门声,半晌,谢筠熙才敢再次往缝外看,梳妆台那的人却已然消失不见。
谢筠熙穿越到辰朝第一次经历生死,再次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瞬间脱力,她顺着柜壁缓缓滑落,手掌抵在左右两侧,却感受到了原本光滑的柜壁却多了一丝异样的凸起,谢筠熙小心翼翼地摸上去,却发现那似乎是人为设计的暗格,往里一掏,竟然有些破碎的纸张。
这也太巧了吧?!那女孩是在帮我吗?谢筠熙立刻想到刚刚那震颤了几下的柜门,心下诧异。
她将来之不易的线索揣进了外衣裹着的夜行衣的衣兜,猫着腰打开了柜门,环顾一周确定房间里确实没有人后,才敢从衣柜里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再从人群中混出去,好修复这份不知是何物的纸张。
谢筠熙脑中回忆着她刚刚来的路线,打开了案发房间的门。
可让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门外正站着的,就是香楼的老鸨,两人打了个照面,互相干瞪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去,这不是死过人的房间吗,官府里来查案的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两个来得都是这楼里的人,他们古人难道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意识吗?
某个四处在案发现场走动的人此刻僵在门槛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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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脑子里闪过灵光,谢筠熙在心中尖叫: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是那个变装的女孩吧,是她故意把老鸨引来的吧!我还想谢谢她来着怎么这样!不管了不管了,先演一下,先演一下,稳住,稳住……
老鸨最先回过神来,她盯着眼前这个衣着并不普通的女子,满脸狐疑地发问:“这位……客人,你是怎么进的这个房间?”她说这着看向房门上消失不见的封条,更加警惕。
“呃……我方才到二楼来,是一个楼里的姑娘领我来的,刚刚那个走到这房间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上面贴着封条,还想着不对吧这地方应当不能进去吧,可那姑娘随手就把着封条撕了放我进来,说楼里如今房间紧缺,只能委屈我住在这里了,所以……”
谢筠熙眼珠子一滴溜转,开始扯起谎来。
“哪个姑娘?她怎会不知这里发生过……”老鸨愈加狐疑,她将谢筠熙逐渐逼到二楼的阶梯扶手旁。
“就……穿鹅黄色衣裳的那个,叫……花芸?我也不知道怎么写,我这头一回来京城就被坑了,我还没找你们赔我不是呢。”谢筠熙继续瞎掰扯。
“我们这哪里来的这号人!你定是心中有鬼,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小贼!”老鸨听罢,顿时火冒三丈,将眉毛一竖,气势汹汹地指着要捉她。
她不是香楼的人,我怎么又误会上了?!见鬼了见鬼了,那我刚刚看到的是谁啊,明明就是香楼的女子服饰啊!!
谢筠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步,趁老鸨的人来之前看准时机插空如游鱼般逃窜出去飞奔下楼。
还好还好,这丞相府大小姐的身子骨倒是不弱,还好我穿来这里之前没有疏于锻炼,这下派上用场了。
“给我抓住她!”老鸨一瞬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气得在原地跺脚。
一时之间一楼的宾客们热闹起来,纷纷抬头看着这场闹剧,谢筠熙在人群中窜逃着,犹如一只矫捷的兔子,她一边跑一边搜寻着引起骚乱的时机,突然看到一楼的舞台中央那摇摇欲坠的花球里盛着近日赌坊的头彩,满是纸钞与金叶子,顿时心生一计。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谢筠熙就这样在心中默默地鼓舞着自己,在场地中央满场地绕着圈,翻动自己的手腕,将闺蜜塞给自己的防身工具对准了花球一边的绑带。
“咻”,暗刃精准地飞了出去,竟真的割中了绑带,一侧的平衡瞬间丧失,花球倾倒下去,无数的钱财在空中飞舞,引得众人纷纷上前抢夺。
呼……天助我也,谢筠熙暗自松了一口气,趁着叫喊声,怒骂声夹杂之间,冲向了此刻无人看守的香楼正大门。
“噌”,一柄横刀飞到谢筠熙面前,阴森森地闪着寒光。
今天没完了是吧!两次了!谢筠熙依旧无声地呐喊。
但她没有停住脚步,只是草草往后看了一眼,一闪而过的是黑金暗纹的袖袍,紧接着就是一张看上去平移般逐渐逼近的俊脸,但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显得格外吓人。
“卧槽鬼啊啊啊!”谢筠熙终于没忍住尖叫了起来,紧接着便是肾上腺素狂飙,竟不怕死地生生绕过那人,终于冲出了香楼的正大门。
“你说什么?站住!”那鬼影不可置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筠熙依旧不管不顾向前跑着,凭自己的感觉拐进了错综复杂的京城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