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俯身,细密地吻着怀里湿漉漉的乔时安。
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陷在床褥里,濡湿的发丝黏在颊边,像只淋了夜雨而没了脾气的软绵小猫。
二人滚回床上再度纠缠。
乔时安把额头抵进哥哥的臂弯,一只手捞起他五指分明的手,放在掌心揉捏把玩。
指尖修长,骨节清晰,她一根一根摩挲过去。
大杂院外,隐隐约约听到消防车驶过的声音。
雨声原本淅淅沥沥敲在屋檐,不知何时乱了节奏,一颗又一颗,重重砸在玻璃窗上,迸开一片湿漉的碎响。
乔时安捏着他的手指递到唇边,用齿尖轻轻咬住指节。
那只手却顺势滑入她唇间,温热的指腹抵上她的牙齿,不轻不重地撬开一条缝隙。
她舌尖无意识地一舔,耳边随即落下一声沉沉的呼吸。
“好玩吗?”
哥哥低哑的嗓音贴着她耳廓摩挲。
“好玩。”
乔时安轻笑,仰头用指尖勾了勾他颈上那圈皮质项圈,自己手腕上的手链与哥哥脖子上的金属搭扣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窗外积水正悄然退去,留下满地潮湿的印记。
乔时安闭眼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
哥哥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瞬间裹挟了她,带着体温的暖意,混着一点哥哥的干净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等我们攒够了钱,就离开这儿好不好?”
“好。”小羽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你想去哪儿?”
“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
小羽收紧环在乔时安腰上的手。
“家里有什么?”他耐心引导着乔时安。
两人相拥在潮湿狭小的床上。
乔时安闭着眼睛,仿佛他们已经身处在新家,在虚无的空气里张开胳膊开始天马行空的规划。
“家里有两间屋子。一间书房,给你学习用。一间卧室,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
“还有呢?”
“干净明亮的厕所,咱们到时候买一个智能马桶吧,我听说都不用擦屁股,水直接就呲过来了,还给烘干呢。”乔时安自己“咯咯咯”的先笑了出来。
这些有钱人可真会玩,连擦屁股的工夫都省了,以后再进化是不是连吃饭都不用自己亲自吃了?
“还要买一个大功率的热水器。”小羽觉得这很重要,现在这个洗着洗着澡就变成了凉水,他倒是还好,就怕乔时安受凉生病。
乔时安点头补充道:“听说有钱人家里都有大浴缸。”
但是她没见过,浴缸得大成什么样,厕所里能装得下吗。
“想要院子吗?”小羽又问。
乔时安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菜园。
里面种了土豆和地瓜,这种蔬菜随便埋在地里都好养活。
再种点哥哥喜欢吃的菜,他们以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出门。
小羽已经把乔时安的想法在脑海里构思了一遍,如果此刻有画笔的话,他绝对能把乔时安说的都一一实现。
乔时安自己都觉得越说越离谱。
她其实只要有一间小房子就够了,就她和哥哥两个人,就算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床,她也会觉得很幸福。
小羽想,光靠给朱嘉铭画画挣的都是小钱,他还得找别的卖画途径。
雨后天晴,屋里的水尽数散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与潮湿。
乔时安醒来的时候,小羽已经把煮好的姜汤摆到了她的面前。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点疼。
碗还很烫,小羽没让乔时安用手碰,而是一直自己端着,递到她的嘴边。
热气将她的脸上蒙上一层水雾,乔时安低头抿了一口,抬起头,对上哥哥正在看她的眼睛。
乔时安舔了舔嘴唇,开口道:“好辣。”
其实她不怕姜味。
从前只有她自己的时候,什么都凑合着吃,死不掉就行。
可她现在只想感受有哥哥爱的日子。
小羽宠溺地笑了一下,单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手里变出一颗糖,看着乔时安乖乖张嘴,他将糖递进她的嘴里。
乔时安用舌头卷着糖。
好甜。
和哥哥是一个味道。
她们又一起洗了一个热水澡。
小羽仔仔细细将乔时安的头发吹得一个水滴都没有。
乔时安头一次没去想这得花多少电费,她闭着眼睛,嘴角含笑,回味头发上哥哥留下的温柔触感。
希望她和哥哥永永远远都这样好。
就算,她再也没有以后也无所谓。
-
大学开学了。
大学城里变得异常热闹,就连乔时安的摊位都排满了人。
她还是有点感冒症状,时不时闷咳几声,嗓子也有点沙哑。
小羽想让她在家休息几天,但乔时安对赚钱的热情再次空前高涨起来,戴上口罩坚持要出摊。
小羽只能不停地在摊位和学校之间送外卖。
他心疼乔时安的身体,想着还是得自己多赚钱,才能让乔时安放心。
小羽想到了卖画,但他得师出有名才行。
大学生总比外卖小哥听上去更专业一些。
朱嘉铭告诉小羽,现在网上都很方便,什么都能查到。
可小羽拿着朱嘉铭给的旧手机,登录学信网,在“身份证号”那一栏就彻底被卡住,他一个失忆的人,连身份证都没有,更别提身份证号了。
送完理工大的所有外卖后,小羽特意多转了一圈,绕到教务处。
一个年长的老师在电脑屏幕后面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看到小羽走进来,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开学季是她最忙的时候,早对各种学生问题见怪不怪。
小羽深吸一口气,打好腹稿,开口说:“您好老师,我想查一个学生的信息,大三金融系的周羽同学。”
老师这才停下手里的工作,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哥哥,半个月前和父母吵了一架,突然离家出走了,现在我们都联系不上他,所以想来查一查,看看他来报到了没。”
这是小羽自己想的理由,他怕贸然跟老师说他失忆了想不清自己是哪个年纪哪个班的,对方会让他先去医院挂脑科。
老师盯着小羽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对方又冲她露出诚恳的笑容,看上去不像是个骗子,于是把视线收回。
“哪两个字?”
“周末的周,羽毛的羽。”
老师打开教务系统,输上周羽这两个字。
镜片反射着电脑上的信息。
“奇怪……”她推了推眼镜,自言自语地查了两遍,又狐疑地抬起头,看向小羽,“你确定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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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金融系的?这一届根本没有这个人。”
根本没有这个人。
小羽愣在原地。
他的心脏不自觉猛地一沉,已经许久没事的额头突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麻烦您再查查前几届呢?也许是我记错了年级……”小羽还不死心。
可能是乔时安记错了……
看着眼前男人确实有些吃惊的样子,料想他应该不是个骗子,老师又耐着性子检索了近五年的学生名单。
一下子跳出来好几个叫周羽的学生信息。
再排查掉非金融系的学生。
出来了一个。
老师点开他的名字信息。
蓝底的一寸照片也跟着刷新出来。
是与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相像。
老师刚要张嘴,不经意地瞥到学生的信息。
老师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再次问:“你再把你弟弟的信息说一下。”
“大三金融系,周羽。”
老师的视线又回到屏幕上。
所有的信息都对得上。
只是,这个周羽明明四年前就……
她不自觉摸上手边的杯子,语气也不自觉放软了一些:“我们学校金融系都没有叫周羽的。”
“那美院呢?”小羽不死心地继续问。
“没有这个人。”
“那……”
老师打断他:“学校里所有叫周羽的学生,都已经来报道了。”
她看着男人,怀疑他是个有精神问题的人,她打算稍后问问同事,是否见过这个自称“周羽哥哥”的奇怪男人。
老师的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将小羽浇得透彻。
走出教务处,烈日当头,他却觉得浑身发冷。脑海中似有碎片闪过,却什么也抓不住。
额头的旧伤越来越痛,他不得不扶墙停下。
受过伤的额头愈来愈疼,小羽扶着墙站了一会。
“同学,你没事吧?”
路过的学生看到脸色苍白的小羽,过来关心地问了一嘴,“你出了好多汗,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小羽茫然地看了一眼好心的学生,摆了摆手。
“真不用?要不我叫你室友来接?”对方仍不放心。
毕竟他看上去真的像是要随时晕倒的样子。
“我没事,谢谢你。我不是这里的学生。”小羽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直到嘴中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振作精神。
谢过好心的学生,他转身离开。
头顶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深黑色的影子笼罩而来,将他吞没其中。
如果他不是周羽,那他到底是谁。
如果他不是周羽,那乔时安是谁。
回到摊位上,乔时安正忙得不可开交。
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刚想抬起套袖擦拭,一张柔软的纸巾已轻轻贴了上来。
乔时安侧过头,看到哥哥正在专心为自己擦汗。
“你去了好久。”
乔时安的语气有一丝娇嗔的抱怨,她的眼睛如太阳一般明亮,抬起手,用一根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又快速将手抽走。
小羽攥住手边的纸巾,掌心处还有一点稍纵即逝的余温。
乔时安眼里的爱不是假的。
乔时安的亲昵也是真的。
所以他必须是周羽,他只能是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