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被游艇摇晃的阴影切割得忽明忽暗,梨砚靠着冰冷的金属舱壁站着,鼻尖里塞着两团雪白的纸巾,边缘洇开的淡红在暖黄灯光下格外显眼。
海风卷起他额前几缕蓝发,贴在微凉的耳廓上。
刚才在更衣室被陈辰按着后颈喷阻隔剂时,船舱里飘来的说话声像浸了水的棉线,细细软软地缠上来,轻轻勒着记忆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那道透过门板传来的男声,温和里裹着点刻意压着的严肃,像五年前医院走廊里听过的那样,隔着漫长的时光,猝不及防地撞进心里。
是顾烨。
他记得那个声音,甚至说是不会忘,那年他缩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失去腺体嗅觉带来的灼痛感还没褪去,他看见病房里这人低声哄着桃楠喝药,语气里尽是耐心和温柔。
可后来,也是这个声音,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隔着半开的诊室门对他说着冷静的叮嘱,字字清晰地砸在他心上,让他的心脏“咚”地一声坠入谷底。
船舱里的笑声断断续续的飘出来,桃酥的调侃、桃楠带着点羞恼的反驳,还有顾烨在视频那头纵容的笑意,像一幅被暖光包裹的画,清晰得让他心慌。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顶黑色棒球帽,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桃花香,刚才借着海风和信息素作乱的心思,此刻像被冷水浇过的火苗,噼啪几声就灭了下去。
他们是这样完整的一家人啊,甚至可以更完整的。
梨砚指尖捏着帽檐,指节微微泛白。他刚才借着借帽子靠近时的小心思,闻到信息素时失控的心跳,甚至流鼻血时的慌乱,现在想来都像船舷上突兀的礁石,硌得人发慌。
他不该这样的,不该仗着能暂时闻到的信息素就靠近,更不该对这份温暖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安全距离,他需要和桃楠保持安全距离。
他直起身刚要推门进去还帽子,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弯腰弓背,一路吸着鼻子小跑过来,鞋底在甲板上蹭出“沙沙”的轻响。
“你在这儿罚站呢?刚喷的阻隔剂白瞎了?”陈辰的声音带着点喘,鼻尖还在用力嗅着空气。
梨砚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刚鼓起的决心瞬间被打乱,手里的帽子差点没拿稳。
他皱眉往后退了半步,没好气地踹了陈辰一脚:“你闲的没事儿干在这cos小狗干什么?”
陈辰被踹得踉跄了一下,直起身后鼻尖还在用力嗅着空气,像只被香味勾走魂的大型犬:“你懂什么?这叫精准定位!刚在更衣室就闻到我老婆的柚子味信息素飘过来了,甜丝丝的带着点清苦,绝对是她没错。”
他一边说一边往船舱门的方向凑,眼睛亮晶晶的:“肯定是担心我,特意出来找我了。你看,这就叫夫妻间的心灵感应……”
话音未落,船舱门“咔嗒”一声被拉开,桃酥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身上果然带着淡淡的柚子清香。
她挑眉看着弯腰嗅味的陈辰,嘴角噙着点戏谑:“哟,小狗鼻子今天没失灵?我刚在里面就听见外面有狗叫,原来是你啊。”
陈辰立刻嬉皮笑脸地凑上去,熟练地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哪能失灵啊,老婆的味道我闭着眼都能闻出来。刚给梨砚处理完鼻子,正想找你呢。”
桃酥被他搂得踉跄了一下,伸手拍开他作乱的手,余光瞥见梨砚手里还捏着那顶帽子,挑眉道:“要还帽子?等会儿下船风更大,小心被吹跑。”
梨砚指尖一顿,刚要说话,就见桃楠从屋里探出头,晃了晃手里的薯片,冲梨砚笑了笑:“梨教练你鼻子好了?刚南阳还说要给你找冰袋敷呢。”
甜橙橙抱着毛绒海豚玩偶,像颗小炮弹似的从旁边更衣室窜出来:“就告诉我呗!”她拽着时夏的衣角晃来晃去,眼睛亮晶晶的。
“快跟我说说你们上次住在这里时,在床上……哦不,在房间里的趣事嘛!我要积累素材,给我的CP写小剧场!”
时夏脸“腾”地红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再乱说打你屁股了。”
南阳在旁边低笑,伸手按住甜橙橙金黄的蛋卷头:“别闹他了,再闹他该不好意思了。”
甜橙橙扒拉着着按住自己脑袋的大手,开玩笑道:“就要听就要听!上次你们说这里房间隔音不好,是不是被谁听到过什么?”
桃楠在旁边看得直乐,冲梨砚扬了扬下巴:“徐导说准备靠岸了。帽子先放你那吧,我手忙着呢。”他说着还比划了个“嘘”的手势,显然是被甜橙橙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梨砚捏着帽檐的手指松了松,看着时夏红着脸要逮甜橙橙、南阳笑着护着小姑娘的热闹画面,心里那点“还帽子”的念头忽然就淡了。
留着做个纪念好了。
陈辰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撞了撞他的胳膊:“走了走了,下船。”说着就拽着桃酥往甲板跑。
梨砚跟在后面,把帽子顺手塞进帆布包侧袋,游艇已经靠岸,跳板“哐当”一声搭在码头。
徐导站在灯下扯着嗓子叮嘱:“都记好了啊!明早八点在别墅前院集合,不许迟到!回去都早点休息。
志愿者们回自己之前的房间就行,艺人老师的房间我们提前收拾好了,你们跟着南阳走进行。”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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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导!”南阳扬声应着,冲身后的人摆摆手,“跟我来。”
明星和志愿者们三三两两结伴往别墅走,甜橙橙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时夏和南阳身后,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记着什么。
桃楠被陈辰勾着肩膀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小姑娘敬业的傻样,早把帽子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梨砚走在最后,手里拎着帆布包,那顶黑色棒球帽被他顺手扣在了包带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蓝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鼻尖的红痕已经淡了许多。他望着前面甜橙橙蹦跳的身影,时夏无奈的侧脸和南阳温柔的目光,心里那点“保持距离”的念头又开始摇摆。
“梨砚。”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唤,带着点冷硬的调子。梨砚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秦尤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眼神沉沉地盯着他包上的帽子。
秦尤几步走上前,目光像钉子似的钉在那顶黑色棒球帽上,眉头拧得很紧:“这帽子怎么在你那?”
梨砚低头瞥了眼包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帽檐,语气平淡:“桃楠借我的。”
“借?”秦尤冷笑一声,逼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我给桃楠的东西,你倒是会借。”他眼神锐利地扫过梨砚,“你忘了自己之前怎么说的?”
海风突然变大,吹得两人衣摆猎猎作响。梨砚沉默了几秒,被秦尤这样盯着,他想起船舱里桃楠泛红的眼角、甜橙橙追着问趣事的雀跃、时夏和南阳之间的温柔互动,忽然觉得喉头发紧。
“我没乱来。”梨砚避开秦尤的目光,伸手把帽子从包带上解下来,指尖捏着帽檐转了半圈,“风大,他借我戴了会儿。”
仅此而已。
“最好是这样。”秦尤的语气没缓和,眼神里带着警告,“梨砚,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遵守承诺,保持距离,别给大家添麻烦。”
说完,他没再看梨砚,转身快步追上前面的人群,远远能听见甜橙橙喊“秦哥快来!我给你讲我新构思的剧情。”的声音。
梨砚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顶还带着淡淡桃花香的帽子,海风把远处的笑声吹得很散,却字字清晰地落在心里。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那栋亮着暖光的海边别墅,二楼的某间窗户里,隐约闪过一道身影。
梨砚指尖用力,帽檐被捏出一道浅浅的折痕。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夜风,把帽子重新扣回包带上,迈开脚步往别墅走。
承诺他记得。距离……他也会试着保持。
只是那股萦绕在鼻尖的桃花香,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笑声,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