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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作者:方岁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楚淮像是初次尝到甜头的小孩,翌日又如法炮制买了一大束花,以及……


    “猫?”俞云昭摸怀里的猫脊背。


    “嗯。”周楚淮无声盯着俞云昭抚摸的手,手指白皙纤细,很是好看,使他移不开眼,“老板说女孩子喜欢猫猫狗狗,说这只是最漂亮的小猫。”


    她想起了什么,倏然笑了。


    “以前你捉了只麻雀要给我养,结果被野猫捉去吃了,笼子里只剩一个头。你当时郁闷好久,还生气去山上抓了几天猫,怎么,现在不讨厌了?”


    俞云昭不过调侃一句,又转头看桌上堆叠成山的口脂瓶罐。


    “买这么多口脂,也是老板的意思?”


    “不是。”周楚淮脸上浮现微乎其微的红,“我想买。”


    “我觉得昭昭涂上很好看。”


    然俞云昭看穿他的想法,抬手拉袖角,没用多少力劲,对方自觉走近弯腰。


    “但昨日知行怎一副不敢看的样子,还以为不好看呢。”


    对方的体香淡雅,又很有存在感浮在身边。


    周楚淮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炙热。


    “是很好看。”


    “是好看,还是喜欢?”


    “……”


    周楚淮闻言视线鬼使神差移向在她的唇上。


    今日昭昭未涂,唇粉嫩像极了挂在枝头的桃,捏捏就能出水似的。


    明明是温度适宜的春季,周楚淮却有种身处仲夏艳阳天的错觉。


    他压紧指尖,掌心的痛意让自己不那么失态。


    俞云昭似没觉察落在身上的目光,紧瞧着知行的脸肉眼可见通红,再久点身上恐怕会蒸发出热气。


    即便如此,知行也并无任何离开的迹象,还更近身。


    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可爱极了。


    俞云昭无声弯眸,倾身。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周楚淮混乱的呼吸屏住。


    越是如此,越难以呼吸,大脑昏昏沉沉。


    昨日的轻啄好似还停留在唇边。


    他颤颤乌睫,紧张又带有隐秘的期待闭眼。


    想象中的温热迟迟未落下。


    周楚淮睁眼,毫无防备跌进俞云昭星眸内。


    “知行,方才在想什么?”


    周楚淮大脑轰然炸开,几乎停止思考。


    迟来的羞赧让他无所适从。


    对方还明知故问追着他笑问,惹得他撑手,将作乱的人箍在藤椅之内。


    猫从俞云昭怀里跳开,喵一声。


    方寸之地,微妙的气氛在混杂一块的气息蔓延开。


    周楚淮仍沉浸在几乎能溺死他的羞涩内:“昭昭,莫闹了。”


    他跟做错事的小孩垂睫,掩住眸底的慌乱和空茫。


    俞云昭直直看他,许久才动了眸。


    她捱住失控的心跳,缓了回来。


    俞云昭闲适点点他的脸颊:“知行为何突然送我这么多礼物?”


    “想看昭昭笑。”周楚淮无师自通轻轻蹭她的指尖,“想看昭昭高兴。”


    俞云昭总算明白他的异常,声音放轻,尽显神秘:“若想让我高兴并非买礼物。”


    迎着对方的目光,她猛然拉着周楚淮的手腕。


    周楚淮不设防倒入怀中。


    俞云昭闻着宽阔怀抱里与她相同的皂角香,不由搂得更紧了。


    “这般便好了。”


    世界有一瞬间寂静。


    阳光晒得身子暖洋洋,怀抱中的人软软的。


    周楚淮后背僵直,垂在一边的手生涩环抱回去。


    俞云昭靠在他的胸膛:“知行,你的心跳吵到我了。”


    戳到某种隐秘般,周楚淮手足无措起来,有意放平呼吸让它静下来,却无用。


    正准备用灵力压制住它——


    俞云昭搭上他的肩膀:“但我喜欢听。”


    这是知行在意她的证据。


    知行这么挥霍灵石定然不行,昨日明白知行是为她花心思,今日这就有些浪费了。


    往后的日子还要过呢。


    “我不常涂,而且我只有一张嘴,这么多我哪涂得过来,昨日那盒我喜欢,这些都退了罢。”


    “嗯。”


    见对方没动,俞云昭摸着他的发顶:“老树的秋千绳子松动了,你去修一修。”


    周楚淮有意学了不少东西,不再是曾经那熬粥还要阿锦来教的周楚淮,


    他不想松手,拖延几息后才应声前去。


    *


    “不要带着知行学奇奇怪怪的东西。”俞云昭很正经对李朗说。


    许是脑中记忆缺失的缘故,知行较于以前多了几分认真的呆萌。


    突然给她买这么多东西,俞云昭清楚定明白是谁教的。


    李朗:……他冤枉啊!


    李朗想开口解释今天是他自己来到他家,然后拉着魂都没醒的他去的柳月街。


    脚都走烂了,刚坐下没多久又被叫过来。


    他才是最倒霉的人!


    不过周乘川每次给他的报酬实在阔绰,他也没辩解,反正黑锅又不止背过一次。


    李朗聊起其他事:“我买的桃花糕我爹吃了么?”


    “他不吃,我可不会吃。”


    俞云昭紧接着说:“最近李叔咳嗽有点严重,甜点应该少吃。”


    “知道了,以后我会少买的。”李朗身子往后靠,将椅子随意晃动,“我这不看他嘴馋嘛。”


    俞云昭扬下巴:“若把我家椅子坐坏了,你自己修。”


    李朗立刻坐直。


    他装作随意一问:“我爹身体现在咋样了?”


    “有点差。”俞云昭其实收着点说的,“目前很难治好。”


    “连你都治不好吗?”李朗话无遮拦,“那你那个万药谷的朋友呢,上次来看了,好歹也是修士,灵药什么都有,大不了我花钱去买。”


    俞云昭没回答。


    她并不知李叔身上的气为何物,不然无法根治。


    两人不算多熟,聊了几句李叔的事,李朗准备离开。


    忽有人跑进院内,男人看到俞云昭,气喘吁吁:“昭昭在家太好了,快去看看李叔,他好像要不行了。”


    李朗蹭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他快步往山下跑去。


    事情发生得突然。


    有人来找李婶拿东西,就听到李叔在屋内发出嗬嗬的气音,地上也都是呕出来的血。


    屋子聚集的人多,都是听到动静过来的。


    李朗推开其他人,还差点被自己绊倒,他还没近身,就被人拉住。


    “有大夫瞧病呢。”


    李朗仍魂不守舍,慌张看见地上的血。


    “爹!”


    嗓音急得有了哭腔。


    “爹你怎么了?”


    大夫穿着灰黑的衣袍,眉头紧锁把脉后,用针灸在手心某个穴位扎了扎。


    李叔呕出血来。


    竟是乌血!


    吓得旁人后退一步。


    李婶急忙询问:“王大夫,怎么了?”


    王大夫年纪约莫有五十多,他摸着自己短粗的胡子,细想琢磨:“我能看看病人近来吃的药物么?”


    李婶拿出准备熬煮的两副药。


    王大夫仔细分辨,最后了然。


    “患者是中了毒,服用了相克的药物,以致在体内相冲,病患身体本就偏弱,恰巧毒发冲至心脏。”


    李婶一听更急了:“大夫能救吗?”


    “难。”王大夫摇头,“不过我已用针灸封住了毒发的经脉,这也只能维持三四时日。”


    这句话更是平起惊雷,震得李婶嗫嚅嘴巴,却不知还说什么,眼皮拉耸的眼眶里蓄满了泪。


    “中毒?”李朗擦干净李叔沾血的脸,他气愤,“我爹之前好好的,刚吃你的药就这样了,还不是你医术不精害人!”


    王大夫未听,他问李婶:“敢问另一副药由谁制作?”


    不等李婶回答,周围就有人抢先回答:“我记得李大哥不是昭昭在治病么?”


    此话一落,场上人预感般无声转头看向门口姗姗而来的俞云昭。


    她听着李叔压着痛苦的声音,扫过地上快要凝固的血液,微微颤抖的手紧抓住药箱一角。


    视线中心的俞云昭语气平静:“另一副是我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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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瞥一眼。


    身子瘦削,皮肤白净,扎的双低马尾辫随意搁在肩上,瞧着柔柔弱弱,脸蛋儿还带些肉,说话时隐隐能见小窝。


    如何看都是小娃儿。


    王大夫语气更为狂妄了:“姑娘也是医者,怎不知制药也需看服用的药物。”


    “大哥不妨明说。”


    王大夫闻言反而笑了:“本想着给小娃一点体面,竟没想你是这般嘴硬。”


    他从药包内捻出细细的干叶:“此药为阳魂草,常用治疗体寒或是风湿。”


    “可小娃难道不知,此药极烈,若碰上相同补阳之物会有强烈反应。”


    俞云昭脸色变得严肃。


    王大夫见此,更确信了。


    他从另一包内挑出一物:“我发觉患者体内寒气淤积,又受初春变化温度影响,常咳嗽,于是用了这清灵草。”


    “清灵草是灵药,生长在极热之地。小娃不知也正常,但医学不广就治人,是否过于潦草。”


    “我说过一个女娃能当什么大任,还占着济世堂,年纪小资历不深总会出问题。”


    “是她害死了李大哥,医死人可是大错,若有修士在此,定要受罚不可。”


    俞云昭朝说话人看去。


    那些曾要抢占济世堂的人闻着味也来了,为首的络腮胡子更是不怕事大挑起事端来。


    看着所有尖锐话语都落在那瘦弱倔强的背影上,其他村内人忍不住出来帮着说话。


    “哪医死人了,人还活着还能救不是吗,况且昭昭在这儿这么多年,医术如何大家也看在眼里。”


    “王大夫不是说了,这灵药少有人见过,昭昭不识得也正常,而且若没有昭昭,李大哥早已经被折腾不成人样了。”


    “李婶和李娃都都还没说什么,你们这些外来人先责备起来。”


    这句话也惊醒其他沉默无声的人。


    说到底,若没有昭昭,李大哥或许早已在几年前闭目了。


    “治是能治,但难。”王大夫出声,“除非服用那些脱胎换骨药丸,这类药基本都在万药谷手中,我们凡人可没机会拿到。”


    无异是给李叔宣判倒计时。


    无措的李婶看向俞云昭,她泪水湿了眼角的皱纹,目光却没有一点责怪。


    俞云昭攥紧裙角。


    哪怕顶着巨大压力,她头脑清晰抓住其中的端倪。


    “这位大哥眼生得很,应是新来到村子的郎中。”俞云昭声音冷清,“这清灵草我没记错的话,确实珍贵。挺好奇王大夫又怎舍得用在李叔身上。”


    “对啊,王大夫跟李大哥之前也没见过面,而且王大夫诊治不要钱么,这清灵草说用就用,也太豪气了。”


    俞云昭并不关心他会回答什么,径直来到床边。


    那群外来人锲而不舍急着给她安罪名,在旁絮絮叨叨。


    她仍如平时打开箱子,把脉诊治身体情况。


    王大夫未说错,体内气脉被搅得七零八碎,与将死之人的脉象无异。


    但,并非无药可医……


    俞云昭随手抓来一张纸,在上面写药方:“这能短暂缓解李叔身上的热毒。”


    李婶心底相信俞云昭,拿到纸张点点头,让李朗出去买药。


    王大夫在旁悠闲摇羽扇。


    对此,他不屑轻笑,似乎觉得她这行为颇为幼稚。


    “王大夫说这毒难解,非灵药不可。”


    俞云昭音色偏软,认真起来竟让人心口一震。


    王大夫看她一眼,理所当然说:“自然。”


    “看来王大夫不知李叔身子并不适合食用灵药,只能慢药细养。”


    “所以病人无药可救。”王大夫将她的话当成示弱,“因你的错误。”


    俞云昭带起浅浅的笑,话语礼貌又傲气:“可王大夫还是用灵药辅佐,说明王大夫医术也没好到哪里去。”


    王大夫表情凝住,反应过来,眼中温度全然褪去,拉下脸看她:“可笑,你一个女娃还教训前辈来了?”


    “王大夫的医术我并不认可,又何来的前辈。”


    俞云昭眸光冷凝:“王大夫说无药可医,若我能医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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