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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作者:王一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日的一场小雪下了将近两个时辰。


    蓝砚舟约了姚砚云相见,她走到凉亭时,见他早已立在那里,依旧是往日那般,总比约定的时辰早到许久。


    你到了很久?今日怪冷的。”,姚砚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又往掌心哈了口热气。


    蓝砚舟却没接话,脸色有些沉重。


    姚砚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蓝太医,你怎么了。”


    蓝砚舟皱了皱眉,“姚姑娘,你不应该这样做的,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


    姚砚云一下子懵住了,“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家父说话,他是长辈啊。”,蓝砚舟的脸涨红了,声音也拔高了些,“他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姚砚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密的疼,还好那感觉转瞬即逝。


    “是,说了便说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姚姑娘,我喜欢你也尊重你,但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家人。”,蓝砚舟望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解,“家父说话向来心直口快,或许那日对你说的话是急了些,但他不过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善解人意的。”


    “你怎么能说家父为老不尊。”


    “你这样,是把家父和你之间的关系彻底弄僵了。”


    姚砚云笑了,“僵了就僵了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和你爹把关系修复。”


    “姚姑娘,你可是生气了?”,蓝砚舟往前挪了一小步,“等你出宫后,我定明媒正娶,把你迎进门,但婚事终究要过家父这关,你随我去太医院跟他道个歉,这个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姚砚云:......


    “姚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他眼神恳切,带着几分渴求,“你听我的,行吗?”


    姚砚云往后退了几步,“蓝太医,我不单只要说你爹为老不尊了,我还得说你独断专行。”


    “你凭什么和你爹说,要娶我进门?你说这话时问过我意见了吗。”


    “还是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没有自己想法的木偶人,你又凭什么擅自帮我决定终生大事呢?”


    蓝砚舟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姚砚云别开脸,“算了,我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姚姑娘......”,蓝砚舟叫住了她。


    “姚姑娘,求娶你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够周全,我以后会改。”


    姚砚云背对着他,只轻轻摆了摆手,连头也未曾回,“算了。”


    姚砚云回到宫房后,一五一十把凉亭里的事跟马冬梅说了。


    马冬梅骂了蓝砚舟足足一刻钟。


    “哼,亏我之前那么看好他!”


    姚砚云往床上一躺,“冬梅你说,我遇到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


    “你说,我能不能找到一个,除了爱我,同时又能尊重我的人。”


    “还得只爱我一个!”


    “还不用给他生儿子那种。”


    ——


    距离出宫还有八日!


    在剩下的日子里,姚砚云和马冬梅几乎每夜都兴奋的睡不着。


    “到时候我要买一张漂亮的梳妆台。”


    “到时候我要睡到自然醒。”


    “到时候我要去下馆子。”


    “到时候我要做一件粉色的衣裳。”


    两人夜夜都是在各种憧憬下入睡的。


    翌日,姚砚云和另外几个宫女被安排去花房做事。


    忙完手头的活,姚砚云独自在廊下慢步,恰好遇到了吉祥。


    姚砚云和他热情地打了招呼,吉祥要走时,姚砚云叫住了他,她实在很想搞明白,她的原身之前到底为何得罪了张景和。


    吉祥本不愿意多说,但在姚砚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实在被烦的不行,于是就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了。


    姚砚云听完腿都软了,“我真这样说了?”


    吉祥道,“还能骗你不成?”


    害他被打十大板,还三番五次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恶心的阉人,姚砚云不敢想,到底是什么奇人才能对一位在御前伺候的太监,说出这样的话。


    她光听吉祥讲,就胆战心惊了......


    还好,还好,这事已经过去了,很快她就会出宫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姚砚云和吉祥道了谢,就继续往前走去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走到一半,撞到人都不知道。


    “砚云,恭喜你啊。”,说话的人叫啊春,是经常和姚砚云一起做事的宫女。


    姚砚云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恭喜我啥。”


    啊春脸上带着点羞涩的笑意,“哎呀,这事我们都知道了,姐妹们都替你开心呢。”


    姚砚云越听越糊涂,“啊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啊春凑近一步,压着嗓子小声道,“你和张公公的事成了。”


    姚砚云心头一跳,追问,“那个张公公?我和他什么事情成了。”


    “哎呀,还能是谁啊。”,啊春凑到她耳边,说的极小声,“张景和张公公啊。”


    姚砚云如遭雷击,“你说清楚,我和他什么事成了。”


    约半个时辰前,啊春被安排到内官监干活,听见那边的人议论,说张公公要和一个叫姚砚云的打扫宫女结对食,这事还是现场的一名太监办的。


    啊春说的不清不楚的,姚砚云都要急死了,为了证实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姚砚云拔腿去了内官监那边。


    到了内官监值班房,姚砚云看见四五个穿蓝袍的太监,正倚在门前晒日头闲聊。


    其中一名高高瘦瘦的江公公还叫了她的名字。


    “姚姑娘。”


    他这一叫,其余几个太监的目光齐刷刷扫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与促狭。


    “哎呦!长的真标志。”


    “我先前以为张公公油盐不进呢,没想到呢,嘿嘿。”


    “姚姑娘你真是好福气,不对,张公公才是好福气。”


    七嘴八舌的打趣声里,姚砚云喘着粗气,方才一路小跑过来的劲儿还没缓过来,急声问,“各位公公,方才有人跟我说,说张公公要和我结成对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还是懵的,实在没法从啊春那番话里回过神。


    江公公回,“姚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真的恭喜你了。”


    “你恭喜我什么。”,姚砚云依旧没转过弯。


    江公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哎呀,就是你和张公公要结为夫妻了。”


    姚砚云:......


    “公公,这事是张公公安排的吗?”


    江公公道,“张公公还不知道这事呢。”


    姚砚云道,“那是谁安排的?”


    “是我,知道你们两个情投意合,就帮你们把这事给办了。”,江公公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姚姑娘,你以后可是要记得我的好啊。”


    原来昨晚,他跟着张景和一行人在宫里喝酒,酒过三巡,众人都卸下了平日的拘谨,聊起些风月闲话。


    张景和是他们里头品阶最高的,往日里总端着架子,难得此刻酒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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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热,众人自然不肯放过他,七嘴八舌打听起常往他公所去的宫女。


    在宫里,太监与宫女结对食本是常事,尤其司礼监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谁没有一个对食呢?唯独张景和这些年孑然一身,底下人都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没曾想竟冒出个姚砚云。


    酒桌上,张景和怎么都不承认与姚砚云有情分,不过谁相信呢?张公公是怎么样的人,谁不知道呢?要是不喜欢,怎会容她随意进出他的公所?在座的哪个有这体面?


    要是不喜欢,那姚姑娘怎么敢和别人说,她是张公公的女人?


    如果这些还不能代表两人的关系,那不久前,张公公深夜传召宫女去他的公所,恰好那晚姚姑娘也在,恰好还叫那宫女还提了一桶热水过去......


    这其中的意味,谁品不出来?


    酒局散时,张景和喝得酩酊大醉,只含糊嘱咐江公公次日把一份婚配名单,送司礼监给冯大祥,待确认后呈给皇上。


    江公公当时翻开名单一看,里头竟没有他和姚砚云的名字,便趁势提议,“既然公公与姚姑娘是天定缘分,不如顺便求皇上赐婚?”


    张景和醉得昏头涨脑,哪里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又急着出宫换一身干净衣裳,便说了一个好字。


    姚砚云听完觉得天都塌了......


    “公公,名单你提上去了吗?”


    “姚姑娘你别急,这事啊早上就办好了,这会儿,估计皇上的印都盖好了。”


    江公公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浓,仿佛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姚砚云听完,只觉双腿一软,几乎要站不住,“公公,求求你,把那名单拿回来吧,我和张公公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旁边一个太监见她急得脸都白了,反倒劝道,“害!姚姑娘你不用害臊,跟了张公公你不亏。”


    “往后只管安心享福便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


    姚砚云急得快哭出来了,好说歹说磨了将近两刻钟,这群太监却只当她是小姑娘家害羞,任她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


    江公公脸上的笑也淡了,他好不容易逮着个向张景和示好的机会,哪肯轻易放手,“姚姑娘,别哭了,这是好事。”


    姚砚云彻底急了,猛地提高声音叫住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你们这是胡闹!”


    江公公被吓得一激灵,“姚姑娘,你不喜欢张公公你干嘛到处说,你是他的女人?”


    “我不但不喜欢他,还很讨厌他!”,姚砚云胸口剧烈起伏,中气十足的话掷地有声,“我不喜欢他的阴险狡诈,不喜欢他的咄咄逼人,更不喜欢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姚砚云,以后就算睡床板,一天只喝半碗白粥,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我不可能爱上一个太监!”


    “所以公公,趁着事情还能挽救,你速速把名单拿回来。”


    见眼前几个太监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脸错愕地望着她,姚砚云心想,这番话总该能证明自己的决心了吧。


    可等了数十息,对面的人却没一个开口,非但没开口,反倒像做错事一般,一个个慢慢低下了头,眼神躲闪,连大气都不敢喘。


    姚砚云心里觉得奇怪,不过很快她也不自在起来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忽然从后颈爬上来。那是一种被凌厉目光死死盯住的感觉,像有无数根细针正密密麻麻扎着皮肤,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她浑身一僵,几乎是机械地缓缓转过身.


    只见不远处,那人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像冰刀一样,死死剜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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