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开……城门?
赵琰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副画面。\幻~想`姬? _无~错^内?容!
两军对垒,敌军城高墙厚,固若金汤。
大晟的士兵们用云梯、用冲车,死伤惨重也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迸射出去!
“轰开城门……”
赵琰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一把抓住范钰的袖子,急切追问,“范钰!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能做出那种东西?”
“我……我要学!你教我!格物,我也要学格物!”
少年的激动与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范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笑。
“殿下,天色不早了,今日劳累一天,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格物之学,博大精深,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来日方长。”
赵琰看范钰如此说,便用力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们明天继续!”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范钰还在和周公难舍难分,就被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范大人,范大人,醒醒。”
门外是一个尖细的嗓音,是宫里的内侍。
范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一边慢吞吞地穿着衣服,一边在心里叹气。*珊¢叭/墈¢书,惘+ ′勉·沸/岳`独?
这才哪到哪啊。
昨天搞出那么大动静,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一早召见,这是要听汇报了。
算算时间,早朝差不多该结束了。
景明帝还真是个工作狂,下了朝就处理这事。
唉,自己这冒头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要混个品阶,跟着这帮大臣一起上朝了。
一想到寅时就要从热被窝里爬出来,顶着星星去宫门口排队,范钰就觉得未来一片灰暗。
当个神童爽是爽,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他磨磨蹭蹭地开了门,门外的小太监一脸焦急,看见他总算出来了,连忙躬身行礼。
“范公子,可算等到您了。陛下在御书房召见呢,您快随奴婢来吧。”
“有劳公公了。”
范钰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没睡醒的孩童模样,跟在小太监身后,穿过一道道宫门。
清晨的皇宫庄严肃穆,金色的琉璃瓦在晨曦中泛着光。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景明帝刚处理完几本紧急的奏折,正端着一杯热茶小憩。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少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寻常父亲的温和。.3\巴^墈~书*罔¢ ?首`发.
“微臣范钰,参见陛下。”
范钰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景明帝放下朱笔。
他看着阶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神复杂。
“范钰,说说吧,你带小七都做了些什么?”
范钰心中了然,这是要他复命了。
他首起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回陛下,微臣昨日与七殿下一起,浅尝‘格物’之学。”
“格物?”
景明帝眉毛一挑,显然对这个词很感兴趣。
“正是。”范钰点头,“微臣以为,圣人言‘格物致知’,不仅是格尽人心、道德之理,更应格尽天下万物之理。”
“昨日,微臣与殿下便是探究炭、硫磺、硝石这三样东西的物性。”
他将昨晚对赵琰说的那套理论,用更精炼、更书面的语言复述了一遍。
他没有首接说“我们造了火药”,而是将其描述为一次探索事物本源的学术研究。
他着重强调了三种看似无用的粉末,混合之后产生的奇妙变化——光与热。
景明帝静静听着。
整个御书房,只有范钰清脆的童音在回响。
当范钰说到,通过改变配比和颗粒粗细,可以让这股力量增强百倍、千倍,甚至足以“轰开城门”时,景明店敲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
“轰开城门?”
这西个字,他念得极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范钰垂下眼帘,说道:“微臣……微臣只是基于‘格物’之理的推演,此物威力究竟如何,还需反复验证。”
景明帝发出一声悠长的感慨。
“格物致远……好一个格物致远!”
“范钰,你小小年纪,便有此等见识,实乃我大晟之幸!”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他站起身,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若你真能做出此等利器,那些文官的悠悠之口,朕便能堵上了!”
他想起了朝堂上,那些言官们是如何抨击琉球战事,如何指责军费靡费,如何空谈仁义道德却对边疆危机视而不见。
如果……如果有了这种能轰开城门的武器,那大晟的军队,将所向披靡!
什么城高墙厚,什么固若金汤,都将成为笑话!
范
钰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皇帝陷入自己的思绪。
皇帝的兴奋过后,又冷静下来。
他重新坐回龙椅,看向范钰,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太傅今日早朝,又向朕进言,说你引着小七‘玩物丧志’。他还说,工匠之事,终归是末流,是贱业。若由你之口,该如何回怼他?”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轰开城门”更加凶险。
前者是技术问题,后者,是路线之争,是国本之辩。
一个回答不好,自己就会被扣上“动摇国本”、“蛊惑皇子”的大帽子。
范钰心中警铃大作。
他能感觉到,这是皇帝对他的又一次试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叹息出来。
景明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被太傅问住了?”
范钰抬起头,没有首接回答,反而用一种极为委婉的方式,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陛下,微臣不敢妄议太傅。微臣只是……只是有些不解。”
“哦?说来听听。”
“微臣听闻,我大晟的储君,早己册立,便是太子殿下。”
他说的很慢,像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景明帝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范钰的声音更低了。
“储君,只有一个。”
“可宫里的皇子们,从大皇子、二皇子,到七殿下,甚至更年幼的皇子,每日在尚书房,都要学习治国之策,都要研习帝王之术。”
“微臣愚钝,窃以为……长此以往,恐怕……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