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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此子嚣张

作者:太阳哥731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当范钰的身影消失在考场院门之外,那片刻的死寂才被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彻底引爆。-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他……他又提前交卷了?”


    “疯了,真是疯了!这可是第二场,诗赋啊!不构思,不琢磨,提笔就写,写完就走?”


    “狂妄!简首是目中无人!”


    庭院里,几个身穿明德书院统一青衫的学子,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为首的那个,正是书院山长的侄子林泽。


    他“嗤”地笑出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


    “诸位,看到了吗?这就是所谓的‘神童’,我看不是神童,是神棍吧!第一场经义,或许还能靠死记硬背,仗着记性好,提前答完。”


    “可这诗赋一道,讲究的是灵感,是意境!”


    “七岁小儿,见过几座山,渡过几条河?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诗篇来?我看啊,是写不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也好博一个‘不羁’的名声。”


    他身边几个跟班立刻附和起来。


    “林兄说的是!此子心性浮躁,难成大器!”


    “哗众取宠之辈罢了。白清源那老家伙也是昏了头,竟会收这种学生。”


    “等着瞧吧,放榜之日,便是他身败名裂之时!”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夹杂在人群的嗡嗡议论中,刻意地朝着白鹿书院几位在此等候的学子飘去。*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


    那几位白鹿的学子气得脸色涨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毕竟,连续两场提前交卷,这行为本身确实太过惊世骇俗,连他们自己心里都没底。


    范钰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刺耳的议论。


    他脚步未停,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那些人。


    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夏虫的鼓噪,井蛙的聒噪。


    他们的世界,只有那么一小片天空,无法理解他胸中的万里山河。


    争辩?解释?


    毫无必要。


    考卷,会替他说话。


    事实,会给他们最响亮的耳光。


    他迎着秋日微凉的风,瘦小的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拉得长长的,一步一步,从容而坚定。


    ……


    阅卷的贡院之内,气氛肃穆得能听到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江州县试主考官,素有“铁面御史”之称的陈立人,正襟危坐于上首。


    “诸位,时辰己到,开始阅卷。”


    “规矩照旧,糊名,誊录,务必公允。?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若有徇私舞弊者,本官决不姑息!”


    “遵命!”众考官齐声应诺。


    考卷如流水般被分发下去。整个大堂只剩下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堂中气氛渐渐起了变化。


    一位负责评阅诗赋的考官,忽然“咦”了一声,引得邻座侧目。


    他仿佛没有察觉,只是死死盯着手中的朱卷,嘴里喃喃自语:“寒山萧瑟染霜风,独上高楼望远空……好开阔的起句……”


    他看得入了神,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大江东去淘尽浪,古垒西来剩残红……嘶!此等胸襟,不俗,不俗啊!”


    当他看到颈联“鸦噪昏鸦伤旧事,我闻雁唳思新功”时,猛地一拍大腿,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好一个‘闻雁唳思新功’!破旧立新,一扫悲秋之气,立意高远,境界全出!”


    他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上首的陈立人。


    陈立人眉头微蹙:“何故喧哗?”


    那考官激动得满脸通红,也顾不上失仪,捧着卷子站起身,快步走到陈立人案前:“大人,您看此诗!学生阅卷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气魄之作!”


    陈立人接过卷子,目光落在纸上。


    只一眼,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便掀起了波澜。


    从开篇的孤高,到颔联的苍凉,再到颈联的振奋……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那一句惊心动魄的结语上。


    “兴衰岂赖天时改,事在人为道自通!”


    轰!


    他持卷的手,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诗句的工整,不是因为辞藻的华丽,而是因为这句诗背后所蕴含的,那种敢与天争、敢与命搏的磅礴精神!


    “事在人为……道自通……”


    他反复咀嚼着这七个字,只觉得一股尘封己久的热血,从西肢百骸涌向心口。


    当今大晟,朝堂之上暮气沉沉,文人墨客多是风花雪月,感时伤怀,有几人能喊出如此振聋发聩之言?


    这不只是一首诗,这是一种“道”!


    一种足以改变国朝气运的强者之道!


    “此卷……是谁人所作?”


    陈立人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旁边的吏员连忙取来底


    卷,核对之后,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回大人,此卷考生,名……范钰,年七岁。”


    “什么?”


    整个阅卷堂内,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七岁?”那位推荐诗卷的考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陈立人也是心神巨震,但他毕竟是主考官,很快便稳住心神,沉声道:“将他另外两场考卷,一并取来我看!”


    很快,范钰的经义卷和策论卷都被呈了上来。


    陈立人先看经义,字字珠玑,引经据典,无一处错漏,堪称范本。


    再看策论,论“江州水患之治”,没有空谈仁义道德,而是从“勘察、疏浚、筑堤、分流、移民”五个方面入手,条理清晰,数据详实,甚至连预算和用工都做了粗略估算。


    这哪里像是一个七岁孩童的答卷?


    分明是一位经验丰富、洞悉民生的干吏才能写出的务实之策!


    “妖孽!真是妖孽啊!”一位考官忍不住惊叹。


    但立刻就有人提出了异议。


    “大人,此子三场考试,皆是提前交卷,行事张狂,可见其心性之浮躁。文章虽好,但德行有亏,若点为案首,恐引非议,于我江州文风无益啊!”


    说话的是明德书院出身的一位考官,他自然知道范钰拒绝了明德书院的邀请。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人附和。


    “不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子锋芒太露,非是福兆。”


    “年少轻狂,当稍加打磨,点个前十,让他知晓天高地厚,也是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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