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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二夜(二)

作者:红姜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10


    这是一个屠宰场?


    分辨清楚场景的同时,南希的眼前浮现出字幕。


    【副本:贝莱特姆精神病院,当前关卡:屠宰场。】


    【角色:南希。】


    【目前死亡次数:2。】


    等一下……不对!


    南希猛然回过神来。


    说好的梦境是现实的夸张映射呢,怎么会是屠宰场?精神病院可没有这个配置!


    南希仔细想了想:说是现实的映射,也不一定是当天的现实。也许梦境的主人将不同的记忆糅杂了起来。


    以及……


    这明晃晃的死亡次数:2,又是怎么回事?


    还把上个关卡的次数累积过来了,如果积累到一定程度,会有怎样的后果?


    南希在黑漆漆的环境里打了个寒战。


    算了,先摸清楚眼前的情况再说。


    唯一的技能卡暂时派不上用场了,也不知道在这个梦境中还会不会碰见歇洛克·福尔摩斯,得小心行事才行。


    她鼓起勇气,迈开步伐。


    走到挂着“屠宰场”的牌子前,拧动门把手,推门而入。


    视野骤然开阔,却依旧昏暗晦涩。


    是个厂房,屋顶极高,天窗由钢筋和玻璃交错,所有窗子都是从外锁住的。脚下是长长的过道,两侧的铁栏分割出不同的圈舍。


    环境南希只能看到前方有数十名人形在排队。


    空气中弥漫着血水、汗与泥混合的臭味,偌大的厂房安静的恐怖,数十人进在眼前,却连呼吸声都没有。


    场面也太诡异了。


    南希环视四周,发现除了这条路外没有其他岔口。


    她想了想,默默上前。


    按照绳索间的经验,在梦境中,最好遵循着梦的规则行事。于是南希靠近队尾,她这才看见所有排队的人都穿戴着精神病院的白色遮阳帽和披风。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梦境依旧与精神病院有关,也许是穿插了梦境主人的其他记忆。


    只不过,她们在排队做什么?


    南希伸手向前往的病人:“呃,那个……”


    排在前方的女病号回过头。


    她没有脸。


    遮阳帽下空空荡荡,是一张空白的面盘。


    刹那之间,南希汗毛都立起来了!


    肉眼看到无脸人的冲击力过于强烈,她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显然,没有五官的“病人”也无法说话,她面朝南希静等片刻,见对方没有反应,又默默地转了回去。


    我去。


    这什么情况?!


    南希吞了吞唾沫,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


    问是没法问了,她只好跟随队伍前行。数十人的队伍很快就只余下前方三四人,南希这才看清前面的情况。


    过道尽头是个小小的关卡,有人手持纸币记录,有人负责维持秩序,等轮到前面的“病人”,南希才近距离看到这里的工作人员,穿戴着一模一样的白披风和遮阳帽。


    她们也是病人,同样没有脸。


    排在南希前方的病人上前,走到一架体重称上。


    本应显示体重的秤盘,却哗啦啦转出一行大字。


    “姿色下等,穷人。”


    工作人员从体重秤旁的竹编筐中拿出一个牌子,沉默地递过去。


    南希看到上面分明写着“高级圈栏”一行字。


    拿着牌子的无脸病人,默默转身,朝着过道两旁某个又脏又臭的圈舍走了过去。


    不好!


    这是收容“牲畜”,等待宰杀呢。


    而下一个就是南希了。


    前方同样无脸的工作人员,齐刷刷地“看”过来。虽然没有声音也没有眼神,但被这怪东西盯上的感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嗯,想也知道掉头就跑一定不会有好事。


    得在听话的前提下,想别的办法。


    南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学着前一位无脸病人的方式,默默上前,走到体重秤上。


    她一踩上去,表盘就哗啦啦作响,最终跳出来一行字。


    “姿色上等,穷人。”


    南希:“……”


    知道是事实,但是这么直接穷人两个字拍在脸上,多少有些伤人。


    但这次,表盘还没停下来。


    它依旧在哗啦啦翻动,而后居然又跳出来了第二行字。


    “有门路。”


    有门路?这是什么意思?


    跳出来的字和前面的不一样,所以可以确定的是,梦境的主人认识她。


    但南希白日做了什么,能让梦境的主人认为她“有门路”呢。


    体重秤前的工作人员“唰唰”记录,而后从竹筐里拿出一个牌子递给南希。


    上面写着“高级圈舍”。


    南希当然不能接。


    接过牌子,她就和前一位无脸病人一样,成为了牲畜。


    不管该关卡的流程如何,剧情怎么样,这可是个该死的屠宰场!进来的“牲畜”自然只有一条死路。


    于是南希面无表情看向无脸的工作人员。


    “你们误会了,”她指了指体重秤上的第二行字,“我不是货物,我和你一样,是来工作的。不信你看。”


    要在“听话”的情况下行事。


    工作人员和“牲畜”一样,都穿着白日里女病人散步放风时的披风和遮阳帽,所以在梦境主人眼中,病号既是待宰的羊羔,也是屠夫的帮凶。


    那南希还是宁可和绳索间一样,做个“帮凶”。


    显然工作人员也不知道那行“有门路”是什么意思,她递来牌子的手迟疑片刻。


    没收回,也没往前送。


    这就是有戏啊!


    “不然你问问你上司吧,”南希鼓起勇气,“别弄混——”


    后面的话,被一声凄厉尖叫打断。


    是个女人。


    惨叫让南希打了个哆嗦,连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循声扭过头。


    体重秤后方的场景缓慢亮了起来,南希这才看到,在厂房另外一端,一个宽敞大门上写着“屠宰间”一行字。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惨叫过后,又是一句尖利咒骂。


    那是句外语,呼喊人含混不清,南希压根听不懂。


    但这是人的声音!


    这些无脸人连嘴都没有,当然发不出任何声响。所以这连尖叫带骂人的肯定是活人。


    难道是另外一名闯入梦境的人?


    远处的咒骂过后,紧接着而来的是一声耸人听闻的闷响。


    像是什么重物砸碎了皮肉和骨头,紧接着“咚”的一声,惨叫和咒骂全部消失了。


    偌大的厂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沉默的氛围让南希心里有些发毛:发生什么了?


    片刻过后,“屠宰间”内,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来人。”


    是个男人,言辞含混不清,像是舌头恨不得甩出了嘴巴那般,“打扫干净。”


    屠宰间附近,几名负责清洗水槽的工作人员,立刻拎起扫帚冲了进去。


    “这几个人怎么够,”门内的人又开口,“再来几个!”


    “听见了吗,人手不够,”南希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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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门路,我立刻就能上岗。”


    拿着牌子的工作人员,终于不再犹豫。


    她收回手中的牌子,转身将体重秤边的扫帚递给南希——


    和上次绳索间,南希拿起来抽打戈尔登小姐的居然一模一样。


    南希顿时哭笑不得:估计这扫帚,也是贝特莱姆精神病院统一进购的了!


    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同款扫帚居然凸显出几分黑色幽默来。


    但情况不允许南希继续纠结卫生工具了,她生怕无脸的工作人员返回,拎着扫帚,尾随着几名打扫卫生的无脸人,小跑进入屠宰间。


    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面湿滑,血水、清水和油脂混在一起,不住往四周延展流淌。南希踩在黏糊糊的铁板上打了个踉跄,勉强稳住了身躯。


    屠宰间的环境比外头更为潮湿,空气中全是黏糊糊的血味。


    她的头顶挂着铁轨,几个空余的铁钩摇摇晃晃。


    一具尸体被走下来的“屠夫”扯住了腿。


    那是路易斯·施密特。


    南希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的室友!


    触及到那头金色卷发时南希就心中一突,而路易斯的半边脸已经被彻底敲碎,头部塌陷、皮肉翻卷,左边的眼珠子完全被敲爆出眼眶,悬挂在脸边。右边的面孔更是扭曲恐惧,死之前仍然瞪着双眼。


    刚刚尖叫咒骂的就是路易斯。


    而屠夫——


    “快点打扫干净。”


    他穿着的,是医生外套,只是整洁衣物上溅满殷红血迹。只是那脖子以上,却有着一张青蛙的脸。


    鼓胀的面部褶皱瘤子挤压堆积,一双眼睛更是凸出得吓人。


    他一开口,大嘴中吐出长而湿滑的舌头,催促清洁工,“别耽误工作。”


    这声音是登特医生。


    而且青蛙医生穿的,就是白日登特医生的那身外套。


    所以,这是梦境的主人,将白天的情况和其他记忆混在一起了?


    那么又为什么是屠宰场?


    南希低着头向前,跟随其他无脸人一起走到屠宰间中央。


    登特医生拖走了路易斯的尸体,一道乌黑血痕停留在地面。一个无脸人拿来水管,南希走在最后,准备学着其他工作人员的方式拿起扫帚。


    没人发现她是混进来的。


    她暗自抬眼,试图从屠宰间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眼见着登特医生将路易斯的尸体拽上了流水台。


    可恶。


    路易斯·施密特是闯入者吗?


    如果是,那南希完全没有时间救她,还是说她就不该在外和工作人员“交谈”?


    上个关卡的通关条件是救下戈尔登小姐,那么这次呢?若是要求救下路易斯,那岂不是一开始就失败——


    等等。


    南希骤然觉得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含义顺着腰椎闪电般直窜脑门,她打了个寒战,本能地扭过头。


    她站在所有清洁工队尾,后面本应空荡荡。


    而现在,一个白瓷娃娃紧贴着她的脚后跟。


    白日就放在登特医生办公桌的瓷娃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南希背后。它就这么坐在地上,精致洁白的模样与满是血污和臭气的屠宰间格格不入。


    那个娃娃正用绘制上去的碧蓝眼睛看着南希。


    而后,它发出了尖细到令人心理不适的声音。


    “不对呀,”它说,“你为什么有脸?”


    “……”


    不好!


    南希退后半步,而后就看到整个室内的无脸人,全部将面孔转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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