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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一夜(二)

作者:红姜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003


    歇洛克·福尔摩斯?!


    南希彻底呆住。


    说好的《雾都孤儿》呢?先是偏离了原著剧情,她被送来了疯人院;又一觉睡进了恐怖游戏现场,被变成怪物的护士长狂追。


    现在,连大名鼎鼎的英伦侦探都出场了。


    “你,你是?”南希吞了吞唾沫,压低声音问。


    好在周遭环境实在诡异,南希完全可以假装自己是被吓坏了,好以掩盖碰见“熟人”的尴尬。


    “约翰。”


    福尔摩斯俯身,从地面捡起自己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土,“约翰·史密斯,女士,我是男病号区的护工,你是……?”


    南希闻言又往福尔摩斯头顶飘着的真名瞥了一眼。


    他自称护工,当然不能用本名来。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变装、潜入,对歇洛克·福尔摩斯来说是小菜一碟。


    大侦探潜入贝特莱姆精神病院,证明这里有案子。


    会和这诡异的梦境相关吗?


    南希收敛心神:“南希。史密斯先生,你怎么从男病号区过来的?”


    福尔摩斯将工人戴的八角帽重新戴回头顶。


    “说来奇怪,我在宿舍正常入睡,突然听到房门被打开,就一路摸黑走来,”福尔摩斯说,“居然碰到了你,南希女士,我从没在工作时见过你。”


    居然是从男病号区走过来,而且听上去,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遭遇”和自己大差不离。


    同样是醒来后走出房门,然后在全黑的环境中走到了绳索间门前。


    怪不得第一次没碰到他,南希明白了。


    她当时直接推门,刚好与摸黑前行的侦探错过。而第二次,南希进门之前思索许多,等到了歇洛克·福尔摩斯抵达绳索间。


    如果这是一部恐怖游戏,大侦探福尔摩斯和南希一样是玩家。


    还是联机游戏呢!南希苦中作乐地想。


    同时,她也没错过福尔摩斯话语中的试探。


    “因为我不是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史密斯先生,”南希叹了口气,“我是入夜才被送过来的新……‘病人’。”


    南希在“病人”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话音落地,福尔摩斯锐利的目光向南希扫过来。


    不知道大侦探在内心动用了什么神乎其神的推理,但片刻过后,笃定出言:“仅从外表看,女士,我不认为你患有精神疾病。”


    南希干笑几声:“那我要说一些精神病患者才会说的话了,先生。”


    福尔摩斯一挑眉梢:“比如说?”


    南希直接了当:“门内有怪物。”


    死寂的长廊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视线尖锐,犹如鹰隼,虽然不带敌意,但审视的眼神仍然让南希有些不舒服。


    但在她产生反感之前,侦探收回了近乎无礼的打探。


    “在我来到之前,你进过这扇门了吗?”他问。


    “以另外一种方式,先生。”南希说。


    “你亲眼见识到了里面有怪物。”


    “是的,我还能告诉你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相信你。”


    “哎?”


    南希瞪大眼。


    就算你是歇洛克·福尔摩斯,鼻子顶上长得也不是测谎仪啊!说好的大侦探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呢,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也许是南希的神情太过震惊,这让福尔摩斯飞快地扯了扯嘴角。


    “精神病院的男女病人是隔离管理的,南希女士。”福尔摩斯道,“诊断区设有铁门,入夜落锁,东西病区互不相通。”


    南希点头:“可你走了过来。”


    “而且毫无阻碍。”他眼神冷静,“没有铁门、没有门锁,长廊笔直,也没有岔路。我试图绕行或进入其他房间,但没有摸到任何出入口。”


    南希心中一紧,这与她所经历的副本结构一致。


    “这在现实中是无法成立的。”福尔摩斯继续道,“要么我在睡梦中遭遇了绑架,要么我因某种原因陷入了幻觉。而在此期间,你是我遇到的唯一具备自我意识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定在南希脸上:“我不知你看到的是否确有其事,但我相信你没有说谎。南希女士,你在绳索间里看到了什么?”


    南希抿了抿嘴角。


    “格兰迪夫人成了怪物,和墙壁融为一体,抓走了戈尔登小姐。”南希低声说,“但她不袭击所有人,只‘惩罚’不听话的病人。所以我们进去之后,别违反她的规矩。你能配合吗,史密斯先生?”


    福尔摩斯阖了阖眼。


    “可以。”他说。


    南希浅浅松了口气。但下一刻,侦探用冷静的语气继续开口:“你并不信任我,南希女士。”


    她没说出前因后果。


    当然不行,谁知道眼前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是活人还是别的?


    连格兰迪夫人都变成了怪物,万一这名侦探也是怪物伪装的呢。还摸不清情况,南希选择有所隐瞒。


    比起解释,这一番话更像是总结——她总不可能告诉福尔摩斯,自己是进门“死”了一次读档才知道情况的吧?


    大不了,就再重来。


    “你我素不相识,在这种环境下,对我产生提防之心,合情合理,”福尔摩斯说,“我可以遵循你提出的要求,但若是进门之后,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我会选择优先自保,你能接受吗?”


    不过,福尔摩斯直接点破之后,却选择理解,这让南希内心好受了许多。


    她轻轻颔首:“这是人之常情。”


    福尔摩斯:“那么,你可以开门了,女士。”


    只能如此了!


    至少第二次开门,身边还有了个大活人呢。南希鼓起勇气,按下门把手。


    绳索间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较为宽敞的病房再次落入眼帘,南希听到福尔摩斯在看清一切后呼吸微顿。


    “别管她,躺到病床上。”南希低语。


    戈尔登小姐仍然被反绑在房间正中央,一见到南希和福尔摩斯,她拼命挣扎起来,啜泣着喊着救命。


    南希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


    她先行一步,走到了绳索间的病床,慢吞吞地躺了下来。


    道理很简单——进门的准则是要听话、不能妨碍格兰迪夫人。


    这偌大的病床,总不能直接坐进镣铐里吧!思来想去,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合理。


    她先行躺下,门边的福尔摩斯踯躅片刻,也跟着进门,小心翼翼地躺在另外一张床上。


    室内回荡着戈尔登小姐的哭泣和呼喊。


    “救……救救我……”


    “求求你了,南希,还有这位先生,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


    南希绷紧面容。


    她将双手搁置在胸口,往旁边床上一瞥,歇洛克·福尔摩斯恪守诺言,他同样躺在床上,甚至没有多看戈尔登小姐一眼。


    下一刻,绳索间的墙壁开始蠕动。


    一大坨白色脓包,就这么从墙壁和天花板交接的位置坠落在地板上,变成了狰狞扭曲的护士长模样。


    “喊什么!你真是冥顽不灵,怪不得被继母送到了这里来,戈尔登小姐。”


    穿着护士服的脓包挥舞着双臂向戈尔登小姐靠近。


    戈尔登小姐尖叫一声:“别过来,饶了我啊——!”


    “啪!”的一声巨响。


    格兰迪夫人化作鞭子的手臂一挥,重重打在戈尔登小姐身上!


    后面的求饶变成了惨叫,南希甚至听到了皮肉开绽的声响。


    血珠随着鞭子挥洒,还有一些飞溅至南希的小臂上。血液温热黏稠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这怪物什么时候走?


    格兰迪夫人连续给了戈尔登小姐数十鞭,才穿着粗()气停了下来。


    椅子上的戈尔登小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张着嘴,哭都哭不出来,身上、嘴角,血肉模糊。


    白色的脓包好似觉得这还不够,她肥胖古怪的身躯在椅子前不住左右蠕动。


    “真是不知悔改的婊()子,你这么不听话,一定是把不干净的东西偷偷带了进来,”格兰迪夫人喃喃自语,“检查了嘴巴和下面,但是还没有检查里面……对,你一定是把淫()邪的物件吞了进去,我倒要看看,你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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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藏了什么脏东西!”


    戈尔登小姐蓦然瞪大眼。


    已经濒死的年轻小姐,再次爆发出求生的力气,挣扎起来:“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南希,救救我!”


    她猛然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南希。


    “你躺着干什么啊,你要眼睁睁看我死吗,救救我!”戈尔登小姐声嘶力竭喊道,“我死了,她不会放过你的!”


    南希猛然攥紧拳头。


    但她的推测是对的!


    没有救戈尔登小姐,就不会妨碍格兰迪夫人,因此哪怕这一回多了个歇洛克·福尔摩斯,护士长也没有袭击他们,好似他们完全不存在一样。


    只要遵循格兰迪夫人的“规矩”,她就不会注意到其他人。


    连戈尔登小姐直接喊出南希的名字,都没让格兰迪夫人扭头。


    她整个身躯再次膨胀,肥大到几乎将眼前的椅子淹没。溃烂流脓的面容在戈尔登小姐面前晃来晃去。


    “你藏不住的。”


    格兰迪夫人喃喃自语,从胸前的围裙口袋,掏出一把旧锯子。


    戈尔登小姐哭嚎出声。她试图起身、后退,但被皮带和绳索死死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会掏干净你体内的所有脏东西!”


    然后,旧锯子猛然下压。


    “刺啦”一声响。


    布料撕扯、皮肉开绽,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南希闭上了眼睛,而锯齿割开骨头的声响刺入耳朵,让南希控制不住地战栗。


    戈尔登小姐的尖叫已经变成了气音,风箱般的喘息和喉咙伸出的呻()吟听起来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南希咬紧牙关。


    她不能动,也不敢睁眼。呼吸浅到近乎停滞,就听到椅子的方向传来哐当声响,似是锯子落地。


    格兰迪夫人喘着粗气,而后是皮肉和衣物落地,摩擦地板的声音。


    似乎是她将戈尔登小姐从椅子上解开、拖到了地上。


    空气中满是血液、胃液和组织液的味道,熏得南希只想干呕。她强忍着恶心,期盼这一场噩梦般的场景抓紧结束。


    然而下一刻——


    “南希·赛克斯。”


    变成脓包的护士长用沙哑声音喊出了南希的名字。


    “到你了。”


    她宣布。


    南希浑身如坠冰窟。


    什么叫到她了?她不得不睁开眼,就看到那膨胀到天花板的脓包,将溃烂的脸转向了她,浑浊的眼珠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南希不放。


    格兰迪夫人裂开嘴,露出腐烂焦黑的口腔,“到椅子上去。”


    怎么回事。


    南希冷汗都下来了!


    难道突破关卡的标准不是遵守规则?那该是什么,救人不行,不救也行,这门还必须得进。


    “快点!”格兰迪夫人的声音骤然拔高。


    她一个激灵,不得不起身。


    周遭的环境暗下来,只有鲜血淋漓的椅子上方亮着光芒。这样也好,至少南希不用去直视戈尔登小姐的遗体——


    “格兰迪夫人。”


    和这绳索间格格不入的冷静男中音蓦然响起。


    南希又是吓了一跳。


    肥大臃肿的怪物,以可怕的速度转头,看向了室内的另外一张床。


    不知何时,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


    瘦削清隽的侦探昂头看向护士长,面容依旧冷静如常,他摘下帽子,“你还记得我吗?约翰·史密斯。”


    格兰迪夫人没有直接袭击。


    高高举起戒尺的她,因福尔摩斯的话停顿了片刻,而后哑声出言:“约翰·史密斯……我记得你,男病房区新来的护工,你到东边来做什么?”


    “登特医生请我过来的。”


    福尔摩斯张口就来,与此同时,南希分明看到他摘下帽子的手,朝着绳索间的出口指了指。


    南希愣了愣,而后迅速回神。


    他要自己趁机离开。


    说好的优先自保呢?南希心情骤然复杂。


    歇洛克·福尔摩斯为她吸引了注意力,要南希先行从绳索间逃走!


    南希犹豫了:她走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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