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苓为了躲避江拓野,特地拐入了旁边的小路。
这条路是上次撞见季雨泽和周铭寻幽会的林荫小道,此时这条道上空无一人。
岑苓低头走着,完全没注意身后有人在靠近,等闻到霸道的焦松味气息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回过头,猛地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心中微沉:“江学长?”
江拓野眼神暗沉:“嗯。”
岑苓干笑道:“好巧啊,江学长,你也走这边?”
“不巧,来找你的。”
岑苓察觉到一丝不妙,佯装镇定:“有什么事吗?”
江拓野表情肃穆,直截了当道:“关于体测那天发生的事,有些问题要问你。”
“体测那天……”岑苓眨了眨眼睛,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逐渐浓郁,在秋风之中也没办法迅速消散,一丝一缕地勾起自己不久前才被标记过的回忆,“过去好久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拓野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想从中看出端倪:“那天在更衣室,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岑苓不假思索:“没有啊,我换完衣服就走了。”
“那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什么人……”岑苓脑子很乱,思绪有些迷蒙。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发热期才过,再次接触到如此浓烈的焦松味信息素,他会忍不住想要靠过去,想要保持定力就很容易消磨他的意志,拖得越久越容易露出破绽。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件事推出去。
关昀易作为知情人之一,向他和秦昭然保证过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应该会帮他好好隐瞒着,而且江拓野去查过监控,也先去问过关昀易了,应该早就知道他那天差点撞到关昀易的事,现在拿出来说一下也无妨。
这么想着,岑苓像是回忆起了一般,回道:“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好像还撞到了体育系的关学长。”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看见江拓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岑苓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同江拓野又拉开了一些距离:“怎……怎么了?”
没想到江拓野往前迈了一步,将两人距离又拉得更近了:“你遇到关昀易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岑苓咽了口口水:“就我换完衣服出去的时候,在更衣室门口——”话未说完,他猛地噤了声。
他说错话了。
提起那天,最该想起的是钱宁下药的事,而他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江拓野要问他忘记的那段记忆,以至于说错了话,提都没提关于在omega更衣室里抓包了钱宁的事。
钱宁一事作为近在校内讨论热度极高的事件,并且他和江拓野作为揭发此事的功臣,提到那一天,最该想到的就应该是这件令人瞩目的大事。
没有想起这件事,除非那天有更重要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江拓野明显也听出来了,并没有立刻拆穿他,而是面色阴沉地继续向他逼近。
岑苓慌张地吞咽着口水,迫于压力不断地后撤着,弱弱道:“江学长?”
江拓野将他逼至树干、退无可退的地步,才冷声问道:“来之前,我刚见过关昀易,他说那天除了我,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
关昀易害我!
岑苓硬着头皮:“他可能不记得了,但我真的见过他。”
“或许你是对的,但你似乎对那天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楚,”江拓野反驳道,他嗓音阴寒刺骨,“通常来说,你应该好奇我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而不是想方设法地让我相信你的回答。”
空气中的信息素攻击性极强,尽数压向岑苓,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他不经意间就踩中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
江拓野依旧逻辑清晰:“除非,那天一定发生了一些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问什么。”
岑苓全身发麻,极力地找借口找补:“确实有印象深刻的事,就钱宁下药那事,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
“如果一开始你就提到钱宁,我或许还会相信你,但现在晚了,”江拓野比岑苓高出大半个头,巨大的体型优势很方便他将人困在了他和树干之间,也不再卖关子,单刀直入道,“现在我能确定,那天我晕过去的时候你肯定在场,你到底看见了谁,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替他隐瞒?”
不断的逼问一点点剥开拙劣的谎言,攻破了岑苓的心理防线。
后颈针扎一般的疼痛侵扰着岑苓的神智,他被迫昂着脖子,将后颈的腺体紧紧贴在树干上,企图借挤压感来缓解这难熬的疼痛,但却无济于事。
恐怖的信息素威压之下,他头也开始疼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全身骨头如同被拆解了一般,身体软绵绵的,若不是靠着树干,他险些滑落下去,即便如此,他膝盖也弯了下来。
这种姿势下的他完全抬起头,苍白的表情毫无预兆地暴露在面前人眼中。他仰望着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仿佛瞬间回到了半个小时前在教务处的处境,那种被利益和现实剥削时的无力和痛苦狠狠压向他,让他不得不妥协。
这些上位者永远都是这样,仗着地位和权势,甚至是性别上的优势,自认为高人一等,以此来胁迫他们眼中的“下等人”。
恍惚间,眼前人的身影竟慢慢的与李沁岚重合了……
江拓野看着眼前人他逼红了眼眶却依旧一言不发、有气无力的模样,一个诡异的猜测在脑海中缓缓升起,他沉声道:“我怀疑那天那个人一直藏在更衣室里,一直等到关昀易将我带出更衣室,他才敢出来,除非,还有一种可能……”
理智告诉他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向来以事实为证,在行动上他已经迫切的想要去求证这第二种可能性了。
那晚上看到的雪白和殷红又在脑子里晃来晃去了,晃得他心烦意乱。
他伸手抚上岑苓的脸颊,指尖触及到温凉的皮肤,滚烫的温度灼得人微微颤抖起来。
而岑苓并没有立即发现江拓野要做什么,依旧陷于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他脑子里乱得很,纷乱的思绪糅杂在一起,怎么都理不顺。
江拓野将岑苓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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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尽收眼底,但他没打算停下,手指顺着卷曲的发梢一路绕至岑苓脑后,却在即将触及那片被藏在隔断贴下的隐秘处时,被迫止住了。
最后一刻,岑苓意识到江拓野要做什么了,猛地抬起双手死死扣住了江拓野的手腕。
两人视线交汇,岑苓眼底的怨恨更加浓郁,嗓音艰涩道:“你干什么?”
“求证一些事。”江拓野道。
岑苓整个人抖得厉害,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卸,生怕稍有不慎,他的秘密就会败露。
然而身为omega,在被信息素压制的情况下,哪怕用上两只手,他的力气也不足以抵抗对方的一只手,更何况还是S级alpha。
当江拓野抬起另一只手时,他瞬间败下阵来。
他两只手的手腕被江拓野一把攥住,高高提起至头顶上方,接着双手被重重的压在了树干上,手背被粗糙的树皮表面擦破了,传来火辣辣的疼。
而江拓野的另一只手再度覆上了他的脖颈,往他后颈探去。
完了,一且都完了。
他就要被发现了,接下来厌恶、责骂、唾弃统统会接踵而至。
而他就要背上欺骗的罪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继续走上恶毒男配的不归路。
可是,江拓野他凭什么,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是他强制标记了他,是他自己忘记了的,现在凭什么来质问他。
只因为他是一个卑微的、所有人都能呼来喝去的下等人吗?
但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岑苓更加厌恶自己的性别了,若他真的是个beta,眼下又何至于此。
巨大的悲恸笼罩着他,他努力睁大了眼睛,眼前却一片花白,看不清任何东西。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
江拓野原本打算探向岑苓后颈的手在接触到滴落到手背上的一滴温凉后,怔住了。
绝望又惨白的面孔重新映入眼帘,那毫无血色的嘴唇也迟钝地一开一合,反复呢喃着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字眼——“滚”。
江拓野心脏蓦地揪痛了一下,泛出一丝酸楚,让他不得不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片刻后,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抱歉。”
半晌,岑苓眼中才重新恢复光彩,他未言一字,躬着身子绕开江拓野,垂着头继续往校外的方向慢慢走去。
江拓野目光沉沉地望着那个清瘦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攥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岑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知道到家的时候外面又下雨了。
他摘了隔断贴后,被压抑太久的信息素倾泄而出,瞬间充盈了整个出租屋。
刚才接触了高浓度的江拓野的信息素,他早就支撑不住了,体温高得不正常,又有了发热期的症状。
他量了一下体温,果然又发烧了。
出租屋里又阴又潮,他浑身黏哒哒的,难受得紧,一直到后半夜烧退了些,才有力气拿起手机给导员发了请病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