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许是因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消耗了太多元气,岑苓一觉睡到了下午,正准备起床去秦昭然说的私人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却临时接到了一个烫手电话。
来电人是他血缘关系上的母亲,也就是季夫人李沁岚。
李沁岚一开口,周围的温度便降了几分:“你在学校偷别人东西了?”
岑苓大概知道这通电话是怎么回事了,回答道:“没有,昨天学校已经抓到犯人了,过几天应该就会出通报。”
“嗯,若真是你做的,可以滚出季家了。”
岑苓想说他并不在乎,但李沁岚听了这话肯定又会数落他一番,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不吭声。
“季家认你回来是怕你在外面受苦,你要记着这笔恩情,不要到处惹事,给季家添麻烦,”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李沁岚又恢复了傲慢又疏离的态度,“小泽是个omega,多少有点任性,你是哥哥,要多照顾他一点。”
岑苓可担不起“哥哥”这个称呼,算起来他只比季雨泽大十几个小时,他被认回季家后,季雨泽就一直喊他哥哥,喊着喊着,季家也就默认了。
李沁岚既然提到了让他照顾季雨泽,那季雨泽肯定是回去把昨天晚上画室发生的事告诉了季家人,这通电话打来,估计还得找他兴师问罪:“一会儿司机去学校接你。”
岑苓:“我有事,不回去。”
李沁岚并不在乎岑苓的态度,命令道:“平时我不管你,今天是你姑姑生日宴,你必须回来。”
“我只是个养子,她的生日,我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你姑姑点名道姓要你回来!”李沁岚终于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是那种上位者被忤逆以后的恼怒,“我不清楚你做了什么卑劣的事让她那么生气,但她说了今天要是见不到你人,你学也别上了,明天就会有人去A大替你办理退学手续!”
之后不等岑苓回答,那边便直接挂了电话。
季家最宠季雨泽的人就是姑姑季朦,最看不得季雨泽受委屈。
季朦作为上一辈季家主家唯一的omega,在家族中地位很高。想来季雨泽是把昨天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了季朦,季朦这次才一定要岑苓回去,想为季雨泽出气。
眼下岑苓为了保住自己的学业,不得不奔赴这场鸿门宴。
原著中,季朦的这场生日宴是一个很关键的剧情,正是因为季朦把岑苓喊回去后,狠狠地辱骂了岑苓,岑苓才会起了歹念,在生日宴上给季雨泽偷偷下了烈性药,导致季雨泽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
虽然他绝不可能会给季雨泽下药,但在剧情强制性的推动下,这场宴会绝对会有意外发生,他必须多提防着点。
岑苓给秦昭然发了个信息过去,告诉她改天再去做全面检查,随后贴好隔断贴,又打了一针抑制剂才出门。
他在校门口坐上了季家派来的车,大半个小时后,到了季家主宅。
季家主宅是一座法式风格的庄园,临江而坐,雍容奢华。
岑苓第一次来这里时,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获得父母的宠爱了,眼里都是对各种新鲜事物的新奇和对未来的憧憬,直到进了家门后,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对于利益至上的上流圈层而言,血缘关系是其次,只有可利用价值才能决定一个人的地位。
他刚进季家大门,就有佣人来带他去后院的会客厅谈话。
后院一楼的宴会厅是今天生日宴的主场,已经有一些人聚集在这里了。
岑苓谁都认不出,上楼直接去了会客厅。
他刚推门进去,屋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季朦和李沁岚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几位beta女佣立在一旁。
季雨泽则紧贴着季朦坐着,手指紧紧攥着姑姑的衣袖,泛红的眼眶还残留着泪痕,见到岑苓进来,他像受惊的小鹿般瑟缩了一下,钻进了季朦怀里。
季朦和李沁岚看到岑苓,脸色也沉了下来。
岑苓:“母亲,姑姑。”
李沁岚抬起尖细的下巴,神情淡漠:“终于舍得回来了?今天我要不打电话给你,你恐怕连姑姑的生日都忘了吧?”
岑苓垂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没忘,我不回来是想让姑姑生日这天一整天都开开心心的。”
空气骤然凝固。
“你还有脸说!”季朦拍桌而起,一脸怒气地瞪着岑苓,“季家供你吃穿,送你去A大,你倒好,不仅做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敢欺负小泽!”
“宿舍失窃的事情,我已经跟母亲解释清楚了,至于校园暴力,”岑苓抬起头看向季雨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过是个卑劣的beta,连季家养子的身份都需要被遮掩,拿什么去霸凌季家小少爷。”
岑苓这番自嘲怼得季朦一时语塞。
季朦瞥了眼季雨泽,见他目光闪烁,心下便已明了,但依旧咄咄逼人地骂着岑苓:“好啊,现在还埋怨起季家来了,果然是乡下来的赖皮狗,粘上来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这种人当初就不值得同情,我真该让大哥把你赶出去!”
岑苓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若是两年前那个还对季家怀有憧憬的他,听到这些话后也许会难过,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心中泛不起一丝波澜。
见岑苓良久未答话,李沁岚轻叩茶盏,打断了这场对峙:“小泽这次邀请了不少你们A大的同学,想在宴会上正式公布你的身份,以后你们在学校也好有个照应。”
岑苓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当年入学时,正是季雨泽以“同为一家人在学校会被拿来作比较,伤感情”为由,要求隐瞒他的身份的,如今突然改变主意,必有蹊跷:“不用了,我跟他的那些朋友不熟。”
“小泽一片好心,你别不识抬举!”季朦陡然拔高嗓门,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岑苓身上染着星点颜料的衣服,声音尖锐刺耳,“你看你这副样子,跟个乞丐一样,哪里值得我们关心!”
李沁岚也在一旁道:“晚上穿体面一点,别给季家丢脸。上个月给小泽订做的几身西装正好到了,一会儿拿套给你。”
“妈妈!”季雨泽急切地呼唤了声,拽住李沁岚的衣袖,“那几套都是我的尺寸,岑苓哥哥穿了肯定嫌小。”
“让佣人改大些就行了,”说着,李沁岚拍了拍季雨泽的手背,“之后再补你两身。”
季雨泽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看着三人重归和睦的模样,岑苓无声地退出会客厅。走远后,耳边终于清净下来,他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也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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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苓在季家的房间是佣人房旁边的杂货间改的,没有窗,很小,屋里只能放得下一张狭窄的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条件不比他现在的租房好多少。
当时他刚到季家的时候,季朦强调beta只配跟下人一个待遇,便特地吩咐佣人将这里打扫出来给他。
他还记得当时季朦颐指气使地俯视着他的模样:“不知道大哥从哪条沟里找回来的老鼠,真见不得光。”
而季家其他人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仿佛默认了这个决定。
他很久没回来了,屋内也没有人定期打扫,床板和桌面上积了一层薄灰。
他简单地打扫了一下,铺了床垫被褥,便躺到床上看起了手机。
秦昭然果不其然对他进行了消息轰炸,其中夹杂着几篇类似《警惕这些信息素疾病,很可能会丧命!》的公众号文章。
明明是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校医,做事却很老派。
岑苓有些哭笑不得,告诉秦昭然明天一定会去检查,好在打了抑制剂后,他今天感觉好多了,后颈也没了痛感,秦昭然问清楚情况后姑且放过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化的原因,岑苓这两天变得嗜睡了起来,精力根本不够用,眼下又困了,他干脆又眯了会儿。
晚宴开始前,佣人把改好的西装送了过来。岑苓试了试,西装尺寸改得刚刚好,肩宽腰窄,双腿笔直,雾灰色外套搭银白条纹领带,顿时跟以往不同了,活脱脱一个贵气的小公子。
时间差不多了,岑苓便去了后院宴会厅,找了个角落呆着。
厅里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季家人,还邀请了不少A市上流圈层人士,他们三三两两聚集着,整个宴会厅就像一个小型名利场,每个人都在忙于社交。
季家大少爷季旸,A级alpha,岑苓血缘上的亲哥,此时正举着酒杯穿梭在宾客之中,游刃有余地应酬着。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藏于金边眼镜下的双眸却冷淡至极,看不出一丝笑意。
岑苓从见到季旸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觉得自己这位亲哥总是一副虚假做派,外表谦和但做事狠厉绝情,唯独对待季雨泽时,才会拿出几分真心。
直到岑苓发现季旸也是原剧情中的四攻之一后,一切都解释通了。
季旸一直对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季雨泽怀有不轨之心,在后面的剧情里还把季雨泽关在家里强迫过一段时间。
笑面虎的皮下藏着一颗肮脏不堪的心。
大厅中央的酒架旁围着几个年轻人,应该是季雨泽邀请来的A大的学生,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季雨泽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月牙白西装搭配花边衬衫,精致得像被圈养在古堡里的洋娃娃,成功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左右逢源着,期间往门口看了好几次,似乎在等什么人。
钱宁也已经到了,此时正挤在这些大家族的新贵之中滥竽充数,他目光时刻不离人群正中的季雨泽,眼底的贪婪让人不适。
过了好久,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季雨泽眼睛一亮,快步朝门口迎了过去。
岑苓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猛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后颈也反射性地抽疼了起来。
来人是江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