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苓猛地推开季雨泽,将画夺了回来,他迅速抽了几张纸巾,摁在了季雨泽画的那一笔上,试图补救。
季雨泽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倒在了钱宁怀里,他看到岑苓在做的事情,瞬间红了眼眶,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岑苓哥哥,我只是想帮你改一下画,你干嘛推我?”
岑苓已经反复多次地用干净纸巾去擦拭那道刺眼的深色痕迹,但整幅画色彩偏淡,受到污染后极难补救,他看着辛苦了几天的劳动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胸口翻滚起一阵难以压抑的怒意:“白痴!”
季雨泽没想到岑苓会骂他,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掩面啜泣道:“我、我只是想帮你,你要是不喜欢跟我说就好了,怎么骂人——”
“骂的就是你,”岑苓看着被毁了的画,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打算看季雨泽再装下去,“滚!”
“你骂谁呢,他妈的找死?!”一旁的钱宁闻言坐不住了,抬脚猛地踹了过去。
“嘭!”
岑苓的注意力本就在画上,没来得及反应,腰侧便传来一记重击,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连带着画架也倒了下去,颜料桶内的污水撒了一地,在他的白衬衫上染上了斑驳的颜料污渍。
“谁给你的胆子碰他?!”钱宁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岑苓,面目狰狞地吐着污言秽语,“一个乡下来的野种,真以为季家收留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了?!”
岑苓撑着上半身跌坐在地上,他沉默地看着他画了好几天的参赛作品,此时已经完全浸润在了地面的污水之中,再无补救的可能了。
钱宁见岑苓不说话,更加得意忘形,季雨泽啜泣声更像是催化剂一般助长着他的气焰,他抬脚,狠狠踩上那张被污水浸湿的画,用力碾了几下。
画纸也彻底烂了。
岑苓盯着那稀烂的画纸,心底一片悲凉。
他只是想避开原剧情的漩涡,安安稳稳地生活,从未主动找过主角团的麻烦,但剧情的强制性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栽赃嫁祸、凌辱打压他,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创造出这个小说世界的作者的水平真够烂的,主角受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需要靠着他这个男配来衬托自己虚伪的纯真。
令人作呕。
钱宁还在发了疯一般践踏着地上的画纸,仿佛用这种欺压其他beta的暴力行径,就能发泄掉内心因为beta的身份而产生的压抑和自卑,全然忘了季雨泽还在旁边。
“啊!救命——”
一声凄厉的惊呼,瞬间将钱宁拉回了现实,他回过神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季雨泽不知什么时候被岑苓钳制住了,一把锋利的美工刀正抵在他的脖颈前,刀刃距离皮肤不过几毫米。
“岑苓你干嘛!你不要乱来!”钱宁慌张地往前走了两步,下一秒就被喝止住了。
“别动!”岑苓声音冷得让人发怵,眼睛瞪得极大,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从现在起,你踩一脚,我在他脸上划一刀子。”
季雨泽浑身发着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岑、岑苓哥哥对不起,我错了,你、你别冲动……”
钱宁也僵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岑苓!你疯了?!他可是S级omega,你敢动他,季家不会放过你——”
“闭、闭嘴!”季雨泽慌忙打断了钱宁,生怕钱宁再说些什么话刺激到岑苓,“岑苓哥哥,你、你别冲动,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岑苓冷眼瞥着两人,手掌微微用力,美工刀便停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不至于割破季雨泽的皮肤,但足以让他感受到刀片的锋利。
“啊啊啊——”
季雨泽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触感,吓得尖叫了起来,恐惧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我错了!我错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岑苓凑到季雨泽耳边低声威胁,“再有这种事,这刀可就不长眼了。”
季雨泽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急得舌头直打结:“不、不会了,我再也不来这儿了。”
岑苓这才松开哭到抽噎的季雨泽,一把将他推到了钱宁怀里,他手中依旧捏着美工刀,看向钱宁的眼神冰冷无比:“你大可以再像上次那样出去到处宣扬,大不了鱼死网破,死前还能拉一个beta和一个S级omega垫背,也挺值当。”
钱宁从未见过这样阴冷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一般,让人忍不住地战栗。
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搀扶着腿软的季雨泽,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画室。
岑苓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慢有了动作。
他将污水中的碎纸仔仔细细捞了出来,放在画板上拼好,盯着看了一会儿,把它们全都丢到了垃圾桶中。
接着他又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了,背着包,缓缓走出了画室。
刚走出艺术楼,夜风遍卷着秋意迎面吹来。
岑苓身上的衬衫刚才被颜料桶里的污水打湿了,此时还未干透,冷风吹过,他冻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抱紧了双臂。
他一身的脏污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路过的学生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又在认出他后迅速别开脸,眼底的探究很快化作了嫌恶。
岑苓根本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他此时状态很差,后颈又疼了,头也昏得厉害,他的判断力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只能凭本能跟着人流移动。
等回过神来时,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了篮球场围观群众的前排。
周围一圈的人嫌弃他浑身脏污,纷纷与他隔开半步,硬生生隔出了一小圈真空地带,岑苓便站在其中,显得突兀又扎眼。
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在运动之后攻击性极强的信息素味道。
岑苓皱了皱眉,想要转身离开这里。
“小心!”
一声惊呼被吞没在呼啸的风中。
下一秒,黑影破空而来。
“嘭”地一声闷响,沉重的篮球狠狠砸在了岑苓脸上,颧骨传来一阵钝痛,他捂着脸踉跄着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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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阵发黑,坐倒在了地上。
岑苓本就头昏的厉害,此时疼痛加剧,他一时间竟无法从地上站起来。
眼镜好像碎了,左眼上方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顺着眉角留下来,抬手一摸,果然沾了一手血红。
岑苓感觉有人走到了他身边,将他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中。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同学,你还好吗?”
岑苓抬起头想看清楚来人,但夜晚的光线太暗,加上眼镜碎了,他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猜想对方是打篮球误伤到了他,并不是故意的,自己一会儿去校医院配点药就好,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于是干涩的喉咙里挤了两个沙哑的音节:“没事。”
而来人在看清了岑苓的脸之后,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受伤了,起来,我送你去校医院。”
岑苓终于听出来了这人的声音,是江拓野,同时也闻到了一股充斥着荷尔蒙气息的焦松香。
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影响,岑苓后颈的疼痛瞬间加剧,那种感觉仿佛是有人拿着刀片,在一下一下地割着那块皮肉,每一刀都不深,但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岑苓疼得弓起了身子,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想离开这里,远离这股恐怖的alpha信息素。
但此刻江拓野已经弯下了腰,准备把他扶起来。
alpha的气息越来越近,后颈的疼痛让岑苓再也无法招架,险些瘫倒在地。
“别碰我!”岑苓用尽最后的力气甩开了江拓野伸过来的手。
江拓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偏在这时他又闻到了一股飘忽不定的茶香,令人痴迷,又令人急躁。
“野哥!别管他了,那么不领情,”唐遣此时正好走了过来,打断了江拓野的思绪,在旁边劝道,“他还有力气推开你,说明还好得很。”
江拓野抿了抿唇,站直了身子,垂眸睨着眼前狼狈的beta:衣服上沾着斑驳的颜料,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除此之外,脸上还有刚被砸出来的伤,额前的碎发黏在了伤口上,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了衬衫上,与颜料融合到了一起,猩红刺目。
但凡今天砸到的是别人,他都会负责到底的,但眼前这人,实在让人厌恶。
江拓野沉吟片刻:“今天抱歉,既然不需要帮忙,那我一会儿我把钱转你。”
岑苓低头他死死咬着唇,生怕自己一松口,那痛吟声就会溢出来,他现在只期盼着眼前的人可以快点离开。
江拓野没等到回答,也懒得再管了,发生这种事,他也没心情继续打球了,转身离开了篮球场。
围观群众见江拓野走了,陆陆续续也都散了,很快只留下岑苓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
晚风吹过,将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逐渐吹散。
岑苓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直到后颈没那么疼了,才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往校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