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依旧带着夏日的余温,微风拂过,吹得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小长假的最后一天,A大的校园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学生们拖着行李箱,三三两两地走在林荫道上,偶尔传来几声嬉笑和打闹。
傍晚饭点的食堂里,人声鼎沸,夹杂着一些零碎的八卦交谈声。
“诶,你听说了吗?小长假回来后,建筑系男生宿舍那边有好几个人都发现丢了东西。”一个女生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道。
“男生宿舍有小偷?”同伴皱了皱眉,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美术系大二的那个谁这学期不是刚转到建筑系宿舍吗?不会是他干的吧!”
“你说那个变态beta啊?”女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厌恶,“他整天阴森森的,之前还在公共画室里画过擦边漫画,特别猥琐!我听说这次小长假他没回家,一直留在学校里,这次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嘘,小声点,”女生突然拉了拉同伴的袖子,眼神示意不远处,“就那人,别给他听见了。”
食堂门口,一个背着画板的清瘦男生缓缓走了进来,他低着头,厚重的黑框眼镜遮住了乌黑的眼仁,只露出半截挺翘的鼻梁和下面那张红润的嘴唇。蓬松的卷发垂到肩膀,没有仔细打理过而显得有些凌乱,让原本相貌姣好的清润的少年倒显得阴郁了起来。
他身形瘦削,背微微驼着,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略显矮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男生到打饭的窗口买了碗鸡蛋面,慢吞吞地往食堂角落走去,一路上周围不断投来嫌弃的目光,耳朵里也时而传来“小偷”、“变态”等字眼。
他低着头,继续往前走,那些刺耳的话语仿佛与他无关。
岑苓早已习惯了。
16岁那年豪门季家找到他时,他才知道自己是被抱错的豪门真少爷。
岑苓本以为自己即将拥有真正的家人了,却没想到迎来的是噩梦。
他过了分化年龄却始终没能分化,成了普通的beta,季家对他大失所望,对外宣称他只是个养子。
而那个跟他互换身份的假少爷,因为分化成了S级omega,成为了家族的荣耀。
自此岑苓成了一个笑话,即便是那个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因为beta的身份遭受过各种不公平对待。
冷嘲热讽,非打即骂,过得甚至不如一个佣人,所有人都视他为耻辱。
他曾无数次后悔回到季家这件事,他不明白为什么季家这么看不上他还要将他认回来。
直到半年前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自己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一受四攻的限制级小说,主角受便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假少爷季雨泽。
而他只是一个卑鄙低劣的恶毒男配,用来衬托主角受而存在。
梦中他死乞白赖留在季家,因为嫉妒而变得自卑扭曲,不择手段地陷害季雨泽,甚至在季雨泽的酒里面下了烈性药。
季雨泽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信息素极度不稳定,需要alpha频繁标记才能缓解痛苦。
这个病症唯一的根治办法,就是需要S级alpha的终身标记。
季雨泽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男神便是全书唯一出现过的S级alpha,其实如果没有这个药,这本小说或许会是一本校园青春恋爱文。
但事实上季雨泽被病症折磨得痛不欲生,最后不得不放弃了白月光,接受了另外接受了四位A级alpha的帮助。
白月光也自此逐渐淡去。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岑苓,被揭发下狱后,在狱中被暴徒凌虐致死,成了一具爬满了蛆虫的尸体。
岑苓醒来之后只觉得这个梦荒诞至极,他虽在季家一直遭受不公平对待,却从未想过要陷害季雨泽,更不可能做出下药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他原本并没有将这个梦放在心上,但很快他发现,无论怎样挣扎,自己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拉回剧情轨道。
上学期他本想报名参加一个油画比赛,因为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季家打来的生活费了,他手头的资金远远不足以支付报名费,他便在网上接了几单绘制同人擦边漫画的私活。
某个舍友恰好闯入公共画室,发现了他在画的画,大肆宣扬了出去:“这个变态在公共场所画这种下流漫画,简直败坏A大名声,真恶心!”
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岑苓因此被冠上了“变态beta”的恶名,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学校为了避免造成不良影响,本学期将岑苓调离原宿舍,让他搬去了建筑系大三的宿舍。
岑苓搬进去后就后悔了,他的新舍友里竟然有原著四攻之一的周铭寻,除此之外,还有季雨泽求而不得的白月光——A大校草、顶级建筑世家的继承人江拓野。
剩下的那个舍友唐遣,虽然在原著中没有提到过,但却在知道了擦边漫画的事后,经常辱骂岑苓。
因此这学期开始,岑苓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公共画室里,每天临近宿舍门禁时间才会回去休息,尽量避免与舍友们接触。
这次同学们谈论的建筑系男生宿舍失窃案也是小说中的关键情节。
原著中,他不满足于季家给的生活费,趁小长假宿舍人少,偷了好多值钱的东西挂到二手平台卖了变现,被学校抓现行后,他被赶出了宿舍。
但实际上这次小长假期间,岑苓为了准备油画比赛每天都呆在公共画室里,直到门禁时间才会回去,根本没有时间去偷东西,可原剧情里的失窃事件还是发生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全起见,最近还是尽量晚点回宿舍吧。
晚饭过后,岑苓又回了画室,一直画到11点临近门禁,才收拾了东西返回宿舍。
他的新舍友江拓野有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不仅要求舍友们保持宿舍环境干净整洁,生活作息还十分规律,一般11点之前他们宿舍就熄灯了。
所以岑苓平时回去晚了,摸黑洗漱时也会放轻动作,尽量不影响到舍友。
然而今天却有些奇怪,明明已经过了11点了,站在走廊上,还能听见329宿舍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野哥,你内裤怎么又丢了?这都第三条了吧,”这个声音高亢爽朗,应该是唐遣,“不过听说宿舍楼里有小偷,最近宿舍楼里好多人都丢东西了,我的蓝牙耳机也不见了!”
周铭寻带着讥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那耳机平均一周弄丢一个,怪的了别人?”
唐遣一噎,转而又道:“我说真的!我跟你们说,他们都怀疑咱们宿舍新来的变态就是那个盗窃犯,他小长假期间根本没回家,不知道呆在学校里干什么!”
“我好像也听说了,”周铭寻顿了顿,“不过,他一个beta偷野哥内裤干嘛,尺寸都不匹配,总不能是拿去卖给那些饥渴难耐的omega吧——”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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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男人声音冰冷,听起来毫无感情,那双幽沉的眸子仅仅从两个人身上淡淡扫了过去,那两人却像是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敢再多说了。
宿舍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岑苓站在门口,一直等宿舍里没声音了,才推门进去。
宿舍里还没熄灯,刚进门,三道目光齐齐投向了他。
唐遣作为蓝牙耳机的失主,最先按捺不住,质问道:“喂!那个谁,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蓝牙耳机?”
“没有。”岑苓低声回道。
他不打算再参与舍友的话题,小心翼翼地将画板塞到了床和墙之间的夹缝中,便拿了干净的衣服和毛巾,端着水盆准备去洗漱。
水池那边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宽肩窄腰,身材比例完美得无懈可击。
是江拓野。
岑苓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江拓野此时刚洗漱完,正要回床位,突却然闻到了一丝异味,他顺着那味道寻去,正巧看到了走到他面前的岑苓。
那颗毛绒绒的卷毛脑袋垂得很低,瘦弱的身板隐藏在宽大的衬衫下,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声音也很轻,他低声对挡了路的江拓野说道:“麻烦让一下。”
江拓野没动,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看向岑苓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
“没有。”岑苓没等江拓野说完,不管不顾地再次否认,随后从江拓野身侧挤了过去,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江拓视线落在卫生间紧闭的门上,问宿舍内其他两人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唐遣:“什么味道,没闻到啊?”
宿舍的窗户开着条缝,空气流动很快,味道也消散得很快,已经闻不到那清淡的气味了。
江拓野回忆了下:“有点苦。”
唐遣和周铭寻对视了一眼,皆为从对方眼里看出答案。
半晌,周铭寻道:“我晚上喝了咖啡,味道可能没散掉。”他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咖啡糖味信息素omega,也顺带爱上了喝咖啡。
江拓野没再说话。
他刚才闻到的那种苦,不是咖啡的焦苦,倒像是茶的清苦,但沁人心脾,很好闻。
岑苓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唐遣和周铭寻的床上还亮着幽幽的手机光,江拓野看样子已经睡下了。
岑苓把换下的脏衣服放在水盆里用温水泡着,拿着吹风机轻手轻脚出了宿舍。
宿舍每层楼尽头都设有公共插座,这对经常抹黑干活的他来说十分方便。
吹完头发后,岑苓返回了宿舍,走到门口便发现329的灯竟然又亮了,里面还传来嘈杂的声音,似是争吵。
岑苓迟疑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道人影便迎面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将他往宿舍里拖。
岑苓吃痛,下意识挣扎起来,然而他与唐遣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根本无力挣脱,片刻之后,便被拖到了洗手池边。
唐遣恶狠狠把岑苓往洗手池上用力一摔:“盗窃犯!死变态!现在物证在这,你还想怎么抵赖!”
“嘶!”
岑苓的腰磕到了洗手池边缘,正疼得发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脑的头发变被人狠狠揪住了。
唐遣摁住岑苓的脑袋,逼迫他看向洗手池:“你说!野哥的内裤为什么会在你的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