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那被压抑着的呻吟声,在陈墨那特殊节奏的叩击声中,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和一阵紧张得如同蚊子叫般的低语。
然后,整个屋子就彻底陷入,一种比坟墓还要深沉的死寂之中。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陈墨和赵长风因为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听。
赵长风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他端着那支打开了保险的莫辛纳甘,用眼神询问着陈墨。
意思是:
要不要,直接冲进去?
陈墨对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不能急。
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任何一点冲动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屋子里的人,显然对他们充满了极致的,戒备。
陈墨没有再敲,也没有再出声。
他和赵长风一起像两尊最耐心的门神一样,一左一右,静静地守在了那扇单薄、破旧的木门两侧。
用沉默和时间,去与屋子里那充满恐惧和警惕的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心理上的角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院子里除了那墙角下传来的,不知名的春虫,那有气无力的鸣叫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
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终于。
就在赵长风的耐心即将要耗尽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的木轴转动的声响。
那扇紧闭着的黑漆漆的木门,缓缓地开了一道仅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草药、血腥和一丝幽香的味道,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紧接着。
一个被昏黄的油灯光,勾勒出一个模糊轮廓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
“大半夜的,敲我这寡妇的门。”
“二位爷,也不怕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那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带着钩子的软刀子。
带着一股子冀中平原女人,特有的那种直爽野性的味道。
陈墨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你很难用“漂亮”或者“美丽”,这种简单的词语去形容的脸。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皮肤是华北乡下女人,常见的那种因为常年的日晒和劳作,而显得有些粗糙的健康的小麦色。
她的眉眼也并不算精致。
但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勾人的味道。
尤其是她那双在油灯下,显得水汪汪的大眼睛。
眼角微微上翘。
眼神里没有寻常农村妇女的那种胆怯和麻木。
而是一种混合着警惕、探究和一种看透了男人那点肮脏心思的嘲弄。
她这模样像是刚刚才从被窝里,被惊醒的。
身上只是胡乱地披了一件半旧的蓝印花布的对襟小袄。
小袄的扣子只系了中间的两颗,露出里面那雪白色的亵衣,和那因为没有穿胸衣的束缚,而显得格外饱满、挺翘轮廓。
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
她的下身,则更简单。
只穿了一条宽松黑色的土布裤子。
裤腿挽到了膝盖,露出两截同样是圆润的小腿。
她没有穿鞋,就那么赤着脚,抱着手臂,斜斜地靠在门框上。
用一种审视的,甚至是充满了挑衅的目光,看着门外这两个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
赵长风这个从东北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铁血汉子。
在看到眼前这充满原始的,**的,冲击力的一幕时。
他下意识地,就将目光移开了。
只有陈墨,他的目光依旧平静,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欲望。
“大嫂。”
陈墨开口了,声音同样很平静。
“我们没有恶意。”
“我们是八路军,只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陈墨直接表明身份,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对着眼前的女人继续隐藏,这反而不利于接下来的交流。
“八路军?”
那个女人闻言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胸前那惊心动魄的弧度,也跟着微微地颤动着。
“军爷,您可真会开玩笑。”
她用手指了指,陈墨身上那件虽然破旧,但依旧能看出是上好料子的衣服。
又指了指赵长风身上那件大衣。
“我活了快三十年了,还从没见过穿得比地主老财还体面的八路军。”
“我们是来寻亲的。”
陈墨并没有继续跟她争辩,换了一种更直接的方式。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大嫂,你见过照片上这个女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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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着陈墨手中那张小小的照片。
那双一直充满了挑衅和嘲弄的眼睛里,瞬间无法掩饰的慌乱。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但依旧被陈墨给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知道。
他们找对地方了。
“不……不认识。”
那个女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我这里没有什么,女娃。”
“只有我一个**男人的寡妇。”
“二位军爷,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
“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但我还是想多活几年呢。”
说完,她就要,关门。
“是吗?”
陈墨却笑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抵住,那扇即将要关上的木门。
他的力气不大,但却让那个女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可是,”
陈墨看着女人那双警惕的眼睛,缓缓地,说道:
“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草药味呢?”
“这种味道很特别。”
他将鼻子凑近了,那道小小的门缝,像一只正在辨别气味的猎犬一样,轻轻地嗅了嗅。
“有止血的白及。”
“有化脓的金银花。”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只有在处理最严重的枪伤时,才会用到麻沸散的味道。”
“大嫂,”
陈墨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瞬间就变得惨白如纸的脸,继续说道。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寡妇人家,要这么些金贵的金疮药做什么呢?”
“难不成是准备腌了当咸菜吃?”
话音刚落,屋子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个女人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她缓缓地松开了,那只一直死死地抵在门后纤细的手。
身体也像一朵被暴雨彻底打蔫了的花一样,软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进来吧。”
良久,她才用一种疲惫和认命的声音,沙哑地,说道。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看着陈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准伤害她。”
“否则,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