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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热锅上的蚂蚁

作者:木·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墨回到北平的第二天就病了。


    病得很重。


    协和医院的德国大夫来瞧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旧伤复发加上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于是顾言先生便名正言顺地告了长假。


    既不去1855部队那个人人自危的魔窟,也不去汪时官邸那个同样是人精荟萃的名利场。


    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他那个位于西郊的独立小院里,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他真的是病了吗?


    算是,也不是。


    后背那道被**捅出来的伤口,确实因为天津之行的劳累奔波又有些发炎、作痛。


    但更重要的,是心病。


    他需要时间。


    需要一个能让他从天津那盘被他亲手搅浑了的棋局里暂时抽身而出、冷眼旁观的时间。


    《孙子兵法》有云: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他现在就是在“为不可胜”。


    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躺在病榻上的无害的废人。


    然后静静地等着那些同样是各怀鬼胎的“可胜之敌”自己先乱起来。


    果然。


    北平城很快就乱了。


    乱的不是街面。


    而是东交民巷里那些看不见的人心。


    汪时急了。


    他本以为陈墨这次天津之行,能给他带回来一个足以将齐燮元一击致命的把柄。


    却没想到带回来的是一个听起来更诱人也更烫手的“新蛋糕”。


    和一个病恹恹的、油盐不进的“活祖宗”。


    他派人去请了三次。


    第一次,管家回报说顾先生高烧不退,见了风怕是会转成肺炎。


    第二次,下人回报说顾先生正在让一个从德国请来的大夫,用最新的“电疗法”治疗背上的旧伤,不便见客。


    第三次,陈墨干脆连门都没让进。


    汪时终于品出味儿来了。


    这个他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外甥”,是在跟他拿乔。


    是在待价而沽。


    是在用这种最古老的官场的“拖”字诀,来抬高自己在这盘新的棋局里那独一无二的身价。


    “后生可畏啊。”


    他在自己的书房里对着那副翁同龢的字,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点真正的诚意来,这颗他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能生金蛋的“凤凰”,怕是就要飞到别人家的梧桐树上去了。


    小野寺信也急了。


    他比汪时还急。


    汪时要的是钱,是权。


    而他要的是那份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科学成果”。


    是那位从东京来的石井将军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陈墨这一病就把整个“催化剂”项目第二阶段给彻底撂了挑子。


    他派去的助手每天除了能取回几份写满了谁也看不懂的德文的“观察日志”,连陈墨的面都见不着。


    而那份他最看重的“活体实验”的申请报告也同样被无限期地搁置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守着一座金山却没有钥匙的守财奴。


    心里急得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而最急的还是那个在隔岸观火的松平秀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墨这个年轻人那无可估量的战略价值。


    也比任何人都担心这颗好不容易才被他“感化”过来的重要棋子,会因为国府内部这些肮脏的**而被消磨掉锐气。


    于是。


    在陈墨称病的第七天。


    一辆挂着日本华北方面军参谋本部牌照的黑色别克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陈墨那间不起眼的小院门口。


    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松平梅子。


    她今天没有穿华丽的和服,也没有穿时髦的洋装。


    只是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中式旗袍,外面披着一件同样是白色的羊绒披肩。


    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在寒风中悄然绽放的白莲。


    清冷而又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凄美。


    她提着一个同样是很精致的藤编食盒,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同样是冷冷清清的院子。


    陈墨正躺在院子里的那张藤椅上晒着太阳。


    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毛毯,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


    看起来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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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


    他看到松平梅子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被对方用一个轻柔的手势按了下去。


    “别动。”


    松平梅子的声音很轻,很柔。


    像羽毛拂过心尖。


    “医生说,你的伤不能见风。”


    她走到他身边,将那个食盒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打开里面是一盅还冒着热气的、用上好的高丽参和老母鸡熬了七八个小时的浓汤。


    香气瞬间就溢满了整个小院。


    她盛出一碗,用一把小小的银质勺子轻轻地吹了吹。


    然后递到了陈墨的嘴边。


    那姿态像一个最温柔、最贤惠的妻子在照顾着自己那体弱多病的丈夫。


    陈墨看着她那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的丹凤眼。


    眼中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他知道。


    这已经不是演戏了。


    这条美丽的、聪明的大鱼已经彻底地被他那根看不见的钩子给牢牢地钩住了心。


    他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张开嘴。


    将那口充满了温暖和复杂味道的鸡汤喝了下去。


    “我哥哥已经跟冈村宁次司令官汇报过了。”


    在喂完了整整一碗鸡汤之后,松平梅子才缓缓地开口了。


    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司令官阁下对你的那个关于在天津建立,一个三方共管的新式化学材料研究所的提议,很感兴趣。”


    “他说,”


    她看着陈墨,一字一句地转述着。


    “帝国的圣战需要像顾君这样不拘一格、有开拓精神的新式人才。”


    “也需要一种能将陆、海军和我们华北政务委员会的朋友们,都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的新模式。”


    “他已经原则上同意了你的计划。”


    “并且他还亲自给海军的那位朋友打了电话。”


    “让你在天津的所有学术研究活动,都将得到军方最高级别的支持和便利。”


    陈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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