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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武汉沦陷

作者:木·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九三八年,十月二十七日。


    武汉。


    当陈墨和他的队伍在逃离的那座英雄之城之后。


    武汉正在经历着一场,比死亡本身,更恐怖、更漫长的**。


    城,破了!


    在经历了近五个月的、殊死几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抵抗之后。


    华夏的军队终究还是在日军海、陆、空三位一体的、压倒性的攻势之下,选择了战略性的放弃。


    十月二十五日夜,最后一支负责断后的部队,在炸毁了粤汉铁路的铁轨和长江上的趸船之后,也悄然向西撤去。


    留下来的是一座几乎流干了血,失去了所有武装力量不设防的空城,和城里那近百万来不及,或者根本无力逃难的手无寸铁的平民。


    起初的两天城里很安静。


    一种死一般的安静。


    百姓们关门闭户躲在自己的家里。


    从门缝和窗户的缝隙里,用一种混杂着恐惧、仇恨和一丝侥幸的复杂眼神。


    看着一队队戴着钢盔、端着三八大盖、挂着太阳旗的日本兵,涌入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


    很多人还在心里存着一丝幻想。


    他们想这里毕竟是“九省通衢”是华中最大的城市,还有那么多的外国租界和记者。


    日本人总要顾及一点“国际观瞻”吧?


    他们或许不会像在南京那样,进行大规模的**吧?


    然而他们错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低估了战争,这台巨大的机器,将“人”变成“兽”的可怕能力。


    也低估了这支早已被军国主义思想,彻底洗脑的军队,其内心深处,那早已泯灭了人性的纯粹的恶。


    地狱的序幕是从**开始的。


    二十六日下午,一队隶属于冈村宁次第十一军的士兵,冲进了位于江汉路上的“老介福”绸缎庄。


    这家开了近百年的老字号,是汉口最有名的商铺之一。


    老板是个精明的人,在日军进城前,他特意在店门口挂上了,一面巨大的英国米字旗,和一面写着“中英合资”的幌子,妄图以此来躲过一劫。


    但没用。


    带队的日军曹长,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那面米字旗。


    然后一脚就踹开了,那扇由名贵楠木制成的雕花大门。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里……这里是英国人的财产!”


    老板,一个五十多岁穿着长衫的胖子,一边哆哆嗦嗦地,从柜台后走出来,一边用生硬的、带着口音的英语,试图进行交涉。


    回答他的是,一个冰冷的带着刺刀的**。


    “砰!”


    一声闷响。


    老板的眼镜,飞了出去。


    他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被砸开了花。


    红的、白的溅了满地。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软软地倒在了自己,那一尘不染的金丝楠木地板上。


    店里的伙计们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但迎接他们的同样是冰冷的刺刀。


    “噗嗤!噗嗤!”


    几声利刃入肉的声响。


    几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变成了,几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然后是疯狂的掠夺。


    那些平日里被老板,当成宝贝一样供着的,从苏杭运来的最顶级的丝绸、锦缎、和绫罗,被那些穿着肮脏军靴的日本兵,像拖拽破布一样,从货架上扯了下来。


    他们用这些本该用来制作,最华美旗袍和衣裳的珍贵的布料,去擦拭自己那沾满了血污的刺刀。


    去包裹他们从柜台里,抢来的银元和金条。


    一个士兵甚至觉得有趣,将一匹价值千金的鲜红色的贡缎扯了下来,像围巾一样,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对着一块,被打碎了的镜子露出了,一个狰狞而又得意的笑容,跳着诡异舞蹈。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几天几夜里。


    同样的一幕,在武汉三镇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上演着。


    银行的金库被炸开。


    当铺的库房被洗劫。


    普通百姓家的门板被踹碎。


    任何值钱的东西,从古董字画到铜锅铁盆,甚至是女人头上的一根小小的银簪子,都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整座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不设防的宝库。


    而他们就是一群闯进了宝库的,最贪婪、最凶残的强盗。


    如果说**还只是,满足了他们对财富的兽欲。


    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则彻底地暴露了,他们隐藏在那层人皮之下的最原始、最肮脏的魔鬼的本性。


    **!


    二十七日,傍晚。


    汉口,一枝春巷。


    这里是普通市民的聚居区。


    一户姓王的人家,正在昏暗的油灯下,吃着最后的晚餐。


    户主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学教员。


    他的妻子是个温婉贤淑的家庭主妇。


    他们还有一个,刚刚满了十五岁读中学的女儿,长得很清秀,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


    为了躲避兵灾王教员,特意用锅底灰,将妻子和女儿的脸都涂得黑乎乎的。


    还给她们穿上了,最破烂的粗布衣裳。


    他以为这样就能安全了。


    “砰!”


    一声巨响。


    他们家那扇薄薄的木板门,被一脚从外面踹开了。


    三个喝得醉醺醺的日本兵,端着枪狞笑着走了进来。


    王教员吓得魂飞魄散。


    但他还是凭着一个父亲、丈夫最后的本能,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了,自己的妻女面前。


    “太君……太君……我们是良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他用自己,在学校里学来的那几句蹩脚的日语,反复地哀求着。


    回答他的依旧是刺刀。


    “噗嗤!”


    冰冷的刀锋,从他的后背捅了进去,又从他的前胸冒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截带血的刀尖。


    然后重重地向前栽倒。


    “啊——!!!!”


    他的妻子和女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但那尖叫声反而更激起了……


    那三个魔鬼的兴奋。


    他们扔掉枪,像三头野兽扑了上去。


    瞬间衣料,破碎的声音。


    哭喊声求饶声和绝望的惨叫声。


    以及野兽们那兴奋的声,混合在了一起。


    而那小女儿,因为剧烈的反抗。


    使那个**该死的畜生,一直不得逞。


    然后就被那个恼羞成怒的畜生,用刺刀活活地捅**。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双本该充满了,青春和梦想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却凝固着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而她的母亲在亲眼目睹了,丈夫和女儿**之后。


    精神彻底崩溃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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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哭喊也不再反抗。


    她只是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冰冷的地上。


    任由那几个畜生发泄着最肮脏的欲望。


    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房梁上那只正在结网的蜘蛛。


    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痴傻的笑容。


    当那三个畜生,提着裤子心满意足地离开后。


    那个已经疯了的女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去管丈夫和女儿的尸体。


    她只是走到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


    然后她搬来一条板凳。


    将一根麻绳搭在了树杈上。


    她打了一个很熟练的死结。


    “老天爷,救救我吧!”


    “为什么!为什么……”


    她崩溃大叫。


    然后她踩上板凳,将自己的脖子,套了进去。


    在踢掉板凳的最后一刻。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那间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如今却变成了人间地狱的屋子。


    她那张痴傻的挂着笑容的脸上,终于流下了两行血红色的眼泪……


    而日军的畜生的行为仍然继续。


    毫无理由的以取乐为目的的杀戮,便成了这座城市新的日常。


    在武昌的黄鹤楼下。


    两个日本兵为了赌一包香烟。


    竟然用两个被他们,从街上随便抓来的华夏的平民百姓当靶子。


    比赛谁的枪法更准。


    谁能一枪就打中对方的左眼。


    “砰!砰!”


    两声枪响。


    两条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成了他们赌桌上,廉价的筹码。


    那个赢了的畜生,得意洋洋地从同伴手里拿过香烟。


    而那个输了的畜生,则懊恼地踹了一脚,脚下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


    在汉阳的龟山脚下。


    一群畜生将几十个同样是,从街上抓来的手无寸铁的中国男人,赶到了江边。


    他们用刺刀逼着这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脱光衣服,手拉着手跳进那冰冷的江水里。


    然后,他们就站在岸边端着**,对着江水里,那些在求生的本能下,拼命挣扎的活生生的人。


    进行着如同打靶游戏般的扫射。


    “哒哒哒哒……”


    江水被**打出,一朵朵罪恶的水花。


    也被鲜血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那些士兵们则站在岸边,拍着手哈哈大笑。


    仿佛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场惨无人道的**。


    而是一场极其有趣的水上表演……


    奸、杀、抢……


    这些人类文明中,最古老、最丑陋、也最罪恶的词语。


    在一九三八年的这个深秋。


    成了武汉,这座曾经无比辉煌的城市,唯一的主题词。


    这座城市正在被一寸寸地**。


    这座城市的文明,正在被一点点地摧毁。


    这座城市的尊严正在,被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反复地碾压。


    而天幕则像一个,最冷静、最客观,也最残忍的记录者。


    它将这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清晰地直播给了八十多年后,那个早已习惯了和平与文明的世界。


    它在用一种,最直接、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告诉所有的人。


    不要忘记。


    永远不要忘记。


    我们脚下这片和平的繁荣的土地。


    曾经浸透过多少,这样无辜的**的血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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