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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就算我要动她又如何

作者:栀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宴之上水晶帘幕垂落,鎏金灯盏映得满殿流光。


    许清被侍女半扶半搀退下时,裙裾扫过汉白玉阶,留下一道狼狈的浅痕。


    众人执盏的手微顿,眼观鼻、鼻观心,唯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杯沿,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不多时环佩叮当声自殿外传来,许清已重整妆容,鬓边斜簪一支赤金嵌红宝的步摇,玄色绣金鸾纹的宫装衬得她面色依旧明艳。


    只是眼底藏着一丝未散的慌乱,落座主位时,指节无意识掐着锦缎椅垫,与先前从容模样判若云泥。


    皇甫穆言放下玉筷,指腹轻叩桌面,沉声道:“朕尚有政务未理先行一步。”


    语毕不等众人起身相送,玄色龙纹常服的身影已大步流星离去,明黄帐幔被气流掀起一角,又缓缓垂落,只留满殿宾客面面相觑,盏中酒液晃出细碎涟漪。


    许清望着那道消失在殿门的背影,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酒液溅在虎口,冰凉刺骨。


    她越想越觉憋屈,方才在皇甫穆言面前失了仪态,此刻又被众人暗中打量,眼底渐渐漫上狠戾,如淬了毒的寒刃。


    身侧侍女见她神色不对,悄悄退后两步,将自己隐在灯影暗处,不敢再出半分声响。


    夜渐深王府别院的庭院里,流萤点点如坠地星辰。


    温茴斜倚在秋千上,月白襦裙被晚风拂起,墨发随秋千晃动轻轻飘拂,发间一支素银簪子映着月光,泛着冷冽光泽。


    她抬手接住一只停在指尖的萤火虫,看着那点微光在掌心明灭,神色淡然,仿佛将方才宴会上的纷扰都隔绝在外。


    “小姐!不好了!”


    颜泉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静谧,她一身墨色劲装,额角沁着薄汗,快步奔进来时,带起的风惊散了满院流萤。


    “西城那家首饰铺被人烧了!”


    温茴指尖的萤火虫受惊飞走,她缓缓坐直身子,眼底最后一丝柔和褪去,只剩一片寒凉:“查清楚是谁做的了?”


    话音刚落,阮阳已带着两名身着黑衣的侍卫押着一人走来,那人身穿灰布短打,双手被麻绳反绑,脸上沾着烟灰,神色慌张。


    阮阳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冷硬:“回小姐已查明,此人是许美人身边的贴身侍从,从他身上搜出了许美人府里的令牌。”


    温茴从秋千上起身,裙摆扫过草地留下浅浅痕迹。


    她走到那名侍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许清让你去烧铺子时可有说什么?”


    那侍从被她眼神看得浑身发寒,颤声道:“此事同许美人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小人一人所为之。”


    温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似月下寒梅初绽,冷艳却带着锋芒:“既如此,那你也不必留了!”


    阮阳闻言拔刀捅向那人,侍从很快就没了呼吸。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沉闷声响。


    宫墙巍峨唯有巡夜侍卫手中的灯笼在暗处晃动,如鬼火般明灭。


    当温茴带着数十名侍卫簇拥着马车行至宫门前时,侍卫统领连忙上前阻拦,手中长枪横在身前:“昱王妃深夜宫门已闭,您这般带人前来怕是不合规矩。”


    温茴坐在马车内,声音透过车帘传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滚开!”


    那统领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阮阳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佩剑上,眼神冷厉如刀。


    统领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侍卫,又想起昱王妃在朝中的势力,终究是不敢硬拦,连忙侧身让开,连带着身后的侍卫也纷纷退到一旁,给马车让出一条通路。


    马车一路行至许清居住的瑶光殿外停下,殿外侍女见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人转身就要往殿内跑,想进去通报却被温茴身边的侍卫一把抓住,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把准备好的油水倒下去。”温茴下了马车,站在殿门前,看着眼前这座精致的宫殿,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侍卫们立刻抬着木桶上前,将桶中的油水泼在宫墙、庭院的花木以及寝宫的门窗上,油水顺着木缝渗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巨大的动静终于惊醒了殿内熟睡的许清,她穿着寝衣,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内殿,刚推开殿门,就见庭院里火光一闪……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把,扔向了泼满油水的宫墙。


    “轰!”火焰瞬间窜起,如火龙般吞噬着殿宇,热浪扑面而来,将许清的头发都烤得微微卷曲。


    她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整理衣衫,双手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地往殿外冲,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视线模糊间,隐约看见殿门外站着一道月白色身影,身姿挺拔。


    可那道身影被熊熊火光隔开,如隔了一道天堑。许清瘫坐在庭院中,身上沾了火星,灼烧得她剧痛难忍。


    她抬起头,朝着四周尖叫:“来人啊!救火!快救我!”


    不远处几名宫人提着水桶赶来,刚要将水泼向火焰,却被颜泉带人拦住。


    颜泉手中握着一把弯刀,刀身映着火光,泛着冷光。她走到一名宫人面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家小姐何时让你们救火了?”


    那宫人手中的水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溅湿了鞋面,他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上前。


    其余宫人见状也纷纷停下脚步,拿着水桶的手不住颤抖,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却无一人敢动。


    许清的求救声越来越凄厉,划破了夜空,却始终无人敢上前施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闻声连忙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异口同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茴却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侧过身,只是微微抬眸,看向那道快步走来的明黄身影。


    皇甫穆言看着眼前一片火海,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以及站在火光前神色淡然的温茴,眉头紧紧皱起,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温茴你这是在做什么?”


    颜泉从地上起身,上前一步对着皇甫穆言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回皇上,许美人派人烧毁了我家小姐的首饰铺,我家小姐不过是烧了她的瑶光殿,以牙还牙罢了。”


    “放肆!”皇甫穆言怒喝一声,目光扫过一旁的宫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火!”


    宫人们这才如梦初醒,提着水桶冲向火焰,温茴站在一旁没有再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火光中的宫殿,眼神冰冷。


    火势渐渐被控制住,瑶光殿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梁木坍塌冒着黑烟。


    许清被两名宫女从废墟中抬了出来,她浑身沾满烟灰,头发散乱,脸上还有被火星烫伤的痕迹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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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醒来她就挣扎着从宫女怀中下来,扑到皇甫穆言脚边,抱住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温茴她心肠歹毒想烧死臣妾!”


    皇甫穆言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怜惜,有无奈,却终究没有开口安慰。


    温茴见状挑了挑眉,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响起:“做主?做什么主?”


    许清听到她的声音,哭声一顿猛地转过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温茴,伸手指着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就是你这个毒妇!你想害死我!”


    温茴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你最好现在把你的手放下来。”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不然我不敢保证,下一刻这只手指还能留在你的手上。”


    许清此刻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害怕,她从地上爬起来,依旧伸着手指着温茴,一字一句地骂道:“你就是个毒妇!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


    话音未落,温茴猛地抽出阮阳腰间的佩剑,剑光一闪“唰”的一声,许清的手指应声而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许清浑身一僵。


    “啊——”剧痛传来,许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泪混合着鲜血从脸上滑落,她捂着断指处,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皇甫穆言见状,眉头皱得更紧,连忙对身边的太监说:“快,把许美人带下去医治!”


    太监不敢耽搁,连忙让人抬着许清退下。


    庭院中只剩下皇甫穆言和温茴两人,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皇甫穆言一步步走向温茴,目光深邃,语气冰冷:“温茴,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皇上,您怎的不问问许清想怎么样?她烧了我的铺子,我烧她的宫殿,断她一根手指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皇甫穆言停下脚步,低头注视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你要知道许清不过是朕养在身边的一个玩意,不值得你这般动怒为何处处和她过意不去?”


    “玩意?”温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皇上倒是看得开,只是到底是谁先和谁过意不去,我建议您先去问问许清,她为何敢动我的东西!”


    皇甫穆言看着她眼中的嘲讽,心中泛起一丝烦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莫不是还在为前世的事同她计较?”


    温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抬眸看着皇甫穆言,眼神冰冷如霜:“若我真想同她计较,她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就算我真的要动她又如何?皇上你真以为凭你能护得住她吗?”


    语毕温茴猛地起身,一脚踢向身旁的椅子。


    那把梨花木椅朝着皇甫穆言飞去,皇甫穆言反应极快,侧身避开,椅子“哐当”一声撞在身后的石柱上碎裂开来。


    皇甫穆言皱着眉头,看着温茴:“你……”


    温茴却不再看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道:“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只留下皇甫穆言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眼神复杂难辨。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飘向远方,仿佛将这一夜的纷争都吹散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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