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码头旁的露天大排档,烧烤炉上的鸡翅外皮被烤得金黄酥脆,瞬间让蒙宝娜这个大吃货暂时放下恩怨,拿过菜单把想吃的都勾上。
陈昊用热水烫着蒙宝娜的碗筷,见她把这家店全部菜品都点上了,打趣道:“你就不怕把我吃破产?”
蒙宝娜舌尖舔过上唇,瞟黎百如一眼:“一顿宵夜钱我还是有的。”
黎百如双手合十,靠向蒙宝娜,单刀直入地问:“那你有三百万吗?”
蒙宝娜皱着眉头,拉着板凳,略带嫌弃地坐到陈昊旁边:“你欠高|利|贷吗?”
黎百如无奈地“喂”了声:“Mona,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难过。”
蒙宝娜扯着唇角呵笑两声:“无端端要三百万干嘛?”
陈锦程拿了两瓶百威啤酒和两瓶沙示汽水回来,见黎百如摆出吃瘪的样子:“是我也不借。”
“我没说不借。”蒙宝娜说。
黎百如吃惊地看向蒙宝娜:“你肯借给我?”
陈昊撬开沙示汽水的瓶盖,递给蒙宝娜面前,把吸管硬塞进她嘴里:“先说你要三百万干嘛?”
来的路上,两人已经说好了。
陈昊负责审问,蒙宝娜负责吃。
因为是陈昊给钱,蒙宝娜自然多吃少说话。万一不止三百万呢。
从今天开始,她可能只能吃外卖了。
因为她不会做饭。
本来陈锦程是想她们两个女的喝酒,见陈昊自然地把沙示给蒙宝娜,也把车钥匙给黎百如:“你开车吧。”
黎百如拿过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打车呗。”
烧烤上桌,蒙宝娜拿起烤鸡翅就啃:“我送你们呀。”
陈昊帮蒙宝娜挑开烤茄子的葱粒,朝陈锦程挑了一下眉:“走回去吧。”
蒙宝娜咬了一口烤豆干,发现有葱粒,放进陈昊碗里:“我开车技术很好的。”
陈昊重新下了两串不要葱粒的烤豆干:“我没说你开车技术不好。”
黎百如看着陈昊对蒙宝娜无微不至,调侃蒙宝娜:“你哥好疼你呢,比男朋友都要好。”
真正眼瞎的人出现了。
不过也只能夸别人演得好吧。
陈昊都给出一百分的演技了。
蒙宝娜秉着不能输的态度,挺直腰杆:“我对他也很好呀。”
黎百如:“比如?”
蒙宝娜想了一个比较能说出口的例子:“我们回葡城的时候,外婆让他住顶楼的房间,他怕热,不想住在那,我就想尽办法带他回港城了。”
说完,耳边传来一个轻笑。
陈昊嗓音带些幽怨:“是有人不肯住,大晚上还要往港城赶。”
蒙宝娜:“龙床不如狗窝。”
陈昊:“我也这么说。”
坐在对面的黎百如忽然深吸一口气,眼眶倏地泛红。
蒙宝娜顿了顿:“怎么了。”
黎百如情绪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不断地深呼吸。
陈昊递给蒙宝娜纸巾。
蒙宝娜接过给黎百如擦眼泪,轻拍黎百如后背:“怎么啦?这有什么好哭的?”
陈锦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只知道她被立钦关在立家顶楼一段时间,可能听到你们想不住就不住,羡慕吧。”
蒙宝娜张了张嘴巴,啊了声。
这就开始飙戏了吗?
那配合一下呗。
蒙宝娜问:“立钦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黎百如拿过陈锦程的烟,吸了几口才平缓下来:“我妈跟我爸离婚前,就在画廊教学。有一段时间,立钦只准我妈教我们画荷花,但我妈不准我学画荷花,当时还小,好胜心强,我趁我妈出去就照着池塘边的荷花画了一幅,被陈莲芬看到后,她就把那幅画拿给立钦。”
‘咔嚓。’
蒙宝娜咬避风塘炒蟹的声音打断黎百如的情绪。
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蒙宝娜都懵了,转头看陈昊。
这是陈昊给她夹的,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刚刚黎百如是演的话,很不错。
但不想演的。
蒙宝娜拍了拍嘴巴上的屑:“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顾着吃!”
陈昊找到一块满满蟹膏的蟹腿,夹给蒙宝娜:“不都已经过去了?”
蒙宝娜把没肉的蟹腿夹给陈昊,夹起多蟹膏的,边吃边说:“你没听见吗?画不见了。”
陈昊拆着蟹腿的肉:“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吧。”
这也是他们来之前说好的。
如果他们真心实意谈合作,他们就同样拿出真心。
可现在,对方好像没有特别真心,特别是黎百如,就是想打着蒙宝娜对她好的旗号,换平日,蒙宝娜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但现在,黎百如可是嫌疑人,谁知道她是不是要拿这三百万东山再起。
不过,以蒙宝娜对黎百如的了解,她猜黎百如要么是被人威胁了,要么是旧地重游时碰到了不开心的事。
在蒙宝娜印象里,黎百如刚出国那段时间,毫不夸张地说,是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会让她突然回国以及变了一个人似的,应该跟六年前让她出国的人和事有关。
既然都展开调查了,他们就要这些人或者那些事件。
等黎百如的情绪平复过来,她看着蒙宝娜说:“那幅画事关我妈清白,一定要找回来。”
蒙宝娜不自觉地踩上陈昊的鞋:“拍电视剧吗?”
像陈昊说的,都过去了,但完全释怀是不可能。
黎百如轻笑:“比电视剧要精彩。”
那时候黎百如已经上高中,记忆历历在目。
就像纹身。多年以后,能忘记纹的痛,但一掀开衣物就看得见,就算把纹身洗掉,都会留下疤痕。
“我画出那幅荷花图半个月后,蒋叔找我妈去办公室,没一会儿,两人就吵起来了,蒋叔被气中风了。紧接着那天,我爸赶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虽然伤的不重,陈莲芬说我妈的八字跟我们房人相冲,逼我爸跟我妈离婚。因为村里都在传我妈找到第二春,我不想去当别人继女,不肯跟我妈走。”
“我妈走了之后,立钦逼我再画一幅荷花图,我一点都画不出来,被关在顶楼有一个多月,直到中秋节那天,陈锦程替我妈给我带葡城的月饼,我才被救了。”
黎百如心情突然变得平和,淡然说完这个故事。
蒙宝娜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两人一眼:“你们就开始早恋了?”
陈锦程笑着承认:“对呀。”
蒙宝娜打趣道:“一见钟情呢。”
黎百如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后悔莫及的表情:“我妈带我回葡城读书,他就住在我妈隔壁,年少不懂事,爱上小流氓,后来小流氓变成大孙子,我只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出国读书猛赚钱。”
陈锦程无奈地摸了摸鼻头,嘴角透着苦笑。
大排档老板上菜,其中一碟是炸得滋滋响的锡纸排骨。
蒙宝娜夹了一块锡纸排骨:“被立钦听到,留堂罚抄三百遍。”
说这话的时候,蒙宝娜看着黎百如的反应。
不过黎百如低头看着手机,似乎看到不太好的信息,眉头紧皱。
“怎么啦?”蒙宝娜主动问。
黎百如明显被吓了一下,很快就收起手机,把吃的都往蒙宝娜那边推:“吃饱点。”
蒙宝娜又问:“咋啦?”
黎百如:“没,我只是想你吃多点,力气大一点。”
蒙宝娜感觉黎百如不愿意,也懒得追问下去,晚点回家反窃听回去,什么都知道了。
“你也吃呢。”
“好。”
感觉从黎百如那问不出想要的,陈昊转问陈锦程:“你怎么就当了陈莲芬干孙子?”
陈锦程:“以前我家跟顺姨家是邻居,我奶奶见顺姨孤苦伶仃,经常喊顺姨过来我家一起吃饭,次数多了关系自然就好,顺姨跟我们说,她是因为跟家族企业命脉相冲,被赶了出来。”
蒙宝娜懵了一下,微微张大嘴巴,非常不解地重复:“跟家族企业命脉相冲,被赶了出来?”
陈昊把啤酒瓶瓶身贴到蒙宝娜脸上:“宝,冷静点。”
“老板,来两打啤酒。”蒙宝娜嘴巴胡乱动了几下,拉起裤脚:“你的八字能旺他们家族企业了?”
黎百如不断点头:“准确来说,是陈锦程旺陈莲芬。”
“高三那年中秋节,陈莲芬一早就出门给老板们拜神,回到村口时中暑晕倒了,陈锦程随地捡了纸宝帮她煽风,之后陈莲芬运势猛涨,算什么就中什么,被称为陈大仙。”
“这不就是你吗?”蒙宝娜看向陈昊:“自从你出生,卡氏集团就上市了。”
陈昊拉过蒙宝娜一撮金发,扯了扯:“你也有功劳。”
蒙宝娜:“怎么一样呢,你是亲孙子。”
“又忘记姨妈说了吗?”陈昊漆黑双眸紧紧盯着蒙宝娜,嗓音严肃:“我们都一样。”
都是卡莎的外孙。
对哦,不能都暴露身份。
蒙宝娜连忙转移话题:“陈莲芬用金钱诱惑你,让你服从吗?”
陈锦程眼神闪过几分疑惑,似乎也看出蒙宝娜的隐瞒,话题一转,开始讲故事了。
“六年前,我奶奶生了一场大病,顺姨把存着给黎百如出国读书的钱给了我奶奶做手术,你遇到我那次,我是想打拳赚钱还给顺姨,被一个社团大佬的干女儿看上,我不肯答应,她就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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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我......后来不是上警局了嘛,就......就这样了。”
他露出你们随便猜都能猜对的剧情。
蒙宝娜扯了扯嘴角:“不会是立添儿吧?”
“嗯。”
蒙宝娜确认了:“你们在拍电视剧。”
陈锦程舔了舔唇,看着蒙宝娜说:“就那一晚,黎百如她爸潜入画廊找画,被警察当作小偷,从天桥摔下来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陈锦程指着不远处那座横跨在画廊和旺村村口之间大马路上的天桥。
蒙宝娜:“保安吧,画廊怎么会有警察呢?”
陈锦程摇头:“不清楚。顺姨求我答应陈莲芬,帮她拿回那幅画。”
“立伟海对我还挺好,偶尔会从海外运点红酒牛扒鹅肝那些洋歪歪的食物,跟我隔空喝两杯。”
说到一半,陈锦程点了一根香烟,边喷烟边说:“大概一周前,凌晨三点的样子,我接到立伟海的电话,电话里突然有国际刑警逮捕他。”
说到这,陈锦程又重新续了一根香烟,一口吸到底。
“我立马带黎百如去码头提货,船家说货已经被人提走了,我看接收单上确实是蒋哥的签名。”
又绕回来了。
资金还是被蒋天佑拿走了。
就好像四人吃了一顿宵夜,以为会增进感情,说出心里话,结果又回到原点。
蒙宝娜默默喝了一口啤酒,还想说什么,被陈昊踩了一脚。
陈昊给陈锦程和黎百如重新添酒,勾着唇角笑笑:“那你们借三百万的目的是什么?”
老大就是老大,将计就计,继续绕,就看他能不能绕出花了。
黎百如主动解释:“外界以为这幅荷花国画是立钦画的,已经把价格炒到近一百万,但沈淑娟一直负责操盘画廊的画,知道这幅荷花国画是我画的,一直没敢卖,主要是这幅国画不在她手上。现在陈锦程跟她说,有卖家想用三百万买下这幅画,她肯定会想办法找到给我们。”
很好,绕了一个死结。
蒙宝娜配合着问:“画在沈淑娟手上?”
陈锦程无奈摇了摇头:“她连立钦的床底都找过了,都没找到画。只要这幅画在陈莲芬或者立钦手上,她为了这三百万,会想尽办法找到给我,但肯定要先给她看到钱。”
要不是陈锦程说的话跟她窃听上听到的一样,都要以为陈锦程联合黎百如来骗她的钱。
所以陈锦程和黎百如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那肯定不能交易呀。
蒙宝娜举起陈昊的手:“我哥这三百万掰开都是有血有汗的。”
黎百如着急得乱说一通:“立伟海被捉前,说这幅画就在他那,虽然我们猜不到这个‘他’是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但只要在陈莲芬和立钦手上,一定会给她。”
“陈莲芬是因为沈淑娟替她生下金孙。”黎百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朝陈锦程挑了下眉:“现在立钦什么都肯给沈淑娟。”
蒙宝娜眼神迷离,仰头看着晴朗夜空,挠了挠脸:“立钦在外面包二奶,而沈淑娟就是他的二奶?”
黎百如:“说对一半。”
蒙宝娜脑子扫过无数种可能,最后就骂了一句:“临老入花丛?”
“也不算,这是立钦年轻时犯下的错。”黎百如漫不经心地挑着凉拌里的花生米吃:“沈淑娟是立钦女儿。”
蒙宝娜眼睛睁得老大,醉意瞬间被惊跑了大半,话都说不利索:“那那那那立伟海和沈淑娟不能结婚呀。”
陈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陈锦程意味深长地看他们一眼,没有挑明问‘你们怎么知道立钦和立伟海’有关。
而是告诉他们,沈淑娟为什么会进立家。
“他们没领证。因为村里不允许同姓结婚,陈莲芬找了一个跟长得像她儿媳妇的人回来,以免别人说闲话。”
陈锦程这是变相告诉他们,陈莲芬儿媳妇的信息?
但醉酒的蒙宝娜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见陈昊让她继续问下去,就没觉得自己已经暴露或者做错什么,要问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
这算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管不着那么多了。
蒙宝娜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立伟海出国前,陈莲芬让立伟海存了一些精-子在医院,随意花钱造金孙。沈淑娟进门没多久,我就搬出去住了,后来立钦也搬到我楼下住,有次我上楼,在门口听见他们聊的。”
蒙宝娜盯着陈锦程这张不粗不糙的帅脸几秒:“三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不你就从了沈淑娟?”
陈锦程笑着喝完最后一杯啤酒:“我想也没机会,沈淑娟已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