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惜了,居然不能杀害主角。否则他一定不会让慕无忘活着站在这里,更别提站在温衔玉面前。
谢之栩徐徐撂下酒杯,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杀意,听闻外头似乎有动静,重新带上笑,侧目向门口处看去,见魏敬山姗姗来迟,众人连忙起身,向他作楫。
“见过魏盟主。”
“诸位多礼了。”魏敬山呵呵笑道,自然而然地坐在主位上,环顾了一圈下首。
江南剑道本以魏、温、谢、慕四大家族为首,四大家族下则是有些名望的小家族,而今魏敬山当上盟主数十年,余下三大家族自然没有与其平起平坐的份儿,便成了以魏氏为首的江南的三大家族。
魏敬山环顾一圈,见无人受邀不来,神色略微满意,只客套了两句便让众人开席。
席间魏敬山再次提及了英豪大会第一日的刺杀之事,叮嘱众人小心,目光虽未刻意停留在温衔玉身上,温衔玉却听得出这人是在催促着自己快些将刺杀之事查明。
倒也奇怪,除了英豪大会开幕之日,那此刻便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对魏敬山出手,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哪还有半点线索可以追查。
温衔玉烦闷地将酒饮尽,抬头,正对上谢之栩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与谢之栩虽说敌对,却也称得上熟悉彼此,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一肚子坏水,果不其然,温衔玉没等把眼神移开,就听谢之栩轻笑一声,眼尾上挑道:“温大小姐今日怎么没带新收的侍女来?”
“我带哪个侍女来,谢三郎也要管?”温衔玉反唇相讥。
“我哪敢管小七爷啊,就是有些可惜罢了。”谢之栩托腮道,“我想着小七爷从我与谭公子手里抢走的宝贝,总该带出来给大家见一见才是,毕竟那姑娘也算特别。”谢之栩指了指自己的耳下三指处,“她这里的那个莲花胎记着实少见,惟妙惟肖,跟真的似的。”
谢之栩话落,似有而无地扫了眼正在举杯的慕无忘,见这人听闻莲花胎记时手一顿,面色诧异地放下酒杯,向温衔玉看来。
要的就是这种反应。
谢之栩挑了挑眉,满意一笑,又侧目看向谭世望,谭世望对温衔玉当日之举仍旧心有余悸,又见谢之栩笑眯眯地看向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犹如见鬼一般地颤抖起来,恨不得钻到桌下。
他平日是目中无人了些,却也惜命得很,实在是不想再与这二人有任何接触。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谭公子,你前些日子也见到那姑娘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姑娘很特别?”谢之栩侧目看向谭世望,温衔玉闻声也抬了眼,向同样的方向看去,“怎么,谭公子还对当日之事还念念不忘?想着让那虞姑娘给你请罪?”
世家之中鲜少有这样明显的剑拔弩张,更何况在场之人或多或少清楚温谢两家的关系,一时间所有目光都似看戏般地投来,齐齐落在谭世望身上,看着他如何作答。
谭世望这辈子没这么想念过他爹。
如果他爹在场,可能这两个人还会卖他爹一个面子,少提一嘴他。
现下,简直是把他放在火炉上烤。
“哎呦……哎呦呦……我的肚子。”谭世望顿觉自己聪明绝顶,竟能想到如此逃跑之术,“诸位……谭某,谭某的肚子似乎有些不对,先去解决一下,诸位贵人们先吃,谭某先行一步。”
话落,拔腿就往外跑。
没了谭世望,众人也无法再看戏,只好打着哈哈地将此事盖过,再次推杯换盏起来。
谢家人此次来得众多,眼下正热闹着,慕家家主看着便平和,对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儿子照顾有加,温明远虽然脑子不算聪明,但却极会奉承,几日下来把魏敬山哄得高兴,竟对他真有几分父子的关照。
温衔玉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观赏着什么天伦之乐的和美画面,祥和却刺眼。
“红香,你留在这儿,我去外头醒醒酒。”温衔玉低声吩咐了句,起身向外走去。
阑珊庭院内灯火辉煌,笙歌鼎沸,温衔玉顺着僻静的小路往花园里走,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联想到前些日子的刺杀,温衔玉顿了顿脚步,悄悄拔出袖中的匕首。
脚步微微放慢,那脚步声果然快步跟了上来,呼吸声方一出现在身后,温衔玉的手猛地向后袭去,刀尖堪堪停留在那人的脖颈处。
“谢三?”温衔玉的手依旧没放下来,甚至整个人先前逼近一步,“你跟踪着我做什么。”
“天地良心啊,去后花园的路就这么一条,怎么就算跟踪了?”谢之栩笑道,指尖落在刀尖,小心翼翼地推开,“拿远点,小心谋杀亲夫。”
“你是真的不要脸。”温衔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谢之栩浑然不在意地耸耸肩,垂眼对上温衔玉怒瞪的杏眼,摊手道,“泱泱,谢家人都在呢,你要是真伤了我,那场面可不大好看。”
温衔玉拿刀的手气得有些抖,直直瞪了谢之栩好些秒,才怒骂了一句混蛋,不甘地放下匕首。
她原本便不信谢之栩是真的要去后花园的,所以也懒得同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跟着我出来,不会还是为了那个虞松雪吧。”
“不愧是我的未婚妻,真聪明。”谢之栩摇扇道,“泱泱,把她让给我吧,我是真的需要她。”
“是她自己想要跟着我的,什么叫做让我把她让给你?”温衔玉冷笑一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谢之栩,“谢三,你那么多美婢环侍都不够啊,就非瞧上这一个?”
“我何时说我瞧上她了?”谢之栩不屑道,温衔玉抬眼,“那你要她做什么?”
“这……”
温衔玉倒真把谢之栩问住了,他总不能说他需要用她来完成系统任务吧,可若是不这么说,说些别的什么让温衔玉误会他与虞松雪,他着实觉得晦气。
没等谢之栩想出个合适的理由,温衔玉先是笑出了声。
“谢三,别绞尽脑汁的想了,你的作风我还是见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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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衔玉轻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我承认她很纯粹,甚至干净得像个白痴。”
“而你。”温衔玉无端地想起谢之栩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皱了皱鼻,许久,低声道,“你太脏了……脏死了。”
脏?
谢之栩觉得喝了酒的温衔玉真是坦诚得吓人,可以毫不顾及地撕掉他们之间维持着的,最低线的体面,然后挥刀刺向对方的心脏,直至将伤口搅烂、磨碎。
可那个人哪里值得她对他挥刀!她分明是将她推向深渊的手之一,是牺牲她挣扎困顿的一生去塑造的,所谓的主角。
她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说他脏?
她居然说他脏!
谢之栩几乎连伪装笑意的力气都没有,他分明清楚那些流言蜚语是他刻意为之,分明清楚温衔玉听见过什么,看见过什么,可他还是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恼怒。
他要怎么和她说?告诉她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谢家活下去?和她说温衔玉,你我的婚约是我心心念念,不敢肖想的?
怎么可能,那太低贱了。
他太清楚她的心性,她的高傲,冷漠,争强好胜,因为在温家不争不抢就没有活路,她厌恶示弱,痛恨忍让,可示弱和忍让是他作为庶子活下来的唯一途径。
他怎么把这份怯弱的,忍让的情感暴露在她面前?她看得上吗?
敌对的关系是他与她平等关系的唯一机会,在这场敌对的博弈中,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是对阵的筹码,感情却是最见不得光的底牌。
他怎么敢把最珍贵的底牌亮给她看,怎么能看着她把他视若珍宝的东西踩在脚下,最后满盘皆输。
他就是要和她作对。
他就是要让她这辈子都能讨厌到记住他的名字,描摹出他的样子,哪怕是他某天死了,她都会察觉到一种怅然若失的无趣感。
他要占据她生命的一隅,无论以何种方式。
谢之栩忽然笑了,笑得心口很疼,像是被扎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对,你说得都对,我都要脏死了。”他煞有介事地吓唬着她,笑得恶劣,“我之后一定洗干净了再爬上大小姐的榻,好同大小姐耳鬓厮磨,同床共枕!”
“谢三,你!你敢……我就杀了你!”
温衔玉这辈子骂人的话都快要在谢之栩面前说尽了,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这种不加掩饰的露骨话说得明目张胆。
温衔玉的心口剧烈起伏着,一双黑亮的眼中充斥着不甘和藏在眼底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谢之栩故意制止着自己去想这丝委屈的来源,他不敢去猜这委屈是不是来源于他视同至宝的婚约,是不是来自嫁给他本身这件事,还是……来源于别的什么。
反正他们的关系总是这样的,惹恼对方才是常态,上辈子是,这辈子也差不太多。
“谢三,我的人是不会让给你的。”温衔玉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想要就从我的手里抢,如果你抢得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