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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裴镜

作者:头发多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别墅区的数公里外——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影影绰绰,于幽暗辽阔的夜幕下蜿蜒铺开一座庞大的都市。此时,一道黑色人影正飞快穿梭于狭窄的楼巷之间。宽厚的斗篷猎猎翻飞,隐约勾勒出她背后狙击枪的轮廓。


    “队长已经得手,现在切断队内信号保持静默,按原定路线撤退。”


    “好,阿恒姐你也小......”心。


    通讯器里队友的回复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惊惧感便闪电般窜上了许恒的脊背。她毫不犹豫反手拔枪盲狙。


    扳机扣动瞬间,一道寒光森然闪过。


    砰——!


    大口径的狙击子弹擦过重剑,火花迸溅。


    下一瞬剑身如战锤轰然砸下,烟雾暴起。许恒从激起的烟尘中子弹般射出,迅速后撤数米。她右肩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皮肉翻卷,鲜红的血很快将整个袖子湿透。


    只是一瞬间的交手,许恒就对来人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A.级哨兵,不会有错。


    她无声喘息着,整颗心已经重重沉了下去。


    不同于向导仅靠精神力数值分级,哨兵的等级划分还要多两项标准——身体各项数值和个人实战能力。


    这也就代表着在双方进行实战搏杀时,低等级的向导可能不会输给高等级的向导。但对哨兵而言,这样的可能无限则接近于零。


    因为除了实力的压制之外,高等级的哨兵会对低等级的哨兵有一种天然的精神压迫,类似于猛兽对普通小动物的威慑。


    此时烟尘渐小,塌陷的地坑中显现出一把斜插的巨剑。刚才的突袭者从高空落下,猫儿般灵巧地落在剑柄上悠闲站定。


    “你躲得好快啊,姐姐。”


    少女留着一头可爱的齐耳短发,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此时正歪头盯着喘息的许恒,笑眼弯弯。


    “这么着急,是要去找你的同伙吗?”


    “......”


    许恒一言不发,迅速计划新的逃离路线。就在这时,地面忽然随着某个庞大生物的步伐震颤起来。


    死水般的阴影从身后缓缓爬升,逐渐将她整个吞没,最终在前方的地面上勾勒出一道壮硕恐怖的人影。


    白面黑身,一头近乎五米高的藏马熊在黑暗中咧开了嘴。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别墅区已经被污染防治中心的专员完全封锁,四处都拉起了警戒线。


    别墅内,身穿白色隔离服的研究员们各自分工,拍照,记录,收集残骸,拎着污染检测仪地毯式搜寻。


    然而如此细致的检查中,谁也没发现有一小滴浅红色粘液混迹在玻璃残渣中,悄悄冒头。


    因为它实在太小了,只有花生米那么点大,肉眼看起来就像一滴有些凝固的血。


    “目前没有找到污染源,只找到了一个封存箱。”


    此时治安调查员正在向上面报告情况,“发现的畸变体也只有一个,周围并没有污染扩散痕迹,所以恐袭分子是否真的释放了污染源这一点尚且存疑。”


    “居住登记显示这套别墅在沈曜然向导名下。对,就是圣所那位。”


    “不过住在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哥哥沈忘心。现在确认随侍的仆人已经畸变,沈忘心失踪,初步推测应该是被入侵者劫走,原因不详......”


    说话间,旁边的研究员已经将尸体,头颅和眼球这些东西逐一有序收容起来,搬运出去装车。


    “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在内城释放污染源。”


    负责搬运收容箱的男人跟小声跟同事吐槽着,丝毫没注意自己后领子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多了一粒浅红色的“花生米”。


    同事倒是看得很开:“不用担心,我听说明珠大人已经回嵘城了。”


    “明珠大人?她不是负责驻守王都吗?”


    这时候男人的后领子悄无声息翻开,露出两个米粒大小的猫耳朵尖。


    “我去,你是刚放出来吗?这都多少年前的消息了。”


    同事扬起下巴,声音却压得很低,“半年前王都那位,就是双S级的那个,他不是精神图景崩溃然后......”


    像是提到什么禁忌,他顿了顿直接跳过,接着才继续道:“总之当时明珠大人作为失职的监察者之一就被调到北边的边境哨所去了,这两天才回嵘城。”


    男人明显不信:“骗人的吧?明珠大人的行踪能让你这么个外围知道?”


    “喂,少瞧不起人!”


    同事有点急了,“我三姑婆在城外看墓园,昨天晚上巡墓的时候亲眼看见了一头五米多高的藏马熊。我敢肯定,那绝对是明珠大人的精神体。”


    “吹吧你就。”


    男人显然不信,走过路边的绿化带时,一滴浅红色的粘液从他的后领落下,眨眼间没入草丛。


    片刻,一只消瘦的狸花猫钻了出来。


    这一幕顿时引起了警戒人员的注意,不过确认它只是一只普通的流浪猫而非精神体之后就不再关注。


    小猫原地转了个圈,很快选了个方向,飞快消失在绿化带里。


    它跑出了别墅区,七弯八绕,最后踩着外墙爬上某座高楼的天台。只见下方一道高架桥横贯在夜色中,上面车辆川流不息,其中一辆特殊药品运输车正在朝机场方向行驶。


    “ooo!”


    三秒后,一滴深红色的粘液悄无声息落在了车顶。


    与此同时,车内的陆让正打开金属箱准备检查沈忘心的身体情况。


    一般而言,向导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相近,但对哨兵而言却是太过娇弱,加上保险起见,他们特地加大了一点麻醉的药量。只是情报显示沈忘心的等级很低,身体似乎也不好,所以运输路上得密切关注。


    也许是为了照顾身体柔弱的向导,箱底特地垫了一层柔软的棉垫,如此一来就更像是特地准备的精美礼物箱了。


    此刻,昏迷的青年正蜷缩在里面。


    头顶昏暗摇曳的灯光映照着他安静闭合的眼睫,落下的阴影随着光晕水墨般由浓到浅,一如蝴蝶无声的振翅。


    “天,他可真是......”


    蹲在箱子旁边的队员宁远轻轻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队长,原来向导都这么好看的吗?”


    因为一直驻防在边境哨所,从出生到现在他都还从没见过向导呢。


    陆让没有回答队员的话,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个奇怪的精神体似乎比之前在别墅里见到时小了一点。


    哨兵的目力极好,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如今沈忘心虚弱昏迷,精神体变小一些并不奇怪,于是这并没有引起陆让的警觉。


    他快速用仪器确认了沈忘心现在的身体状态,各项体征数据基本良好,只是颈侧除了刚才的麻醉针之外,竟然还有不少旧的针孔。


    男人微微眯眼:“看来他对沈曜然而言的确很重要。”


    名为养病,却不送医院或疗养院,而是藏在私人住处注射不明药剂。显而易见,那人找回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别有用心。


    但这不是陆让要考虑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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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才好,这说明我们拿他换回小满的几率才大!”


    说起这个,宁远简直咬牙切齿,连带着蹲在旁边的小猴子都忍不住愤怒龇牙。


    也许是太生气了,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厢顶部什么时候渗进来了一滴奇怪的粘液,而那滴粘液又是什么时候落到了他的后颈里。


    冥冥中,好像有一线液丝攀上了他的记忆神经,缠绕,延伸,翻找。


    下一秒,愤怒的年轻哨兵被一只手猛然拽入了回忆的漩涡——


    三年前,他们队的队医为了全队牺牲在117号污染区,只留下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小满。自那以后,小满就成了他们小队所有人的孩子。


    直到半年前,圣所忽然派出了一支所谓的边境哨所慰问队,那些人打着慰问的幌子趁机抓走了小满


    当时的带队人正是沈曜然。


    后来他们小队想尽办法,毫无结果,最后只能选择绑票交换人质......


    砰——


    就在这时,正在行驶的车辆陡然震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底盘上。


    那滴深红色的粘液从哨兵的后颈跳出,悄无声息落入金属箱中,与角落处的粉色果冻融为一体。


    下一秒,宁远猛然从回忆中挣脱。


    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便涌了上来。他当即膝盖一软,跪倒在角落应激般干呕起来。


    “队......队长,我好像呕......晕车.......”


    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听见队长的回复,只有哗啦两声打开车厢又关上的声音。


    强烈的血腥味顿时灌满整个车厢——许恒回来了。


    她伤得很重,右臂不正常弯折,整个人几乎是痉挛着倒在陆让怀里,每说一个字都往外吐血。


    “队长......不能......不能去机场......”


    他们原定的撤退路线就是利用特殊药品的免安检便利,通过空运直接逃离嵘城。


    但现在不行。


    “白塔急令,所......所有的......飞机......即刻全部禁飞......”


    陆让惊疑不定,一边飞快给她止血,一边焦急询问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因为如果禁飞令是为了他们今晚的事,那么一定是从嵘城航空部下达,而不是远在王都的白塔。


    “......”


    许恒死死抓着队长的衣襟,努力想要开口。


    但是她太虚弱了,眼皮耷拉着,已然濒临昏迷。旁边的矛隼也因主人的精神力不足而缩小到了幼崽模样,身体几乎已经透明化。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悄无声息从哨兵的后背伸出,两指轻抵在女人的额心。


    “她遇见了一名很厉害的A.级哨兵。交战中,那人接到了一通来自王都的绝密电话。”


    熟悉而清冽的嗓音令陆让一惊,他猛然抬头,刚才蜷缩在箱内昏迷的青年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面前。然而对方完全不在意自己,只是兀自解读着许恒昏迷前的表层记忆。


    “电话里说,裴镜从白塔地下十九层越狱了。”


    读到这,沈忘心忽然偏了偏头。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很像小动物遇见了某个不理解但很感兴趣的东西。总之,某种天然的直觉令他莫名很在意这个名字。


    于是下一秒,青年漂亮的淡紫色眼珠滑向陆让,嗓音温柔地询问道——


    “裴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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