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枝只作没听到,反倒加快了脚步。
绕过这个院子,后面就是谢府的花园。昨日来时,她便注意到了这谢府的花园又大又绕,花丛树木长得堪比人高。只要进了花园,她便可以找到机会脱身。
谢季青身后的侍卫见此,不由心生警惕,皱眉喝道:“天子当前,还不停下。”他快步上前,想将这无礼的人扣下。
扶枝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目光落在一旁窗台边的碎石上,蓦地抬手抓在手中,指腹按着碎石的尖端。即使没了灵力又如何,弄瞎凡人的一双眼睛还是不在话下。
她偏头看向转角处的一抹衣角,正欲甩出手中的碎石。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下她下一刻的动作,她眸光一动,抬眼就是见是桑瑀正紧绷着脸,手指飞快地凝聚出一滴鲜血按在扶枝额前,紧接着飞快念出术语,扶枝的容貌瞬间变化。
“任你是修仙,还是修鬼,见到天子不行礼,我倒叫你见见颜色。”侍卫凶狠道。
扶枝弯了弯嘴角,随即转过身来。
只见那侍卫离她不过一丈远,面色发青地看着她,右手紧按在腰间的银刀上,仿佛扶枝再多走一步,就能拔刀砍向她。
扶枝的目光越过侍卫,落在他身后的两位衣着华丽的贵人身上,简单地行了一个礼,面露疑惑,道:“不知二位叫的是我吗?”
岁王妃见到扶枝的容貌,怔愣一瞬,目光又转向她的穿着,带着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见你身形与一位熟人相似,便把你当做了她,真真是冒犯了。”
扶枝只是微笑,并不说话。
又听这侍卫道:“唤了你许多遍,连脚步都不曾停下,谁知你是不是心怀不轨?!”
桑瑀蹙起眉头,走上前,道:“从始至终唤的名字都对不上,还想着别人停下脚步。末了,认错了人,还要倒打一耙。”
“闭世修炼多年,没料到堰国侍卫竟是都成了这般模样!”
话音刚落,侍卫瞬间满脸涨红。他紧张地转头望向身后的谢季青。谢季青依旧面含微笑,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侍卫怒道:“你······你简直······”
周围的气氛瞬间浓厚紧张起来,恍若壶中沸腾的热水下一刻就要炸开一般。
“罢了罢了。”岁王妃倏地出声:“总归是我的错,认错了人。”
谢季青终于张了嘴,缓声道:“误会了二位仙人,谢某的不是了。”说罢,他撇了一眼侍卫,淡声道:“自己回去领罚吧。”
侍卫握着刀柄的手顿时卸了力,像是松了一口气,可细看只见他的指尖竟是微微颤抖。
扶枝心道:“估摸这谢季青对手下的惩罚也应是相当恐怖的,要不这侍卫也能怕成这般模样。”不过,她如今也没那个心思去想谢季青对手下的惩罚是什么,她拉着桑瑀,冲着谢季青和岁王妃浅浅一笑,温声道:“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料到这点小事还能带来这样的误会,我先赔罪了。”说着,扶枝便弯腰道歉。
总见岁王妃的脸色好了些,扶枝又道:“我还有些事情,便不奉陪了。”她拉起桑瑀的手臂便先一步离开了。
绕过七弯八拐的树丛,扶枝扫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了人,才放下桑瑀的手臂,面色冰冷,斥道:“你可知方才多危险,你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若是这术法没成功,你怎么办!?”
桑瑀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静了片刻,才轻声问道:“那若是我不赶来帮师尊,那师尊自己怎么办?”
扶枝道:“我自有办法。”
桑瑀轻笑一声,目光定在扶枝手上,道:“什么办法?就是拿手中的碎石子刺瞎他们的眼,还是······直接都杀了?”
扶枝一噎,只好道:“你是要不听为师的话吗?”
“听!当然听!可就是之前过于听师尊的话了,让师尊独自面对谢季青身边的那群疯子,让师尊中了堕气,受了重伤,没了修为!”桑瑀一口气统统说完,语气中带着压制的痛苦。说着,又拉住扶枝的手,掰开她的手指。
只见扶枝的掌心已被碎石划开一道道伤口,如今正往外冒着血珠。
扶枝抿了抿唇,望向桑瑀。只见他的眼眸血红,她一怔,忙道:“赶紧遮住,过一会儿说不定有人过来,看到你的眼睛就不好了。”
桑瑀不为所动,仍是盯着扶枝的伤口,将碎石子扔掉,输出灵力给她修复伤口。
扶枝忽略掌心的微微刺痛,弯唇看向桑瑀,安慰道:“就这一点伤口而已,又不疼。”
又见桑瑀不理睬她,她余光又见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开满了指甲大小的白花,又道:“那边的花很好看,要不要去摘两朵?听说狐狸都喜欢这种小白花。”
桑瑀还是不理她,垂眸治疗她掌心。扶枝又道:“这边还有岁王请来唱曲儿的,好多人呢,热闹得很,要不要去听听唱唱?”
············
不一会儿,伤痕被治疗好,掌心白皙,纹理自然,恍若从未受过伤。扶枝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空地上一群正在投壶的少年们身上,又道:“那边有投壶······”话还未说完,就被桑瑀打断。
她看向他,只见桑瑀已经掩住了红色的眼眸,神色平和。她心道:“桑瑀不过是只四千岁的黎狐,还小,还小,哄哄就好。”
忽然就听见桑瑀淡声道:“师尊,我讨厌你。”说罢,便理也不理扶枝,就自行离开了。
扶枝愣在原地,心道:“还没哄好吗?”
又想了想:“肯定是自己太严厉了,方才斥责得太严重了,小狐狸重脸面。自己都活万年了,就别和他计较了。”
说罢,她弯了弯唇,面色温柔地跟在桑瑀身后。
这时身后来一人疾风一般吹到桑瑀身旁,他个头比桑瑀低一些,只能跳起来长臂一伸搂住桑瑀的脖子,道:“桑瑀兄,方才你怎么走得那么急?我还没和你聊尽兴呢!”
这人转头望向扶枝,道:“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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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谁啊,怎么跟在桑瑀兄身后呢?”
这人正是谢不仰。
扶枝弯了弯唇,道:“与你一样,我与桑瑀曾经有些交集。”
桑瑀的嘴角抽了抽,僵硬道:“对。”
谢不仰一脸了然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道:“好吧。”
她走在二人身后,听着他们说话才知道方才桑瑀被谢不仰拉走后,便在谢不仰的书房里谈天聊地,从东扯到西。桑瑀本是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又听谢不仰话题一转,扯到了堰国皇家谢季青身上,桑瑀这才提起了兴致。后来又有仆从前来通知谢不仰,说是谢季青今天来了府上凑热闹。
桑瑀一听,顿时站起身离开。他猛地想起,今天扶枝是以真容示人,若是与谢季青碰上,难免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他冲出去,在宴厅里四处寻找,到处问人,终于在最后关头碰上了。
扶枝的心底闪过一丝古怪,便也没当回事。
忽然,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半空传入院中的各个角落,声音虽然刺耳,甚至还破了音,但扶枝听出了是纪蓉的声音。
扶枝顿了一瞬,和桑瑀相视一眼,便立刻朝着声音的传出地前去。
谢不仰左看右看,道:“等等我啊!!我也去!”
······
此院子是岁王府准备给宾客临时休憩的场所,本就不是很大。平时院中只有丫鬟时不时来打扫一下,只有举办宴会时,此处才会有三两个人。如今小小的院子里外倒是围满了人,个个伸着脖,仰着头往里面看,嘴里还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
谢不仰站在外头,时不时被人推来推去。面色难看,最终大声喊道:“人呢?人呢?我要进去!赶紧让他们给我让开!”
说罢,一群身着相同的仆从用力地挤过层层人墙,手牵着手总算是挤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靠近谢不仰的小厮涨红着脸,撑着笑容对谢不仰道:“公子,快点进去吧,我快撑不住了。”
谢不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好!”他穿过仆从让出的小道,走了进去。
扶枝和桑瑀抓紧时间,紧紧跟在谢不仰身后。
可越到房门前,血腥味越来越浓郁。谢不仰没忍住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扶枝的脸色渐沉,猛地推开房门。刺鼻浓郁百倍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靠近房门的宾客忍不住就地吐了出来,周围的味道混合着各种气味,恶心至极。
谢不仰强行按住喉间的痒意,对着外头大喊道:“把他们都散开!!!都送回宴厅!!”
许是味道太过精彩,不少人出于体面,自行离开。还有一些人还想看两眼,却被仆从劝回了宴厅。
扶枝敛住鼻息,买过门槛进入内室。
只见木榻上躺着一个黄衣女子,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地,只见一道刀痕从她的喉间贯穿到腹中,肠子流了一地,血液渗透木榻的纹路中,猩红一片。
扶枝呼吸一滞,这是夺魂!
夺魂中最残忍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