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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 编号0000

作者:尘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秋樰生一脚踏出那节“地铁车厢”,就看到了一个老旧的地铁站台。站台上还挂着个灯牌,写着“重案组站”四个字。


    “这里还真是地铁?”秋樰生回忆市局的地理位置和自己一路走来的大概走向,怎么都不觉得他们会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走到地铁沿线,何况这个站点他也从没听说过。


    秦于理走进一部电梯,这电梯甚至不是全封闭的,像是老式港片里那种垂直升降的铁笼,外面有道铁门,人站在里头能直观看到电梯升降时外头的景色。


    “这是钟山里面。”秦于理等秋樰生跟进来,按下关门键,电梯面板上只有两个键,一个“上”,一个“下”,看来这里并没有很多层。


    “钟山……”秋樰生低声重复了一遍。


    隀明市是座依山傍水的美丽城市,山叫钟山,水叫崧江,这里历史悠久,旅游资源丰富,本来应该可以成为国内很多游客爱来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市政府竟迟迟没有将钟山纳入旅游开发计划,而隀明市公安局的确就在钟山脚下。


    世人多爱编故事,有人说钟山崧江,连起来是“江山送终”,说这山里肯定有大墓,但因为目前缺乏挖掘条件和有效保护措施,所以市政府放着赚钱的买卖迟迟不动手;也有人说,这里风水不好,是大凶之地,千百年前发生过很多邪门事,多亏有高人用生命布阵才在钟山底下镇压住了大鬼,市里面之所以把公安局建在山脚下,为的就是用干警们的阳刚正气压制住大鬼的邪煞阴气。谁能想到,真相竟那么无趣。


    电梯到达,门打开,秦于理领着秋樰生走出去。外面是个很大的空间,像是山腹内的空腔溶洞,半圆形的洞穴改造成了一间大办公室,里头摆放着零零碎碎七八张桌子,赵萌萌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前,眉头紧蹙地忙活着什么。


    这里封闭、幽暗,没有窗户,虽然有新风系统,但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秋樰生有年去洛阳古墓博物馆参观,那些被复原展示的墓穴就给他这种感觉,当然这里的空间要高广得多,挑高至少有五米左右,灯火通明,但压抑就是压抑。


    “你们重案组就在这里办公?”秋樰生刻意强调了“chong”的读音,秦于理“嗯”了一声:“出外勤的时候除外。”


    “怎么,你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这既是提问也是挑衅。


    秦于理边走边把自己脖子上的毛巾丢到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上,顺手拿起了上面的一本卷宗和一罐汽水。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这里实际的办公人员好像不多吧?”秋樰生又换了个话题,他注意着每张办公桌上摆放的物件,有眼镜、书、笔记本、饼干泡面、空易拉罐等等,生活工作气息满满,但好些桌子上的东西似乎很久都没人动过了,甚至沿着物品轮廓能看到一圈灰。


    “目前就三个,我、小赵,还有老范。”


    “这也能叫组?”秋樰生惊讶,“侦查、法医、痕检、后勤,再怎么节约也得有四个人。”


    秦于理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秋樰生,秋樰生及时刹车,没撞上她。


    “怎么了?”秋樰生问。


    “以前是有四个。”


    秋樰生猛然想起刚刚那节奇怪的检查车厢,那个系统扫描他后先说他是编号0000何,随后才进行了修正。


    所以,重案组曾经有个外勤姓何?


    所以,他这次被调过来并不是市局刑侦支队要他,而是因为重案组少了个人,急需人顶上?


    秋樰生脑子飞快转动。


    “放心,你的编制和主要工作还在八支队,但我们组办事的时候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合作人。”


    越听越觉得这个组有问题。


    秋樰生大胆发问:“何警官呢?”


    “转业了。”秦于理并没有惊讶秋樰生的敏锐。


    “转业?!”秋樰生都做好准备听秦于理讲前任牺牲的事迹了,冷不丁听到转业两个字像是一脚踩空,以为自己要摔了,结果发现脚下并没有坑。


    “我们这个组,一般人来都做不久。”


    “是因为那个什么因果污染数值?”


    秦于理上下打量秋樰生,后者终于从她脸上看出了些许的表情变动,很细微,如果不是秋樰生业余时间专门研究过微表情,压根也看不出来,这好像是一个可以描述为“满意”的表情。


    “秋队很聪明。”


    秋樰生一下子感受古怪,这话他平时也说,不过都是对刚进队首次表现还算不错的愣头青说,眼下他都虚岁三十了,好歹也升到了副处的位置,虽然未来估计也到顶了,但这女人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吧,结果反过来“鼓励”他。


    “秦队回来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秋樰生和秦于理两人间的古怪氛围。来人大约五十多岁,中等身量,穿着一身藏青中山装——这种衣服现在就算七老八十的人都不穿了,何况他还戴着一副老式知识分子的黑方框眼镜,两只胳膊上都套着袖套,手里捧着一叠散发着陈旧霉味的报纸,怎么看怎么像个年代剧里走出来的老村支书。


    秦于理答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这是老范,我们组另一名正式职工,这是八队的秋樰生秋副队,他是新一任的0000。”


    闻言,老范打量了秋樰生一下,随后微笑开口道:“您好,我是范朋,叫我老范就行,欢迎秋队。”


    “您好。”


    握了一下手,等老范走开,秋樰生才说:“秦队,我的调令上并没有提到我要进你们组。”


    “那是因为重案组所有工作涉密,不能公诸于世。”


    “组织部门也没找我事先谈过,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


    “所以现在正要跟你说。”秦于理用手在山壁上推了一下,秋樰生才发现这里是有门的。“进来。”秦于理说着,率先走进去开灯。


    里面是间小会议室,放着一张四人桌和几把椅子,墙面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屏幕。


    “坐。”秦于理靠在桌沿,单手拉开易拉罐拉环,另一手捞了个遥控器,摁了一下,屏幕亮起来,露出被分割成八块的画面。


    “王洁琼!”秋樰生一眼就认出屏幕上的女人是自己不久前才接触过的跳楼女明星,此时她正身处一间封闭的洁白房间内,坐在靠背椅上一动不动。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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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踝、脖子上都上了束缚器械,妆花了,艳红色的裙子也沾满了灰尘。


    局里的询问室、审讯室、留置室还有拘留所都不是这样的装潢,她是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教化所,”秦于理说,“所有重生人被回收后都会送到教化所,接受强制矫正。”


    教化所?重生人?


    秋樰生脑子嗡嗡的,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上的女人看。


    他不久前才和王洁琼打过照面,哪怕是匆匆一瞥,留下的印象也是热烈、蓬勃、充满野心和生命力的,哪怕当时她正从高楼坠落,生死一线。


    秋樰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违和,当时在云上酒店,他反射性地伸手拉住了坠落的王洁琼,两人近距离对视过,对方当时的脸上有惊讶有愤怒有不悦,却没有很多的恐惧。


    正常人从188层摔下去必然吓得表情失控,可王洁琼看起来却像是讥讽多于恐惧,就像是……像是她并非第一次经历死亡。反而是现在,屏幕上的王洁琼看起来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小动物,陷入了某种应激后的诡异的僵直状态。


    “你看看这个。”秦于理将手里的卷宗递给秋樰生,还贴心地翻开了封皮。


    两个女人的脸同时出现在卷宗上,左面是长相大气打扮知性的黎曼红,右面是长相精致学生模样的王洁琼,两人有八岁的年龄差,一个本地人,一个外地人,出身背景完全不同。


    “黎曼红,85后,实力派女演员,前年春天被人发现死在崧江里,警方结论是他杀,人死于上一年冬天,因为冬季江水结冰,尸体没被及时发现,一直报的失踪。半个月后,警方抓到了凶手常某,他是黎曼红的司机,自称因职场霸凌,一时失控,激情犯下重罪,法院念在他还有个未成年的孩子和得了绝症的老母,最后判了死缓,现在在服刑。


    “王洁琼,新晋95花,毕业于某大专服装设计系,毕业后只身一人在隀明市闯荡,跑剧组当模特接群演,梦想是当女明星,根据交警队的记录,大前年冬天,她曾出过一次车祸,好在有好心路人发现后报警,及时送医,生命无大碍,出院后她短暂沉寂了一阵,之后签约了一家小经纪公司,凭借一部小成本偶像剧一炮而红,逐渐在大众眼前崭露头角,今天出事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


    秋樰生有些迷茫地翻着卷宗,除了第一页的个人信息,后面有两个人各自梳理好的人际关系和职业发展脉络,配上了不同阶段的相片。


    秋樰生看着看着,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刚刚见过的是王洁琼,可他发现卷宗照片上的王洁琼给他的感觉像是另一个陌生人,反而是知性外表下的黎曼红,隐隐透露着某种浓烈的生机,令他似曾相识。


    “简而言之,大前年冬天,黎曼红和王洁琼在同一时间遭遇了生死威胁,黎曼红被沉江,王洁琼车祸后的情况则比出警记录中记载的严重得多,严重到王洁琼的灵魂死了,黎曼红的躯壳死了,然后,两人的因果线意外发生交叉感染,黎曼红在王洁琼的躯壳里重生了。”


    秋樰生错愕地看向秦于理,他怀疑自己现在在精神病院听天书。


    秦于理手指屏幕:“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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