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要呢?
难道她认为姜颂同学还会再出现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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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存过去很久才想起来她忘记告诉夏蓝的那件事,那是在第二天一早,她在客厅里见到贺时晏时。
贺家两兄弟长得很像,同样清隽,但贺时晏比弟弟年长11岁,样貌上早已脱去少年气,更显成熟。
他坐在沙发最中间,除了还没下楼的卓曼宜和卢旭外,其余几个少年都已经坐在客厅里,比起往日都意外显得拘谨。
夏存一走出电梯就撞上贺时晏的目光,然后,她看见他露出个微笑。她面无表情看着他,终于想起来她忘记告诉夏蓝的那件事——
她忘记问夏蓝,如果见到这位前前夫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就好像没看见客厅里坐满了人,夏存自顾自去往餐厅方向,抓来一包吐司和一瓶牛奶,到花园里去找Tom。
Tom大约是一只崇尚自然的猫,它更喜欢在花园里呆着。夏存在雕塑喷泉后的阴影地里找到它,坐下和它分享早餐,顺便在这里拨通夏蓝的手机。
她吵醒了夏蓝。
夏蓝在听筒那头含含糊糊道:“夏存在,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啊,挂我电话就算了,这会儿还吵我睡觉。”
“……”夏存安静会儿,说,“我喜欢姜颂同学。”
“简直服了你了。”夏蓝声音清醒几分,窸窸窣窣好像坐起身来,“你吵醒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不是。”夏存否认,然后显得犹豫。
夏蓝却以为她是口不应心,又说:“喜欢就喜欢咯,我又不管你。”然后补充,“不过倒是想提醒你要记得区分真实和幻想,但你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真实的吧?”
“难道姜颂同学不是真实的吗?”
“很可能是幻想哦。”
“那贺时晏是你的幻想吗?”
“才不一样嘞,干嘛突然提他?”听筒那边传来电动牙刷嗡嗡的声音。
“因为我刚刚见到他了。”
“嗡嗡嗡——”
“我应该对他做点什么吗?”
“嗡嗡嗡——”
夏存安静等待着,直到电动牙刷的声音停下,咕嘟咕嘟的漱口声后,她听见夏蓝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比如出海的时候把他推进海里。”她说得一本正经。
“夏存在,你真是太可爱了。”夏蓝说完,打了这天的第一个哈欠,“那就这么做吧。”
夏存吃完了两片吐司,默默吸起牛奶,一直等到另一头的水流声停下,她才松开吸管,问:“那我可以去吗?”
“想去就去,怎么还拐弯抹角起来了,好不夏存在。”夏蓝无所谓道,“反正都到那儿了,总要过一个难忘的假期嘛。”
“可你昨天还让我回家。”
“我那不是被人挂电话了吗?”夏蓝记仇般说,然后是翻箱倒柜的声音,“我记得还有罐新面霜啊,怎么找不到啦?”
“哦,那罐前几天就过期了,被我丢掉了。”
“你还没睡醒哦,前几天你在梦里给我丢掉吗?”
“因为我离开前就发现它快过期了。”
夏蓝用面霜的速度远比她囤东西的速度慢。她有两大爱好,囤积日用品和添置装饰物,所以她们的家里总是满满当当。
夏蓝宣称自己是个极繁主义者,那些层层叠叠的地毯、无处不在的抱枕和布偶是「HomeSweetHome」的象征,而不是专门用来吸食灰尘和制造隐患的存在。
正因为此,李岁才会在与夏蓝交往时送她一款新型灭火器做礼物。夏存认为李岁是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民卫士,而夏蓝把那款灭火器看作是她们家里的新装饰。
礼物。夏存又想到了礼物,有些走神。
“夏存在,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夏蓝打了第二个哈欠,就好像这句话是她困倦的开关,“好了,玩儿去吧,我好像有灵感了。”
夏存却继续问下去:“有什么不一样呢?”
“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姜颂同学和贺时晏不一样呢?”
“因为贺时晏一点也不梦幻啊,好了,拜拜。”夏蓝挂断了电话。
夏存坐在喷泉台上,晃了晃腿,Tom在踩她晃动的影子。
她想了想,打开了和遥的聊天框,上一条消息是她在三天前收到的:
「我不希望你感到难过。」
她是在难过吗?她好像更生气吧。
但她没有告诉遥。
-
三层甲板的游艇伏在海上,像一只鲸鱼。
夏存下车后,退到足够远的地方才用相机框下它。
船体的白色流线在蓝绿色海面上显得简约,漂亮,夏存认为它可以成为夏蓝所说的「难忘的假期」的一部分。因为它好大,好像仅仅是想到它都会感到沉甸甸,沉甸甸的东西会很难忘吧。
苗雯跟着她一起拍了张照,然后发现夏存仰头看向一架正在上空盘旋的直升机。
“怎么了?”
夏存眨眨眼睛,问她:“你会想飞吗?”
她幻想自己飞起来,像《柏林苍穹下》里的天使。她会看见每个人的头顶,但不会有人看见她,不过也许会有人感觉到她。
但苗雯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说:“你想飞啊?那我们改天来飞吧,之前在网上刷到,好像1000块就能体验20公里呢。”
“20公里有多远呢?”
夏存对距离单位没有概念。
苗雯也说不出个究竟,最后说:“可能会飞10分钟吧?”
她再次仰头看向那架盘旋的直升机,好像看见它盘旋过的轨迹变成几百块人民币在翩跹。
如果真的会有人民币飘下来会不会很好看?难道她真的分不清真实和幻想吗?
“喂,上船了你们俩!”
卢旭遥遥呼喊她们,苗雯赶紧拉着夏存上前去。
也许是因为贺时晏在场,这天别墅里的所有少年都跟了来,没有人提出要离开海岛的话。除他们外,还有三个他们叫来的新朋友,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
登上游艇后,船员接过他们的行李送往底层船舱,少年们则被游艇管家林先生引到游艇主层的休闲区。
落地窗的一侧是码头,一侧是海面。林管家在向少年们介绍每层甲板的功能区,说到酒水区时笑了笑:“听贺先生说你们都是未成年,所以昨天连夜换成了饮料。”
“不是吧时晏哥,别太严格了吧?”周昀嚷嚷。
“就是啊,我在家都会和爸爸妈妈一起喝酒了。”卓曼宜难得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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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昀统一战线,“葡萄酒总可以留点嘛,贺大哥。”
好不容易不用跟大人们在一起,少年们似乎都很想体验下大人们在游艇上的生活方式。
“还有小朋友在呢,万一偷喝怎么办?”
贺时晏笑得如沐春风,相比之下,贺时昭显得就过分冷淡。
“哪有小朋友啊,我们都17了吧?”
贺时晏没有说话,他眼里的小朋友没有跟来客厅里。
夏存比其他人更早地探索起游艇的空间。
主层的休闲区旁是餐厅和酒水区吧台,二层是日光甲板和户外休闲区,三层则是全景观景甲板。
她比其他人更早知道酒水区吧台没有酒,因为她刚刚在吧台里自助了一杯果汁,然后一路探寻到三层甲板上。
船腹深处传来发动机的低鸣声,白色游艇划破港湾的水面,驶向更深更蓝的地方。远处有几只小型游艇,看起来轻飘飘,头顶是那架刚刚盘旋在码头上方的直升机。
夏存躺在躺椅上方,如果可以,任漪想按着她扁一顿。
“我反悔了,我也好想被腐蚀啊!”任漪边流口水边哀嚎。
夏存的头发在海风吹拂下飞舞,她忽然问:“为什么我们没钱呢?”
“这就要问我们的列祖列宗了。”
“我们会变有钱吗?”
“如果中彩票的话,会的吧。”任漪畅想一番彩票中奖的事,说到最后却将话落到一件再严肃再现实不过的话题上,“不过,你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学习搞搞好。”
“噢。”
“噢!那倒是学啊!我想好了,今天不玩游戏,写作业卷你。”
任漪好像化悲愤为学习动力,她想,她一定才是世界上最希望夏存好好学习的人,比夏蓝还希望。至少,她也应该学到和她差不多的程度嘛,这样她们以后才能继续上同一所大学。
但那好像是很遥远的事,她还想象不出。那些常被她妈、老师还有网友姐姐们挂在嘴边的前途和未来似乎总有些虚无缥缈。
夏存同样想象不出。
为什么她的大脑总被奇怪的念想占据呢,难道她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吗?
有人的说话声靠近,卓曼宜和那个新来的女孩登上观景甲板。见到夏存后,女孩问卓曼宜:“她是谁啊,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
“她叫夏存,就是没见过啦,”卓曼宜满不在意地说,“不是圈子里的。”
“那她怎么会在这儿?”
“没人知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姜颂那家伙都跑掉了。”卓曼宜拉着女孩坐到观景沙发上,接着埋怨起姜颂,“我和你讲,姜颂真是够让人生气的,说走就走,害我们眼巴巴等他……”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好像夏存并不存在,夏存和视频另一头的任漪突然陷入沉默。
任漪在想,她还是羡慕得太早了。
要是她也像夏存一样加入这群少爷小姐,可能不出半天就会难以忍受,会想跟这群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天龙人拼了。
但夏存好像接受能力良好,还能发呆,还能面无表情仿佛与世隔绝。
不过,夏存发呆的原因是,她收到一条好友请求,来自Hayate:「急に存在ちゃんと話したくなっちゃった。」
忽然好想和存在酱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