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共识后江皖把两大袋桂花倒进容器称重,一共5斤3两,确认重量后两人在合同上签字并按手印,然后按照合同约定,江皖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现金交到他手里。
在这个还不算炎热的夏天,王长治拿着这一小沓人民币,忽然间觉得,从截肢开始每天都隐隐作痛的左臂似乎没有那么碍眼,他每天用袖子把它捂的严严实实,假装自己与旁人没有区别,但每次摩擦到伤口的疼痛和感受到周围人了然同情的目光,慢慢的就像轻飘飘的棉絮一层层的压下来,这些经年累月的痛苦堆叠在一起,把他的心压入谷底,压的喘不过气。
他没读完书,也没有一技之长,意外的截肢也让他失去了卖力气的选择,但看着家里年迈的父母,他咬咬牙,就算花别人两倍的时间用一只手也要下地干活,看到别人卖桂花、卖核桃赚钱,于是他也跟着一起做,但没有找好买家,也没其他门路,最后只能堆放在家,王长治沉默了一段时间,继续默默种地,心里的棉絮依旧一层层的往下落。
但现在他被压的喘不过来气的心似乎跳动了一下,手里的一千多元像一束强光,棉絮似乎挡不住它的光亮。
王长治紧紧攥住钞票,郑重的对江皖说:“今年的桂花我一定会好好制作的。”
江皖把合同塞进他身边的袋子,笑着说:“我相信你。”,看着王长治几乎快要泛出泪花的眼睛,江皖有点招架不住,开始转移话题,想起刚刚听王叔说他在家种了五亩地,山脚下有半亩地隔的远,就种了核桃。
核桃是有些糕点必不可少的食材,江皖从袋子里挑拣的干干净净的桂花和他手上整齐的指甲就能看出王长治是一个做事细心的人,就算身体不便也努力承担家庭责任,所以她很佩服他,把话题带到另一边:“王叔,我听三奶奶说你种地是一把好手,刚才听你说你也种了核桃,正好我接下来有需要,如果你的核桃成熟后如果符合我的标准,我也跟你签合同。”说完后江皖笑眯眯的拿起茶壶,给他续了点水。
王长治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沸腾,经过一上午的交谈,他们已经熟悉不少,王长治也不再是之前腼腆的模样,他再三确认江皖的意图,简直要热泪盈眶,自己滞销的核桃这个外甥女居然也能帮他解决,张张嘴还是没好意思说去年的也没卖出去,只郑重表明,“我家种的核桃有不少已经熟了,再过几天应该能全部成熟,到时候你来这里,我现场给你摘!”
江皖欣然同意,表示过两天回老家烧纸,顺便去他那里看看核桃。接着便与他详细解释合同上几条他看不懂的文字。
讲完后他低头仔细查看合同,没一会儿屋里响起“叮--叮--”的声音,这是时钟整时报点,江皖一看已经到上午十点了,自己还要回家准备下午出摊,于是便抱歉的与王长治告别:“不好意思啊,王叔,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要处理,现在要走了。您中午就留在这吃饭吧,家里做了你的饭,别客气。”
江奶奶也从院子里探出头来,热情的表示已经做了他的饭,中午还要炒几个菜。
但王长治见江皖起身也连忙站起来,“没事,我也得回去,家里养了几只鸡鸭,今天早上没来得及喂。”说着也拿起东西就要走。
江奶奶和江皖极力挽留,但他竟意外的固执,最后两人没有强留他,临走时江奶奶把早上江皖带的点心给他装了一盒,他也推辞不要,最后还是江皖叮嘱他,“这是我用你家桂花做的桂花糕,你可要好好尝尝。”他这才收下。
把他送走后江皖也与奶奶告别,拎着两袋战利品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到家后张芳芳正在搞大扫除,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头诧异的问:“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奶奶家吃饭呢。”
江皖把桂花拿进厨房,边洗边说:“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过我又想起来下午正式推出桂花糕,心里总是发慌,还不如回来多熬几罐桂花蜜,免得我不会储存,把这么好的桂花糟蹋了。”
说着把它们沥干水分放在一旁晾干,这么多桂花全部做完可是个大工程,就算王长治之前晾晒的时候已经挑过杂质,但江皖还是要自己再仔细检查一遍,免得出现坏掉的和发黑的桂花。
母女二人分工合作,都干的起劲,直到江建国打电话喊他俩去吃午饭才意犹未尽的结束,坐在沙发上给用眼过度的眼睛滴着眼药水时江皖颇为感慨,自己给自己干活就是不嫌累。
两人匆匆到了饭馆,吃着江建国准备的两菜一汤,没一会儿,江皖就注意到请来帮工的女人。
她看起来四五十岁,还有点胖胖的,嗓门很大,还很热情,江皖刚进门她正在干活,但还是抬起身大声给她打招呼,声音非常洪亮,弯腰扫地时围裙的系带似乎兜不住她的腰。但她动作是与身材不匹配的轻快干练,干活十分麻利,很快就把地扫干净,接着就开始擦桌子。
江皖好奇的问妈妈,“妈,这个来帮工的阿姨是你请来的吗?”
张芳芳似乎跟这个阿姨很熟,进门后张芳芳就去跟她聊天,两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张芳芳过来吃饭江皖才小声问出口。
张芳芳点点头,“是我让她来帮工的,这是我之前跳广场舞认识的朋友,也姓张,前两年生病了,原本瘦条条一个人硬是吃药吃成这样,后来老公也跟她离婚了,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吃药,所以每天要打好几份工。”
张芳芳叹了口气,小声对她说:“人家白天还有其他工作,平时一天来饭馆两次,下午两个小时加晚上两个小时,打扫卫生加刷碗,一会儿她就走了,去其他地方工作。”
江皖扭头悄悄观察这个张阿姨,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像一个生活受到重大打击的人,反而很有热情。这一会儿她已经干完活,跟她们告别后就脱下围裙准备赶往下一个地方。
江皖回想今天遇到的王叔叔和眼前的张阿姨,他们都是坚强并热爱生活的人,看到他们就觉得充满希望,江皖非常佩服,戳戳张芳芳肩膀,“妈,你可要交代爸爸多给这个阿姨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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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啊,人家这活干的多干净利落。”
张芳芳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姐妹,还用你说。”然后催促她,“赶紧吃,一会儿回去还能睡一会。”
江皖赶紧低头把饭扒完,和张芳芳一起跟江建国打了招呼两人就骑车回家。
到家后张芳芳就让她赶紧上床睡觉,久违的腔调让江皖都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回到小学时期了。不过午觉还是很重要的,一直睡到闹钟响起,两人立马起床进入状态开始忙碌。
张芳芳承担机械性的如切菜、包包子等工作,江皖则承担调味,揉面等技术类工作,两人分工合作,忙中有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蒸锅里包子出炉,张芳芳开始往保温箱里摆放,江皖则在一旁紧盯马上要出锅的桂花糕,准备放桂花酱。
拿起特意买的漏勺,江皖熟练的将桂花酱如同点豆腐一般全部点在雪白的糕体上,盖上盖子后,她就去协助一旁的张芳芳把大煮锅里的酸梅汤倒进保温桶。
接下来,只剩桂花糕了,担心没有市场,所以这次江皖没做太多,只做了两格。戴上隔热手套,直接端起来起放进保温箱,把模具卡在侧面的棱上分隔上下两层,避免粘连,接着盖上盖子。至此,全部工作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出摊了。
——
晚上的菜市街依旧人流如织,这一带附近都是居民楼,有很多人白天到这里买菜,晚上来这里吃饭,胡大姐的鸡蛋灌饼摊旁边伫立着一个蓝色的三轮车,上面也挂着招牌,不过不是卖包子,而是买烧饼。
胡大姐斜眼看着这个摊子边站着的高胖女人,心里很不乐意,之前在这里摆摊的漂亮小姑娘跟她相处的很好,生意都不错,还能彼此吸引客流量,后来两天她有事没来,她妈妈张姐来摆摊,跟她更能聊的来了。
结果昨天莫名其妙就来两个人,也骑着三轮车,不由分说的就占了这个摊位,当时张姐还没来,胡大姐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个摊位有人,就好心提醒,结果那个女人眉毛一竖,撒泼似的就说她欺负人,这给胡大姐搞得当场无语,甩甩手就回自己摊位了。
后来江皖妈妈来了,看到摊位上有人也愣住了,胡大姐赶紧跑过去告诉她,这个新来的摊位女老板蛮横无理,别去跟她吵架,张芳芳不信这个邪,下车就去找他们说明情况,结果这个女人又是故技重施,没说两句话就开始骂骂咧咧,气的张芳芳满脸铁青,后来围观群众越来多了,顾客也过来买东西,她就顺着胡大姐指的地方,到更后面有一个拐角的位置停下。
江皖在家也听妈妈说了这个情况,不过确实没办法,这个菜市街归一个居委会管理,江皖当时去交摊位费时就已经知晓这条街上的摊位都是不固定的,不存在哪个摊位属于谁的规定。
尽管有一条默认的潜规则,大家都默契的不去占据别人已经摆过的位置,但毕竟没有明文规定,这个地方也没写她的名字,江皖只能安慰张芳芳别在意,反正自己的顾客群基本已经确立,名气也打起来了,不用跟他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