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友杏对这个庄志高感觉一般,没什么共同语言是其次,总觉得他有点拽,令人很难不把温柔的桑图搬出来作对比:即便是一只既平平无奇又想入非非的癞蛤蟆,见过湖水天鹅了,也无法草草接受一只卤水大鹅。
咖啡喝完,精神抖擞,下午两节课白友杏都上得挺起劲,放学前,她提前把包收拾好,准备等这群小不点各自找完爹妈,就往谷斯文所在的Fit101健身房赶。
共青团路小学是公办小学,不设晚托,延时服务只到五点半,白友杏送完第一批小孩回来,正好五点。
教室还剩下几个孩子,各自在座位上安稳写作业,乖乖等下班晚的父母来接。
突然,班长李伟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家就住学校不远,每天都能自己回家,掐算时间该已经到家了。
白友杏抬头一愣:“李伟,忘带什么了吗?”
“不是的白老师!”
李伟撑着两个小膝盖,气都喘不匀,过了一会才起身往窗外一指,“陈小明他爸正在我家不远的胡同里挨揍!”
他说完看向陈小明,怕他不信似的,“是真的,真是你爸!”
白友杏悚然一怔,见几个小脑呆瓜纷纷抬起来,又转向她,一时也有点慌了。
她正式当班主任不过一年,从前只处理过小朋友挨揍,还没处理过小朋友他爸挨揍。
她下意识去看陈小明,心里嘀咕,难怪以往小明走得都挺早,今天却离奇留到现在,原来是爸爸有事被绊住脚了。
陈小明戴着大厚眼睛片,也一脸木讷地看着她,突然,又站起来冲李伟吼:“不可能!你骗人!我爸爸是最厉害的!都是我爸爸揍人,没人能揍我爸爸!我爸爸也不可能挨揍!”
“真是你爸爸!”李伟解释得很卖力,“我听见揍人的叔叔说,‘陈有良我真是给你脸了’,你爸爸不就叫陈有良吗?”
李伟说完,疑惑地歪了下头。
陈小明瞬间信仰崩塌,趴在桌上哭了。
白友杏着急跑过去,“小明你先别哭,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况且,打人是不对的,真要有这么回事,那个打人的坏蛋也肯定会被警察抓起来!”
她搂着陈小明的两只小肩膀坐直,陈小明的两条胳膊却依旧交叉着,紧紧贴在脸上,校服袖子都哭湿了。
白友杏心里跟着着急,匆匆跟他同桌副班长温乃馨嘱咐:“乃馨你照顾一下小明同学,我跟班长过去看看。”
温乃馨人小心思深,刚在班级竞选里输给李伟,心中正吃滋味,一直有心好好表现,将来干掉李伟取而代之。
见老师交托重任,她立刻说:“白老师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普通同学,等小明爸爸挨完揍回来,我再回家!”
白友杏立刻拉上李伟的小手冲出去。
学校教学楼到校门口有个大下坡,白友杏一路狂奔,总觉得右下腹隐隐作痛。
最近这个感觉时有发生,每次都是短短地抽疼几下,又好了,岔气似的,一路跑到共青团路山脚下的一个老旧小区,步履放缓,疼痛才渐渐消失。
深秋,暮色四合,天一眨眼就暗了下来。
通往李伟家有一条狭长的小巷可以抄近路,刚进入时不起眼,走了两步发现此地巷深路崎,砖墙林立,周围光线差,又空无一人,抬眼四顾,发现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白友杏紧紧攥着李伟的小手,“班长,你确定是在这吗?怎么没声音啊……”
李伟仰着脑袋认真点头,“就在这,就在前面不远,我刚刚都快到家了,看见一个很高的叔叔,正往陈小明爸爸嘴里塞东西。”
“塞东西?”白友杏想到这附近放学时间有很多摆摊的小贩,又问:“会不会是朋友之间在互相喂吃的,声音大了点,你看错了呢?”
“不会的!”李伟说,“陈叔叔当时正趴在墙上,双手被那个高大的叔叔锁在身后,我路过,他还叫了两声向我求救。”
“班长你可真勇敢……”
白友杏都出汗了,拉运动服袖子擦了擦,又用力攥住李伟的小手,四处打量。
突然,几丝细微的呜呜咽咽传来,紧跟着一声低哑的叫嚣。
“惹我,活腻了是吧?”
他声音轻描淡写,对方喉咙里闷出几声,白友杏觳觫一惊,又听那人心平气和道:“陈有良,第三回了,你胆儿挺大。要不要我给你数数?嗯?”
随后是几声慢悠悠的巴掌声,清脆响亮,大概是拍在脸皮上。
安静片刻,这人又说:“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我惹别人没人敢惹我,也从来都是我揍别人没人敢还手。你再动一下,我就弄死你,不信就试试。”
白友杏一听,事情不简单,已经上升到肢体冲突了。为了保护小朋友,她蹲下来抱住李伟的肩膀。
“班长,你先回家去,这事不要宣扬,尤其是明天别的小朋友问起来,谁都不要说。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你一定要记得悄悄告诉老师,要顾及其他同学的情绪,好不好?”
李伟点点头,白友杏又扳着他肩膀推出去:“快回家写作业吧,这有老师处理。”
李伟皱着山丘似的小眉头:“白老师,你一个人行吗?”
“放心吧,还记得老师怎么跟你们说的吗?有问题就找老师,老师处理不了,还有警察叔叔,快跑吧!”
李伟一咬牙,捏着书包带,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友杏沉了沉气,又用力吐出去,静了片刻,从路边捡了一块砖头拿在手里,沿着声音继续往小路里走。
她又听见男人淡淡说:“你这破名谁起的,就你还他妈有良,你问问自己有良心吗?嗯?一模一样的儿子生两个,还送一个小学当同学,”他笑了声,“刺激,是吧?”
陈小明他爸的呜咽声更响了,白友杏也跟着心惊肉跳。
学生家长的八卦常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蹦出来,不是面对面,就是在家长群里,多半还都是这方面的,她有时也不想知道这么多……
她蹑手蹑脚走到一面墙后,突然看到两个恍惚的身影。白友杏吓了一跳,速速把胳膊腿都缩了缩,又竖起耳朵。
“陈有良你不是没钱,你有多少钱我比你清楚,二十万,今晚见不到进账明天就让你两个老婆见面。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他笑了,“家伙就这么管不住,不用就难受,是不是?”
他声音平和,只是没什么耐心,“算了,我给你剁了吧。来,脱裤子。”
白友杏一听脸都白了,陈小明他爸很有可能要在这坏事了。她从前好奇百度过,依照现在医学的发展水平,这个剁了是没有很好的办法接的,不像手指跟牙,即便是生拼硬凑缝起来,也是中看不中用了。
报警吧。
她躲在墙后拨了一通110,想到这里是老小区,没监控,唯恐不法分子趁乱跑了亦或是没有证据说不清,又掏出手机从墙后伸出去,为陈小明爸爸录像取证。
白友杏悄悄一探头,看见手机画面里,陈小明他爸赤着脚,缩着裆,手被领带绑在身后,嘴里塞了一只白袜子。
她恶心了一下,皱着脸蛋咽下一口口水,又仔细一看,那个把陈小明爸爸按在地上正解他裤腰带的白衬衫儿……
妈呀。
白友杏立刻直起腰,一哆嗦,手机掉了。
缠斗的两个男人也一同停下,齐刷刷向她望过来。
“对不起,我捡一下哈,很快。”
白友杏探头冲老熟人举了下手示意,又笑笑,慢吞吞走出来。
贺承铮把陈有良一丢,笑了,“辛苦了。跟这来了?”
“没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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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白友杏笑笑,蹲下摸起手机就跑。
贺承铮:“你给我站住!”
白友杏一听,加快腿速。
跑出小巷时,正遇见警车刚停稳,两个制服民警匆匆下车,白友杏刹住热心一指,“在里头!快去吧!掏家伙哪!”
“掏什么家伙?看清了吗?枪,刀还是棍棒?”警察警觉地按住腰间配枪。
“掏……”白友杏脸色微变,想了想,“算棍棒吧!还在掏!你们快去,去晚了要出事!”
她一路跑回教室,扶着门粗喘。右下腹又开始抽抽地疼起来。
陈小明已经在温乃馨的安慰下重展笑容,温乃馨眉飞色舞道:“白老师,陈小明已经完全好了!”
陈小明挠头:“白老师……我爸爸怎么还不来?”
白友杏拽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小明,真是班长看错了……那不是你爸……对了,你妈妈电话是多少来着?”
直到快八点,白友杏才坐公交来到建设路一家奢侈品商场。
一路上,陈小明妈妈温和的嗓音仍时不时冒出来,她说白老师,真是太给你添麻烦了,孩子爸爸突然有重要应酬,不然每天都会亲自接儿子放学的,他对小明很要紧,又寄予厚望,今天真是个特殊情况,耽误你下班了。
白友杏看着母子间安和的氛围,只好笑笑说应该的。
臭男人哪……
就该掏出来剁了。
Fit101位于这栋豪华建筑顶层,抬眼望去,整个商场都被蔚蓝色风动金属片装点,秋风吹过,像一片涌动的深海,又配以全方位led幕墙,轮流展示各大奢侈品牌最新大片。
这种场所,白友杏平时路过尿急都不敢进来找厕所,要不是谷斯文教学水平高,老板器重,她不可能二五折买到一张近两万的年卡。
“斯文……你们这也太高级了……”
白友杏进门登记建档,环顾四周,千平的大场地,高档器械林立,木质海派腔调,人不多,个个却气质不凡,她感慨:“这能赚回电费吗?”
“玩儿呗。”谷斯文一抖肩,“我老板有的是钱,爱打高尔夫就自己建了个高尔夫球场,爱健身就弄了这,器械都是一水儿的意大利泰诺健,他好多朋友都来,不光健身,主要还是为了社交。”
谷斯文说着,领白友杏往更衣室走,“你常来就知道了,我们这很容易遇上明星网红,光我教的就不少。”
“可真厉害。”
白友杏四处看着,穿过好长一条走廊才来到更衣室。一眼望去也有二百多平,浴室,桑拿,化妆台,又分别配有专人服务,耳边放着舒缓音乐,令人身心俱愉。
谷斯文教她刷指纹开一个小柜子,“你以后没事就来,练完还能在这洗个澡。我们这洗头的,抹脸的,都是老板自用的高级货,吹风机也都戴森的,吹完了还不用自己扫地上脱发,一年算下来,省不少水费和洗头膏!”
白友杏算算,一个月三百多的成本,如果常来还是很合适的。
她脱着衣服,声音闷闷的:“主要是你面子大,不然一年快两万,谁能负担得起呀……”
“大老板还不有的是?我就认识好几个,什么开酒庄的,开饭店的,做投资的,现在大老板都不跟过去那样五大三粗了,人家都注意保养,常年健身,个个身材都很好。”
“那倒是。”
白友杏想起她报警抓走的那位,虽然人坏透了,但身材真的很好。她把脑袋从衣服里拔出来,笑笑,“两万对他们来说也没多少,但对贫困的打工人来说,二五折也得想想哪!”
“桑图也这么说。”谷斯文歪大拇指一指,“所以他这几天天天来,练完洗个澡,正好回家睡觉。”又一看表,“他差不多就好到了吧。”
白友杏脱了一半惊呼:“桑图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