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不算是第一次处理鱼。
小河村的河里有鱼,她之前运气好捞到过,当时虽说主要是林老太处理的,但她也帮上不少忙,全程看着来着。
因此林余处理起来有模有样的。
赵秀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眼前眼花缭乱地动着,敬佩过后又移到她手里个头瞧着只比她的手长不了多少的鱼身上,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
“你说我这个小姨也是有意思,想和我妈和好关系还送了两条这么小的鱼,多磕碜啊,也就是我不愿意浪费。”
林余头也不抬,听见她这话轻笑出声,“拉倒吧,你就是嘴馋。”
调侃完又补充,“鲫鱼这种鱼,小点的才好吃,野生的鲫鱼长不了太大,但味道却比人工养殖的要鲜美得多,而且小了肉质紧实,土腥味又轻,你小姨人家这是专门给你们送的小的。”
赵秀不懂这些,懵懵地反问:“原来是这样子吗?”
说完咧起嘴笑,“那看在这两条鱼的份上,我回去替她说好话!也不知道我妈和我小姨有什么矛盾,打我记事起两个人就这样了,到现在我妈一看到我小姨还是会炸...”
这就是她们家里的私事了,林余听她嘟囔着没插话。
刮鱼鳞,除鱼鳍,洗内脏...
林余手上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一会儿就把两条鱼收拾得妥帖了。
赵秀的注意力终于得了空重新移回屋内,只是屏足了气去听也只能听见呜呜的哭声,再多的声音却听不到了。
她转回头来,想到什么噗嗤一笑,声音里全是幸灾乐祸,“也不知道那边打完了发现主人公已经跑了是什么反应?”
而后又有些忿忿,“刚才那个女人可真厉害,全是她在输出呢,倒是那光腚侠成隐形人了,窝在一边大气不吭一声,明明这里面他的问题最大!”
林余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赞同。
是啊,明明是一个男人的错,却变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世道向来对男人宽容,对女人苛刻。
若是秀云嫂子主动破坏别人家庭就算了,但看刚才村长和书记的样子,这里边事情估计没那么简单。
何况就算是秀云嫂子也有错,也不能抵消那男人的错,就算是打骂也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不过听到赵秀给那男的起了个“光腚侠”的绰号,林余还是忍不住也笑弯了眼睛。
两条鱼都拾掇干净之后,林余准备进行下一步。
她看书上说,鱼肚内部的黑膜一定要去掉,如果不去掉的话,鱼腥味很难根除,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两条鱼腹的黑膜都清除干净,这才进行下一步。
一条鱼她在鱼身两面各剞了两刀,然后抹上白酒、盐和香料腌制。
另一条她则去掉头尾,又把咽喉的齿拔出,将鱼肉切成片,然后用同样的办法腌制。
腹部肉多的地方好片,林余将刀磨光,沿着尾部四十五度斜切,切到鱼皮时停止。
薄薄的鱼片透着淡淡的粉红,赵秀洗了手捏起一块来眯着眼睛看,仿佛还能看到透过鱼片传过来的阳光。
“林余,你这鱼片切得真绝!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薄如蝉翼,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林余笑着打趣,“不得了啊,都会使成语了,看来还是吃的能激发你的成语库呀。”
赵秀瞪她,小心地将鱼片放下,“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也是一个高中生,这点儿知识储备量还是有的。”
林余抿着嘴笑,不再和她贫,专心下刀。
遇上有鱼骨和刺的地方,她也不舍弃,直接干脆利落地切了段。
等待两条鱼腌制的过程,林余起身,拿着东西往厨房里走。
赵秀屁颠屁颠地跟上。
林余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东西,对着赵秀问:“晚上要不烙点饼?”
赵秀点头,“行啊!”
林余烙的饼也一定比别人香香的。
林余于是准备和面。
和面是个技术活,一个搞不好就会陷入“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死循环。
但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怎样,林余打小就和的一手好面,连林老太都忍不住惊讶夸赞。
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手法,就是少量多次地缓慢加着水,目测着差不多了就放下水。
就这样,她每次和出来的面团都是劲道适中,软硬得当。
面团和得差不多了,林余把它拿湿布盖上,放在一旁醒着。
眼看鱼也腌制好了,林余先把那条完整的鲫鱼用热油炸了一下,炸到鱼身金黄捞出来,而后和焯过水的豆腐一同放进锅里,再加入葱姜和其他香料,放在泥火灶台上慢慢煨着。
然后她和赵秀到院子里给菜苗浇水除草。
即便要拆了,能照料一日也是一日。
赵秀跟着她弄了一会儿,逐渐有些呆不住了,“这都两三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那边现在咋样了?”
林余于是道:“那你去瞧瞧。”
赵秀于是嗖一下蹿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赵秀又回来了。
神秘兮兮还带着点儿鬼鬼祟祟,“还在闹呢,不过我和我爸通过气了,他说让咱先别让秀云嫂子出去,一会儿他晚点过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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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压低了几分,“林余,我觉着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林余和她有同样的想法。
但天大地大比不过吃饭大。
在她这里还是吃饭是头等大事。
刚才赵秀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把昨天剩下的田螺也处理好了,今天的晚饭可是丰富了。
赵秀刚还在兴致盎然地说着热闹,转瞬间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却满脑子什么都抛下了。
香,香得很!
香得她心痒痒。
赵秀拱着鼻子,像只小狗一般往厨房里走,凑近了闻,香气扑到脸上,让她愈发沉醉。
“林余,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啊?”她忍不住问。
外面天色还亮的很,显然还不到吃饭的点。
但这香味实在勾人的厉害,她控制不住啊!
林余也从外面进来,洗了手看了一眼醒着的面,按了按感觉差不多了,将面团揪剂成大小均匀的小剂子,而后擀开。
“再等会儿。”她道。
鱼汤的香气从厨房传出来,传到堂屋,仍旧在劝人的林老太话都不自觉慢了下来。
突然间,林老太也觉得再问下去没什么意思。
整整一下午了,她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可对方除了哭就是发愣,要不就说是她的错,是她心甘情愿自甘堕落。
只是她才这么想着,低声啜泣的人哭声却慢慢间停了。
十分钟后,赵秀端着两碗鱼汤回到堂屋,自己面前一碗,林老太面前一碗。
那鱼汤汤色乳白,表面泛着轻轻一层豆黄色的薄油,薄油之上是点缀着的青葱碎粒,白绿相间瞧着诱人极了,更别提勺子搅拌间鲜香裹着热气一同飘散出来,直直地往人鼻子里窜。
赵秀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迫不及待地下了肚。
鲜香的口感在口腔中弥漫,没有一丝鱼腥味,只有各种纯天然的香气,舒服得她全身的毛孔都熨帖张开。
屋子里不知何时早就安静下来,除了碗勺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任何声音。
林老太看着李秀云眼巴巴地瞧着两人,对着赵秀开口:“秀儿,去,给你嫂子也盛一碗。”
李秀云中午根本没顾得上吃饭,先前一直哭还不觉得,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饿得厉害。
两碗鱼汤下肚,似是将她先前的执拗也都跟着吞了下去,她有些扭捏着开口:“大娘,其实,其实...”
重新退到厨房的赵秀忍不住拉着林余嘀咕:“林余你这鱼汤真神了,有奇效啊!咱奶和她耗一下午了,早知道早点儿给她喝鱼汤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