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聆赶到重华殿时发现洛行川竟然也在这里,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风聆有点尴尬。
洛行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样,但不知是不是风聆的错觉,她总觉着这眼神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愠怒。
风聆有些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把洛行川都搬了出来。
这刚刚见过面,不过见得仓促,眼下风聆也不知该不该打招呼,不过瞧着对方是没有这个意思,于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装作一个木墩。
洛行川目不斜视,风聆也没去看他,对方身上依旧萦绕着花香,闻起来浅淡,但气势却足,不管不顾的往风聆鼻子里钻,弄得她忍不住挪动身躯,离这位花仙子远一点。
空荡荡的大殿里,一花一木墩就这么干站着,天帝缓缓的走了进来,二人才稍微有些反应。
天帝面色阴郁,神色与白日判若两人,步履缓慢的走到殿上的龙椅前坐下,吐了口浊气,才缓缓道:“刚刚妖界的蛟族有急事上报。”
听到这里,风聆顿感不妙,这急事十有八九跟自己手里的鲛珠有关。
风聆静待着接下来的原因,只见天帝又道:“丢的是她丈夫的内丹,如今她丈夫危在旦夕,她实在四处求助无果,才不得已前来求助。”
估计自己手里的鲛珠就是了。
不过这鲛人族和神界中间隔着血海深仇,天帝就能这么宽宏大量的应允件事?
风聆怎么都觉得不对,良久才恍然大悟,目光悄悄移向了身旁的洛行川。
“此事急迫,便交由你们二人去处理吧。”
大费周章的请洛行川出山,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报仇。
不过天帝已经发话,风聆只能点头接旨,旁边的洛行川竟然也毫无异议的接受了。
看着洛行川波澜不惊的脸,风聆忽然想起来,数年前同鲛人族的那场战争,只有自己带着三殿下夫妇赴战,未曾惊动洛行川这尊大佛。
此时天色已晚,只有月光倾泻,二人走出天宫,有一段同行的路,风聆的目光携着疑虑攀爬在洛行川的身后,瞳孔也愈发尖锐。
天帝恨鲛人族,恨他们杀害了自己一手培养长大,要继承帝位的三殿下,太子和清染恨鲛人族,恨他们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她也逃不开那场耻辱。
风聆恨鲛人族残暴,但她也恨自己,恨自己连累无辜之人死伤,恨自己找到幕后黑手却无法报仇。
只是现在她忽然在想,洛行川既然这般神通广大,受世人敬仰,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风聆脚步忽然站定,开口呼唤了一声洛行川。
少了名号职称,这忽如其来的指名道姓让洛行川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风聆,脸上没有愠怒,只有满满的讶异。
“啊,抱歉上神,”风聆冲他微微一笑:“我一时失言还望将军莫怪,只是听闻将军早已避世隐居,为何这次要接手此事?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属下去做就可以了,何必白白折腾一番?”
洛行川沉吟片刻,在这须臾的沉默中,风聆脑子里划过无数猜想,也许天帝对自己上次的事仍然心存芥蒂,特意派洛行川来看着点自己,又或许就是想单纯的打击报复,找洛行川彻底收拾他们一顿。
风聆想的比说的多,不过洛行川的回答却远超她意料。
“因为你。”
“啊,因为我啊………等等!为什么?”
风聆一时语塞,按照目前他的记忆状况来讲,自己与他认识没几天,犯得着因为自己这么折腾一趟?
洛行川眉尖微微蹙了下,将目光从风聆的身上移开:“因为我觉得你不足以成事。”
哦,风聆懂了,合着他在这等着自己呢。
“那您多费心,我就不打扰上神了,先回去休息了,再会。”
风聆白眼一翻,扔下这句就加快了脚步越过洛行川,她得早点回去,与洛行川多待片刻都觉得自己折寿。
“三殿下的死因如今仍然未能破解,真正的始作俑者仍然逍遥事外。”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寂静无声,风聆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洛行川徐徐道:“你应该知道,天帝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风聆,你的失败赔上的却是别人的性命。”
话音未落,眼前一道紫光飞至眼前,洛行川反应极快,只是微微偏头,那道电光就擦着他的鬓角,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道烧焦的坑。
“抱歉,刚刚看到将军鬓边有一只飞虫,我替将军出手捏死了。”
风聆笑盈盈的看着他,指尖还残留着点点电光:“你说的对将军,是我愧对三殿下夫妇,所以我当时抓住了军中的叛徒,杀了他泄愤,我也认下了所有罪名,地狱十八层里我是唯一一个被关进去的神仙,那些犯了事的妖精都罪不至此。刑罚我受了,罪名我认了,如今你将这些翻出来,是忽然善心大发想替他们二人鸣不平?”
洛行川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月色将她的脸照的一片苍白,犹如鬼魅。
“那你这良心发现的太晚了,若是将军当时在战场上,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不过当时将军您避世不出,彼时的战场上生死只会打扰您清修。”
洛行川对风聆明晃晃的嘲讽似乎完全不往心里去,只是问道:“你当初认罪时,真的说了实话?一个小小的天兵如何能死心塌地的为鲛人族卖命,还能平安无事的混在你的军队里那么长时间你却毫无察觉?”
她察觉了,不过天帝当时悲愤交加,得知找到军中叛徒时便没再深究,后面风聆又因此受了罚,此事似乎就结了,此后便一心培养下任接班人,也是如今传言天降神谕的太子殿下。
风聆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月亮,当年的月亮似乎也是这么圆。那时自己遭军中歹人背叛,军机泄露,三殿下夫妇以性命祭得神器折羽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那场战争终究是赢了。
可是赢得太过惨烈,她发了疯似的找到那个叛徒,将背叛者抓进一间密室,即使如此,对方仍然不知悔改的狞笑着:“你大不了杀了我。”
“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风聆声音低冷:“来人,给我砍了他的四肢,挖去眼珠,生剥元神,记住,快死的时候救他,以此反复直到他说为止。”
风聆转身离开,房间内紧随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她最后成功了,拿着那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主谋,以为借此大仇得报,却未想到故人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少年黑衣与身后的黑暗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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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衣袂处红莲灼灼。
他浅笑着看着风聆,轻声道:“风聆上神,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魔尊景厉的笑容倒映在她瞳孔,恍然间风聆终于意识到,数万年过去,此人与当年腼腆的少年早就大不相同。
“我不会杀你,”风聆镇定地看着他,将折羽扇缓缓打开:“但我绝不会就此放过你。”
扇沿的锋芒扫过景厉的咽喉,登时血如泉涌。
“那就用你的鲜血来祭奠我徒儿死去的父母吧。”
自那之后,魔尊景厉闭关修养至今未出,风聆回到天宫请罪,景厉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只有担下所有罪名,才能隐藏身份,但是剜肉剔骨之痛依旧刻骨铭心。
过往的一切渐渐缩小,融进风聆的瞳孔,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叹息道:“那你要我如何?以死明志还是把那叛徒挖出来鞭尸?可是他没有尸体,当时在我手里被折磨得连张完整的皮都凑不齐。”
“天帝此番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机会,灭绝鲛人族,”洛行川抬眼看向风聆:“若是当年另有主谋,那么鲛人族仍有存活的机会。”
“没有。”
风聆开口轻声打断了洛行川的猜测:“不管主谋是谁,真正与我们对战的就是鲛人族,天帝最恨的永远是他们。”
“所有人都会恨那个拿刀的人,但没有人会去深究他拿刀的原因。”风聆目光渐渐冷却:“将军,当初六界混乱,是你四处征战才得以平息,不过那时与今日不同了,你久居未出,这天下有新的规则,既然选择接了这道圣旨,就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吧。”
“无论何时,公正永远是唯一的规则。”洛行川上前一步,低头逼迫风聆与他对视:“你这些歪理对我来说没有用,届时我会将当初的幕后黑手挖出来,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不然倒时候你也逃不了干系。”
洛行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一连串的话语砸的风聆发愣。
她定定的看着洛行川的眼睛,背着光看起来冰冷漆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在战场上初次相见的时候,那时的洛行川也是这样的神情,冷淡高傲,永远觉得自己是最正义公平的一方,视眼前之物为孽障蝼蚁。
忽然一阵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风聆后退一步,目光平静,脸上没有表情。
“随你……到时候你自己去跟陛下交代。”
风聆扔下这句就离开了,独留洛行川立在原地,他凝视着风聆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肃穆,目光幽深。
良久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将毛茸茸的脑袋挂在了洛行川的衣领上。
“你不跟她解释解释?”
兔子眨了眨碧绿色的眼睛,扬起头竟然开口说话了。
“解释什么?”
“跟她说你不是故意躲着不去迎战,只是那时候你同赤羽战斗受了重伤,不能出门啊!”
洛行川没着急,这只兔子倒是替他担忧了起来,摇头晃脑,一个劲的挣扎。
“与不相干的人没必要争那一时的口舌之快。”洛行川收回目光,随手把它塞进怀里:“回凌霄殿。”
小兔子被捂在衣服里不再挣扎,过了一会才传出来闷闷的声音。
“……那嘴在你身上都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