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苏黎世,湿漉漉的,夏季残留的热意被一场雨冲散,圆月朦胧掩在层云后,城堡酒店通明的灯光氤氲开山光湖色。
“…如果不是我帮你瞒着,你哪有机会来瑞士参加研学,小慈,最多到月底,你必须回来相亲。”
“砰!”
伴随着电话挂断,古典杯被重重搁在了白晶大理石桌面,
剔透的威士忌酒液从杯中震荡出,顺着葱白纤细的指尖淌落。
手机屏幕闪回到了聊天界面,一张又一张是不同男人的照片,胖的瘦的,高的矮的,
长得五花八门,家世背景却统一的显赫。
毫不在意被沾湿的手指,穆慈恩懒恹地倚在绒布沙发上,香槟色的蕾丝睡袍顺着肩头滑落,露出了分明细腻的锁骨。
房内的琥珀熏香搅人,她眉骨紧蹙着,纤密的眼睫搭落,遮挡了眸中一晃而过的嫌意。
下飞机不到六个小时,研学之行还未开始,她统共接到了来自妈妈的三通电话,五十多条信息,只为了一件事——相亲。
手机震动,弹出了一条新的信息。
妈妈:【每天早晚跟我发一个定位,照顾你起居的生活管家明天到酒店。】
盯着这条信息,穆慈恩眸底冷意愈盛,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生活管家,明里是照顾她的起居,暗里却是负责监督她,向穆家汇报她每天的行程。
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她过得都有些疲惫了。
不过比起在京城呆着,被爷爷强行安排学习金融管理,她宁愿在国外被生活管家盯着,起码能学习她喜欢的建筑设计。
见她没理,那边又追发了新的信息。
妈妈:【即使在国外,你也要举止合度,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爸爸,想拿捏他错处的人比比皆是,做任何事,你都要多为家里想想。】
妈妈:【记得,你只要出门在外,代表的都是穆家的形象。】
穆家的形象?
外界盛传,穆家是京城百年书香世家,以“清贵”二字立世,纵然权势煊赫,行事却低调内敛,穆家人更是各个光风霁月,风骨峭峻。
红唇勾起了抹嘲讽的弧度,穆慈恩乖巧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迂腐的穆家恨嫁,发现她商政两道皆一窍不通后,就迫不及待想挑一个优秀的女婿,提升家族门楣。
无力感蔓延向全身,
心累。
沉闷的摆钟发出“哒哒”的声响,四下静得心悸。
倦意上涌,穆慈恩随意拢了拢睡袍,撩起了身上的绸质薄毯,赤脚走到了桌边,将残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手机又震了震。
“又怎么了?”她不耐地嘟囔了声。
这次,发信息的不是妈妈,而是她那在度蜜月中的闺蜜孟羡今。
小金蛋宝宝:【你家跟你安排相亲的事我听说了,知道你心情肯定不好。】
小金蛋宝宝:【跟你安排了惊喜,是你最喜欢的!算算时间也快到酒店了,预告一下!双色,勾人,超级大!!注意查收哦~】
嗯?
穆慈恩的眉眼一瞬舒展开了。
还是闺蜜最贴心!知道给在异国他乡的她送温暖。
就是这三个关键词太抽象了,让人摸不清头脑。
她的喜欢的?
无非是美酒,美食,还有…美人。
——
不知是不是威士忌后劲太烈,等惊喜的过程中,穆慈恩不小心睡着了。
暖黄的壁灯笼罩着沙发前的一隅,淡淡的酒香混着安神的熏香一块儿,化在了室内的空气中。
“咚!”
忽然,门口处传来了沉闷的敲击声
穆慈恩蓦地睁开眼睛,捏了捏发沉的眉心,视线寻着声音望向了门处。
有人敲门?
“咚!”
又是一声,证明刚才不是幻听。
是惊喜到了吗?
蹙眉起身,穆慈恩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默默吐槽这酒店服务生的粗鲁行为。
敲门跟砸门似的,要不是她知道酒店顶层实施vip管理制度,四处都配有巡逻保安,她大概率会认为对方是来找事的。
沉重的房门被打开,走廊的一缕光溜进了略显昏暗的房间。
“Ismygifthere?”
穆慈恩冷淡地掀起眼皮。
刹那,高大的阴影极具压迫感地罩下,雄性的荷尔蒙裹挟着温沉的乌木香味,一齐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啪”大脑里有一根弦断掉了。
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她仓惶一瞥,望见了一个陌生又俊美的男人,穿着衬衫,不是酒店服务的制服。
所隔咫尺,气息似有似无地勾缠在了一块儿。
眼睫轻颤间,她直勾勾对上了一双狭长内敛的桃花眸。
“砰!”心跳失秩。
是一双异色的眼瞳。
男人的左瞳是墨蓝色,似月光下的汪洋,深邃宁和但沉着翻涌的暗流;右瞳是深墨色,仿佛一口幽静的古井,无波无澜又深不可测。
两种截然不同的眸色,本应是突兀的,但在这骨相英挺,五官精致的脸上,莫名和谐,甚至形成了一种极具侵略性、冶艳到骨子里的美。
她忘记了挪开目光。
目不转睛对望着,背景成了虚影。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鼻尖萦绕的乌木香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愈发浓郁。
“呵。”一声玩味的轻笑落下。
男人单手撑着门框,再度微微俯身,幽静的目光似乎带着股无形的压迫感。
高大的阴影将人笼得更深,更浓。
本就咫尺的距离再度缩近,快鼻尖碰鼻尖。
“好看吗?”
低磁沙哑的嗓音又蛊又冷,沉沉擦过了敏感的耳廓,男人灼热的鼻息,也悉数呼洒在了穆慈恩饱满的唇珠上。
滚烫的,暧昧的,前所未有的。
瞬间,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尾椎骨窜到了后颈。
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彼此了。
大脑懵成了空白。
穆慈恩眸光闪了闪,心虚又怂包地垂落眼睫。
是挺好看的。
不对啊!
为什么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会出现在她房间门口?
眼皮再掀起,她撞进了男人幽邃又带着侵略性的异色眸中。
一秒,
她把脑袋低下去了。
孟羡今发来的预告词,在脑中飞速掠过。
“双色?”
她轻言喃喃,视线不小心瞟到了男人修长挺拔的颈项。
脖间青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喉结会上下轻轻滚动,仿佛是在邀请人在上面留下齿印。
“勾人?”
她默默念叨着,从黑色衬衫最上解开的那颗扣子开始,目光再向下滑……
缓慢的,
一点又一点。
耳后根有如火在烧,浑身都发着烫。
“超级大”不会是……
眼神在触碰到金属质的皮带扣后,穆慈恩紧急闭了闭眼。
不会吧?
她的宝贝闺蜜婚后变得这么开放了?
送的惊喜是上门男模?!
思绪混乱中,眼前的阴影好似挪开了,
走廊明晃晃的灯光重新倾落。
有感应般,穆慈恩睁开了眼,看见男人缓慢直起了身子。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男人胸部起伏的弧度似乎变大了,
黑色的衬衫紧绷着,包裹下,结实的胸肌呼之欲出。
荷尔蒙刺激得她大脑一片浆糊。
惊喜是男模也不是不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么巧的出现在她房间门口,还在看见她后知道说中文?
男人额间青筋跳动,薄唇动了动,缓慢吐出了一个音:“Ba…”
“你就是今今给我准备的惊喜吧?”
没等男人话说完,穆慈恩直接伸手拽住了他的衬衫领。
淡紫色镶着小水晶的指甲,刮蹭过了领口边分明的锁骨。
男人如同受到了刺激,低低喘/息着:“嗯?”
穆慈恩勾起红唇,盛满笑意的眼睛,眸光盈盈:“那让我先……”
视线交错,所有的画面都像被摁了慢放键。
“检查一下吧~”
男人喉结滑动,深眸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轻薄的睡袍被风撩动,他被人拽进了房间里。
——
“啪嗒”门合上了,漏进屋内的最后一丝廊光殆尽。
穆慈恩踮着脚尖,几乎没有犹豫地把男人壁咚到了门上。
纤白的脚背若有若无地蹭过了冰凉□□的男士皮鞋。
房间昏暗静谧,能听见厅内落地摆钟发出的一下又一下的“哒哒”声。
心跳不自觉和钟声同频,甚至更快。
眼睛未完全适应环境,四目相对时,模糊得只能瞧见彼此眼底,摇曳的身影。
男人被抵在门上却没有反抗,低垂的眸光晦涩难明,淡淡的气声更让人辨不清情绪,吐息灼人:“你想,怎么检查?”
呼洒的热气绕过了鬓发,刮蹭着脸颊痒痒的,穆慈恩的眸底闪过了一丝窘迫和不安。
被酒精放大的欲望就像吹出的泡泡,大而脆弱,轻轻一戳就能消失不见。
后悔得很忽然。
俗话说:“食色,性也。”
她一点也不否认自己好色爱看帅哥的天性,但是穆家家规偏有一条: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然亲者可亲,长辈受命者可亲。
开放的21世纪,她却要守着这“贞节牌坊“样的破家规,初中高中被家里安排去读女校,大学前身边除了亲戚发小,就没出现过其他异性。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压抑狠了,导致成年后反叛意识疯长,偷偷摸摸就爱去看一些帅哥表演,偶尔找发小们做掩护,找俊美的男模来喝酒陪玩。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这家规被罚抄多了,骨子里洁癖作祟,对着那些帅哥她从来点到为止,守着分寸,绝不乱来。
总之,单独和异性在封闭空间相处,是她第一次;把男人按在门上,在咫尺的距离里大放厥词,是她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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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身体深深处传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也是第一次。
这行为是有些解压,但怂也是真的怂。
手指攥着的男士衬衫领烫得恼人,穆慈恩下意识想要松开。
手指刚缷了力,就被一只宽厚干燥的大掌强势包裹住了。
分神的间隙里,腰也被人紧紧搂住了。
男人的掌心一只贴合着她的手背,一只按着她的后腰,炽热的温度焚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暧昧的房间中,暗流涌动,雄性气息寸寸逼近,让人逃无可逃。
“你很熟练,是经常被安排这样的惊喜吗?”
男人哑声问她,略平的声线不知是喜是怒。
女人柔顺的发丝,在看不见的地方,和男人肌理分明的小臂摩擦着。
“我…”穆慈恩眼睫轻轻颤了两下。
周遭的气温正不断向上攀升,她敏感得觉察到了零星冷意。
一个男模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借着昏暗的环境,她强装着镇定,轻挑眉尖:“你这是,不太清楚自己的业务定义?”
“把你安排来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话音落,时间如同被按下了定格键,分分秒秒过去都没有收到回音。
两具温热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不时摩擦到了一块儿,衣料和衣料摩挲,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丝质的睡裙轻盈贴身,男人冰冷的皮带扣恰好硌在了小腹处,硬得人有些不舒服。
闷着一声低笑,未知的危险降临,心跳也漏了半拍。
“她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停顿了一拍,男人眸色愈深,把穆慈恩完全搂进了自己怀中,和她紧密贴到一块儿,同她错过唇,“你想怎么做?”
磁性的嗓音像魅魔的低语,乌木香气蛊惑着人心,那双异色的深眸,危险又迷人。
穆慈恩被盯得身体发软。
她觉得自己身为高级客户,被男模撩得害怕想逃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孟羡今到底在哪里找到的男模啊?!
睡袍又一次从肩膀上滑落,柔软地搭在了男人放在她后腰的手臂上。
思绪拧成了一股绳。
男人的眼神如若有形,晦涩的视线不断侵略地在她的肩颈处游移。
穆慈恩清楚,自己现在最保险的做法是,从男人怀里挣脱开,打开灯,让眼前这位极品男模唱歌跳舞表演才艺,满足她观赏的心情,然后再体贴给男模一点小费,告诉他可以走了,最后发表一通对她闺蜜用心良苦的感谢言论。
但……
“嗯?”男人薄唇动了动。
穆慈恩眉心轻拧,小声:“我……”
“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她。
绷紧的神经松懈了,疲惫如潮水袭来。
今天听了太多这样的声音,她快形成了条件反射。
是妈妈的吗?又和她相亲有关吗?
她一想到要遵循家里安排,结婚生子,过一辈子死板压抑的生活,血液就热切的沸腾。
她一直知道,自己每一次的反叛,其实都在盯梢的范围内,妈妈在帮她做掩护的同时,也是在管控和拿捏她。
她要被迫收敛着一举一动,被迫循规蹈矩的过日子,做所有人眼中端庄娴静的穆小姐,
反叛之心,从来都有。
在这异国他乡,在逃离盯梢的夜晚,她好像找到了一个缺口。
她想挣脱,她想放纵,
穆家大小姐的身份要背一辈子,穆家人的荣辱也要背一辈子,
凭什么,非得在现在?
眼尾向上挑起,穆慈恩抬眸望向男人的眼睛,
望着那双迷人又沾染着欲色的眸子。
手缓慢地勾住了他的脖颈,手指心猿意马地按上了他性感的喉结。
感受着,它的凸起和滑动。
穆慈恩轻声问:“我有洁癖,你……”
她止住了话。
要一个男模经验为0,是不是天方夜谭了?
孟羡今是了解她的,大概不会想到现在的局面,和这个问题。
按压在喉结上的指腹重了几分。
男人溢出了一声低喘,禁锢在穆慈恩腰上的手也紧了紧,带着要将人揉进自己身体的力道。
气息紊乱着,他回答她:“我也有。”
穆慈恩怔住了,“扑哧”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做这行的有洁癖?”
男人侧过脸,唇若即若离靠在她唇瓣,低磁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对这行,很了解。”
泠泠的字句滚过心尖,眼睫跟着颤了颤。
穆慈恩嘴硬:“我当然了解,你敢骗我,我会投诉……”
猝不及防,她被人抱着向上提了提,结实的胳膊揽在腰间,脚尖勉强才能踩到男人冰冷的皮鞋。
眸光怔忪,她170的个子,在高大的男人面前,依旧显得娇小。
“需要我做什么?”男人似笑非笑问。
酒香浮动,乌木香和茉莉香肆意相缠,互相侵/犯。
“要你…”扭捏了几秒,穆慈恩红唇弯起,“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