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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戒赌

作者:黯淡蓝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肖补烟蓦地呛咳起来。


    飞快的瞥了李芳官一眼,急急羞恼道:“吃的什么醋?!你听谁乱说的,我与八王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李芳官不信,不耻下问道:“真的吗?我出去打听,他们都说你……”


    肖补烟怒道:“咄!没有他们!哪来的他们!也没有别人!从来都没有!”


    肖补烟说完,身子一僵。


    李芳官不明白他的婉转心思,只直眉瞪眼把他瞧着。


    不知为何,肖补烟整个人倏地红透。


    李芳官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肌肤能瞬间蹿红,既不是受内伤,亦非中毒,莫非是因为生得太白?


    李芳官同时发觉,肖补烟借着咳嗽,一双眼睛掩在袖子后,锃亮如星,正偷偷眄她。


    李芳官不明就里,扭下身,直接从袖子下面钻过去,把脸直凑到他面前问:“你找我有事吗?我看得见。”


    藏身大袖后的肖补烟,面皮酡红,色若春花,咬着朱唇,直被李芳官钻过来的动作惊了一惊,垂下的眼皮轻掀,纤长的睫毛如蝶振翅般颤了颤。


    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几息。


    李芳官颇有几分不知死活,伸出手想要为他捉脉:“真奇怪,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中毒吧,不可能,我在这里,如果有毒物,我会察觉到。”


    肖补烟咬牙,狠狠拍开她的手,心中不住骂:呆子,木头,臭石头成精。


    李芳官抱着手,好不委屈。


    男女有别,不便强行自他怀里将他的脉门掏出来,毕竟这名奇男子,看起来很是贞烈。


    顶着肖补烟眼里的精光,李芳官抱胸哼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肖补烟阴阳怪气道:“呵,真新鲜,这下倒又伶俐起来了。”


    李芳官捏着指骨咔咔作响:“招了吧,在心里都骂我什么了。”


    肖补烟闹起别扭,再不肯开口说话。


    李芳官忽而肃容,示意肖补烟莫要扭捏,端坐正身。


    肖补烟不情不愿地坐直。


    李芳官翻脸,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家事是指朱家和姜家?看来你早知道我是谁?”


    肖补烟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旋即苦笑,心道自己这番,当真是关心则乱了。


    世人都道寻找未婚夫的是神枪小娘子。昔日李氏遗孤与萧状元的娃娃亲,早已湮没于尘埃,与这等香艳的江湖传闻相比,自是分量不足。


    可笑他听她说起家事,第一反应竟是李家旧事,还为她剖析利害,强调轻重。


    这不就露了马脚。


    无他,不过是知道她欲涉险,一时间失了方寸,以后且需自省。


    不过尚可以描补,肖补烟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自然,你当知道,我为幕僚谋士,非那等听风就是雨的江湖人士。你既然探听过八王爷权势,甚至妄加揣测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便该知我身处其中,自有消息门路。”


    实在不愿意当着李芳官的面,一再提及这有损清誉的关系,肖补烟尴尬地匆匆带过:“你的真实身份,江湖中人或不深知,却不代表我辈亦不可知。”


    李芳官打量他色厉内荏的神情,隐隐觉出几分不对劲。


    咂摸片刻,首先确认了他并不知晓李星泽存在的底细,其它对她而言便都不重要。


    如果他知晓,不会是这般情状。


    说起来,这人总有些怪里怪气。


    诚然李芳官将孩子藏的极好,她自己携子来去,乔装改扮不提。当年风声鹤唳,都道小李将军的遗腹子,是在李家得信后,由其妻寇氏携幼子连夜被送出汴京避难,途中遭遇追杀,随马车一起跌落深崖,粉身碎骨。


    外人不知的是,李家大嫂寇新橙因少时流离,多有急智,寄望于李芳官,将小儿藏入李府的璧中机关,孤身一人上路,以身作饵引开杀招,这期间种种,皆在那藏于婴儿襁褓里,大嫂留给李芳官的书信中。


    看到信时,李芳官已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信上字迹潦草凌乱,大嫂说:阿灵,我以蜜化丹,阿泽服了半颗当年你当作好玩炼制的龟息丹,望他福大命大,托你之福,能屏息静气,躲过官军搜查。我已不能陪伴他长大,愿将来你能将阿泽视如己出,盼归盼归。


    大嫂知道她一旦得讯,必会拼死赶回汴京,所以冒险把阿泽留给她,希望能破死局。


    一如大嫂所愿,这些年李芳官只解决过针对寻找李氏孤女下落的探子,拷问之下,无人吐露过知晓有李将军遗腹子的存在。


    看来眼前人同样蒙在鼓里。李芳官暗自放心,但仍保留警惕。


    李氏孤女的行踪是她有意投放出去的点子,没头没脑的被人追着跑,不如抛出些诱饵,守株待兔来得轻松,每剿一批探子,获得了进度与情报,都能轻松好一阵子。


    对她而言,最难的不是怎么剿敌,而是怎么不着痕迹漏出破绽,引敌来探却不惹疑心,每每为此都要挠破几层头皮。


    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的身份掩藏与否,属实没有什么可以忌惮,如今李星泽已被她送走,更解决了束缚她手脚的顾忌,即便暴露,也不过多费些拳脚功夫,哪怕见势不好,还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过目前看来,这是断不可能发生之事。


    江湖中人,乃至打包上整个朝廷的鹰犬,近些年的武功传承似有断代之虞,李芳官偶尔竟要为武林的未来感到忧心。


    拍了拍肖拜言的肩,不忘抓住时机,李芳官和蔼可亲的道:“知道就好,如何?萧拜言的下落,你可有甚么消息了吗?”


    肖补烟端茶送客,没好气道:“慢走不送。”


    李芳官大度的不与他计较,只不满地大声嘟囔道:“还说你不是吃八王爷的醋,我每次一提起萧拜言,你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脸拉的像我欠你多少钱似的。”


    肖补烟:……我听得见,你不如再大声些?这茬过不去了是吗?


    李芳官旋身欲走,听到肖补烟在她背后轻喝一声:“站住。”


    耳边闻得风声,李芳官本能回身,并掌为拳,一击碎开袭向面门的来物。


    肖补烟:……


    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李芳官:……


    丁零一声脆响,地上多了一块遭自己一拳之力贯作两瓣的安神玉。


    虽然东西不是她的,但贫穷虽限制了她的物欲,没限制她的见识,李芳官很是有些心疼,蹲下身捡起碎玉,一边拼凑一边责怪道:“做什么拿这样的好东西当暗器,你又伤不到我,有点自知之明好吗?我知道了,你很有钱。”


    肖补烟坐在原地不想动,以手撑额,很是有些疲惫的样子:“不是暗器,我做什么要暗算你?我瞧你仿佛睡得不好,这块玉本打算赠你,蕴养内息,罢了……”


    摆摆手,表示暂时不想看见她:“姜王爷的约战可以就此作罢,记得了?”


    不得回应,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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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方官自然溜得飞快。


    安神玉虽然碎做两块,但这玉身颇大,寻匠人打磨成独立的两块,也不是不行。


    至于记得什么,她已全然没听见了。


    听别人动嘴巴如何说,显然不是李芳官的性格,于是在约战之日的前三日,一大清早起来,肖补烟就发现李芳官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打好了铺盖,人已不告而别。


    按快马的脚程算,需有两天时间耗在路上,李芳官还晓得留一天给自己用来休整。


    肖补烟抚了抚胸口,气的眉毛乱抖,拍桌道:“备车!”


    烟波湖畔有一别院,院墙依着一脉舒缓的青翠山峦而建,苑内古木参天,枝叶交叠。


    主院是一片极为开阔的临水平台,以沉香木铺就,初夏日头一照,泛出暖光。


    台面光滑如镜,其下湖水摇荡,平台的中央,便是今日的决斗之地。


    四下里,全然不见肃杀之气,唯有清风拂过树枝的簌簌声,各种画舫小舟推水的摇撸声,以及……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的人声。


    自挑战之期传开,湖畔的人越聚越多。江湖中人,岂会错过天下第一枪的小娘子枪挑风流王爷的热闹,有衣冠楚楚的名门子弟,有粗豪不羁的绿林豪侠,也有结队来看热闹的小门小派,一时间烟波湖畔岸边湖里,皆是鼎沸的人声。


    官府似乎得了王爷钧旨,并不驱赶,只远远维持秩序,任由其自行其是。


    “哎呦,我说这姜王爷真会享受,住得这地方,还只是个区区别苑,神仙也住得吧?”有人酸道。


    “呸!一会打起来,还不是砸个稀巴烂,神仙也扔进湖里涮涮澡。”有人幸灾乐祸道。


    “开盘了开盘了!买定离手!”有声音更大的吆喝道。


    湖岸边人群里,一个精瘦汉子,蓦地跳上岸边一块大石,裤腰塞着纸笔,手里敲着锅底,唾沫横飞喊道:“来来来!天下第一枪小娘子胜,一赔二点五,姜王爷胜,一赔一!赌平的一赔十啰……”


    银票、碎银,甚至金镯子玉佩都有递过去的,押注声此起彼伏。


    “我押王爷!二十两!”


    有人抹了把脸:“老子看好那娘们,够辣,押忒娘的十两。”


    “我赌平,他们两可得多打一会,这热闹不能看得太快。”


    一辆青帷马车碌碌停在路边,车内隐有咳声传来,老仆垂手而立,青绸车帘被一只玉白的瘦手掀起。


    车辕微沉,一青衫公子缓步下了马车,素帕时不时遮面,压下唇畔闷咳,发髻只用一支竹簪固定,墨发一抹青翠,竟比翡翠更显清泠。


    衣料并非华贵绸缎,细麻质地,行动间却有银线刺绣的云水纹隐约浮动,宽袖垂落时,似鹤敛翼,腰间垂落白玉环,素净无纹,随着步伐轻扣绦带,发出清响。


    这公子眉眼极秾丽,路过赌局时,赌注已堆成个小丘,其中十之八九都押在了姜王爷身上,毕竟姜弘成名数十载,根基深厚,而神枪小娘子在大多数人看来,凭她是女子,已先矮了一头。


    公子眉头不着痕迹皱了皱。


    未做停留,避开人群,公子直奔岸边停泊接应的小舟。


    小舟停靠片刻,方才随侍公子身后的老仆旋来,脚下打了个转,直奔坐在大石上嗓子已经喊哑的庄家。


    递上一张墨迹未干,盖着鲜红小印的纸笺,上面写着:京通宝柜,见票既兑,千两黄金。


    老仆欠身行礼道:“我家主人押小娘子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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