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场的黑料多得数不清,有关于阿特金斯赌场的消息莉莉正好知道其中一条。
“你知道,像那种地方多少都有点见不得光的业务。但是这家赌场非常聪明。他手里握着不少顾客的欠条,并从中挑选可用的人,胁迫他们为他所用。”莉莉一边说一边给卡桑德拉倒了杯水。
“包括苏格兰场里的大部分警员。他们吃喝嫖赌一应俱全,阿特金斯赌场免去他们的债务并且给为他做事的人提供报酬,这些人当然也会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不要小瞧了一个赌鬼能欠下的债,这点没人比我更清楚。”
“能拿得到那份名单吗?”接过水杯的卡桑德拉指尖摩挲着杯口询问道。
“当然了亲爱的,我和那边的一个高层有点来往。”莉莉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眼神,“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有些人等不住了。”
卡桑德拉口中的有些人自然是包括杰洛米·布朗。事实也是,他已经迫不及待将卡桑德拉关进牢里再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了。
人当然不是他杀的,但不妨碍他借题发挥。
因此当他再次看到卡桑德拉出现在警局时,他的兴奋毫不掩饰。
这份兴奋驱使着他跑到卡桑德拉面前丢人现眼:“来自首的吗?诺曼小姐。你的助手怎么不在你身边?”
卡桑德拉根本不想听他放什么屁,再一次忽略他直直离开。
可能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杰洛米跨一步堵住了卡桑德拉前进的路,随后身体前倾把脸凑到卡桑德拉面前。
这可以算得上是他离卡桑德拉最近的一次了,他近乎痴迷地凝视着卡桑德拉的脸,她冷淡的眉眼,笔挺的鼻梁,以及虽薄但红润的嘴唇。
“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不少和你有关的证据。”他忍不住在卡桑德拉面前显摆。
他的气息几乎要喷在卡桑德拉脸上,而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那张经常吐出嘲讽话语的唇上,因此错过了卡桑德拉冰冷且嫌恶的眼神。
“现在这起案件基本都是我在负责,若你愿意和我说点好话,说一声你是被冤枉的,我会不顾一切为你查明真相的。你说呢?诺曼小姐。”
那张嘴巴缓缓张开,杰洛米做梦都在想卡桑德拉向他低头,但卡桑德拉却说:“没人提醒过你嘴里有味吗?离我远点。”
背景里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警员们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声,随后笑声像是传染病,一个接一个地在一楼蔓延开来。顾及到同僚的面子没人敢放声大笑,但正是这窸窸窣窣的偷笑声不断摩擦着杰洛米的神经。
一根神经“嘣”地一声崩开。
他使出这辈子拥有过的最大的勇气再次冲着卡桑德拉的背影挑衅。
“你知道就算失去找局长也改变不了目前的情况吧!我相信局长是不会包庇一个罪犯的!”
他是在借题发挥,几乎是在暗示如果卡桑德拉没被抓住那就是局长的包庇。
他的恶意毫不掩饰,卡桑德拉忍了这么些天已经是很有耐心了,如果不是迦勒的阻拦今天杰洛米根本不会出现在她面前,而是在审讯室里带着镣铐忏悔,并且替不知道在哪的凶手顶罪。
就像他对卡桑德拉做的那样。
不过卡桑德拉懒得再理他,以免被他误解为别的什么。她怀疑这人是那种被扇了一巴掌还会说再来一次的人,不过这也不稀奇,英国遍地都是这种人。
你也不能对一群会对裸露着的钢琴腿发情的人要求更多了。
比起杰洛米那种像小型犬彰显自己力量的狗叫,卡桑德拉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于是在顶楼的维克托尔就倒了霉了。当着他和他秘书的面,卡桑德拉拿出了那份名单,嘴角一勾,开口就是非常熟练的胁迫。
“你也不想我把这份名单交给报社吧。”
“...”
“天哪——这可是天大的丑闻,我都替那些报社取好标题了。”她的语气越来越浮夸,就像是在演话剧一样。
“...”面对卡桑德拉的胁迫,维克托尔和他秘书的回应唯有沉默。秘书先生甚至想出去逃避这一幕。
维克托尔揉了揉眉心,没搞懂卡桑德拉在演什么戏。
“你想要什么?”
“我要查看格里夫的尸体。”
“我可以给你看尸检报告。”
“得了吧我才不信那个老眼昏花、鼻子堵塞、大脑平直的老头做出的尸检报告。”
“汉特医生才四十二岁,而且他是位优秀的外科医生。”
卡桑德拉露出一个不在乎的表情。
维克托尔在乎,他又强调:“我比汉特医生还要大个几岁。”
“你也是老头子。”
秘书先生见惯了大风大浪,正努力地试图压住嘴角。随后他想到自己也不比汉特医生年轻个几岁,彻底笑不出来了。
维克托尔心累地挥挥手,对着秘书说:“带她去。”
在停尸间里卡桑德拉见到了先前被骂过的“老头”汉特医生,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汉特医生主动介绍:“这是詹姆斯·墨菲,刚从医学院毕业,对这行很感兴趣,最近在跟着我学习。”
爱谁谁,最好是个哑巴。卡桑德拉一点也不在乎,于是詹姆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拐了个弯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他用眼神向老师询问:“这谁?”
汉特医生回了他一个“别问。”的眼神。
跳过无用的寒暄,终于能开始验尸了。
冰冷的尸体散发着腐臭,在靠近尸体的时候,即使隔了一层浸泡过香料的手帕,詹姆斯还是忍不住干呕一声。
汉特医生生怕卡桑德拉开口骂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别再发出动静,就算吐出来了也要咽下去。
事实上卡桑德拉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格里夫的尸体查看。
此时距离格里夫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尸斑呈暗紫色分布在尸体低位处未受压的部位,尸僵还未完全缓解。尸体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身上遍布淤青,除了脸上,多集中在四肢与背部。
卡桑德拉注视着这具赤身裸体的尸体,将他翻来覆去地查看,仔细到不放过每一根手指。直到詹姆斯忍不住问她:“你看出来了什么?”
“闭嘴。”
早在她开口前就再次捂住詹姆斯嘴巴的汉特医生一头冷汗地说:“是是,诺曼小姐。”
诺曼?詹姆斯睁大眼睛。好耳熟的名字。
聪明的秘书早就捧着本子站在离尸体有点距离的地方,看卡桑德拉终于停手后才问:“能告诉我们您的发现吗?诺曼侦探。”
!不会是!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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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激动,但他的嘴巴还被汉特医生牢牢拿捏,而且他就算再傻也不会这时候再开口。
然后他就听到这位黑头发的小姐炫了一把优秀的观察力和高智商。
她语速极快,似乎在说之前就已经打好草稿。
“尸体有过打斗的痕迹,除了脑后的致命伤,脸部、手背、前臂等多处均有擦挫伤。左肩部有皮下出血,双侧腕关节有环形擦伤及皮下出血,提示生前曾被反剪双手束缚。”
“身上有多处棍状物体击打造成的淤伤,长条形,边缘清晰,部分损伤可见中空性挫伤,为圆柱形钝器多次抽打所致。”
秘书先生记得笔杆子都要冒火星了,旁听的汉特医生则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汉特,告诉我他的致命伤是什么?”
詹姆斯感觉到他身后突然被点名的汉特医生抖了一下,随后带着点不确定的口吻说:“被钝器多次击打,导致颅骨骨折、出血以及脑组织损伤?”
“凶器是什么?”
“...在现场发现的那根钢管?”
“汉特。”
“怎么了诺曼小姐?”
“有空去配副眼镜。”
正戴着一副眼镜的汉特医生敢怒不敢言。
卡桑德拉还在补刀:“去找克劳德要钱,不要怕花钱,换个更好的。你这个年纪眼神不太好也是正常的。”
忍气吞声的汉特医生只敢怒瞪手底下偷笑的学生,随后恭敬地询问:“您有什么新的发现?”
“他的后脑有两处不一样的挫裂伤。”
汉特医生听了连忙放开詹姆斯,跑去检查尸体的后脑,詹姆斯紧随其后。
卡桑德拉一边摘去手套一边说:“一处形状不规则,范围大,骨折严重且呈粉碎性,伤口处还能看见油污,确实是钢管多次、重度击打造成的。”
她把摘下来的手套往台上一丢:“但是还有一处线性骨折,没有创口但皮下血肿严重,更像是木质钝器击打所致。”
“而且你对比过钢管和尸体身上的淤痕是否匹配了吗?在我看来导致那些淤痕的凶器应该是一个比较粗的棍子。”
汉特医生的冷汗冒得比之前还多。
但卡桑德拉还有话说:“还有他的手指,右手食指还有中指的指缝嵌有血迹和地面的砂土。有谁和我说过他死前写了几个字是吗?”
卡桑德拉不需要回答,自顾自地说:“他的指腹因太过用力形成了一些擦伤,但伤口边缘没有收缩,颜色苍白。说明并非是生前,而是死后造成的。看来想陷害我的人太过迫不及待以至于没控制好力气。”
还没等詹姆斯想明白卡桑德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被点名了,那一瞬间他和汉特医生共情了,他也抖了一下。
“那个吗啡,对就是你。来告诉我,一个人曾与人搏斗过,双手被束缚反剪在背后,身上还有多处木质棍子造成的抽打伤。告诉我你怀疑谁。”
“呃...嗯...”詹姆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卡桑德拉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一个草包。
在旁边记录的秘书先生倒是给出了答案:“一个会格斗的,带着警棍的警察?”
他神情严肃:“诺曼侦探,请慎言。”
“你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但我还是要夸你一下,你的智商比他们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