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月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一个激灵滑跪下去;“陛下恕罪。”
“你有何罪?”谢兰舟懒懒地问。
“奴婢,奴婢救驾来迟,还不小心冲撞了陛下。”苏盼月斟酌道。
【可惜就撞了一下,还没……】
“好了,起来吧。”
谢兰舟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他今夜又头痛欲裂难以入眠,自己一个人枯坐在太和殿中等待天亮,却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奇怪的是,他即便失去意识和动作,在她靠近的时候仍旧能够听见她的心声。
而且离她越近,脑内胀痛便越轻,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时候,痛意更是几乎消失,微不可查,这才醒了过来。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接着问:“你为何在此?”
“不是陛下让奴婢留下的吗?”苏盼月忍不住反问。
【让我在偏殿等了一天结果你现在忘了?我真想给你两巴掌。】
“摸还不够,还想打朕?”谢兰舟挑眉。
苏盼月瞪大了眼睛,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说,莫非是知道自己方才摸他了,但他方才不是晕过去了吗?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断断不能承认的,她重新搬出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奴婢不敢,奴婢也是担心陛下龙体。”
谢兰舟没注意听她在说什么,注意力全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所吸引。
他自幼习武,目力也比寻常人厉害不少,因此能看清女子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眸,灵动中透着几分狡黠,像是林中的小鹿,又像是志怪故事里面能蛊惑人心的精魅。
【他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又晕过去了吧?】
夜明珠已经滚远了,苏盼月站着很难看清龙椅上男人的表情,见他没有回话,便忍不住凑近想看看他是不是又晕了。
她俯身弯腰,微微歪头去看他,嘴上还轻声喊着:“陛下?”
待到她两人相隔不过咫尺的距离时,她终于看清了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
“离朕这么近做什么?”
的确是有些近了,近到苏盼月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吹拂在脸上,不自觉地有些脸热。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伸手,谎话张嘴就来:“陛下脸上有东西。”
说着快速碰了一下他的脸,然后迅速站直身体。
【救命……我居然在他醒着的时候摸他的脸,真是色令智昏啊,完蛋了,他不会要剁了我的手吧?】
谢兰舟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说:“去点灯罢。”总算是打断了她内心的胡思乱想,得以安静一会儿。
苏盼月摸索着捡起掉在地上的夜明珠,又回到桌边摸到火折子,点燃了桌案上的烛台。
她这才发现皇帝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可能是自己刚才搬他的时候弄乱的,从某些角度甚至能隐约看见他紧实的胸膛。
【嘿嘿嘿,好大,想摸。】
谢兰舟黑了脸:“再看不该看的,朕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啊,奴婢不敢。”苏盼月连忙乖巧地站好。
殿内安静下来,咕噜叫的声音便格外明显,是苏盼月的肚子在抗议。
谢兰舟像是没听见一般,懒散靠在龙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听见我肚子在叫吗?饿死我了!】
“陛下还没用膳吧?我回尚膳房给您准备些吃食?”苏盼月问。
【看在我刚才都没选择见死不救的份上,答应吧答应吧答应吧。】
谢兰舟淡淡抬眸,原来这个女人刚才是想出去喊人救他吗,他本觉得将死之人,吃与不吃没什么区别,现在决定开恩不让她做饿死鬼了。
于是谢兰舟摆摆手说了个准。
苏盼月如蒙大赦,胡乱行了个礼就跑走了。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谢兰舟依旧靠在龙椅上,一根手指扣在椅背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做倒计时。
*尚膳房。
苏盼月直奔后厨,这里无论何时都会有准备好的膳食,若是宫里的贵人有需要,便可以直接拿过去。
她给自己塞了两块糕点,然后就将剩下的收拾好放进食盒。
值守的太监问:“苏姑娘,你今日做什么去了?崔姑姑找你。”
苏盼月答道:“来不及跟你说了,我要去给陛下送饭,若是崔姑姑问起,你便跟她说我在太和殿,让她来救我。”
说罢便脚步匆匆地往太和殿赶,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去而复返。
殿门还是关着,她在门口喊了一句:“陛下,奴婢来送膳了。”
等了片刻也没有回应,苏盼月轻轻推开殿门,放低声音喊:“殿下?”
殿内跟她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有龙椅旁边的桌案上燃着一根蜡烛,照亮了一身黑袍靠在龙椅上的男人。
苏盼月没等到回应,慢慢地靠近。
【脸好白,又晕过去了吗?不会是死了吧?】
【救命啊,我这有口说不清啊,要不还是去喊人吧?】
男人平静的表情破碎,蹙眉道:“好吵。”
苏盼月一个滑跪到他面前,双手举起食盒:“陛下,您没事吧?奴婢是来给您送膳的。”
【呼,还活着就好,吓死我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害怕自己死了?谢兰舟听见她的心声后勾唇一笑。
“去叫福林过来。”
说罢随手拿起食盒里面的一枚糕点咬了一口。
“哎陛下,还没试毒……”苏盼月的声音在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后消失。
谢兰舟:“你敢给朕下毒?”
苏盼月迅速否认:“不,不敢。”
【他这就信任我了?嘿嘿嘿,一定是我表现的太好了。】
“奴婢去找福公公。”苏盼月说着转身,身后凉凉传来男人的声音:“下次偷吃记得擦擦嘴。”
苏盼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干脆假装没有听见,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殿外,这才抬手拿袖子擦了擦嘴角。
然后她拦了巡逻的侍卫问出福公公正在养心殿。
养心殿外,福公公正揣着手打瞌睡。
“福公公,陛下找您,您快过去吧。”苏盼月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
“哎,陛下找我。”福公公说着便要往养心殿内走。
苏盼月一把拉住他:“福公公,陛下在太和殿等您呢。”
“陛下怎么会在太和殿?”福公公满脸狐疑,不信邪地进去养心殿看了一眼,着急忙慌地出来:“走走。”
去往太和殿的路上,福公公才想起来问苏盼月:“你为何会在太和殿?”
“不是公公您说让我在偏殿等着陛下吩咐吗?”苏盼月嘴上还算恭敬,但是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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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很是无语。
福公公想起来了,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一入太和殿,福公公便关切地冲了过去:“陛下啊,您怎么自己在这儿?可是头疾又发作了?”
谢兰舟冷冷扫了他一眼,福公公自觉多言,识趣闭嘴。
苏盼月看了眼桌上的糕点,还是只吃了一块儿,然后她便感觉自己的肚子又痛了起来。
【呜呜呜呜肚子好痛,不会是要死了吧?】
“传太医。”谢兰舟开口道。
“哎好,老奴这便去。”福公公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苏盼月,后者没有丝毫自觉。
并不是苏盼月没有眼力见,而且她腹痛得都要站不住了,更别说有力气跑去请太医了。
待福公公走了,谢兰舟看了眼摇摇欲坠的苏盼月,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盼月还在心里呜呜咽咽地喊痛,整个人都靠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纵使心中疼得哭天抢地,从表面上看也只是小脸煞白,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谢兰舟淡淡开口:“你回去吧。”
苏盼月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低声说:“多谢陛下。”
【呜呜终于可以走了,拜拜了您嘞!】
苏盼月前脚刚走,福公公就带着太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微臣参见陛下。”
一同来的还有几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点亮了整个大殿的烛火,顿时明亮如昼。
谢兰舟单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正由太医把脉,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龙椅上面的一点红。
他想起那宫女坐在此处靠着自己的模样,这只能是她的血迹。
这边太医把完脉,眉头紧锁地捋着胡子,斟酌开口:“敢问陛下今日用了何药?”
谢兰舟仍旧盯着那血迹出神,没有回应。
他已经受头疾困扰多年,三不五时地便会发作,每每发作都是夜不能寐,近几日不知为何更是愈发严重。
福公公也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看着陛下因头疾发作而日益沉默暴戾,心中十分担忧。
福公公替陛下回答:“陛下今日并未用药,太医可是看出些什么?”
太医难掩激动:“老臣观陛下脉搏稳健许多,头疾之症应当也有所缓解,只是这原因……”
“恕老臣无能,没能从脉象上看出,还请陛下好好回想一下今日的饮食起居,可有线索。”
谢兰舟回神,看向了桌上只吃了一块的糕点。
福公公心领神会,连忙取了一块糕点递给太医:“劳烦太医回去看看这糕点可有异常。”
老太医如获至宝一般捧起这块其貌不扬的糕点,躬身行礼告辞:“是,老臣这便回去研究。”
一直淡漠不语的谢兰舟此刻却突然开口:“先去趟尚膳房看个宫女。”
老太医下意识答应,却又疑惑地看向福公公。
后者倒是反应过来了陛下在说那个尚膳房的宫女,想要补充提醒却卡了壳:“那位宫女名叫苏……苏。”
只听高台龙椅上的男人说了三个字:“苏盼月。”
“是,老臣这便过去。”老太医赶忙应下,退了出去。
福公公觉得今日的陛下似乎有些不同,有心想说些什么,在看见男人支着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样子,最终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