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旬聿在骗她,她生气的一边走一边咒骂着:“臭小旬子,等今晚回来你就死定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与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在莲池里面扑腾。
“喂,你在里面做什么?”她蹲在莲池边,冲那女孩喊了一声。
那女孩显然是不懂水性,看见有人来,立刻呼叫:“救命,救...救...我...”这一呼喊,更是让她喝进去了不少水。
“你等着,我这就让人来救你。”
她起身,刚想去找人,忽然想到这会不会就是旬聿说的那个人呢?如果真是,那她可得将人招待好了。
想到这里,她二话不说就跳进莲池里,亲自将人救了上来。
两人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的缓了好一阵子,她才开口问:“你是谁啊?怎么会掉进我家的莲池里面。”
“我,我是来找人的。”那女孩原本就皮肤白皙,脸上的红晕依旧未退,在暖阳的照耀下愈发的白里透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墨黑澄净,一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甚为可爱,祝乔竟莫名对她生出了一丝好感来。
“你不会是来找小旬子的吧?”她侧首看向那女孩。
“啊?”那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又一脸娇羞的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来找他的。”
祝乔微微一笑:“他和我说过你会来,不过你可能要等很久了,他进宫去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
祝乔心念一动,突然问道:“对了,你会不会作画?”
那女孩点了点头:“略懂一些。”
“太好了,你能不能帮我画一幅画,就画这满园的海棠花。”
“为什么你不自己画呢?”那女孩好奇的看向她。
“画画也太无聊了,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我实在坚持不下去。”
那女孩撇了撇嘴,无奈道:“好吧,我就帮你画一副,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太好了。”祝乔兴奋的坐了起来:“对了,我叫祝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阿聆。”那女孩声音极其温柔。
“阿聆。”祝乔呢喃着重复了一句,复道:“那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吧,等换好了衣服再过来作画。”
“嗯。”阿聆点了点头。
祝乔轻笑一声,便带着阿聆回房间换上了自己的衣裙,为了防止府里其他人发现后和哥哥告密,她还特地挑了一件和她今日所穿的颜色一样的红色衣裙给阿聆换上。
看着阿聆端庄的坐在书桌前作画的样子,祝乔只觉仿佛阿聆才更适合做太尉府的千金,而她,更适合做一个侠女,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越想越兴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没成想阿聆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又想偷偷溜出去了?”
祝乔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你去吧,我在这儿替你作画,不过,你可要早一点回来哦,太晚的话我怕被发现。”阿聆低声道。
听闻此话,祝乔便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激动的上前紧紧握住阿聆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早去早回,你就安心在这儿作画吧。”
语罢,她再次爬上墙头,朝院子外面望去,夕阳斜照在头顶,将整个都城笼罩在一片金灿灿中。
她再没有回头看一眼,狠狠一咬牙,从围墙上一跃而下。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跳下围墙的那一刻,一个身着玄黑色锦袍的少年刚好走进院子。
自此,一场阴差阳错的相识,彻底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
可惜,直到多年以后,当她再次见到阿聆时,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
祝乔撑着脑袋趴在花梨木桌上眼睛眨巴眨巴的凝望着希樾,旬聿则是双手抱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站在一旁。
自那日让阿聆顶替她作画被希樾发现后,她已经连续三天被监督着,不许离开房间一步。
说来也奇怪,那阿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答应的帮她作画的,没想到非但画的乱七八糟,而且还不等她回来,人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还害的她被罚。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抄书,若是再想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当心被父亲打手板。”希樾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
“你们就不觉得无聊吗?要我说啊,你们两个不如跟我一起偷偷溜出去得了,反正不管你们去不去,每次都得跟我一起受罚,还不如跟我出去好好潇洒一番,就算受罚也不吃亏不是吗?”祝乔试图说服这两个人加入她的计划中。
“祝乔,我可告诉你,这事你想都别想。”希樾侧首睨了她一眼。
“得得得,不想就不想,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害怕父亲,不像我...”
“不像你什么?”父亲浑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祝乔一惊,赶忙闭嘴,低下头乖乖的抄起了书。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这样胡闹下去,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祝乔突然放下笔,起身走到对面,一只手挽着希樾一只手挽着旬聿,和父亲犟道:“不娶就不娶呗,我才不要嫁人呢,我有哥哥和小旬子陪着就够了。”
祝温书暗自叹了一口气,看向旬聿:“阿聿,你比他们两个大,也比他们两个懂事,以后,我就将他们两个托付给你了,尤其是小乔,她性子骄纵,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但这孩子本性不坏,你要多一些耐心去教导她。”
“叔父请放心,我一定会的。”旬聿微微颔首。
那时的祝乔还不懂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家破人亡后,她才明白,原来,父亲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所以,才急于将她托付给了旬聿。
只可惜,父亲最后还是没能如愿,而他们三个终究还是走散了。
事情就发生在半个月后,那日,父亲在临睡前突然将他们几个叫去了房间,不但检查了他们这些天的功课,还啰里啰嗦的和他们讲了一堆大道理,祝乔听得有些无趣,竟当场打起了瞌睡,父亲气的又一次打了她的手板,这次打的可比往常重多了,肿起来的样子乍一看和猪蹄也没什么区别。
她生气的摔门而去,睡到半夜,忽感手上传来一阵清凉,她一个激灵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映入眼帘的正是父亲那略显沧桑的脸庞,他俯身于榻前,正执起她的手,悉心的为她涂抹着药膏。
药膏很清凉,带着淡淡的清香,涂抹在手上很是舒服,可她却依旧执拗的不肯和父亲说一句话。
“还疼吗?”父亲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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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她的手,在涂抹好的药膏上轻轻吹了吹,唇边,隐约浮起一抹笑意。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的鼻子一酸,委屈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父亲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疼不疼,之前何曾下过这么重的手,我看父亲就是不喜欢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语罢,她抬起手,胡乱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
父亲微微一笑,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轻叹一声:“真是可惜这药了,虽然能够消肿止痛,可若是搁脸上,却会让人变丑。”
“啊?!”她急忙看了眼自己的手,果真,父亲刚涂好的药被她一下蹭掉了不少,她急忙扭过身想要寻找丝帕,却看到父亲的眸中隐隐含着几分笑意。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为父担心呢?”父亲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着脸颊。
“那父亲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打我了,我都已经长大了,您还是动不动就像小时候一样罚我,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她低垂螓首,小声抱怨着,愈衬得她此时圆润的小脸,分外娇俏可爱。
父亲轻叹了一声,眸中分明带着一丝悲凉:“好,父亲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但是你一定要听希樾和阿聿的话,别再让父亲担心。”
“父亲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总是说这样的话,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一样,我才不要被他们两个看着,我要父亲亲自教我,但是父亲可要记住你方才的话,不要再打我就好。”
父亲没有回答她,只站起身,在她的额发上揉了揉,随后微微一笑:“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吧,父亲要去上朝了。”
“嗯。”她点了点头:“那父亲下朝以后可要快点回来,我等你一起吃饭。”
父亲因着她这句话,怔滞了一下,怔滞间,倒让她觉得父亲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可随即他却又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说了声:“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与父亲的最后一面,若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她今日说什么也不会让父亲离开。
晌午,父亲的尸首就被人送回了府中,那一刻,对她来说就像天塌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进去。
以前最害怕被父亲打手板的她,此刻,竟出奇的希望父亲能够站起来像昨晚那样狠狠的打她的手,可,父亲却一直静静地躺在那儿,怎么也不肯起来。
“父亲...”她缓缓走到棺木旁,艰涩的喊出这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扶着棺木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下午,府中一下闯进来了许多宫里的人,将府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一箱一箱的抬了出去,彼时的她并不清楚接下来他们要面临什么,直到,母亲的鲜血染红了父亲灵前的白幡,她被强行从母亲怀里拖走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的家,彻底没了。
一夕之间,她从太尉府的千金成为了掖庭的罪奴,哥哥也从世家公子变成了徭役被派去修筑皇陵,旬聿则因为其父旬永年曾立下许多战功而免受牵连,最终离开了洛阳。
自此之后,长达七年的时光,几人所经历的一切幸与不幸,都再也与对方没有任何瓜葛。
昔日的情义,也都通通成为了无法逆转的光阴。
她不再寻求任何人的庇护,只将过去的一切埋藏在记忆的深处,成为不可触碰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