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怎么也没有料到西凉会这么快就进军攻下了略阳,原以为只要坚守不战,等朝廷的圣旨就好了,却没有想到那边不但连一封信件都不曾传来,而且西凉的进军方略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怎么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她只感到心力交瘁,深吸一口气,坐下来支着额头沉思了片刻。
除非...
没错,除非西凉早就知道南郑如今的兵力,断定萧云廷在雨季结束前无法与之交战,所以才会趁此时想办法先攻取略阳。
看来,萧家军里面还藏着西凉的细作,说不定上次萧云廷房中进蛇的事也跟此人有关。
是谁?会是谁?
这个人藏的好深,说不定就在他们几人中间。
翌日,天刚破晓陆蔓就急匆匆赶去了军营,她想知道现在的具体情况,可刚到军营就听说朝廷昨日送来的粮草被堵在了陈仓道上,旬聿昨天夜里连夜带着数百人前去搬运粮草。
一听这话陆蔓这才明白过来,看来朝廷不是没有行动,只是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行动。
可,为什么只是送了粮草过来,陆蔓实在想不通。
回去的路上陆蔓一直埋头深思。
朝廷送来的粮草是昨夜出事的,略阳也是昨夜失守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想到略阳,陆蔓猛的一惊,方才士兵说粮草是走陈仓道送往南郑的,而走陈仓道进南郑必要经过略阳,如此说来,旬聿此时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手心微微冒着冷汗,陆蔓疾步走回了府衙,推开门的瞬间,直觉告诉她屋内有人来过,她抬脚慢慢走了进去,果然看见圆桌旁此时正端坐着一个人,手中的茶杯升起丝丝白雾。
“你不要命了,竟敢到这里来。”陆蔓轻轻蹙眉。
“怕什么?萧云廷和旬聿又不在这里。”陆泽执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陆蔓转过身左右看了眼,见院中无人,便将房门轻轻的阖上,回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泽笑眯眯的在桌旁坐好,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没什么,这都是父亲的意思,父亲看到你的信后,料定西凉会偷袭,所以便让我亲自来押送粮草,只是没想到走到半路山体滑坡了,我就只能先只身来南郑请援军了。”
陆蔓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那这山体滑坡的也太是时候了。”
“别这样说嘛,天有不测风云,这我也没办法。”
“你运粮走的是陈仓道,可是昨夜略阳已经失守,你又是如何来到我这里的?”
陆泽一愣,扬起眉头有些诧异的道:“你怀疑我?我昨日过来的时候略阳还好好的呢,谁知道大晚上的竟然失守了,搞得我都回不去了。”
陆蔓深知,陆泽是故意走的陈仓道,所谓的山体滑坡估计也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旬聿和萧云廷分开,如今略阳失守,旬聿便无法将粮草运回只能留在原地,若是一直等不到萧云廷救援,以他带去的那点人断难取胜归来,可陆泽是如何得知西凉一定会在昨夜动手的?
陆蔓想不明白。
“唉~”陆泽轻叹了一声:“看来,这次是天要亡他萧家啊!”
“你说什么?”陆蔓眸光一凛,深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陆泽笑了笑,放下茶杯,道:“略阳已经失守,萧云廷此时若是想要将略阳夺回来,就只能和旬聿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可据我所知祁山道上此时恰好有一支西凉铁骑正在赶来,旬聿若是敢轻举妄动,那他绝对是必死无疑的。”
“看你的样子,是想袖手旁观?”陆蔓狐疑地看了陆泽一眼。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来助萧家的吧?你也太天真了。”陆泽听到陆蔓的话有点想笑。
“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只为除掉萧家收回益州,你如今这样做,不是相当于将南郑拱手送给了西凉?”
西凉一旦得到南郑,北可进军中原,南可攻陷蜀中,到时候这天下各州怕是要尽归西凉了,她实在不明白陆泽到底在盘算什么。
“放心,父亲大人自有打算。”
陆泽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陆泽倏地起身,一掌击出,房门瞬间四分五裂,随后便听得一声惨叫声在回廊响起。
“偷听够了吧?”陆泽一个飞身跃至回廊,从地上揪起了那个被他打伤的人。
陆蔓见那人被制服,便缓缓走了出去,只是没想到偷听他们谈话的人竟然是...林惜若。
怎么会是她?
许是陆泽那一掌太过用力,林惜若的脸色很是苍白,唇角还淌着血迹,畏畏缩缩的看着陆蔓:“没想到你竟然是细作,旬大人和大公子都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陆蔓立在原地丝毫不动,仅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你全都听到了?”
林惜若紧咬着下唇不说话,过了许久才问:“你...要杀我吗?”
的确,此时杀了林惜若是最为妥善的,也不会有人怀疑是她做的,可陆蔓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她要对付的只是萧家,不想再有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
“我不杀你,你走吧!”
听到这话,林惜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同样,陆泽也是一脸的震惊:“你要放她走?你就不怕她将我们的事告诉萧云廷?”
“你放心,我来处理。”陆蔓有些无奈:“你先回去吧,别再让人看见了。”
陆泽一听陆蔓的话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林惜若,临走时只说了句:“处理干净,否则我会亲自动手。”
陆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清楚陆家人的手段,若是林惜若落到陆泽的手上只会是生不如死,她有意放过林惜若,且看林惜若自己珍惜不珍惜这次机会了。
悄然转过身,凝视了林惜若许久,最终却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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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话:“记住,你今天没有见过任何人,也不曾来过我这里。”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陆蔓眸光闪了闪:“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今日你所听到的一切最好烂在肚子里,但凡有第四个人知道,就连我也保不了你。”
“你别伤害大公子。”林惜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蔓却没有再回头,步子缓缓迈出回廊,走入雨中任雨水肆意的冲刷着全身。
细雨绵绵,雨帘如幕。
她就那样怔怔的站在雨中,许久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最终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出门而去。
陆蔓驾着马一路飞奔在风雨中,脑海中依稀晃过七年前的一幕幕。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旬聿死。
她既然都能放过林惜若,又为何不能原谅旬聿呢?虽然父亲对旬聿有恩,但那些都与她无关,她也不能强求旬聿回报她什么。
如今旬聿身陷险境,她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旬聿也曾屡屡帮过她。
行到沔县时,酉时刚过,听府衙的人说萧云廷还未回来,陆蔓便一个人先行进去在屋内等候。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除了日常所需外并没有多余的东西,陆蔓走到桌边看着铺在案几上的地图入了神。
“孙卓?你怎么来了?”萧云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陆蔓身子震了一下,看来,她真是累了,连他回来都未曾察觉。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跟着过来了。”
“不放心什么?”他的话音里,隐隐有些暗潮涌动。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转过身不再看他,他缓缓走上前,看到她还在看那张地图,便问:“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发现吗?”
“你和将士们商榷的又如何?”她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反问他。
他的脸上浮起一丝莫奈何的表情,一直以来,他与她之间谈论最多的就是战事,似乎除了这些,便无话可说。
“想知道?”
陆蔓点了点头。
“我饿了,先去给我熬汤去。”萧云廷不知哪来的兴致,竟然卖起了关子。
陆蔓有些不明所以,这萧云廷莫不是吃错药了,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有心情喝汤。
“大公子稍等。”说罢,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灶房跑去。
在灶房又忙碌了一个时辰才把汤熬好,也没敢耽搁便送去了萧云廷的房中。
‘叩叩。’她轻轻敲了敲房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这才推门而入。
甫迈进屋内便感觉一阵阵檀香萦绕鼻尖,闻着很是舒心。
“汤做好了。”她将冒着丝丝热气的汤放置桌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萧云廷于桌旁坐下,自顾自的拿起汤匙喝了起来。
陆蔓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这么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