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想往高处走,宫女太监们也不是傻子,同样是伺候人,伺候得宠的妃嫔与不得宠的妃嫔那是天差地别。
在得宠的妃嫔身边伺候,时不时就有赏赐,穿的是主子赏赐的好料子,戴的是金玉手镯,比一些不受宠的答应常在还要体面。
鼠有鼠道,宫里哪位主子出手大方,哪位主子脾性不好,底下人心里自有一杆秤。
尤其是那些姑姑嬷嬷们,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的隐秘私事多着呢。
伺候人也是一门学问,不得不说就是有人生来就情商高,体贴入微。
“今日的茶倒是不错,”佟贵妃注意到了不同。
她爱喝龙井与碧螺春,之前茶房的宫女沏茶手法不错,还算合她心意。
只是皇后施恩宫女,她在培养出下一任之前就出宫了,之后佟贵妃喝茶总感觉不顺。
不过这是小事,她也没有表现出来,旁人也不知道。
现在喝到明显手艺不同的碧螺春,佟贵妃顺嘴问了一句。
春枝作为承乾宫大宫女,对下面的人很熟悉,回忆了一会儿解释道:“先前沏茶的宫女生病了,于是安排新入宫的顶几天,现在在茶房的是一个叫乌雅的,十六岁,手脚还算伶俐。”
“以后都叫她沏茶吧,”佟贵妃淡淡道。
有尚可入口的茶水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不过是一个新入宫的宫女罢了。
“是,”春枝答应了下来。
茶房宫女算是二等宫女了,可以住四人一间的通铺,这乌雅宫女倒是走了运。
至于之前那位沏茶的宫女,承乾宫不养差事做不明白的人,等她病好,调去外殿洒扫便是,不值得多费心思。
一个小宫女佟贵妃还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额娘还有多久能到?”
前几日向家里递了消息,回话说额娘会在今日入宫。
按宫规,命妇入宫需先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可此刻已近巳时,若再耽搁,怕是赶不上出宫的时辰。
况且宫里规矩大,命妇不得在宫中用午膳,她怕额娘路上出什么岔子。
佟贵妃皱眉,“派人去看看,别让不长眼睛的冲撞了额娘。”
正说着,门口宫女进来通传,“主子,佟夫人到了。”
佟夫人出身赫舍里氏,也是世家大族,身上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和恰到好处的笑容。
见到额娘,佟贵妃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额娘来了。”
佟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实,按着规矩行礼,“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
还没有拜下去,佟贵妃就亲自将佟夫人扶起。
“不过一年没见,额娘怎么还跟女儿生分了?这承乾宫是我的地方,哪用得着讲这些虚礼。”
佟夫人口上说着礼不可废,但对女儿的关心很受用。
顺着佟贵妃的力道站起,佟夫人语气亲密,“在家里时我是最疼你的,如今说的是什么话。”
母女两人关系要好,佟贵妃亲自扶着佟夫人坐下,关切道,“家里可好?”
“一切都好,”佟夫人笑容慈祥,只是看着佟贵妃有些心疼,“倒是你看着消瘦了些,在宫里可还好?”
让女儿入宫是家族一致的主意,她是嫡女,年纪又正好和皇上相合,从皇上登基那一刻起,女儿就是注定要入宫的。
只是宫里哪能是那么好待着的呢?
佟夫人细细打量着女儿眉眼,明明入宫之前脸上还带着稚气,现在入宫一年,脸颊上的肉都没有了。
佟贵妃似乎知道自己额娘在想什么,她亲昵地靠在佟夫人身上,“额娘放心呢,我在宫里一切都好,皇上也待我很好,我是贵妃,日子过得舒心着呢。”
“你向来聪慧,”佟夫人欣慰地拍着佟贵妃的手背。
见两人似乎有私话要说,春枝领着伺候的宫女退了下去,并且亲自守在门外。
即使在承乾宫,佟夫人也没有失去谨慎,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样,家族都是你的后盾,你只要稳住自己,不出错,日子是差不了的。至于子嗣,你阿玛的意思是希望你尽早诞下子嗣,但我是你额娘,妇人那些事情臭男人懂什么。”
佟夫人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至于什么坐胎药,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听额娘一句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子嗣先不急。”
听着额娘与赵嬷嬷相差不多的说辞,佟贵妃沉默点头。
她相信自己额娘。
佟夫人也是一个厉害人物,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佟国维——也就是佟贵妃阿玛,后宅没有一个好消息。
后面就算她生下了孩子,后宅也只有安分的侍妾有孩子,不安分的早就被她打发出去了。
“额娘,我都听您的,”自己额娘好不容易入宫,佟贵妃也不想一直和她说这些事,转而让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
作为受宠的贵妃,皇上经常给她赏赐,内务府也经常有孝敬。
“我给阿玛额娘,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准备了,特别是三妹妹,她年纪小,这些首饰正适合她。”
佟夫人有两个女儿,佟贵妃口中的三妹妹与她一母同胞。
“我出门时她还念着你呢,”佟夫人笑呵呵的,“这几日她正在学刺绣,就是绣出的手帕实在难看,我拿出了你第一次绣的给她看,她可难过了。”
佟夫人对女儿是真心疼爱,有关佟贵妃的东西她都好好收着。
佟贵妃也懂得额娘的这份心,笑容甜蜜。
两人相谈甚欢,有宫女换上了新鲜瓜果与茶水。
佟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你宫里有样貌好的宫女吗?”
佟贵妃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疑惑道,“宫女自然都是长相周正,有一两个出挑一些的也算正常。”
“你若是没有那种打算,以后还是注意一些好,”佟夫人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宫里是富贵地方,想一步登天的不少。”
佟夫人在年轻时也吃过这方面的亏。
她身边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佟国维勾搭上了,佟国维亲口问她要了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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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宅多了一名侍妾。
那侍女还是佟夫人的陪嫁,对她知根知底。
还好佟夫人及时止损,用了一点手段让侍女遭了厌弃,又让她消失了。
不然后宅有一个对她了如指掌的侍妾,对佟夫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坏事。
只是这些事情涉及长辈往事,佟夫人也不好与佟贵妃明说,只能让赵嬷嬷注意着。
佟贵妃有一点明白佟夫人的意思,笑着说,“额娘放心,承乾宫绝对不会出现宫女爬床的丑事。”
而且要是出了这种事情,她不得被后宫妃嫔嘲笑死。
只有无能的主位才会约束不好自己宫里的人。
见女儿信誓旦旦,佟夫人也放下了心,向她传授经验,“管理手下人要严慈相济,若是有异心你要早早打发了,绝对不能留。”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直到自鸣钟声响起,佟夫人这才停下话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见女儿不舍地看着自己,佟夫人宽慰道,“过几日重阳宴,会再见的。”
于是佟夫人坐着一辆马车来,带着三辆马车走。
后面两辆都是佟贵妃给家中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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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敲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皇后睡得正好,隐约听到有人叫她,迷迷蒙蒙睁开眼。
烛火已被点亮,昏黄的光线下,大宫女春杏的脸近在眼前,眼神里满是焦急
“主子,兆祥所传来消息,九阿哥高热不退,现在请了太医过去。”
皇后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连忙让宫女伺候着换衣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上那边可派人去了?”
由不得皇后不着急。
作为皇后,所有阿哥公主都要喊她一声皇额娘,照顾和管教阿哥公主是她责任的一环。
况且她刚坐上后位,正是要周全诸事的时候,若是九阿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外人定会说她连后宫子嗣都照管不好,这可不是小事。
要知道她平日都会过问兆祥所的。
“回主子,”春杏连忙上前,一边帮皇后取过搭在屏风上的中衣,一边急声道,“兆祥所的嬷嬷说,宫门还没落锁那会儿,九阿哥就有些发低热,起初以为是夜里着凉,喂了些姜汤也没当回事,可后来体温越来越高,小脸烧得通红,连哭都没力气了,才赶紧请了太医。皇上那边已经派小太监去通报了,各宫应该也都收到消息了,延禧宫的惠嫔与纳喇贵人,奴婢也让人去传话了。”
九阿哥的生母是延禧宫的纳喇贵人,如今孩子高热不退,纳喇贵人作为生母,自然是要去的。
惠嫔则是作为延禧宫主位,这里面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
皇后简单换了一件衣裳,头发更是随意挽起,下雨的夜晚有些寒凉,春杏给她披了一件斗篷,然后就急匆匆打着伞去了兆祥所。
惠嫔与纳喇贵人已经先一步到了,给皇后行礼之后,纳喇贵人继续忧心忡忡地看着太医。
太医正在给九阿哥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