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之后康熙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其她妃嫔。
先去了马佳庶妃那里。
隔日又来了云筠这儿。
没玩什么偷听偷看的把戏,在康熙来延禧宫之前就有小太监来传话,让云筠准备接驾。
给小太监送了赏钱,灵芝一脸兴奋:“奴婢一定发挥最好的手艺,把小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后宫都是看人下菜碟。
之前小主大病一场,后又皇上专宠郭络罗庶妃,她眼瞧着底下有人心思浮动了。
只是茯苓姐姐让她先记下来,之后再与小主说。
她心里记着呢。
现在皇上来了,看她们还能说道什么,哼。
离开小主就是她们的损失。
“不必铺张,打扮家常一些就是了,”云筠制止了灵芝跃跃欲试的想法,“怀保清时皇上赏了一只玉兰花簪,戴上吧。”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皇上若是记得这簪子的来历,自然会想起保清。
就算没印象,这打扮也不出错。
茯苓过来询问:“小主,内务府新送来了一批沉水香,可要点上?”
平日里云筠是不爱点熏香的,她更喜欢一些自然的香味。
云筠摇头:“不必了,按照平时里的来吧。”
皇上要来的消息让东偏殿伺候的人瞬间打起精神,将延禧宫到东偏殿这块地洗了又洗,打扫得一尘不染。
小福子难得有了一次在小主前露面的机会,腿脚倒腾得飞快过来禀报,喜气洋洋:“小主,皇上御驾过了景仁宫,往咋们这儿来了。”
云筠在茯苓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静静站在偏殿前等候。
今日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熟悉的明黄身影渐渐走近,云筠身体快过脑子,屈膝行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越过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康熙将她扶起,声音带着随意的关切,“免礼,只是你身子不大好,在屋内等候即可。”
云筠顺着康熙的力道站了起来,扬起一抹微笑,语气坦诚,“嫔妾想早一点见到皇上。”
云筠心里清明得很,这话康熙也就是随口一说。
并且不知道对多少妃嫔这么说过。
不过下次她们还是会站在殿外等候。
毕竟皇帝。
心情好的时候心疼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不知礼数。
不知道康熙在面对其她妃嫔时又是什么说辞?
云筠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身体却自觉跟在康熙身后进了房间。
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皇上可用了午膳?”
她刚用了午膳准备午休一会儿就收到了康熙要来的消息。
现在正踩着午膳时间的尾巴上。
不过显然康熙并没有要和她一同用膳的想法。
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康熙随手端起茯苓刚奉上的茶,抿了一口便放在案几上,语气平淡:“用过了。”
屋内没有熏香,只有案几上摆着的新鲜瓜果,散发出浅浅的清甜气息,混着窗外飘进来的草木香,倒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云筠悄悄抬眼,瞥见康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汉榻的扶手,眉头微蹙,虽未显露出明显的烦躁,可那周身的气压却比平日里低了几分。
这位皇帝似乎心情不太好。
虽说喜怒不形于色是皇帝的基本素养,但原主好歹也和他相处了这么些年,一些大概的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并且有自己的应对方式——冷处理。
她向来知道自己天资不算聪颖,嘴也不够伶俐,没有七窍玲珑的心肠能说些巧话让皇上瞬间开怀。
况且能让一国之君都忧虑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是她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说透化解的。
所以倒不如让皇上自己静静开解。
后宫本来就是皇上放松心神的地方。
她能做的,不过是提供一个让皇上短暂放下烦忧的安静环境。
康熙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氛围,随手从一旁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云筠坐在他旁边的绣凳上,拿出未完成的作品,一针一线地继续绣着。
梁九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给茯苓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躬着身子,脚步放得极轻,一点点退出了里间。
最后守在了落地花罩处。
不远不近,方便随时听候差遣。
云筠坐在绣凳上,绣得专注,心里相当坦然自在。
即便多了一个康熙在屋内,对她而言也完全没有影响。
仿佛他不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只是一位寻常的访客,安静地待在一旁,互不打扰。
房间内静谧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合上书页,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伤了身子,朕让梁九功开私库取了一些药材,作你滋补养身之用。”
云筠瞬间打起精神。
安抚来了。
其实按照宫里的规矩,这才是正常流程。
她作为皇子生母,大病初愈销假后,康熙本就该在当天来探望,既是顾及父子情分,也是维系帝王对妃嫔的情面。
可前阵子他忙着前朝的事,整个后宫都被抛在了脑后,后来又被郭络罗庶妃绊住了心思。
于是她现在才等来康熙的病愈大礼包。
不过白得的东西她还是挺高兴的。
皇帝私库里的药材,哪一件不是精心挑选的珍品,不仅药效好,还完全不用担心被人暗中动手脚。
用着既安心又实惠。
云筠放下针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皇上赏赐,嫔妾便不推辞了,多谢皇上记挂。”
“嗯,”康熙淡淡应了一声,从罗汉榻上起身,拍了拍她的手,“政务繁忙,朕改日再来看你。”
云筠垂眸应着:“恭送皇上。”
康熙的改日再来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月。
看来他今日对她还算满意。
说得更透彻些,是她足够识时务,从始至终没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没探一句不该问的事,恰好给了他想要的安静。
这也是云筠打算继续维持的人设。
她不打算主动争宠,可也不会将康熙往外推。
那就要找准自己在后宫的定位了——相处融洽、善良贤德。
正在登记皇上送来的药材,感觉自己袖子被轻扯了一下,茯苓转头看向灵芝,“怎么了?”
灵芝靠近茯苓耳边,轻声问道:“茯苓姐姐,现在要告诉小主哪些人有异心了吗?”
她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扬眉吐气了。
哈哈,让她们觉得小主失宠了。
傻眼了吧。
“小主心里自有章程,你先继续盯着,”茯苓手下有条不紊,说话也慢条斯理,“你若是无事,就去整理小主夏季的衣物和鞋袜,天气回暖了,这些要先备着。”
“哎呀,好姐姐,”灵芝抱着茯苓手臂撒娇,“好姐姐,给我说说嘛。”
茯苓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快去干活儿。”
-
回到乾清宫批阅了一堆奏折,康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向立在身后的梁九功问道:“保清在宫外可还好?”
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随口提及一件寻常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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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对此早有准备,微微弯了弯腰,“回皇上,伺候五阿哥的人昨日刚递了消息来,说是五阿哥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或许是夭折了太多孩子,康熙现在不想在孩子立住之前投注太多感情。
作为一直跟在康熙身边伺候的人,梁九功明白他的想法。
继续说道:“听伺候的人说,五阿哥如今身体健壮得很,每日在园子里能跑能跳,性子也活跃,昨日还追着蝴蝶跑了大半个园子,连奶嬷嬷都快跟不上了。”
康熙的指尖在奏折上轻轻敲了敲,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让伺候的人好好照顾着。”
梁九功躬身应下。
今日在延禧宫时,康熙注意到了那拉庶妃头上的玉兰花簪,也明白她这点不可明说的小用意。
保清也是他的子嗣,更是如今诸多皇子中,最有希望平安长成的一个。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记挂着。
她不过是想借着旧物,让他多念及几分保清罢了。
倒也是慈母心肠。
不过论及子嗣,康熙最重视的还是太子,“让保成的奶嬷嬷过来。”
-
天气逐渐炎热,妃嫔们也将冬装收起,换上了轻便的纱袍。
皇上冷了郭络罗庶妃一个月,随着纳喇庶妃与赫舍里庶妃解除禁足,后宫也开始热闹起来。
“哟,这不是郭络罗妹妹吗?这大热天的,不在宫里歇着,来御花园这是去哪儿啊?”
禁足事件后,赫舍里庶妃与纳喇庶妃彻底掰了。
赫舍里庶妃怪纳喇庶妃口不择言,连累她一同失了恩宠。
纳喇庶妃觉得赫舍里庶妃假仁假义,不值得结交。
再加上云筠不是个爱出门的,所以纳喇庶妃今日一个人来逛御花园了。
谁想刚好在凉亭遇到罪魁祸首了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禁足一个月,纳喇庶妃还是涨了点教训。
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没有其她妃嫔才继续开口。
“到底啊,这恩宠如流水,说走就走。也是郭络罗妹妹没本事,留不住皇上的心,才让这后宫的风向变了天。”
她顿了顿,故意扬高了声音,“要我说,这后宫里啊,孩子才是最要紧的。有个阿哥在,比什么恩宠都牢靠。”
可不是嘛。
同样是禁足,赫舍里庶妃出来之后一心想办法重新获宠。
纳喇庶妃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不得宠,零减零还是等于零。
不过她一点也不怕。
母以子贵,有孩子在她就有底气。
不然那些妃嫔争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怀上孩子,即使失了恩宠在宫里也有个依靠。
面对纳喇庶妃,郭络罗庶妃依旧从容又高傲,“这话就不对了,让我纠正一下。我是小福晋,你是格格,按照位分,应该你叫我姐姐才是。”
说着,她上前一步,目光扫过纳喇庶妃,语气带着轻蔑。
“还有,面对小福晋,纳喇妹妹似乎没有行礼吧?怎么,禁足一个月,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要我请个嬷嬷来,好好教教你规矩吗?”
纳喇庶妃气得脸颊通红。
她虽不服气,却也知道位分上确实矮了一截,若是真闹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没办法,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屈膝行了个蹲礼,声音含糊地说了句,“见过郭络罗姐姐”。
礼刚行完,也不待郭络罗庶妃发话,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算你牙尖嘴利!”
纳喇庶妃咬着牙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准备领着宫女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